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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2-9 20: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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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愛一死(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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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遙遠，偶爾親近。7 M: |9 ]* x+ D6 e
6 _/ c$ d* X9 B; f3 f# W愛，到底藏於哪兒？' n7 I, {2 q3 m4 i4 v
# g9 @$ l- Z* X7 E$ k上帝，如果一段愛始終要結束的話，! i+ E4 `3 L, y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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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祢別憐憫、別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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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管把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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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Y |1 B9 l! V% b& B. _狠狠的、$ v+ n7 [3 }- W8 m0 l3 D$ B
2 W5 {1 F& `! g! s$ }+ B賜予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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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降臨這世界的時候，我注定就是不可一世的人，當張開精靈的小眼睛時，眼前是一位身穿絲質睡袍的高貴少婦，她雙手輕輕地抱著我小小的身軀，眼睛微彎，嘴角含笑，然後有一位身穿名牌高級西裝年輕的男人走過來，用那巨型的食指逗著我胖嘟嘟的臉蛋，我被他逗笑，笑得把眼睛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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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我的父母，是一對企業聯婚關係的夫妻，也同樣制定了這種無憂的生活便是我以後的幸福，我不懂何謂節儉，我更不懂在世界的另一端存在連吃一頓飽飯都有困難的小孩，我只會享受金錢帶給我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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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z" S3 {6 s: m1 d從小，成績優異、獲獎無數，有一手好鋼琴，無論做些甚麼都不同凡響，這些讚譽，從我學走路那刻已經承受很多，所以，要形容自己的話，只需用簡單的一句話，我是有錢人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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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高傲、我能自滿，我會看輕別人，因為我擁用了有錢人應該俱備的條件，包括名聲、金錢與女人。無論是幼稚園、小學、中學，讀的都是全國最頂尖的，與最頂尖永遠掛鈎的，都是天文數字般的學費，優異如此的我，不費吹灰之力便考上了全國最有名的大學，還背負了雙學位頭銜，主修金融，副修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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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S& _. M學校裡，全是名門富豪的後代，身價最低的都是擁用二十間連鎖糖水店的少爺，而我身邊自稱是好友們通通都出身富豪之家，每天上學聊的都是昨天買了甚麼名車、名錶、名牌衣服、最新一季的時裝，放假去某個地方滑雪，或是坐遊艇出海開泳衣派對，對普通人來說，這些對話是像偶像劇裡的對白，不過，我每天都過著這般吃飽無憂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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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些生活是必然的、是永遠的，我與那班損友們愛戲弄比我們低級的暴發戶小孩，我更愛玩弄因為喜歡我家世而自動送上門的女孩，只需滿足一下她們的慾望便會死心塌地，從來只有我把她們棄置在垃圾堆裡去。0 X" f/ V9 t w" `! }4 @+ g
! X" C) v( f! h如果現在要我再用一句話形容這自己的話，也是很簡單一句，很討人厭的有錢人後代。( i3 F1 y+ A) r" R G
' G& C5 T$ [0 X6 [8 Y1 o- i不過，佛語有雲，因果循環，上一代已把積下來的三世福用盡後，路，回歸去最初的“因”。& g$ [* c, [! D-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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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E0 h0 S( u5 b4 k$ P如此靡爛的有錢人日子，最後結束於某個放學後，司機載我回家的那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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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U6 j$ {! Z5 U: g; t) ]大門前站了後多穿西裝的男人，他們看起來很斯文、很親切，我下了車，穿過這些男人走進屋裡，他們臉上都掛上一記溫文的表情，很虛假，他們都載上了最厲害的面具。 @7 ~5 q% d# z& w' q2 J/ s
8 R7 @% O6 ~" ?! T我輕視他們，我更恨他們，回眸之下，已發現家裡每樣物品都被貼上了鮮紅色的封條，甚至連廚房裡的一隻愛瑪士茶杯也被貼上了一樣的封條，我轉眼尋找母親的身影，她無助的被傭人扶著，眼眶裡流著永遠止不了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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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帶點慌亂的時候，外表看起來最斯文的男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寫滿英文的紙張，他的眼睛因他的微笑而像彎月般彎了起來，微笑兩邊是藏不住的諷刺。9 p9 `$ D$ z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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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收樓令，由於謝華霆先生借了本銀行巨款卻已有半年沒有按合約歸還利息，而且根據本銀行的調查，謝華霆先生已把部分物業變賣，更是人去無縱，我們在無法聯絡他的情況下依合約的條例，本銀行有權沒收謝華霆先生的所有物業以成為擋押款項，所以現在這棟物業已為本銀行所有，請謝小姐與謝太太在今天零時之前搬走，而屋裡貼著封條的物品我們都已經記錄下來，所以不得拿走，當然你們的隨身物我們是沒有貼封條的，那些你是可以帶走。」3 N. X6 F( U5 ]0 H$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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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口氣說了很多東西，他終於停了一停，我也強行把他說的話放進腦裡運作了一遍，我喜歡把東西簡單化，把他上述的一段說話簡化來說，意即我那個有錢老爸公司破產，然後拋妻棄子跑路去了，我從有錢人的後代變成了連屋都沒得住的落難窮鬼。7 }) U6 C3 x, d#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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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停了數秒，表情上的笑容彎得更加邪惡，那副黑邊半框眼鏡更顯得他陰霾，笑容邊的酒窩陷得很深地說:「謝小姐，妳清楚了嗎?」4 p& @9 ]3 J. x5 t& M
7 [" C/ Y6 W2 Q/ c, }+ h我故裝鎮定地回他一個沒甚麼大不了的眼神，把他手中的收樓令搶過來輕瞧了一遍，如他所說的，按合約上的法律條例，這房子已成為他們所有，我把紙還給他，冷淡地說:「十分清楚，我們會在零時之前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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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n0 m( L2 {: `$ Q9 v* E「好的，謝小姐，我們先回去了，零時的時候我們會派人過來正式收回此屋。」他很有禮地向我微微彎了個身，轉身的時候像是慣性般推一推眼鏡，我是看到的，那鏡片後的目光是帶著對我們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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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送客！」我告訴自己，在零時之前，我還是這屋子裡的大小姐，我還是擁有一間價值憶萬豪宅的謝恩賜，在別人面前，我還要撐起最後的尊嚴。! w% ]: ~ Y+ N* I2 P
- o/ b/ W9 Q4 Q3 o英姐是從小把我帶大的，她已從我的目光中收到訊息，以謝家最驕傲的待人禮度把那些男人送走：「客人，這邊請。」$ `# g, ^8 _$ b/ r$ R V8 l4 i2 O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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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回首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秒之間，我知道他清楚自己現在才是落敗的一方，我，謝恩賜還擁用有錢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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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H, l: P& j一秒很快離逝，他們全都離開後，高高在上的氣勢變得荒涼淒楚，而我比從更聽得見孤寂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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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3 `( d; F本來已經夠簡單的形容詞如今再要簡化，我，是謝恩賜，也僅是“謝恩賜”而已，後面再不用加插繁複的話語。 P; t# D$ {8 [# ^( F0 ?
7 m6 Q w+ K" p% f. b; R1 F屋裡的庸人都看著我，他們的目光很複雜，要表達的意思很多、很累人，我選擇全部略過，回去房間把我收藏在自制暗格裡的東西拿了下來。% W5 U6 F0 z# Z8 [; c
4 e8 j5 G! ^0 D0 C/ G, _它們是我的全部，有五十萬的現金、六隻名貴手錶、幾件飾品、數支“過氣”的手機，我拿著十萬塊塞進英姐的手裡：「英姐，謝家已不再需要妳了，回去吧。」& O1 Z) u5 n4 I6 _4 {- J; q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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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姐，妳把錢留著用吧！」她含淚的把錢又塞回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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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p5 t+ C0 D! U5 ]「英姐，讓我們謝家答謝妳，收下吧。」我輕輕把她的手心打開，把錢放在上面，用力把把英姐的手指按下。* v2 q8 k2 X* i7 Y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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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我會掛念妳的。」她很了解這個任性的我，我是應該把錢留著用，可是，謝家的血告訴我，我該處理得更體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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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 V3 h( _5 R$ k她把我輕輕抱了一抱，然後，我把餘下來的現金與值錢的東西都分給了其他庸人與司機，也讓他們離開了謝家，從來都沒覺得這房子很大的，現在我卻厭棄它太大了，讓我感覺自己被人綁架了一樣，困於四野人的屋子裡，感受是無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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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 s+ Q \7 }7 L i「媽。」我長嘆了一聲，走過去把母親扶到沙發上，我半蹲在她前面輕喚，她哭得滿面淚痕，她該是世界上最美的母親，也該是最幸福的女人才是，怎麼會有人使她哭成這樣子，太狠心了。" `! ]% F$ F+ r* ~1 i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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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點慢慢拉回來，充滿傷愁的眸子回望著我「恩賜．．．是我們害了妳．．．是我們害了妳．．．」說罷，她捧著我的臉龐，眼淚又再如斷了的珍珠項鍊般一串一串的滾動。/ m' d& `# L* j( B! P
. _" D6 q w2 y1 p- |5 ^8 ?我伸手接住如深海遺珠般稀有的淚水，是暖的，也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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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從今以後，由我來照顧妳，別擔心。」想用微笑想換取她的安心，然而兩邊可以彎起的孤度卻又是難以發現，不一會，母親又提出了另一個難題。& N' x# @; H7 E
. r+ W6 A' n& s7 O0 K% F* p8 a「那弟弟怎辦？他在外國讀書．．．還不知道這件事．．．」當母親就是這樣的，總是為自己的子女擔心。. ?: C/ r+ S9 [1 w. b' X'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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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弟弟才讀中學一年級，年紀還小，而且讀書很有天份，不該埋沒的，當家中最大的，我都該承擔這家了！9 S* \! j: ?3 E; D9 v7 q
/ s' I: n) C: G' x- V「放心，他在那邊沒人告訴他的話，他是不會知道的，我會賺錢繼續供他讀書，等他大一點才告訴他吧，現在我們先收拾行李，然後找一個地方先過了今晚，才想以後的。」, s' E% A+ N# I6 W
5 a. @+ `! Q5 M5 r" W8 J0 d1 e她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腳步有點軟的上去房間，我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不禁揪酸起來，我按著自己的肩膀，很小、很瘦，一點都不像能撐起驟然巨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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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C$ d# O7 V原來錢不再是我的尊嚴之後，可能我甚麼事都做不了。$ l( ~5 w1 w- c4 z# D5 c)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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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3 |. l$ S/ x6 m6 P) [回到房間，很多值錢的東西都被貼滿了紅色的封條，他們是專業的，連我收藏甚久的十雙限量版全新球鞋也收歸“國”有，幸好他們還有一點人性，留給我兩雙曾經穿過的限量球鞋，穿過的，雖還有身價，不過都賣不了好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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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衣櫃，沒有我像想中貼滿了封條，他們只挑了那兩件名師設計的晚裝，其餘的都很慷慨給我帶走，我滿意的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帶走，別以為其他的就不值錢，其中有三四件是難求的限量名牌衣服呢，放上網拍賣應該能賣得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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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L9 L7 w& d4 q: c: |衣服一件一件地摺疊放在行李箱裡面，把他們沒有貼封條的東西通通都拿走，其實也沒甚麼值錢的了，都是一些沒看頭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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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9 y1 g7 _* t( ^' @$ Y: q5 D拖著鐵般重的行李箱回到客廳，剛巧母親也從房間失神地出來，腳步很自然地上樓為她拿那個行李箱，有點輕，不像自己那個的重。$ p" C+ q; K$ y) L, r# 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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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就這麼少的東西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了吧，母親的所有東西都是最高級的名牌，每件衣服都過萬元，甚至連睡衣與居家服都出於高級貨，可想甚他有的沒的手飾都一定被貼滿封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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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的．．．都拿了．．．他們．．．他們．．．他們太趕盡殺盡，只留下一些穿舊了的衣服與一些小東西．．．」水眸盡是擔憂，忽然間，她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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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v y' L% D" O& _「沒關係，現在我們先找一間飯店住下吧．．．」輕擁著母親的肩膀，給她一點撫慰。$ N( ?& E- j# ?# o4 U
3 q% O7 o4 Z6 y* _# [那我呢？我又可以問誰借一點撫慰？8 f* Q4 L6 o5 w; W) ?7 ]8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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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n! n! s" ^7 A0 b/ Q身上的現金不多，我們現況只找了一間三星飯店入住，但也只能夠住下三天而已，我要在這三天裡把能拍賣的東西都賣掉，然後要找一間房子，但三星級飯店根本沒有電腦可供使用，即使有，他們也像獅子般張開嘴巴向獵物咬一大口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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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資料翻著又翻著，裡頭全都是“有錢人”，嗯．．．有錢人，以往我不會這樣喊他們，是啊．．．因為我已變了“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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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樣．．．也得問他們一借電腦呢．．．4 l$ z% c, h* _8 x
' |, n7 l" H4 e. s: }' F半小時後，我狠不得想把手機擲出窗外，一百多個電話裡面，每一個撥通了的電話都只講了五秒，最長的那個講了十秒，很無情的“朋友”，但回想起來，這是社會的現實，沒利用價值的，還幫來幹嘛？我還能翻身成為“有錢人”了嗎？沒放屁了！現階段我根本沒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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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8 j5 W* m! ^) ?9 i/ C) S% _很洩氣，很無奈，可我徹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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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2 N. P& E! n「媽，妳肚子餓了嗎？」看看外頭，明亮的雲朵被染成灰暗，太陽每過一秒便沉澱些許，中午之後，我與母親也滴水未沾。7 P- M' k! O- @6 E2 K, U
. `+ T1 C6 ?) w) x3 a$ W母親呆然地坐在椅子裡，她從剛才已經一直拿著那些家庭照發呆，不時喃喃自語，也不時突然掉下淚兒，唉，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W. O) l. k8 V7 z" z
0 z$ t0 a+ p! A# @- z( Q見她沒反應，我走過去輕拍著她再用沙啞的嗓音說：「媽，肚子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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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I" N5 B7 r6 F像是聽聞那暗藏著憂心的嗓音，母親悄悄嘆了口氣，一直低垂的螓首終於抬起來，輕微點了點說：「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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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出去買點吃的回來，妳先洗個澡，休息一下。」淡然地叮嚀，也只能淡然地保護我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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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反應同樣帶著呆然，螓首又再點了點，隨後便走往浴室走去，我站在浴室門外一會兒，能聽見水聲才安心下來，才放心出外買食物與．．．找找以往都不曾去過的網吧。! x! K1 G" L7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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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9 l5 _. E( V+ u( x+ G1 ]去了普通的餐廳點了兩份最便宜的肉醬意大利麵，再到超級市場買了一桶礦泉水，回程之時，我留意到附近有很多家網吧，價錢差不多，待會填填肚子便挑一間吧！" R( I1 i& G3 P% j+ L5 P
9 q6 |" G" t4 C, c7 t走了十五分鐘才回到飯店，腿有點酸，過去太缺乏運動，出門都靠司機接送，我這時懷疑如果我不是一晚之間變成窮人的話，雙腿會不會退化縮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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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N) S- Q唉，多可笑的稚氣想法。6 k. g, k- H2 A1 x
+ ^) @' c0 J- A; v7 m, Q扭開殘舊的門鎖，眼底下是相當細小的房間，我的母親似乎累壞了吧，她坐在奇子之上睡著了，纖細的手掌之間仍舊捏緊那桃本邊框的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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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步溫和的來到她身邊，把順手拿來的外套蓋到她身上，這般輕柔的動作也把她吵醒了。( p3 {! |- ]8 Y* w4 T; A( q
: J+ @7 N; c/ ^& V「恩賜．．．」她像是發不出氣力似的抓住我的手臂，露出很容易便看出來是硬擺的笑靨。% A! ?7 H& I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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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怎麼不睡在床上，這很容易著涼的。」拿過已滑落在她大腿上的外套披在她單薄的肩膀上，再把食物拿過來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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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A! x+ B- ?" ^$ Y1 r味道很香，喚起了兩母女肚子的鳴叫，以前不悄一眼的廉價食物現在成為了今夜最奢侈的晚餐，明天要找更便宜的食店買吃的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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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起一小口送進嘴裡，味道沒想像之中難吃，料很足，份量很夠，脖子還頻頻點了點頭。1 a/ ~4 e2 q% J- A
) U' X7 J4 z9 p/ S V6 O* e吃了幾口，我怔然地感到驚愕，怎麼．．．怎麼我會熟悉窮人的生活？以前吃的都是高級餐廳的食物，家裡有名師下廚，可說是養成了一條貴婦舌，而且還想到把東西放上網拍賣，這通通都不該是五小時前還是不可一世的有錢人後代會想的事情，從沒有錢人會想盡辦法變賣東西換取金錢的。; S- G0 h) T2 z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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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的改變，瞬間的適應，暗自悄聲長嘆，! L* a8 y# K; M%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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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餘光被坐在旁邊的母親抓回去，她吃了一小口，手中的木筷把意大利麵挑起再掉回去，她可能吃不慣吧．．．. N# V; N N7 E. \9 P
- u' P0 ~" ^8 w5 u「媽，吃不下嗎？要不要買別的東西給妳吃？」我是不體貼的女兒，母親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應該買一碗粥給她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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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再次硬擺出笑靨，搖了搖頭，裝著打起精神的夾了一口意大利麵吃下去，那刻我知道她並沒有演戲的細胞，她的表情就如被人強行餵食似的難受，或許她只是沒多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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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M4 J! ]: _現在的我無能力給她從前的生活，很愧疚，目光轉移在床邊的電子鐘上，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急忙的拿起塑膠盒把意大利麵往嘴裡扒，不浪費的幾乎把沾邊的汁都食光光。2 d' Z8 _) Z P6 a. N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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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從行李箱把裡面價值最便宜的運動裝拿出來，小跑到浴室門外停下呼喊：「媽，我待會要出去一會兒，如果妳想睡就先睡覺，不用等我了。」. j) t. L; k6 |7 N. t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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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還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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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3 m' W0 D# Z& s& m「沒，去做些事情，別緊張，說過會照顧妳的，我一定會做到。」從她水眸中看出她的擔心與緊張，她是怕我一去不返吧？9 F$ W- p- T: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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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會這樣做，但我不會！/ f q, O& S&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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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到了我的保證，緊張的情緒很快消逝，換上了一抹溫柔的慈愛笑容「謝謝．．．謝謝．．．恩賜．．．現在母親的唯一便是妳與天賜了。」& c6 `# [, N( }3 @&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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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在外國讀書的弟弟，今年只有十三歲。; S- A1 g( V$ t9 Q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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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框似被烈焰烘熱般熱燙，牽動了抑制已久的淚河像塌堤的從淚線中湧上來，我拼命的吸緊，不要讓母親看到軟弱的象徵，在她前面，我要變成能撐起天與地的巨石，堅硬的石身會是她擋風避雨的最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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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3 \3 W- p0 ^5 C9 Q2 [! W8 C眼淚快要滑下來，我匆匆給她一記笑意便衝進浴室裡去，及時把掉下的淚兒藏於冰涼的地板裡去，哭泣，像一個迷路了的孩童無助地對著鏡子哭著，鼻子很紅，臉頰很濕，喉嚨也在抽搐，我捂住嘴巴，把聲音吞回去。, p* c3 t6 z$ U2 W, I; c
1 ^# ]" [! b3 J6 ]4 [/ r& Q盯著鏡子醜陋的樣子，很瘦弱，很不可靠，但我告訴自己，怎樣苦，我也要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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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I: a+ | o6 V( P9 X沖了一個熱水澡，舒緩了許多，跟母親道再見後，我挑了附近價格比較便宜的網吧，在最熱門的拍賣場上把早已收拾行李時已用手機拍下的物品一一上載並標明拍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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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R7 [: H/ D十分鐘後，我上載的物品已成為拍賣的搶手貨，當然了，那些全都是限量版的衣服與球鞋，還有限量版的飾物與名貴到月入數萬也沒法買得起的名廠限量版手錶，雖然我標值不底，還比一般的高很多，仍舊有很多人搶著拍。# O1 Z. T" y, f# [1 z, _. A
( P' o/ o# p" \當商人也要使奸一下，我用另一個帳戶與正在搶著限量版手錶的人對持著，底價是五萬的手錶經過熱烈叫賣後，價錢升到了七萬，很多人到這價錢已經退出，餘下那個叫“富甲天下”的跟我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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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開價七萬五，“富甲天下”沒有動靜，我心裡不禁一震，不會吧．．．他不要了？開價不是很高啊！？ J3 v) c8 @& i+ h/ y
0 M) q; u* c, g2 d, u9 a過了五分鐘，“富甲天下”竟然在下方的留言板先留了言：「別再跟我抬高價了，你是這手錶的主人吧？我開價八萬五，同意就給我拍下！」+ x$ D+ D2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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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了數秒，嘴邊自嘲自笑，我太笨了，醒不起來他們才是這兒的老行專啊！換個帳戶又怎樣，還是被認出來了！5 R4 @9 ^- v' c3 [! f- I
4 y% T7 J4 y) l; `# o4 N我沒再叫價，刷新網頁後，手錶已被他抬到八萬五，我按下成交的按鈕，把原本價值二十萬的限量版手錶用八萬五賣了出去。, o4 N6 h2 M0 M5 m `: G0 k
! |0 P; B- R( i# T' P& T之後的物品都以比我想像中高價賣了出去，共收了三十八萬元，我要求所有拍賣物品的人都在明天帶現金來交貨，我急需現金，不能麻煩的再開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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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 }: k: r1 L" H# t7 l" Q滿意的伸著懶腰，瞄向螢幕右下方的時間，原來已到了凌晨三點了，也該回去休息，明早還要回校呢。2 C, Y' T7 i, }) q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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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明天還是退學吧，昂貴的學貴以現在的我，絕對沒可能負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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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眼皮被夢裡的驚怕牽動，已滿身汗水的身體反射性地立坐起來，映入眼中都是很陌生、很簡陋的地方，胸口上下起伏的抽搐著，還很沉重的眼睛倏地被窗簾縫隙透進來的陽光刺痛，昨天的畫面一一閃出腦裡，沉痛地低呻一聲，不是惡夢，這都是真實的，我從昨天起已變成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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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 _- g, F用衣袖擦拭汗水，猛然想起了母親，扭頭見到她還睡得很沉，應該是太累了，我輕輕下床到浴室裡梳洗，基本上我已把能賣的衣服都賣了出去，留給自己的都是現在穿在身上的一套運動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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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行程首先要到學校辦退學，昨天在網吧，我已在網上查找了回校能坐的交通工具，最便宜的是坐巴士，然後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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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c: Y- ]( d+ k3 ?6 W( l時間還有很多，我想在學校上課後才回去，想必我家的事已經傳遍了了吧！慢慢到浴室梳整後，母親還在睡著，她的睡容很安靜、很舒服，我看得心裡也舒坦了很多，打起精神，我開始人生第一次去學坐巴士。5 C) t: T, M# m1 o5 P1 B; T# V
2 c$ A5 n( @: f% m* L3 H+ {5 b倒霉！) @) {" c; \9 Q* y. h5 o
8 m0 ~) E8 q- V0 ^& Y- G2 F原來這時間出門會碰到上班族上班，巴士很擠，我等了幾輛才可以擠上，人迫著人，我前方是一個背對著的中年男人，髮型是經典的地中海式，有大肚腩，身上還散發著濃烈的酒與菸的味道。右邊是個年輕的ＯＬ，穿了高根鞋也矮我半頭，不過樣子還算標緻。左邊，是現代的肥帥奶，手中拿著腥味十足的魚兒，後面．．．後面我看不了，總之我是被夾著罐頭裡的沙丁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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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了半小時，終於到站了，我要從肉牆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後門下車，斯殺過後，我呆然地站在巴士站，梳得整齊的頭髮變成一團亂東西，衣服東歪西斜，運動褲子掉到屁股上方，差點被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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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5 O) Q0 J/ @迅速整理一下，繼續接下來的十分鐘路程，一向有司機的我對陌生的街道有點迷茫，縱使從前已經過數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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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直覺，邊找路邊記著昨天在網上看過的地圖，比預期花多了十分鐘才到達學校，我喘息地抬眸，是一道很華麗、很高挺的大門，從前我完全不覺得這所學校的宏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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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對了時間，已經是上課後半小時，走廊上空無一人，我吸了口氣，踏進去，面對華麗的地板與牆壁，我驟然感到自己卑微的身份，過去孤傲的氣勢熄滅得一乾二淨，心中還長出如萬里長城似的“氣勢磅礡”、“壯觀偉大”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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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f6 E o/ C# B( r腳步隨著這感覺而變得飛快，拐過九曲十八彎，雙腿才停在大扇雕飾的大門前面，上面有一塊金屬的鐵片，用金片印上了“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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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n: g/ }8 I! z+ e輕叩大門，我等了一會才聽到回應的蒼老嗓音。1 y* U' l: m2 ~! i( e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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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誰。」- c: ?$ q. @. e8 Z8 d4 E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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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緊張，我把大門用力推開，低沉的「吚呀」聲響卻像石頭沉在肚子裡，小腿輕微抖動移步進去，每接近一步，都會聽見強烈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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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只是窮學生，校長現在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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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C5 K0 M7 m. [「噢，是謝恩賜同學啊！」以為會被輕視，被趕出去，可眼前這個白髮斑斑的胖老人把我的名字喊得很熱情，我反而有點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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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校長，我是謝恩賜，今天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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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e$ D2 g校長呵呵笑著，打斷了我的話「怎麼站著說話，坐下來、坐下來！」皺皺的大手向我招著，他的熱情呼喊讓我輕鬆下來，雙腿還跟著他的招來而移步過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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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我今天來是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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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6 X- f" Z/ V) [6 n我又被他打斷了話。1 `$ X3 o e4 ?9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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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賜，妳知否我與妳母親有些交情？」他像是沒邏輯的倏地問著。! \9 p5 Y- c. @% _0 N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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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一下頭，在上一年的入學晚會時，我是見過帶著笑容母親與校長聊天的，「知道，但我今天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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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賜．．．」他又再喊我的名字「相信妳該知道現在全個學校都已經知道妳家裡的事，我清楚明白妳今天來是想退學，不過，妳的成績是學校數一數二的，如此優秀的佳績，妳怎能放棄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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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L* p6 M6 g" G9 Y3 |4 b! K$ {「我知道，或者我會另找一間大學，不過以我現在的情況，校長也該清楚，我沒可能負得起學費，更別說其他雜費了。」# O9 V# a* C @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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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很優又怎樣，社會是現實的。$ l! m4 R* b; e0 Q) w8 W1 f" ]
* p }) a. `6 e# e2 y. Z) M; a$ T他慈祥的向我微笑說：「每一所大學都有奬學金，而我們聖凱羅輪更是每個學期都設有奬學金，拿下一整年的奬學金已經足夠附學費與雜費，妳能省的話，餘下來的都能應付普通人的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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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好像滿不错。( r" c: E4 x% c!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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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妳大一時候的奬學金不是還沒領嗎？從名校聖凱羅輪畢業，將來前途是無可限量，很多高薪厚職等著妳，妳夠本事的話還能夠東山再起呢！」+ r9 \; n+ } I" N6 p) q%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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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話說得太美好，我也在心裡盤算，是的，就如他說，在聖凱羅輪畢業，是很光榮的事，能撐過餘下四年的話（注：雙學位，要讀六年。），將來她與媽媽的生活就可以安定下來，供天賜讀牛津大學也不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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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4 X8 B. U% a+ u; y「那麼．．．奬學金在哪裡領？」我彎起眼睛笑著，給他我的答案。: W1 R9 H6 g# \( B9 R, ~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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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去財務部就可以了，或者可以跟他們說直接把奬金當學費來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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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N& B: C5 l* l/ T「嗯，我知道了，校長，很感謝你。」我立地起來，向他鞠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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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U) m; G4 Z8 m* p「傻孩子，妳該回去上課了，缺席太多也會沒了奬學金的喲！」' y w" {0 a( |! u7 |7 U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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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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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向他道謝後便離開，雖然已經解決了讀書的問題．．．) N( [4 a4 z O3 U* F; O
1 t% G3 L0 a& g: F9 ?( V& d5 K. i# m! K但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K0 p) Q!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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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C' F' [- U我像平常的來到課室門外，按時間表現在上的是策略管理，悄悄來到後門推門而入，本來不想引起注意，怎知那年紀已老的胖女人眼尖的發現了我。8 f8 m$ \6 |* B+ Y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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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那位，下次記得準時。」她推著尖角的眼鏡，很嚴厲。6 y# o8 @: N'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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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轉過頭盯著我看，有些是驚訝，有些則與隔壁的同學喃喃小語，總有些會明目張膽的．．．．．．把我嘲笑。! y5 d. D: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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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妳不知道嗎？她現在沒錢、沒屋，更別說轎車與司機啦！下次怎可能準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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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安妮蕊，她以前曾經主動想我要她，卻被我無情的在大家面前嘲諷，當時我覺得她不配與我扯上關系，她只是銀行總經理的女兒，身份賤如地底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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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a) ?* C+ K0 \- H以往過份的說話我記得很清楚，我沒有辯駁，她說的也是事實，我現在沒錢、沒屋、沒車、沒司機，不過我明天一定能準時上學的。# e5 b0 s. @/ n. }; c. A% @8 _/ J;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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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對對！她是這間學校裡唯一的窮人！窮人的面皮果然很厚，還敢來學校！死窮鬼！回去吧！」又是以前被我嘲諷過的人，他還把手中名貴的墨水筆擲過來，烏黑的墨水濺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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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D3 p b) U$ w) F% n# P8 y「死窮鬼！死窮鬼！死窮鬼！死窮鬼！」有些人鬧了起來，連帶整班都呼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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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4 p6 Y5 |: T: m; A無比的卑微感，我下意識的低下頭用衣袖擦著臉上的墨水．．．墨水中原來已夾帶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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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還用上課嗎！都給我住口！」胖女人用力拍著講壇，巨響回盪於嘈雜的室內，齊呼的那三個字也瞬間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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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9 D; }3 [/ u0 V q8 S6 L「妳，找位置坐下，繼續上課！」她指著我，我看著她，然後走到最前排、也是空出來的坐下來。6 [+ j' y e4 p! m3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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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課，我連尾音都沒聽進腦裡，身後我一直都感到所有人都在鄙視這個我，很想拔腿就跑，離開這兒，只要離開這兒就好，找個地方鑽進去當一下子的駝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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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檸檬雞翼 於 2009-2-9 20:46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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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08-12-3 04: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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