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天（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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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z5 d1 A& f" ^4 O; R* F# n! T這日記的定義是
曖昧的 情慾的 放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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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2 I% p6 N( N第一天

3 v( _/ M2 V6 K3 X3 m8 `今天的我，是誰。
: j8 t) r6 y6 \* \妳會不會經常這樣想？

5 i/ P% ?  a* e9 ]在我性慾特別強盛的時候，便容易沈醉這種偵探遊戲。

我在找一個人。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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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於意淫的追逐，很詩意，沒有具體的對象，只是單純從聯想而引發的性魅力，又或者是對禁忌渴望產生的慾念。

, H4 ^8 S) A. y0 g/ T這個我，是一個單純慾念的我，是一個禁忌的我。
這個我，希望別人看我。愛我。永、不、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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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 h9 x- x2 A, ?夜晚，例如這個時刻，我察覺自己身下水色花紋的底褲已經溼濡，是心靈的寂寞所引燃的熱切空虛。我難過意識到，現在，這個時刻，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我需要的時候好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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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 a! R% k& {" j$ b我遊蕩在街頭，尋找陌生女子的視線，我總覺得，她們都能察覺我的不同，而我能觸動她們內心的渴望。

左前方吧台上，一名短髮女子，她正對我微笑，那是慾望的笑容，意味深長。她桃色的唇欲言又止，白晰的右手臂上刺著十字，透露出禁欲的危險。我微微敞開雙腿，透些風，也透些光線，讓她能清楚看見，我稀疏體毛下掩蓋著急迫的慾念。我走向她，將豐嫩的乳房拱在她的手上，這是慾望的祭品。我以為眼前這個女人，她會愛我，不顧一切沒有理由的愛我，可是她退縮了，躲在她的十字下，連同我湧出的熱液也順著時光逆流回去。

我在找一個人。我、是、誰。
可能在今夜，正在看著我的妳。
4 ~% Y. D4 ~* ]
[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8-11-20 19:4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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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的同時都很深，也同時互相違背。

第二天
- s" K3 t6 J5 Q2007/09/08 pm10：20

當花離去時，我依舊還停留在櫻桃香裡，整個意識暈暈陶陶，坦白說，我並沒有很難過。

花很聒噪，總有不斷的話題，性格天真浪漫也相當專制，她不允許我嚴肅，也不許我板著臉，限制彼此只能分享快樂。因為這幾乎是她愛情裡唯一的要求，所以我盡力配合。

- ]8 d) j6 s+ ~4 E, }3 S這是愛，也是青春，她認真的說。
9 E/ G1 I- b. M我都多大了，沒有青春了，我笑著回應。

$ M0 w& \3 l( X2 k5 p年齡是我們生命的距離，我總是等著她迎上我的身影。許多朋友都說她膚淺幼稚，勸我早點放棄。但我知道，那是因為她們看不見花美麗的背後隱藏多少心思。花不只美，她有她生活的哲學，她要活得像自己。她喜歡誇張的打扮，一身粉色系列的衣服，耳朵左右各四個耳洞，肚臍則刺著一圈纏繞的黑薔薇。她綿密的睫毛只要輕輕煽動，便能吹起一陣清風；完美而性感的唇型，私下卻是費了好幾道程序；她修長的指甲上總繪滿各式亮眼的圖案，在她輕刮妳背部時，會異常覺得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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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濃濃的果香，我嘗試找出香味的秘密，洗髮乳、沐浴乳還化妝品香？但都沒有結果。那種令人溺愛的果香，甜的背後隱藏的澀，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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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P# [( w+ u/ M$ i6 Y她喜歡溫柔的性愛，經常要求我用小舌細舔她的身軀，尤其是享受指縫、股縫被吸吮的感覺，要輕輕攪動，極盡卑微的探索。

那種密密麻麻搔癢的快感，會令全身愉悅的發顫，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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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她也會不顧一切的追求高潮，我喜愛用溼軟的毛筆挑逗她的陰核與敏感股縫，她會全身拱起，聲音因極限而變得粗啞乾澀，紅潮泛滿全身，晶亮的體液濕濡床單，盡是情慾的氣味。她體毛相當稀疏，乳暈上遍滿細小的金毛，燈光照射下，乳首彷彿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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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次性愛，我並非因高潮而流淚，而是端看身下的她，散發靜謐神聖的氣息時，我以為，我正在跟天使做愛。

3 @! c2 ?7 @. k2 k! Y花最大的弱點，是她喜愛謊言，不管是惡意的煽動，還是善意的圓謊，這也成為我們之間最大的嫌隙。

我熱切地愛著妳啊，為何妳要瞞著我這麼多？我憤怒地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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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要這麼嚴肅，那就不要愛了，她悽慘地回答。

那時，我第一次看見花的淚在眼眶打轉。我明白，我始終等不及她長大。

$ \7 e' E$ n" Z$ a6 S6 A7 l/ ?7 `我們需要的同時都很深，也同時互相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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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離開，我沒有難過的理由，或許是我們從來沒有嚴肅過，更或許，這就是她要的青春。

- V$ B5 [9 `* u5 v( r, F[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7-9-23 02: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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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把愛當選擇題的人，她只能填答案。愛，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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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7 s! d1 \! S. \$ f6 G# n花的離開，有一部分是因為零，她是我第二個情人。

, |" l1 r; a5 c8 r5 K零是一個，為了捍衛愛情而相當剽悍的情人。

9 E4 H3 V- }+ n; q  @5 S近幾年裡，前前後後，我一直有幾位固定的情人。她們彼此知道自己的存在，偶有醋意，但從不曾發生衝突。她們都擁有獨立自主的性格，很享受自己生活的方式，愛情對她們而言只是調味，而不是最重要的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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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6 @9 z' }+ ]女人愛女人很不合常理，第一次談到愛時，零瞇起眼睫，語帶質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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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e  D* H5 u' U% Q9 ^我說，當妳用經驗去思考時，妳會違背妳的直覺，妳曾拋棄一切的愛過嗎？聽到我的回答，她神情緩和，意外溫柔的表情像棉雲一樣，甜甜地笑開。我才明白，質疑只是零試探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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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8 A6 M. |% c: Y零是一個另類藝術雜誌的副編輯，她的品味很獨特，眼光也很犀利。她幾乎是一眼就看透了我，瞭解我對愛的本質，不是佔有，是分享，是挖掘。我性格容易受誘惑，但不會陷入迷惘；我愛人，但不會讓愛變成礙。同樣地，當情人因為愛而想獨佔我時，這段愛情也會跟著結束。因為我愛的前提是，我們不能彼此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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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8 k. ]隨著認識零越深，我越發覺，零某種彆扭、不坦率地可愛，是這麼深深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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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事物的剪影，都是一項獨門藝術，她抽了一口大麻，神情陶醉地說。

那時，我以為我迷惘了，她吞吐出的煙霧，似乎也構成一個剪影，就像是一隻貓一躍──而上的背。後來我知道，原來在我心中，零就是一隻如霧般，難以捉摸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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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y1 D1 h; S零與我年紀相仿，而花小則我十歲，還未成年。花喜歡甜，零喜歡澀，而我，不論何種口味，我都能享受其中。我們之間擁有很大的差別，各自塑立強烈的風格，卻不衝突。常常有人勸我，愛不能貪心，一次妳只能選擇一樣。我說，把愛當選擇題的人，她只能填答案。愛，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懷疑。

0 D2 e% q5 S, ]+ d! V3 E與零做愛，像是一場神秘的靈修。事前，我們必須充分享用大麻或幾顆迷幻藥，偶爾我們也碰些毒品，但很輕微。我們並不固定只有兩人做愛，我另外幾個情人也會參與。花不常來，因為她雖然喜歡快樂，卻討厭迷失自我，她覺得那種飄渺暈眩感會無法主宰自己。此時，零總會挑釁地說：果然還是個孩子，妳不知道，懂得迷失才懂得主宰嗎？不是刻意讓自己維持清醒，才叫做主宰，現在的妳，比我們任何一個都還不懂得自由。很多人都是所謂「清醒」情況下，渾渾噩噩的活著。語畢，零還意有所指的覷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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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0 k$ \+ U5 U: f/ w我以為花會像我求救，躲在我的羽翼下，因為情人間的競爭很殘忍。可是，她只是選擇離開那裡。我瞧見她側臉有一絲落寞的神情，她是這麼隱忍著悲傷。

% l' d8 o7 s0 @2 B/ o+ I/ s" F其實只要熟悉零深一點，妳便明白，她是在妒忌花。但她聰明的知道，不管花具備什麼多少優勢的條件，只要我們彼此違背，那這場愛，花就會是輸家。

花曾問我，「違背」有這麼重要嗎？愛人不是應該要彼此包容，彼此補足嗎？愛人不是要接受對方偶爾的任性嗎？我只能搖搖頭，心疼地答：這是普遍人對愛的認識，應付一個人過多的任性，會使我無法愛更多的人。在我心理，一個人無法給予我愛欲的成長，同樣我也無法一個人這麼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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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花只是不能理解的凝睇著我，隨後轉過身，沈沈睡去。我貼近她的身後，抱著她柔軟的身軀，暗暗思忖著，真是年齡的差距嗎？如果可以，我不想折磨花，我希望她靜靜享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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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回憶起過去，也許是我天真了。

! ]; Z* x: M! j花一直嚮往熱鬧繽紛的愛，像果糖一樣，她開始編織各式各種口味的謊，一絲一絲包裹我。

因為，她只希望我愛她。

' o- g2 m7 O( |' ~, O[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7-9-23 02: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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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當世界將妳無懈可擊的作了定義，他媽的，當時的我，真不知道活著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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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n1 M3 H" j$ B0 y6 N1 c第四天        AM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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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熱切的愛著什麼，如囈語般瑣碎曖昧一連串叨叨絮絮，嚮往什麼，如一顆顆揚起的石子落入河中，近乎溺死的沈醉。我以為，我活著。活在一個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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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b2 Y* D( s3 H, Q曾經，我並不以為我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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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d: L' B% B5 r多久時候的事情？十六歲，大概。

第一次初嚐戀愛，第一次被背叛，第一次發覺原來我更愛女人，這些都在十六歲時轟轟烈烈的發生，而且惹了很多麻煩。其中一個麻煩，成為我手臂上獨一無二的印記，七公分如細繩寬的疤，顏色比皮膚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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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7 K; E' f愛女人這件事情，曾經鬧了場家庭革命，在學校也傳得沸沸揚揚。

我無懼任何異樣眼光，我只害怕一件事情──沒有人認真把我的愛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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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總說，妳還小，妳不懂得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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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2 [- K4 u+ O5 L8 W* I5 U我所有一切舉動，都是年紀尚淺的天真幼稚，甚至是渴求別人關心注意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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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當世界將妳無懈可擊的作了定義，他媽的，當時的我，真不知道活著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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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5 U& G) S- ?: `- N這些都是該死的狗屁訓話，那別人就懂得什麼是愛嗎？我毫不以為然。我要求的只是一種平等的立場，可別人總妳當是扮家家酒遊戲而隨意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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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所見的一切，都殘酷現實，都這樣傷透了我，包括我第一個情人，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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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我十六歲的代言人。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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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J" M' E$ B4 u她過份輕率的把我帶入愛的領域，最後卻輕輕鬆鬆的離開，只剩我還在泥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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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和父親正式決裂的那一天，他嚴厲地對我說：妳能這樣過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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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相當輕蔑的神情怒視我，彷彿我犯下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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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我無法做出任何控訴。我只能在內心反駁：我做錯什麼？只是因為我不是道德的奴隸？

零說，人總把一生的責任看得太重大，導致任何抉擇的前提，都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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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親現在還活著，我想告訴他，我不知道什麼是一生，但是過了十年，我依然這樣，二十年，我依然這樣，那我算不算擔負起一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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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父親唯一能指責的，是我太過悲傷。

至從J在我十六歲死去後，我以為，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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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7-9-23 02: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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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她的聲音，我不自覺想哭，她全然成為我心中母親理想的樣子。一個能試著原諒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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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　
4 F" H, a3 a2 G. p+ a# {4 D09/29　ＡＭ02：08

第一次看見花的母親，是她離家出走的第三天。
還記得門鈴聲響時，我正準備幫零過生日。

花母親的神情，有一點嚴肅，不怒而威那種。倘若她有些暴躁，我感覺得出來並非因我而起。在我眼前這一個女人，她了解我們，那種理解雖有點色彩，但對我並無任何利害。她相當自若的看著我，沒有任何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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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z5 c! i  `  m+ o0 Z她說她只會在妳這裡，可是，我想這是幌子吧！花的母親淡淡地說。
7 @- i# [, X! U+ e  T妳想…她是不是希望我們碰面？她又問。

6 @. _  R& m2 ]. X& E「不…」我覷了旁邊的零，她有點不悅，正自顧自的以挑剔方式檢查髮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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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探訪的意外無疑破壞我們的興致，好像身上突然了毛球，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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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碰面並沒有任何幫助，妳非常了解我們，我只能說她可能有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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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一個眼神交流後，她看了零，笑容意味深長，我們心中同時都有個底，花的謊，是另一種佔有。我無時無刻都必須想起她。

% R: \. w  y  Z2 C; G2 G$ [6 \% x花母親在臨走前，忍不住告訴我，我像她死去的大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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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連走的路都是一樣的，既歪又斜，我想妳母親也拿妳沒辦法吧！」她笑著搖搖頭，彷彿一切都不是太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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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M5 I& E5 W+ E: ^$ L聽著她的聲音，我不自覺想哭，她全然成為我心中母親理想的樣子。一個能試著原諒我的母親。我試圖不讓淚水在眼眶打轉，我知道，個人世界的衝突永遠總能在別人身上輕易找到答案。可是明知道答案這麼容易，一旦涉足自己世界卻總是最關鍵性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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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違背社會的選擇，在第一線總是與親情先交戰。可是，她生命實在太短，短到無法參戰。」她撫摸我的臉，粗糙指腹在我心中起了一道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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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花的母親畢生的嚴肅與原則，在面對失去女兒的悲傷裡，逐漸融為一種寬厚。花是幸運的，她的母親從不刁難她。但她卻反而從姊姊死亡裡領悟出一種致命的真理──對抗才能表現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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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母親對姊姊的妥協後，為了體現這種愛的價值，她義無反顧的投入。她總挑戰式掀起絕對的違背，不論是對她母親，或者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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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甜甜的花，甜甜的攪起一團迷霧，直到我們看不見彼此。

零說，花陷入一種永遠的三角關係，母親、姊姊與她，我只不過是取代了她姊姊的位置。不可否認，一時聽到這個推測確實令人難過，可是事實上我對花的感情，也摻雜許多自己十六歲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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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原本就沒有純粹的經驗，任何直覺都摻雜過去，我說。

5 M/ |' y- A. w! v4 p我不否認妳的答案，可是，妳太仁慈了，仁慈到佔有妳都是種罪過，零帶著淺淺的指責。她內心明白，我愛任何人的缺陷甚過於完整的部份，我彌補別人的缺口，讓自己前進。我的愛基於一種病態的補償，如果說花病了，我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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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都來不及發現，那病竟是嚴重到如一場颶風，逐一掃光我對理想愛情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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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像是在懺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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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R9 S& `: [- o, y: W0 b最近寫小說，心情越來越平靜。

, M4 e" v+ c8 w1 ~我逐漸跳脫出，一開始突然湧入寫作的衝動與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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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觸越來越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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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斷回想著，從萍青澀口中吐出「社會期望」四個字時，赫然發現，原來在我們這麼小的時候，就被烙印這麼深的影子。

% I' A! [$ W7 c) V' U3 s2 `' d' }第六天
2007/10/6 PM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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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性經驗，是12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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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我、羅、萍共三人，我們一起嘗試著發生關係，只是想體驗性交的感覺。

" _# E/ s! ~2 K* N羅是個全身上下都很漂亮的傢伙，尤其是那對水汪汪的眼睛，我們直到現在都還是死黨。他是個男人，也是個雙性戀，對男人比對女人還感興趣，只是當時才12歲的我們並不能理解這麼多。

你那裡小小的好可愛唷，萍戲謔地指著羅圓滾滾的龜頭。

. v# p* G- p+ }% N2 ?6 p妳還不是才剛長毛，羅紅著臉反駁。

* b5 u5 p: h: z* v& r- M. H- @我們正處在剛發育階段，萍的經期上個月才剛來，她已經擁有很美麗的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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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才懂得學習分辨，一個成熟的女體，要注意她的臀部，必須有點脂肪，曲線要柔軟，如果只是個孩子，腹部和臀部都會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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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輪流觀察對方的性器官，羅一直認為我的陰唇像兩對翅膀，萍則是妖豔的繡球花。後來，我們輪流互舔對方的性器，萍吸吮羅的陰莖時，發覺男孩子的亢奮比女生來得明顯。而我只察覺到萍下體有種濕黏，像是潤髮乳那樣，還混雜著白色透明的液體。萍的味道有點酸，羅的味道則有點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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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羅很輕易就高潮了，但是我們都還沒很正式進入「性交」的階段。在這點萍猶豫了，她只想參與前戲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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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E% N  d# Z& I$ t& J, }% d  B不公平，當初這是妳提議的！羅不平的抱怨，他的臉上還泛著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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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  I* \可是，我媽說，這種事情要留給未來的老公，不能夠違背社會…社會的期望…萍不曉得從哪背來的公民與道德，從一個12歲孩子嘴巴講出，著實有點可笑。

後來羅火熱的注視著我，似乎希望我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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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I5 R  v+ e+ u- g0 {* J5 [! r我皺著眉，內心有點猶豫。

妳怕會後悔嗎？怕什麼「社會的期望」？羅欺近我，當時我就明白未來他一定是個淫蕩的男人。

不是，我早就放棄那種東西，我只想做自己，我倔強地說。事實上，我根本不明白什麼是社會的期望。我看著萍豐滿的乳房，呈現鮮嫩的粉紅色，微微的晃著，突然感覺下體有股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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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羅打算把他漲大的鬼東西放到我裡面，我起先有點掙扎，後來感覺該死的痛，最好笑的是，羅也痛到哭了，我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萍則在另一旁吃味的看著，我知道她喜歡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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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後，我們和萍的關係就疏遠了。我和羅反倒有生命共同體的感覺，一直到大學畢業，我們都念同樣的學校、科系。可是再也沒有發生過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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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m4 y- j) f直到最近回憶往事，我笑著說他做到哭時，他才很嚴肅的問我：當時，妳是不是喜歡萍？所以妳才跟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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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搖搖頭說：一切都忘記了。

9 K$ n; U! W6 C8 V/ d, w. Y5 {7 s或許，J的出現只是協助我去正視自己，潛藏在內心已久的情慾。

我只是不斷回想著，從萍青澀口中吐出「社會期望」四個字時，赫然發現，原來在我們這麼小的時候，就被烙印這麼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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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d# s  u羅是我生命的知己，他始終一直陪伴著我，我們還是事業的伙伴。這十多年來，他經歷比我更多的愛情，人變得滑頭許多，經常嚷嚷著要找金主來包養他，但確實他有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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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的婚事被家裡的人催得急，經常問我：不如妳就跟我結婚好不好？妳依然有妳的情人，我依然有我的愛人。他自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方式，但我沒給予他正面的回覆。結了婚，我必須要去應付他的家人，對他而言，我是最完美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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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許這樣便兼顧了「社會的期望」，可是我依然想起自己從前的那句話：我早就放棄那種東西，我只想做自己。

3 A  [. T& p% t5 X7 T那才是我最真實的渴望，不是嗎？

囧rn

發現特麗莎老大的任何題材都能輕易的觸動我的心靈，讓我不知不覺產生共鳴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要回覆一個人的文章其實並不容易
尤其是像特麗莎老大的文。
8 h9 I/ `3 y7 ^因為太心靈，太深，太需要用全部的心力去體會
以至於無法隨易用兩、三句話來草草表達
3 w1 k0 x# c6 {, t有時候看完老大妳的文章，很想在當時回些什麼，但卻會在打完字後又全數刪除
' |# K8 h3 p7 U' e2 l絕大多數覺得言不及義，或是內容並非完整詮釋自已的感動
如果讓這樣的回覆停留在妳的文章裡，恐有污篾之意
) u- D% o7 Y! P/ ^/ K7 |文章在我介定範圍內分為四種
一種是文章，除了內容結構是一篇文章外，看完後並無任何感覺
! ~5 X. n1 Q. M5 [- {: g一種是好看的文章，但看完後我不會再花時間看第二次
4 C" M5 A; v3 H! {" g: N一種是感觸文章，看完的當下可以想些事情，讓自已有許多感想
. Z: f: I" y: w4 w. u) T0 X2 d0 ^而最後一種，就是感動文章，高級的文字組合，心靈層面會有說不出，甚至是寫不出的感覺
大大的１２０天就給我這樣的感覺
一種能從窺伺黑暗面中，間接聯想許多層面的好文章∼
) J! I6 q: ?5 W7 h! f
/ z6 o, G$ z; y. o- c請加油
# w$ Y( x. }4 }: o' T8 ?/ Z7 Q7 b( I9 M雖然我不常回覆別人的文章
但特麗莎大大的好文我絕不會錯過^^

a90932

親愛的囧：
$ u9 X. T) P6 r8 Z2 P+ p謝謝您的鼓勵！
對於不擅於回應這一件事情，我跟妳本質是同一種人。
內心的我很嚴肅，可是一旦與外界接觸，就變成小丑，呵呵。
  ?8 W! o6 I( W4 z) P! G所以也很怕，萬一越搞越糟怎麼辦！
可是誠意這種東西，是體會得到的，妳這麼長久的支持，無疑也是給人一劑強心針啊！
我會因為一個人鼓勵而寫，事實上，這種傻氣的熱情，我完全具備著。
例如陰陽謎，例如120天，例如密愛，種種都曾令我想放棄。
8 V0 M, u) V" r" ^7 K& L- Y( N我寫作原本就屬於坦率直接，毫不掩飾，跟我個性很像。（某方面就是白目）
我創作的故事帶有很深的寫實面，是我從個人心靈、他人心靈抽絲剝繭。
* Q1 F6 |* D* C" L& z  p0 _  M: Z我深信，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歷我所寫的。
我只能說我剛好對妳的味，我很多東西事實上都需要改進，不過，妳的支持真的很令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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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c: `: {. f最近感觸少了，相對下，並不是這麼想寫故事。
原本以為是內心的悲傷少了，但應該是，感動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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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天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並不知道。
總之，120的數字便是給這個小說一個期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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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 `: d# ?3 }有感觸的文章，還真需要點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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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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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曾經問我：初戀是一種什麼感覺？我一時無法回答。

明明可以輕而易舉、隨口敷衍的漂亮話，我卻說不出來。並非是那天花的雙眸特別明亮，或氣候難得舒爽的原因，是因為J，她還活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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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的初戀至今都從未結束過，所以對尚未抽身的事情，我如何侃侃而談離自己很遙遠的「感覺」？

2 t/ D$ {  X' G; ?6 [那是一種曖昧的痛，並覺得是極限的愛，再也沒有更多了，是一生一次的經驗，無法比較，更難以比擬。可是，能從情人身上找到初戀的影子，卻是異常快樂的事，像是自己不變的證明一一愛依舊，眼光依舊，習慣依舊。但不能否認的是，時光也依舊帶走妳挽留不住的東西，包括以為不會變質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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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客觀憶起，過去那段歲月裡，停留在當時的人物，他們的語氣、觀點、態度，仍然還是我以為的那樣嗎？父親究竟是殘忍的嚴厲，還是帶著慈愛的勸阻？是J背叛了我，還是我背叛了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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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覺，我殘留的感覺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而不讓記憶變質的辦法，唯有繼續認為每個人都是自私，才能讓十六歲的記憶，繼續鮮明的活著。所以我只能以十六歲的我去想這件事，因為當隨著心態改變，多了更成熟、包容、體諒的見解時，回憶裡的每個傷痛都逐漸微不足道。這時我便有背叛J的感覺。16歲的J，一頭捲曲亂髮，帶著叛逆的神氣，就站在當年的河堤上，怒視著我。

當每個朋友坦承過去青澀無知都是一場美麗錯事時，我卻無法這麼輕易、瀟灑的面對我的過去。J死了，死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死在她認為正確的道路上，我如何在不屬於她的未來，宣示何謂錯與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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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是兩個人一體的，我沒有權利在未來註解，也沒有能力在過去時，好好品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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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1 S' R9 x0 b4 T5 F* C$ i印象裡的J，瘦瘦高高的，彷彿被風一吹，就變成衣架在雲端晾起衣服似的。她滿口粗話，總有宣洩不完的鳥事，可是一旦沈默，任誰也無法讓她開口。高中時，她一年四班，我一年六班，當年，她因為甩了老師一巴掌而成為校園風雲人物，而我卻因不斷廣播她的名字，對她產生一種特殊情愫；就像是巫術般，對某個頭銜不斷咒唸著，是一種害怕、一種渴望，但更精確來說，是屬於我的寂寞。

7 U2 p, }* D3 p+ j我們兩人關係開始熟稔，是因為高一上學期期末考後，我目睹她在女廁被一群人毆打，她臉頰紅腫，一隻眼睛含著血，身上衣服凌亂不堪，我扶著她去了健保室。她那時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斜視著我，靜靜地，以一種緩慢而精確的眼光剖析著我，我有點緊張，感到驚恐，那野眸彷彿穿越好幾世紀，只為了與我相會。她對我而言是一種純然陌生的人種，我並不能理解她，彷彿是一種生下來就被隔閡的距離。我以為只要把自己與她完全切割開來，就能夠徹底保護自己。

直到一個禮拜後，她喘兮兮的從後頭追著騎腳踏車的我，她聲音低沈沙啞，態度有點野蠻，直接了當的抓著我袖子說：馬的，忘了跟妳說謝謝，我請妳喝珍珠奶茶！

0 C' Y0 q8 p$ s6 }$ N我只記得自己突然失笑，是莫名的感到可笑，為自己暗自妄想感到些許羞恥，但那種羞恥卻令人快慰。或許距離，不是天劃下來的，而是心態。我心裡那種霸道、野蠻的思想，遠勝於J外在總總的粗蠻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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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n, V; W2 ?$ u5 q* C! w* mJ總是臭罵她所有認識的人，包括我，可是我不覺得受傷，我明白她只是無意義的找著詞彙填滿空虛的心靈。她總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好做？所以她沒事找事做，她找人打架，對人出言不遜，希望世界所有的人都能仇視她。因為唯有透過他人的嫌惡，她比較能找到存活的感覺。至少還有人恨妳，不是嗎？而不是對妳毫無感覺。j覺得人生就是逐漸走向離理想更遙遠的地方，所以這樣的世界，她並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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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裡的第一根大麻，是從她嘴中接過的。她已經暈暈然，忘了自己是誰。J每當從大麻的快樂清醒時，總是會痛快的哭一次，那沙啞卻尖拔的哭泣聲，像收到錯誤雜訊的廣播，為短暫的快樂悲鳴著。我不知道她為何而哭，是因為她只有十六歲？所以才為這注定的空虛感到難過。

我並不能確定和J是否相愛，可是當時唯一的答案，似乎只能藉由愛，才能解釋我們的關係。她和父親相處很糟，她的父親是無可救藥的那種好，好到讓人難過，好到讓人難以報答，好到把自己弄得十分悲慘，而他媽的都是由於對方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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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o* z) ^8 y7 h: s0 U+ oJ和她父親起了很多爭執，她近乎乞求要求她父親，不要這樣對待她。她的父親為了在外頭找她而失去了自己的工作，每天夜裡殷殷期盼她開門的鑰匙聲，三餐不濟，生活頹靡，J是他生活所有的寄望。

" W0 h6 U) Q8 g/ k* M那種愛，太沈重了，J悶悶的告訴我。

J告訴我，她已經不明白兩人關係何時變成那樣，生活沒有任何的遽變，也沒有任何的衝突，只是走著走著就遇到絕境了。J的悲觀帶著強烈的毀滅，她不能允許自己真正快樂，甚至到後來我對她的過於順從，也成為她的壓力。

她逃避我的方式，就是選擇時跟了另一個大她十歲的女人。她說那女人像她另一個母親，也像她真正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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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Z8 G/ [3 B- q9 F我質問過j，我和妳難道從來都不是情人嗎？她悶哼一聲，只是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我確實難過的哭了，心揪緊了，甚至自殺為她刻下傷疤。我痛苦在於和J相處後，似乎每個人都會變成她父親的模樣，不斷祈求她的回歸。只有在那時，我才真正感受她的意思，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衝突、任何遽變，卻突然遇到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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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4 \" ?. c' o) G: @那是心靈能接受幸福的程度，只能到達那裡了，不能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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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 ~4 {9 f+ J, Q6 ^; u5 q7 E我知道，父親對我的好別有深意，他不願意讓我這樣一輩子，我的未來還可以負更多的責任，不應該這時終止，不應該。可是我仍然恨他，恨他以自己的方式解救我。他將我轉了學，斷絕與J的來往，甚至知道J死後的消息，也是一年以後。這段期間，羅很義氣的陪我一起轉學，他以兄長的身份安慰著我，也順便一道和父親隱瞞J死亡的事。

% q7 H1 _* ]5 v% z* d離初戀越遠，我的記憶似乎也越模糊，開始忘記年少時，自己只要面對J，便容易開始緊張、心跳急速，整天胡思亂想，總是認為對方的視線也有所回饋。初戀，像是一個視線曖昧交流的動線，妳什麼都看不見，總是受著直覺在引導，然後全心全意凝視所喜歡的人，也忘我的投入被注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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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O( v: S我想，當我察覺J在看著我的時候，我也已經深深迷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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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直有個祕密，我仍期待著J的回歸，即使她已死去，我也要試圖抽絲剝繭找出其實她一直愛我的證據。那種初次愛的誓言，一旦承諾了，就會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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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m; D0 R' f2 S* N$ o和花交往，我便一直在花身上試圖索求初戀的感覺，可是沒辦法了，那種過於平順的相處，沒有當年的愛這麼深刻，因為不再幼稚，也不再自毀，我會選擇轉過頭去看更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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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回憶真能留下什麼痕跡，大概唯有我抽完大麻後，總是呢喃著一連串迷迷糊糊的髒話。我想，那時我鐵定變成了J。

[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7-11-18 23:15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