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當表象褪去(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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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地魔，目前惡魔界發展到什麼樣的境地啦！」我坐在陪地魔的身上，牠是一隻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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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無比的獨眼怪獸，綠色的絨毛翅膀和三支大爪，是目前信徒崇拜偶像的新寵，現在

飛行在一個霧茫茫時空裡，我無聊發慌，索性發問。

5 b( ]# e- e' N4 B( A+ A「上帝唯一作對的事情就是創造人類，人類藉由創意發展到現在的生活，然而人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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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7 E: U風格改變，我們也得跟著改變，隨著目前數位與網路時代來臨，我們惡魔界真是輕鬆很

多呢！利用那樣的數位和鏈結概念再結合我們的靈力，可以縮減管理其他無數磁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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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不用再開拓新的空間。」牠幽幽開口，似乎很得意這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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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這對惡魔界有什麼影響啊？」難道人類的智慧也是上下兩界爭相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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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f2 j* f" r3 k' L) _嗎？

' R+ t8 N7 O5 I* P8 [「這趨勢是這樣的，過去我們必須建立無數大的時空來滿足人類的需要，有各種刑房、

, M9 ]% b; @- p4 z! s9 ?異想冒險地帶、深山野嶺，現在只要透過訊號和鏈結，在一個小小空間裡，真的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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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 K' x9 S: w- r見大千世界。」陪地魔還引用的佛家語來解釋這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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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美麗煉獄的原型，我們將所有的物質、情緒、思想、記憶、精神都分解成為

9 N7 f; F; K) j- k6 q, [; U訊號，透過你意識流讓你游離失所。」

「這太抽象了，說清楚點吧！」我抱怨。

1 U: N6 V$ R) @0 A& B% ], o2 O) C2 X「你知道網路搜索引擎功能吧，因為鏈結實在太方便，所以當你搜索要的主題，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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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網頁又有新主題吸引你，經由一次又一次的鏈結，你反而忘自己原始的目標！」

「這我曉得，像我要查北京人起源卻又被古代性文化給吸引，後又連結到世界各博物

館，最後居然看各國的風景名勝而迷戀不已，這網路提供的鏈結和大量資訊實在是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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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4 \, [$ ^. x+ B6 A, o人眼花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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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 l. y& ^* S) }! [9 b7 d「這是你們人類新的思考方式，也是啟發惡魔界的靈感來源，我們不收購靈魂，但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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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樣的概念可以讓美麗的鏈獄成為賣點，吸引信徒。」

「那有離開的方式嗎？」我懷疑的問，人類的意志與專注力有這麼脆弱嗎？但陪地魔卻

7 e( ^# ]5 `1 ^只是笑而不語，我內心想，牠提前告訴我規則，不怕我心理有所準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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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p* c4 Z  h8 J" p; H! ^) a* F我們飛到一個大峽谷裡，陪地魔穩當的降於一個平地，四周仍然是霧濛濛的，我內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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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陰森恐懼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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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K. u2 N8 _9 \' j「資本主義時代，人類追求短期投資，要求在短時間內得到極高的投資報酬，為了這樣

的效益，我們的存在都被貶值，人類只是暫時的祈禱和招喚就渴望得到成果，倘若沒有

% j8 o- ~: `  l% T" r3 Q" ?# e* O發生效力，信仰這東西立刻被淘汰。因為天使界最近發生一些弊案，天使們給了過多的

" P: k' I3 p: D5 U: F  F5 U/ J支票承諾要搶業績，但是應付不過，想巧妙藉由幻覺敷衍人類，可是東窗事發，人類不

信任感像是連鎖效應，目前已經很多人類開始抵制天使界。


" p6 i" V& X! S/ e% k7 g於是我們惡魔界的股東們投票決議對於「實踐人類的價值」這項商品決定以新的面目出

發，趁虛而入，只要我們減少成本卻使價值性提高，這樣我們的能量獲利是等比成長

的。」陪地魔說到未來惡魔界的光景竟然忘情的拍動翅膀起來，突然牠的綠眸如寶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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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亮，牠望著我說：「等等你進去的唯一條件就是沒收你恐懼的情緒。」

4 q0 h3 b2 ]$ S' h    我覺得可笑起來，如果我毫不畏懼，那惡魔界的迷離機關難倒的了我嗎？

我望著陪地魔的眼眸失神起來，當我神志再度清醒時，牠已經不知飛往何處了，而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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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D0 u% O+ U; S來到以前讀大學時的宿舍裡，而我眼淚在流，這時我在傷心什麼呢？

     對了，是父親剛出完殯，而我卻不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我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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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y6 `& V' M3 }& H# {親的臉，我開始回憶…，突然一顆網球撲打到我的懷裡，朝我心臟重重一擊，我往拍打

! Q$ t# H( j+ m的人一望，是父親，他黝黑臉孔與白牙一切都沒變，我們倆最愛的遊戲就是網球了，我

和他對打了一陣，內心想我為何喜歡這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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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正要拍打下一個渾而有力的回擊時，突然動作一切停止，電視前有一個網球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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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j: |, T, p8 q! k% C3 }在播放，對，就是它，我就是愛上這個節目，當時我和弟弟整天都一起看它，並且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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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  }3 X5 t5 u- I" }4 a/ j爭奪和父親一起玩這遊戲。但是，我記得這應該不是當時唯一的夢想吧，好像還有…，

咦，我身上穿了什麼厚重的東西，天啊！怎麼會有酷斯拉向我噴火呢？雖然我一點都不

# u' s5 D# [  c怕，索性跟牠對打起來，真是重看不重用呢！這怪獸也沒什了不起嘛！

     我搖頭望向厭厭一息的怪獸，對了，這是鹹蛋超人裡的怪獸啊，我趕緊摸摸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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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 ^7 V9 q- ~0 U: @7 W* h) z珠子，居然是凸的，我….我居然變成以前的偶像耶！這是日本人的超炫節目，我當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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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9 h) S5 ?9 u: x) p8 O$ f超想去日本…

     …北海道，當我想到的時候，白靄靄大雪和井落有序的街巷已經在我眼前了，我內心

. h& L3 B! Z+ a+ H: K( w感動的情緒不可言語，我好想來到這裡，但是沒有機會，貧窮的我是沒有機會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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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m& D4 K面一閃，我來到自己兩年前居住的落魄小屋，旁邊有一隻十分瘦弱的博美犬狗，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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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I0 u  l6 Z3 \8 u8 Z7 v, J牠是餓死的，因為我當時一毛錢都沒有，現在重新回顧我好感慨，就是因為當朋友的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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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q+ |7 a& K. r: B" R4 H帶保證人，我才會落魄到此，所以我開始供俸惡魔，因為沒有人可以信任的…，在我窮

' Z) n) W7 g  h, d2 X+ W困潦倒的時候，某一天，我撿到了一筆錢，是哪一天呢？

     哪一天呢？我閉上眼想不起來，月曆、新聞事件、生日、節日，一連串的數字與意義

  x+ m7 K8 G% {# R8 i3 \我在猜，那天似乎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感受到周圍的時空在轉換，但我思索不起來，是

哪一天呢？內心的執拗就是要想起來…

3 L. T0 T; y3 A- ]( q1 G6 l" v, y    我張開眼，對了就是雙十節那天，我撿到了兩百萬的現金，是在垃圾桶撿到的，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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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有播出糊塗的人將廢報紙捆錢拿去回收，而我就是撿到而不報警的人，因為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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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拯救了我的人生，誰還會管那個人因這筆錢而被高利貸追殺呢，我是不可能有罪惡

感，如果都顧慮別人，我該怎麼辦？會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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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真的暗了起來，但我不畏懼，那黑是這麼迷人，我為何會來到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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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N( @  [8 D* Z9 Q0 d; |2 O我開始思索，想找回那個點，然而之前的情景是不斷重複，我倦了、懶了，不想思考，

. w% m- `, n) J: G3 x我停止，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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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意識醒來後，我又經歷各種世界、陷入千變萬化的情緒，但就是沒有恐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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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h$ z7 P7 d( g/ o: B惡魔城。我看過愛因斯坦、進入北極、去聖經裡的索多瑪城探險、大戰幻獸、採訪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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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最後來到一個叫做高潮的情緒，是一種迷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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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5 I  i* R# l' }' _    迷離，我之前好像對它質疑過，是的，現在如果迷離是成立的，恐怕我陷入在這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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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4 M- V8 W霧當中，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我只了解，我無法忠心的執著一件事情，只能像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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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樣不停卡接、再卡接，我好難過，因為回顧自己的一生，發覺所有的恨都好可

笑，也好倉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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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回來吧！」我聽到這熟悉的低嗓音，定神一看，好像是…是…對了，牠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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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r- g9 e, x字是陪地魔，我又看見那隻綠眸了，「剛剛3秒裡，有趣嗎？」

! s9 S; e: `, o  `3 {% x" A( C   「才3秒？你沒有虎濫我吧！」我驚愕，那經歷彷彿是度過百年，怎麼只有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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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2 C7 [, W: ]    「人的意識流，3秒鐘內可以有數千條在流轉的，剛剛只是你意識裡，不停鏈結的結

5 E! I8 O7 }- e3 V4 a果，怎樣，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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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我過了好幾輩子…」我啞口無言，我根本沒有思索意義的空間，只能就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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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2 Z, n8 V) o反應，而那反應的刺激，讓我陷得更深更遠，因為不知道恐懼，反而肆無忌憚，卻也逐

; L$ L2 a  a8 V6 y$ t漸迷離空洞…

    「這就是我們不收購靈魂的交易，很划算吧！」牠笑的好邪惡…

    而我恐懼害怕起來，如果牠不喚我那一聲，我會去哪裡呢？在失速的變換裡，我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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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上回家的記號，只是隨著意識的波流任意流動，我少了堅持。

  Q" K& S8 T: z, ?) D% D2 R4 }$ [    「小伙子，有任何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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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這煉獄何時開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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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48個受試者沒使用過，我們會斟酌情況之後開放的，別心急！我們會抹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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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以後你有機會再來的話…保證一樣新鮮。」針對我的無異議，牠似乎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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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1 U" `8 @* R5 v) ?    但我恐怕是絕對不想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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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有趣嗎？」牠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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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看見牠困惑的看著我，立刻催促牠讓我走，牠遵守承諾的戴著我到初

次見面的地方。


! x7 @' p" }  q% M: [1 h6 ?) d     我當時在一個高樓大廈上，我想死，並且我發誓要信奉惡魔，在我跳入往下墜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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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L  `- i, _6 [刻，牠出現了，頓時時空凝結，我停在離地面30尺的半空中，牠告訴我這個測試遊戲，

3 G. h( Z. c$ b; I% O所以，我利用剩下3秒鐘的餘生滿足這一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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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我回到那個半空中的點，其實我內心有點後悔，接下來的我居然是死亡…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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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7 E! O3 _* W; a寧可接受死亡的痛擊，也不要…也不要什麼呢…啊…

     風吹過我的耳鬢，時間又流轉了…


2 p- x: E& |( _" A     看著他墜地，陪地魔欣喜的想：「這小子這麼想死啊！」，牠立刻要去接收他的靈

) O- K3 a, A2 p. w, g魂。

   「陪地魔，第一位測試者的靈魂為何沒有來惡魔城報到呢？」第二股東問，他親自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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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 y1 U: K( _+ f0 T8 ?設計遊戲，其他48位回去後，潛意識都受到刺激，對生命不好奇，通通離奇死亡，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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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p4 q& Y. j+ {全都去美麗的煉獄報到了。

   「在他死前的前三秒心意應該是來這裡的啊…」陪地魔想不透，當時問那小伙子的意見

也很贊同啊！不對，他只是沒有意見而已，牠嘆息的說：「他去天使界報到了，他跟天

$ ~: L& T0 k9 {: T4 ]4 p; Z使說…」

    「他說什麼！」二股東心急如焚的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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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 T/ P: s8 \8 y$ b; @    「他說請讓他再好好活一次，他只想再堅持一下。」

     隨後惡魔界埋沒於專心管理美麗的煉獄，而忘記這一個例外了…，惡魔界目前派出人

: |( [' ?& O: X$ f手汲汲營營的在人類夢裡努力打著廣告…

『美麗煉獄，歡迎你來！』

流浪之者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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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暫時還悟不出道理
不過
' [. l: I) ]7 |- U  u6 k嗯
在思考思考吧~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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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說起漫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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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常說世界是一片的灰，卻又形容不出灰犯罪的具體事實，只能隨著灰的本性一同墮落而成為零零散散的朦朧感受，如同看到犀牛的灰，卻捉不住犀牛的角，永遠成為挫敗的鬥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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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  n8 k& C7 z" c黃昏的甜美雲霞正隨風舞動飄逸，七色彩緞正藉由天的媒介流洩出華麗姿態，這是一幅廣告看板的景象，圖底下是一棟猶如宮廷的華厦，是某某建設公司的預售屋廣告，時間期限是兩年前。它張貼於漫【音唸二聲】的十二樓住家外，將窗戶覆蓋得密密麻麻，原本唯一好處是遮陽的絕佳武器，但至從那家建設公司惡性倒閉後，第二個好處是告訴人不要輕易買下廣告的商品，而第三個好處僅是讓漫私底下了解陽光下與私底下的差距，漫住在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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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討厭購買屬於自己的東西，討厭買斷的行為，因為數學奇好的她，經過總總精密計算，驚覺任何事物均不符合成本，於是她愛上『租』這種交易行為。當然，對許多企業而言，壟斷有時是惡性剝削的手段，但漫沒那種商業頭腦，她僅只是數學好而已。她支出方面是租屋、租漫畫、租交通工具、租電腦（上網咖）以及租感情等等，收入方面是出租能力、出租一切可以免費轉手的消耗品以及出租感情，當然，食物不在此精密計算內。

1 u9 v& [7 \% g: L- t( d( T漫認為愛情與婚姻的佔有即是壟斷的概念，原來資本主義的原型早期便是愛情的型態，因為只有少數的生物服從公與母一對一原則進行交配來往，人類卻能給這惡質壟斷一個合理性精神性指標－愛情即是佔有與忠誠。當然許多人經常誤會人性仁慈的那一面，以為是在於不會輕易扼殺非親生子女，絕非會像其他生物會藉由統治者或強者的力量禁止其他血統的產生，但那實在是因為多數生物不懂法律這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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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O. c& H  x' K4 {5 ]在漫的生活中，除了她，還有牠，一隻賴在家裡不走的貓，這就如同惡性路霸一樣，趕了十年，卻始終露出討好表情然後無庸置疑的繼續占霸，若正義之人再不識相，還會反被狠狠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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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隻貓忠誠黏膩在漫的身邊，經常用牠的細爪輕輕刮著她小腿表面的疙瘩，她唯一的樂趣就是能看透此貓的心事，不斷識破貓所偽裝天真毫無心機的一面，不論牠如何貪婪的想遮掩狡猾，也逃不開主人細膩的法眼，這一人一貓的心防拉鋸戰也在相聚一刻就此展開。雖然極力想看透貓心事的人會被視為愚蠢，但總比連隻貓也看不透的人好一點。

+ z9 g1 M  D/ q2 C6 t（二）最厭惡
- ?+ Q) F4 U9 `0 V2 p! \2 Y# H漫十七歲時最厭惡的就是遇到推銷，例如事件一：

; ]7 O0 \- B) V( A「小姐妳皮膚好像不太好喔，要不要我介紹這項產品給妳使用，可以分期付款，若此商品在加另一商品還有優待喔！什麼？學生沒錢，妳一天少花四十元就可以存起來啦！妳現在不買以後就很難挽救了。」

（攻擊手段）：這種推銷員憑著隨意支配妳生活的本事，要求妳改變人生的價值觀與態度去購買她的產品，並以潛在威脅與恐嚇行為壓倒妳那薄弱反抗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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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的回應）：我就是喜歡我皮膚不好，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犯法嗎？
2 O8 s* t/ @/ d" ?" g( ^8 P2 D5 T& J0 M雖然這樣的回應被人說是奧客，但由於此招打遍天下無敵手，也就索性如此。漫也認為只要認真遵守法律，作壞事也沒關係，反正不會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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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8 ~) @" S- C" x( C事件二：
「小姐妳要不要減肥？妳這樣不行喔，我已經瘦了十公斤了，不要看我這樣，我以前真的很胖，我可以給妳名片，或是妳給我電話，怎樣？」尤其當一個比妳還胖的人這樣推銷時，心中真是…火大！

（攻擊手段）：為何比自己皮膚還差的人還繼續慫恿人買化妝品，為什麼比自己還胖的人還勸戒人減肥，為什麼知識道德比別人差的人能夠當教育家？全是因為經由膨脹自信來壓倒比自己沒有自信的人，甚至利用欺瞞手段達到效果（有想過她的供詞可信嗎？有懷疑照片真實度嗎？有懷疑她的立場嗎？）
9 D6 g' n% d& ^8 ?  T3 @: \
: a; B# D7 y/ n5 v, E（漫的回應）：我已經瘦下三十五公斤了，不要看我這樣，我以前真的胖到不能看，我看妳的方法不見得比我有用喔。不然妳給我電話住址好了，我再去拜訪妳。
! ]# p2 m/ L: O; N（也許我們該試著懷疑全世界）
  G5 N# @; f; E漫常說沒有理念的傳銷，是拉朋友最後沒朋友，拉親戚最後沒親戚，吃自己倒自己，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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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5-11-13 11:2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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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外遇
漫喜歡逃避，因為經過她縝密的計算後，歷史上肯勇於面對的人少之又少，面對過後有七成比率會失去比原來更多的東西。那世界上所奉勸的真理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要人勇敢、真誠、誠實、不欺瞞、不貪婪、不暴力等等，那不過是政治家、資本家為了方便掌控人民心思而已，難道那些我們所仰慕的權力者往往不都是以出眾的智慧、深不可測的心思而聞名嗎？他們的往往說話不算話、暴力、謊言、膽怯，且更加的貪婪。

那勇於面對過後的其他三成，是出於「深不可測的心思」的策劃下可以得到比原本更多的東西，其中奉行最出色的，就是已婚男人欺騙第三者成為外遇對象卻可以得到此對象諒解的例子；

已婚者的外遇守則：
１．此人少談自己的老婆，多談事業的理想。
% a& i, u4 F( X3 S- a/ I# I, ^２．此人拿事業當理由告知對象自己忙碌的很不得已。
３．此人擅長甜言蜜語、撒嬌，並試圖告訴妳，愛情比婚姻還理想，要妳肆無忌憚的付出愛情。
1 {5 b& X+ Z, n4 }1 C４．此人給妳一點一低的物質滿足，卻要妳大量的付出情感和肉體。
' Q/ [: V9 h! O, v2 t0 ]/ L※尤其喜歡給妳－門號跟手機（可以報公司的公帳，可以調閱妳的通聯紀錄，當※妳二十四小時被一隻手機牢牢套緊時，妳的自由只是虛假。）
6 H; B/ C9 p; J2 {# f8 q5 H幫妳辦保險，當妳的資料以其他名義締結契約時，保險是保了充滿風險。
8 E3 b# a" U; d５．此人偽裝出自己的家庭不幸，與妻子感情不和睦，自己承擔家庭的責任，有小孩者，兼具父親的好形象。
６．倘若他形式上給妳某種自由，事實上那只是一種訴求，因為妳也得同等上給他婚姻的自由，但差異在於，不論哪種形式，永遠妳都是吃虧者。就像是分贓，他拿七成，妳拿三成，他卻說服妳已經擁有一部分，要滿足。
* Z! @2 g! e9 H７．此人會賦予一種價值觀，第三者永遠比妻子好，尤其是第三者的寬恕、善解人意的美德比妻子好太多。這只是要妳賦予他更多的權力空間和肆無忌憚犯錯自由，已婚男人永遠會像個野蠻貪婪的孩子，尋找一個完全包容他的母親角色。

漫贊同女人當情婦，但請當一個不受控制的好情婦，當一個與妻子同等的角色並榨乾情人所有的一切。人經常試圖以經濟的給與控制別人，如果愛情是妳的信仰，那就不要把自己當成勞工，妳所被剝削的自由，不只身體還包括心靈。

胡椒小人

這是一個T的心聲嘛~好心酸的感覺~是意味著T都有戀母情節嘛~所以才會愛女人

a90932

不是~那只是他個人生命經驗而已~不是等於~
) z$ N1 [5 |  {. r5 W  B7 s( U^^
6 ]8 U/ b5 J- }; |! a0 L只是一個情境~
( ?4 ]& p) Z9 l6 d# d! g個人心聲
/ |4 X( O4 O. i2 V, ]' K~~

a90932

一、
0 v, q5 m: L) X, _) ^9 F( ?凱是一個蝴蝶迷，收集了八十多種的蝴蝶標本，他原本最愛的是孔雀蝶，有著跟孔雀一樣的斑紋與眼睛，至從他的夢境出現零散的人體後，他對眼睛感到莫名的厭煩，被凝視的感覺使他渾身不自在。

  {. r9 R: S+ \7 E8 L蝴蝶的斑紋眼睛圖案是用來嚇阻敵人的，嚇阻飛禽走獸那一類的，但對他卻也有相同功用。在希臘神話中，有一隻頭上長著一百多隻眼睛的怪物阿耳戈斯(Argus)，他死後，赫拉撒在他的孔雀的尾巴上作為裝飾。對凱而言，那真的是怪物的眼睛。
1 J3 p' C% [7 z# ]0 t 凱的心像是停擺的鐘，似乎有一個無法彌補的缺口，缺口就像黑洞一樣深遂，龐大的吸力無止盡掏空他的心，他的記憶沒有累積這一回事，只有現在。黑洞扭曲了時空，成為一個有去無回的墳場，想試圖找回那部份的心卻徒勞無功，惟有在夢裡可以窺見蛛絲馬跡。
3 ~: a2 L/ ?) \! }9 d8 M5 l* ~- U
2 z. f! f: f! O3 Y8 V1 p$ |# ~凱每天起床所作的第一件事情是拿起錄音機寫下日記，醫生建議的。
* t+ {$ L$ W9 J5 ~7 _; Z某天像是從夢裡醒來，讓他感觸良深錄下：「人每一刻似乎都在忘記一些事情，是芝麻小事，無關痛養的，是大事，緊要關頭的。是你想記住卻記不住的，是你刻意遺忘的，是你無法面對的。」

他了解到人也是特別的動物，一個事件如果在心理造成極大傷害，便會選擇刻意遺忘這部分的記憶，避免以後回憶，再痛一次。這樣的選擇不是出於有意識的，總是潛意識在傷腦筋設法偷天換日的。

凱天生具有被反叛的特質，儘管個性淳樸善良，情操高尚。但他不知不覺的會吸引背叛他的人接近。而在他出生就注定了這樣無情的命運，母親與另一個男子私奔，他被爺爺照顧長大。小時候告訴好朋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最後那個女孩就會跟朋友在一起。一起約好的夢想最後也只剩他一個人苦撐。於是凱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在傻氣下去，但卻也不斷又不斷的傻氣下去，這種傻帶著執著，而性格成為反叛他最有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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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1 a! e0 s命運、人事他已經無法掌控了，甚至連性格的控制權也輪不到他，於是他決定躱，像黑樹蔭蝶一樣成為利用環境樣子來保護自己，成為一片地上毫無吸引力的枯葉。他試著讓自己對外在事物無所謂，不去想，那麼就可以稍稍快樂一點。

[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5-11-23 09:37 編輯 ]

a90932

二、
凱在一家婚紗攝影公司當攝影師，上班的時間很靈活，他也接雜誌公司委託的案件。這一天他如同往常的在出發前先檢查攝影機器，擦一擦相機機身、鏡頭。有人形容他擦相機的時候，就像第一次幫孩子洗澡的母親笨拙的模樣。他想嘗試辯解他的細心之處，卻不想又講錯話被抓到把柄。

「凱你最近還會夢到那一個女人嗎？」設計師唐至從好奇的問。

「沒有斷過。」他回。唐至從跟他是三年的同事，他戲劇系畢業，個性喜歡看心理學的東西跟推理。名言是：阿哈，我知道是怎一回事了！

「阿哈，我知道是怎一回事了！」唐至從興奮的拍一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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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Y8 J, Z「你知道？」他挑眉，懷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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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9 O+ u8 _5 k1 h7 w8 d/ h1 s「你媽不是跟人跑了嗎？你一定是從小缺乏母愛，所以夢中的女人是你母親的投射，你知道戀母情節吧，也就是你...你潛意識有亂倫的傾向。」唐至從以很「合理」的方式進行滴水不露的推理，並且自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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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這樣的答案使他驚恐，他又焦慮了起來，不安的又開始重複擦拭鏡頭。

; ]8 K$ x8 L' x0 d" H2 O& Q「假設性而已，沒有假設就無法進行下一步推理拉。」唐至從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排潔白的牙齒，似乎剛剛那驚天動地的推理只是兒戲。

「真無聊。」凱裝作漠不關心的繼續裝底片，恩，他的表現應該很穩定，其實他非常害怕自己有著不正常心理狀態。
1 d2 M3 R, ~3 M, g1 x( r* A精神疾病是文明社會的副產品，每個人避之唯恐不及，因為自殺、自殘的人口比將比受病痛折磨的人數還多，這就是文明。凱允開始檢視自己最近有無異常的行為，有無看到幻覺，有無身體適應不良狀況，有無任何妄想念頭，有無殘害自己或別人的思想。
逐一過濾後，他發現自己目前為止是可以受到控制的，對社會應該不會造成威脅。他可以免受除人格受檢查的痛苦，不用看到歧視異樣眼神，不用吃著有可能才會自殺的抗憂鬱藥。他在內心理替自己進行了一場批鬥。

文明讓人都生了一場無可避免的病，像是西班牙流感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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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記得要今晚要慶祝喔！今天是莉莉生日，阿青、呆頭的生日你都忘記，這次麻煩你記住。」唐至從提醒。

但他「又」失約了，因為他「又」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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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A+ t1 J7 O[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5-11-23 09: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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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凱唯一記得的人生重大事件的年紀是21歲，在他生命中死了最重要的三個人。那時候生與死所帶給他的痛苦、矛盾仍然到至今，他知道不同個體會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去反應對生命的質疑，有人對生命看的更深，有人承擔不住選擇自毀。死亡確實可以讓自己永遠年輕，也確實無法目睹任何一種機會的來臨；死亡確實可以不用再煎熬，也確實可以不用因錯失機會而難過。成長是苦澀的讓一顆心緊緊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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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3 E) m/ k- a' t# E爺爺生病時，因為要照顧他，陷入一場混亂的苦難與折磨，爺爺臥病半年裡，他住在醫院有四個月，天天數日子哀聲嘆氣，因為他不知道他要被綁在醫院裡多久。爺爺因為住在醫院久了有一點精神問題，個性較軟弱的他，爺爺常常對他搞怪、反抗，甚至有自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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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尿管、拔點滴，護士都置之不理了，有時候半夜擦著地上一攤一攤的血，他心中也麻痺了，夢魘最可怕之處就是讓你分不清楚真實，而他只是重複又重複的作一件事情而已。他常想爺爺往生對他比較沒有折磨，但他並非懷有惡意。

: F) ?' C& N4 r- F有時候他怨恨母親對他的殘忍，母親為何要這樣讓他背負殘忍的命運，久了之後，他對母親的恨不是情緒激烈的恨，而是淡然的恨，冷漠懷著痛楚的恨。為何有人可以輕易卸下責任，而他卻不能，是本能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痛恨起自己的道德意識起來了。
" M$ R* k5 G) o$ Z- D$ j: R基本上家族的人對母親都有一種惡劣的誤會，這是他現在才想清楚的。其實母親完全沒有母親應該有的自覺跟認知，就像爺爺一樣，他們不會想到自己也不會為別人打算，這樣的人我們有什麼立場用社會角度去要求他們扮演好角色。他們沒有角色的衝突，只有自己，初衷的自己，不是因為率性而為，而是本來就這樣。

# p. j( P; O% @) b有一次接到通知，爺爺去世了，凱腦子一片空白。其實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哭？悔恨？痛苦？他會希望自己表現像正常人的情緒，但他做不到，他唯一自責的就是希望爺爺死掉的念頭。

他和爺爺本身的關係就很疏離了，爺爺的情緒跟智能都異常簡單，小時候的一場高燒造成的。爺爺奶奶的結合只是社會性利益的結合，那種被現代人吹捧至高無尚的愛情價值他看不見，但也不重要。他不認為有純粹的愛情，它只會發生在故事裡，故事是被寫死的不會再有變化，然而人生卻不是。回到自殺這個話題吧，他的爺爺是一個趨於「原始」的人，他按快樂原則行事，不理會社會道德、外在的行為規範，追求快樂，避免痛苦。跟母親很像，跟吸引他的人很像，所以他隱約知道黑洞深處是什麼，無法融入社會就會導致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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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個完全健康環境中長大的機率是很小的，必須要排除很多因素，就像是生物演化過程一樣，生物會試著讓自己更適應環境生存，但沒有環境會去適應生物，沒有環境是完全健康的，也沒有人的心理是完全健康的。他身邊人的際遇又比一般人差，也不會處理矛盾，心理的防衛機制都得免疫性缺乏症候群，一個功能接著一個功能失調，細胞自相殘殺。

凱想過很多死法，甚至會編織最完美又能出名的死法，選一班長途的公車，坐在公車上放血，拿袋子包起來，在顫抖與冰冷下死亡，等到終點站時，就會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那是多華麗的死法。死法有很多種：切腹、上吊、跳樓、開瓦斯、吃藥、注射毒、跳水、窒息、割腕、吸毒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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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j; D6 o2 s7 m$ A他常想「死不足惜」這一句話，大多數的人都認為自殺就是這樣的感覺吧！所以不鼓勵自殺。這樣充滿正面激勵的人生觀，有時候他也這樣告訴週遭的朋友，但其實他並不這樣想，死亡比任何慾望而言是一種很空虛卻又很實際的存在。死亡你可以選擇，然而生存本身卻是你很難決定的事情。
/ W! ]# [# s2 g4 }; i. S+ B每個人都有的死亡本能，使得每個人都有一種自殘和自毀的衝動。弗洛伊德認為這個死亡的本能設法要使個人走向死亡，因為那裏才有真正的平靜。生命本能迫使死亡本能以各種形式偽裝起來。

) e( b# R/ _3 I' p! t- E有時他會想要建議別人去死一次看看，因為「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別人會認為這想法太天真，但他認為生命迷惘、不知所措、痛苦時，死亡會是一種美好的解脫、頓悟。所以這也是他對於爺爺的死不感到難過的原因，這是爺爺的天命。

唐至從曾經形容凱的記憶朝生暮死，只有一天的生命，所以他必須把握每天到傍晚之前把事情交代好才行。凱那時想到一種蟲，是蜉蝣。蜉蝣稚蟲一般生活在淡水中，為魚及多種動物的優良飼料，根據稚蟲對水域的適應與要求，可用於監測水域類型與污染程度。蜉蝣白天不活動，隱藏在雜草叢中及河邊的樹葉背後，雄蟲交配完後，很快就結束了生命；雌蟲產完卵完成了傳代任務後，亦隨即死於水面，成為魚類和青蛙的餌料。
) ]. L) a) O$ P0 ^8 t8 F5 Y, H. f牠們的生命對於人類而言十分短暫，唯一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而凱的體質同蜉蝣一樣敏感，輕易的發現這社會上不適合生存的人，也輕易的了解邊緣人物的靈魂。

1 h5 @  j  Q, v# g5 |凱認為蜉蝣最適合形容的其實是柳秋蟬，他的青梅竹馬，在21歲時難產死去了。

' G4 _3 D$ s6 x' S秋蟬，是一個很吸引他的人，不做作、單純、直率、話少，當時大家都說她是少一根神經的人，對於社會一些交際、應酬、利益的關係她想都沒想過、也不會去處理，因此也導致她處於一種孤立的狀態。但她不在乎，也自得其樂，而凱十分羨慕，因他看似不在乎、漫不經心，但內心卻無法像她這樣輕鬆。
當時他並不知道她有患病可能，想也不會去想，年輕而懵懂的生命是不會過多猜忌與聯想，後來憑自己推斷知道時，有一種錯愕，到現在他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也很殘忍，沒有人願意接受朝夕相處的人「生病」了。

秋蟬是一個外在條件很好的女生，172公分高，身材中等，很像港星袁詠儀，但她似乎不因此驕傲，因為她不太會去判斷美醜。與她淡淡來往八、九年了，對她無所事事、懶散的人生態度不禁擔憂起來時，發覺有一天她居然滿口怪力亂神，說自己充滿神力，可以拯救世界。甚至無知的解讀籤謎，她求到的籤恰好是唐三藏與孫悟空、劉備和諸葛亮的典故，於是她就一頭熱的跟凱說，他一定是唐三藏轉世、諸葛亮是他的前身，凱對於這樣的推崇感到無聊，甚至惱怒。她充滿幻覺，真假不分(或許也分不清楚了)，還拿了他們當地九重宮裡，供奉神明偶像的神具，嚇得她母親連忙陪不是。

4 c1 s. @/ o* L( J4 Y  T後來凱因為在高雄唸書很少跟她聯絡，她曾經打電話找他，但是電話一頭的她卻沉默不語，她不太會說話。於是凱一直問她問題，她也只是嗯、喔模糊的回答。凱知道她嘗試要告訴他什麼，可是無奈的他已經沒有孩童的那種天真耐心與理解力了。凱叫她寫信過來，但她一點耐心或是興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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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t- x7 N/ b再去看她的時候，凱嚴肅的告訴她母親讓秋蟬給醫生檢查一下，她母親叫他不要亂想，之後就會好了。其實那時是她母親對他的隱瞞，秋蟬已經在吃藥了，但是迫於顏面與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下，她先觀察他的態度才說實話。

2 y5 U9 @0 E* a" N# g/ Y而他卻感到十分悲哀，因為在前途似錦美好想像之下，為何人生會因此出意外？他知道那種病相當折磨人，尤其是身邊的人，會有過多奢望期待她好起來，而患者是沒有病識感的，這樣的發病隨著一次又一次讓精神狀況更惡劣，無法回到初衷的模樣。
! ]3 j+ T5 [  O0 p, k那是精神分裂症，現在的醫學說是解離症，因為分裂充滿太多負面的意思，對意思也不完整。

  e7 A* {( q$ E: ]2 \) w; X精神分裂發病的年紀就是在17歲到21歲之間，在成年與青年交接處，他常想是不是因為一步一步從自己走到社會時，逃不了這樣的壓力所以崩潰了，像是適應社會不良的動物。

他曾經認識很多邊緣性的人物，他們身上有一股吸引力，像是強大的磁場，然而他不敢走的太近，就像是黑洞原理一樣，被吸進去，彷彿會被撕的粉碎。這些人當中，他實際記住的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