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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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寒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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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剛亮，我從帳篷探出頭來，外頭的冷風澆了我一頭寒顫；我
　　穿上球鞋，小心的踏出黃泥土地，印下些許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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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x/ v- n; U- B/ @, O" t4 N　　　　站直身體，深呼吸，薄薄的霧氣圍繞著校園，我搓搓手慢慢走到
　　洗手台前刷牙洗臉。

　　　　「早安。」早起的教練跟我道早，他一身運動服，臉色紅潤，像
　　是已經活動過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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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練早。」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專心刷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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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牙聲中，慢慢聽到帳篷裡同學起床的細碎聲，然後操場上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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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B" f! M2 R0 m" n2 _: d% K　　　　「妳好早喔。」洪同學翩然來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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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T, x& k; v1 t5 B& ^, c& L　　　　「因為我習慣早起唸書啊。」雖然只是平常對話，但我卻感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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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著冰冷的毛巾，不甘願般往臉上貼抹著，偷偷的瞄著她刷牙俐
　　落的動作，徑賽中從不缺席的她是我最崇拜的校園人物。

# s( Q7 f4 t$ g0 i: T$ H　　　　「那我先走囉。」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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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洪同學叫住我

　　　　咦？等妳？我們既不是同班同學，也還不算熟，面對妳，不知怎
' l* \  U. e: h( A　　地，我總是感到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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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走吧！一起去吃早餐。」洪同學大方的拉起我的手，我
　　的臉更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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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寒訓，是跨校活動，每個學校只派出十名學生參加，並非體
: A, N, P8 h8 L% |: w6 Y# b8 P　　育健將的我入選，其實是件很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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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 S% `3 p　　　　「我不知道為什麼學校派我來參加，我又不像妳那麼會跑。」喝
　　豆漿時，我找話說。

- q/ |8 @( n" e$ V9 N7 m5 v5 ]; U- A　　　　「因為妳會畫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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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t! j. E1 d* X! F8 ~　　　　「還好吧！」我搖搖頭。雖然參加不少次寫生畫圖比賽，但得獎
+ D+ d, T& Z0 O6 P* f' c　　的次數也不算多啊。

　　　　「別謙虛啦！也別想太多，反正來玩玩也好啊。」

　　　　「嗯。」我點點頭，剝著包子吃。

, \7 j9 Y! c; D　　　　「昨天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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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搖頭：「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所以一直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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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D4 _6 K; r) r' f) f; C$ o: W　　　　「我也是，早知道就過去妳的帳篷和妳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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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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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n/ P5 o/ [4 s' B6 I+ U. C　　　　「這樣睡不著時，可以一起聊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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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_4 x' m) _3 O! ]8 V# C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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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就要開學了，這個寒假真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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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o* Q5 W9 S8 ^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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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喜歡吃油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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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D2 f% T9 Q7 t. U! ]  u& O+ k　　　　「不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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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H" i# `" l/ _& `　　　　「那我不客氣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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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寒訓結束怎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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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會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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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好啊。」

　　　　「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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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搭公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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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7 Q! q* I　　　　沒有事先問過爸爸，所以也不敢主動問要不要搭便車。


　　　　吃過早餐，同學們收好帳篷，列隊等待教練宣布下一個活動。

　　　　「各位同學！早安！」幾天下來，大家已經知道，胸前掛著哨子
　　的教練其實是個老好人，一點也不兇。

　　　　「教練早。」

　　　　「大聲一點。」

　　　　「教、練、早！」同學們扯著嗓著喊。

2 s/ l) [$ s' c- f, Q2 A* P　　　　「很好！睡飽吃過早餐，就是要精神飽滿的。」教練看著大家，
　　我眼角則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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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們要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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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P4 A4 I* f6 {　　　　「舞龍！哇！」只見一條長長亮片貼滿身的龍，從左前方被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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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Y+ e2 {% E0 K$ Y: b) a　　　　我眼睛一亮非常興奮的說：「好好玩呢。」

　　　　「那很重的喔。」洪同學在旁邊跟我悄聲的說。

! p+ T4 L; T& ?$ O( d. S　　　　「妳舞過啊？」

　　　　「當然。」

, `7 K: z4 Q  e/ |$ n1 W+ H　　　　「呵∼」我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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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8 E& ^0 B) U　　　　教練開始講解舞龍的歷史，以及舞龍的方法，教練特別強調：「
　　千萬不要小看舞龍這個動作，其實是很笨重費力的，特別是龍頭，在
0 Z& ]: N3 f5 ~  r. Q8 m4 |　　大型節慶中，光龍頭就要後備十來位，因為一個人支撐不了一分鐘...
0 r0 O& s0 p. t6 n&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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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紅色漆麟片龍身，龍頭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我的心劇烈蹦
" G' }/ w. a4 M3 g6 T+ o　　蹦跳著。

　　　　「等下我們就列隊開始練習邊向前跑邊左右舞動。」教練要大家
　　排成一長龍跑在龍旁邊，等待接手舉龍身。

5 r/ w# ^: E$ G. w6 D, ^# l　　　　「我排妳後面。」原本應該站在我前面的洪同學，卻跑到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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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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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沒舞過龍，讓妳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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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b# h. Y" ?7 d, Z　　　　我微笑：「好，謝謝。」

4 \- ?; R; R4 i- ]  z　　　　隨著節慶音樂及鼓聲，冬陽下的龍，開始在偌大的操場上遊走起
% u6 ^6 q% i* M  ^; D: P　　來。一個接著一個換手舞龍，整個隊伍既年輕又熱鬧。

8 a) \4 g7 v) o" V4 x/ t　　　　快要輪到我時，我的手心都沁出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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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d+ K5 f- f  P　　　　「該妳囉！」洪同學笑著說。

7 ^# a# N. b" R* j" v　　　　我奮勇往前跑，從另一個同學手中接下沉重的龍身支柱，邊跑邊
　　隨著節奏左右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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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S0 {: y# Q3 ~: _% B5 f$ [( g　　　　「很好，後面的同學跟上，前面的龍珠慢一點。」教練在旁邊跟
　　著大隊前進，鼓勵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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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天氣太冷，跑步稍岔了氣，我感到一陣窒息，
　　脈搏跳動也開始亂無節奏。

　　　　我回頭向洪同學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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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v/ i+ s  P- v' [. ]　　　　「讓我來！妳先到旁邊休息。」原來，她老早就等在身後準備接
$ z3 T8 u5 C9 I: c　　手。我感激的交給她沉重的龍身棒子，然後走到樹下坐下來。看著一
5 x, l1 H, q6 g/ P　　條龍從眼前慢慢縮小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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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龍竟是那麼一件吃力的事！我把這個傳統技藝看得太簡單了。
　　在心裡嘲笑自己自不量力的同時，又看到幾位女同學不支退下來。

7 r# g' [9 d( v5 B- k5 U5 M　　　　教練說：「同學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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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 Q# B2 k3 A) l. A+ z: \. G　　　　「我很好。」我趕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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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心臟終於恢復原有的頻率，不再心悸。我鬆了一大口氣。

　　　　結束之後我向洪同學道謝：「謝謝妳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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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好點沒？」她蹲下來拉起我的手搭在右手脈搏上。

　　　　「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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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i# D4 G- f5 Y　　　　「我記得妳好像心臟不太好，有次上課時，妳被同學扶著經過我
　　的教室；我想吃力的舞龍得要小心一點才好，果然被我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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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u/ D1 z+ I　　　　我低下頭去，之前在學校因身體不好被送到保健室的情況也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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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胡思亂想，大家都是同校的同學，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呀，把
5 Q1 e, Q8 n6 h6 k　　身體養好，妳愛舞龍舞獅下次給妳舞個夠。」

' O" f5 t* q) d1 a* n3 L6 P　　　　「呵呵...」我紅著臉笑。


' m# O- A% s3 |" t& Z6 C% ^2 o2 P　　　　最後一天下午的活動是素描寫生，終於是我拿手的項目。

! m9 y+ ^% W/ d3 @6 c4 [7 e5 o　　　　我找了舒服的角落，坐下來攤開畫紙，慢慢畫起操場、教室、大
, P) l2 l0 e* Z% z: m* J* V6 T/ M+ i　　榕樹、天空還有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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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畫得真好。」洪同學在我身後稱讚。

: s# i' E4 r3 r; l& O" s6 T　　　　我一轉頭剛好遇上她的眼睛，我趕緊避開目光：「還好啦！」我
) w, Y. v4 E9 |# o- j　　不好意思的又問：「妳畫好了嗎？」

　　　　「隨便畫畫早就交出去了，妳快畫不要理我。」

　　　　「嗯。」我塗抹著椰子樹的陰影、教室樓梯的階梯，還有跑過一
; d1 m, ^- f7 C! B" ]　　條長龍的操場跑道；冬天的陽光很溫暖，我脫下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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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在看我畫啊？」轉過頭，發現她還在。

9 A5 g" M+ H5 P1 }) H, T: f　　　　「是啊！妳畫得最好嘛。」

; Y7 W6 o6 R% Y2 I4 }3 S　　　　「妳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那我就正大光明坐在妳旁邊好吧？」

: {' b9 N, t7 f1 m0 }8 s　　　　「噢...」想起舞龍時她救了我一命，我把拒絕的話吞進去。

　　　　半晌，只有微風與筆尖傳來的沙沙聲，我描繪的小小校園，逐漸
2 w3 D* I8 t0 L+ A　　與我產生感情。是因為洪同學的原故嗎？她給我的感覺是如此體貼溫
　　柔、如此值得信任。我們就像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起坐在這邊，分
8 f, ~+ J+ x7 ~8 g　　享生命中美好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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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Z$ m" g* `2 s- L　　　　「這條狗從哪來的？」她指著畫面左下角，一隻土狗正在呼呼大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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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這種冷冷的天氣，狗狗在這邊曬曬太陽一定很舒服，所
　　以就憑空加進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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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m  u/ q8 r  h& C. R2 r4 G　　　　「那...也把我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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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K4 @' l9 j8 y% X* D　　　　「嗯？什麼？」我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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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T" j( h, ~+ ^; t　　　　「沒，沒什麼。」她微笑著望向操場不再打擾我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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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f4 i( _  {0 N% R: e" w9 d　　　　許久，「畫好了。」第一次有人陪我畫畫，感受很不一樣。我大
4 q* A/ [7 J, S" n5 n　　方的展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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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得很棒！妳一定會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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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G5 y5 ^; }1 ^7 ~1 O1 n　　　　「呵呵∼」我也笑開了。看著畫上原本的土狗旁多了另一隻小狗，
9 t) t- y7 {/ P2 y& ~# ?5 G4 S　　我就覺得更好玩了：「我把妳加進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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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2 [% a" y" M1 Y5 Z　　　　「哈哈哈哈...」



  E( L+ \* `: R; j( j" t6 K　　　　到了離開的時刻，洪同學陪我等待父親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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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5 a+ X9 L. A; |　　　　「妳不去搭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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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先陪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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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在想待會怎麼跟爸爸開口順便載她回家，一時找不到適當的
　　詞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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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a/ A% ^, N7 A　　　　「開學後，可以找妳嗎？」洪同學問。

　　　　「當然可以啊！我們本來就是同學呢。」

3 ^# C8 l! p( ~　　　　「畢竟不同班呀，這樣好像有點奇怪。」

, x! A: f% [  `: b& R& O　　　　我搖搖頭：「不會的，很高興在寒訓跟妳比較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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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Q, f, V% q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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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叭。」爸爸的車來了。

$ e# S% G* e5 e1 [! h　　　　我上車，按下車窗，很想跟她再說點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
5 t  J& p- ?9 U* q2 i# M　　來，只好說：「我先回去囉，掰掰，開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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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望著我，帶著一種我說不出的表情，跟我揮揮手笑：「再見
　　。」

8 |6 n* M4 U/ _2 [6 Z7 Q　　　　車子開動，嚴肅的爸爸果然馬上問：「她是誰？」

  x6 }6 h) L2 j4 ~; a. {　　　　我想了想，小聲的說：「是幫我舞龍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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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身體不好，舞龍吃不消吧？」

* f5 x# \7 i7 @9 h　　　　「是啊。」

　　　　突然，心底慢慢湧出前所未有的感覺，像舞龍時的興奮緊張、隨
　　前者快速舞動，回想這幾天有她的片斷：刷牙、吃早餐、跑步、練操、
　　舞龍以及素描寫生，原來有她陪伴是如此美好、教人難忘神往。而此
  ?  Y  Q. N' o! Q9 A& k　　刻，帶著淡淡的離愁，希望身後的她，開學後真的來找我，而我一定
& t4 i# U# x6 m9 ~　　要再次與她重溫當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