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GIRL女子拉拉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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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struggledog

[完結小說] P.S. 143,7 ─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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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9 20:34:12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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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想著他們之間可能有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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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Philip,眼裡除了受傷的情緒外,還有一種,遭受背叛的痛苦。那是我在美國從沒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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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理解的,對於在自己心裡有著完美形象的母親,在離婚後愛上一個同性別的人,有多少人能在當下坦然接受她的選擇呢?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媽身上,我想我也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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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讓人無法不去思考,那之前,和另一個性別角色之間的感情,到底算什麼?為了完成「正確的事」?為了給家人一個「交代」?為了符合社會世俗的「眼光」?還是什麼?那自己,到底又在什麼情況下被「製造」出來的?這還能算是兩個人「愛的結晶」嗎?抑或是,只是兩人「責任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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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在這種情況下,Philip是有憤怒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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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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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還懂她的,但我錯了。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情那樣說的?在說的同時,她有沒有想清楚?有沒有想過她那簡單的回答,會造成多大的震撼?甚至是可能顛覆原有的生活……這一切一切的後果,她到底有沒有想好?還是只是一時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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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再精明的女人,在進入了「愛情」的狀態時,都無法用正常的邏輯去推敲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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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再想想她在課堂的專業神情,我不禁笑了。那是有程度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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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在啊?」小杰開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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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今天,找到老師了。」我開門見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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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他用吃驚加開心的語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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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今天發生的事跟他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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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師和她兒子都愛上了妳。」他重複了一次我們都知道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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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而且她還很帶種的直接告訴她兒子,她現在的心上人是女生。」我繼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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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真是母子咧,挑情人的眼光都相同。」他這句話好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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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也不好笑,兒子知道後的反應……」我說了我離開之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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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以體會兒子的心情。如果我知道媽喜歡女生,我也會有同樣的反應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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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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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藍歆要給妳的,還不准我偷看。」他從口袋拿出了一個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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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是藍歆說要「偷渡」給我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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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看了之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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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他靠過來,我把紙條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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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是她!」他看完之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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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台911果然不是原本的那台。」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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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不可以再讓她跑掉了,這已經不是緣分,而是註定了。」他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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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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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今天歆值夜班,我等等會去陪她,妳自己照顧自己喔。」他邊說邊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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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等會去找老師。」我在他身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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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談判嗎?」他轉頭,臉上帶著欠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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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啊,去問她跟兒子講了什麼,還有,她欠我太多解釋了。」我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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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了。我要洗個澡出門了,妳自己加油。」他說完,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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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沙發站起來,拿了衣服進浴室,把自己泡在整缸熱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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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加上時差,和不怎麼好的身體,讓我著實感到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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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忘記,晚上和她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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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我開車出門,拿著她給的遙控器,順利的進了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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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上了樓,她還沒來,抵擋不住身體的疲倦,我換上衣櫃裡我的睡衣,倒在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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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人的靠近,這也是生病之後的後遺症─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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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容易就醒了?」她坐在床邊,長髮從肩上自然的垂下,眼神滿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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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都是這樣。」我撐起身體看著她,我應該要吻她的,但那種陌生的距離,讓我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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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之前就回來過了,對吧?」也許她也有著同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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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故意裝傻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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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昨天回來就發現床亂了,我想了半天,除了妳,應該不會有別人。」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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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早就知道我回來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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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時我看著有些亂的床,推論出妳應該回台灣了的時候,心跳得好快好快,也有那麼點心慌。」她的手覆上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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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緊張?」我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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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想,是很矛盾的吧,期待妳來找我,又害怕妳不來。」她看著我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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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找妳的啊,這需要懷疑嗎?」我故意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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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一定會!好啦,妳先睡,我洗個澡就來。」她像以前那樣的揉了揉我的頭,起身拿東西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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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轉身進浴室的背影,我輕輕的笑了,陌生的感覺,好像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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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瞄到牆上的時鐘,凌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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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Philip聊這麼久?很累吧?要面對一個單純的大男孩,而且還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大男孩,真是辛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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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戶前,台北依舊是個不夜城,凌晨一點街上仍然有著川流不息的車潮,我想起了之前她到美國找我時,我們一起在學校後面的小山丘看夜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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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否該用「事過境遷」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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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感情或許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像被塵封已久的記憶,兩人重新拾起時,首先看到的,會是那層由時間蒙上,厚厚的灰。除此之外,這也已經不再是只有「我和她」的事,還多了另一個,我們都無法拋下不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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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人生就是這樣,只會塞得越來越滿,越來越多想丟卻無法丟掉的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能力的增強,面對的困難和挑戰也相對的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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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樣也沒想到,原本就讓我有點頭大的兩人關係,還加上了第三個角,這真是我人生中數一數二的難題吧。想到這,我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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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她的聲音在身後出現,我抬頭看到她映在玻璃窗上,穿著浴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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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晚上還好嗎?」我轉身,她走到我面前看著我,但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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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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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時沈默,彼此之間的距離生疏,產生了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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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走向她,輕輕的把她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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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妳。」我在她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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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用手輕撫我的臉頰,不一會兒,主動吻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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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記憶逐漸甦醒,我們慢慢找回對於彼此的熟悉,她的吻、她的觸碰、她的溫柔、她的感覺,我們吻著,擁抱著倒向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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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我熟悉的小朋友嗎?」她輕咬我的嘴唇問,手指頑皮的隔著衣服在我的小腹上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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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我熟悉的老師嗎?」我用同樣的行動,同樣的話反問她。手卻很自動的拉開了腰際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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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笑著拍掉了我的手,然後拉起被我打開一半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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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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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從床上爬起,關了屋子的燈,拉著我躺回床上,窩進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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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樣抱著我睡,好嗎?」她把頭埋在我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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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沒有勉強她,只是任她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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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我好像明白了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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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想讓我看妳的身體,對嗎?」我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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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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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床上坐起,伸手打開床頭燈,她繼續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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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幾秒鐘後,伸手褪去她身上的浴袍,立刻攫獲我目光的,是肩頭延伸到胸口,一條長長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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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避開我看著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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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所以換車,是嗎?」我伸出手指,輕輕撫過她皮膚上浮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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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了?」她的聲音沒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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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我熟悉的911,而且,幫妳急診縫傷口的醫生,是小杰的女朋友。」我替她闔上被我拉開的衣服,抱著她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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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都知道了?」她窩回專屬她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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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要跟我解釋更清楚嗎?」我輕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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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明天嗎?我今天好累了。」她用撒嬌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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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是不准再跑掉。」我收緊了抱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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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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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妳欠我一堆解釋。」我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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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應,是一個長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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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們誰先睡著,但是這一晚,我睡得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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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那個,愛我的她。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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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31 21:20:14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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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在天快亮的時候就醒了。凌晨四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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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睡在我旁邊的她,五年了,我不得不承認,她的眼角出現了時間的足跡,我想起她在離開之前那封信裡,寫到自己「怕老」的事。現在呢?她是否還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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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她突然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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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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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真的好愛發呆,到底都在想什麼?眉頭都皺了。」她伸手撫上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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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妳。」我拉著她的手到唇邊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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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了。」她把手抽走,環上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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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妳幹嘛。」我勾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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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在我脖子上的手,一左一右的拉下了我睡衣的肩帶,很明顯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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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身趴在她身上,舌頭貪婪的探索她口中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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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將她已經半褪下的袍子從她身上解下,順勢丟下床。她性感的胴體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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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於我盯著她看的熾熱眼神感到不自在,伸手想遮住胸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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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輕輕把她的手從身上挪開,吻上她肩頭的疤痕,我感覺到她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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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痛嗎?」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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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她輕輕的搖頭,然後抱著我的頭,更貼近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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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吻沿著她身上的路徑,從肩頭來到了胸前,她的顫抖已從緊張轉為興奮。我含住她的乳尖,另一隻手覆上另一邊的蓓蕾。我聽到了令我目眩神迷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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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扶著她弓起的身體,一路吻到了依舊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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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一樣的性感。」我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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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都老了。」她嬌嗔的笑著,我知道她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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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脫去了我的上衣,我俯下身緊緊抱住她。我們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嘆息,那是彼此再熟悉不過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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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啃咬著她白皙的頸子,雙手搓揉著她的雙峰,她在我耳邊輕聲的呻吟,挑逗著我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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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妳,好想妳。」她咬著我的耳,將那些文字一一吹進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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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縛著情慾的繩索被那句魔咒瞬間解放,我吻著她,她以熱情回應,雙手同時覆上我的胸。我們互相挑逗著對方早已硬挺的乳尖,唇舌一刻都不想分離。最後我終於受不了,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上,迅速低頭含住了明顯突起的乳尖,輕咬吸吮著,她的呻吟不再是柔弱的氣聲,而是令人無法抗拒的慾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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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聽妳的叫聲。」我用舌頭在她的小腹上畫著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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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受到鼓勵似的,以前那個對慾望毫不保留的她回來了,如同女王般的,用著令人無力招架的溫柔,下達不容違抗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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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溫習著她的驚叫、她的喘息、她的呻吟、她的性感、她的眼神、她的笑容,即便分離了五年,身體的記憶卻沒有絲毫減少,在赤裸的情慾面前,我們依舊識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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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濕了……」我咬著她的乳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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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她催促著,扭動的身體抗議著我刻意放慢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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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從的把手指送入她的身體,在她適應後,開始有節奏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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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叫喊一聲聲的衝擊著我,我像對她上癮似的,無法停止慾望的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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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我一輩子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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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高潮過後,喘著氣,她如同呢喃低語般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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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的看著她,聽她重複著那牽動著我生命靈魂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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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我用吻打斷了她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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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愛我,那又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我要她正視著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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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只想著要給妳一雙翅膀,之後我的任務就完成,我就可以退場了…可是我卻忽略了,妳是個一開始飛,就會忘記休息,不懂照顧自己的傻瓜……」她撥開落在我額頭上的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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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後悔嗎?」我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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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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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我。」她看著我,語氣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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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這樣,不好嗎?現在的我,有照顧妳的能力……」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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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不是這個。」她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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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神示意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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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很優秀、很傑出,但是這卻是妳賠上了自己的健康和快樂換來的。」她心疼的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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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緊了抱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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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來之後,總是皺著眉,心事重重的像是在想什麼,我抓不到妳。也瘦了好多,身體也變差了……妳好像變了一個人,變成我好陌生的妳……」她說著,憂鬱爬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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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後悔,那就不要再放開我。」我對於她的憂傷感到不捨,不忍她再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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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讓她再有機會說什麼,用吻封住了她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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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時候回來的?去了哪裡?」四唇分離之後,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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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三天前回台灣,和這幾天去找她的事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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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賣掉?」我指的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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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裡有妳的影子。」她順著我的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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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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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對我來說,就好像,妳跟Alisha的秘密基地吧。當我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或者想妳想到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回來。」她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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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更難過嗎?看到關於我的東西。」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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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很心痛,只能一直告訴自己,我這樣做是對的,對妳來說是好的,誰知道,原來我錯得徹底。」心痛和心疼又悄悄爬上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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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要再錯,把我抓緊一點。」我吻著她輕撫我臉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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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呵欠,窩進我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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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一下吧,等等要上課?」我吻著她的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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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才有課……」她說著,很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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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睡著之後,我看著她的側臉,想著自己心中千百個要問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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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再次我睜開眼時,看到她裸著身子坐在床邊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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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訝異對於她起床時的動靜,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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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剛起床就一臉驚嚇。」她問,像以前那樣揉了揉我的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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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來我怎麼都沒感覺?」我老實說出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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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回我旁邊,側身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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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對吧?」她看著我的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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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之後變得很淺眠,也不太容易睡著。」我一五一十的說,沒有保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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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讓她內疚,也不是要讓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對她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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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妳這五年發生的事。包括妳生病的事。」她把我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吻著我的額頭輕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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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開始告訴她那些她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包括我和Philip,還有我的那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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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的身體怎麼樣?」她聽完之後,眼裡帶著擔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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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子啊,太累或壓力太大就會出問題。」我老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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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吧。」她抱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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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妳的自責……那可不可以就請妳,負責顧好我以後的健康。」我看著她,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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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吻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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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用上課?石主任?」我帶著淺淺的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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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才有課,系主任的課很少,加上這禮拜期末考週。」她搖搖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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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為什麼google不到妳的資料就算了,連在F大網站上找不到妳的資料?妳動了什麼手腳?」我想起這件要弄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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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google過了喔。」她帶著詭計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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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現在誰會想不到google啊?」我沒好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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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是我跟學校談的條件。」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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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妳跟學校談這種條件?」我不可置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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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當初學校跟我聯繫時,有問我關於薪資等等的問題,我給他們的答案就是,薪資什麼我都沒有意見,但我只要求對於我的資料保密。像是不放在網路上,等等之類的。學校也有問我原因,我只回答說因為一些私人因素,所以希望他們能體諒。」她老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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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所以學校答應了妳這鬼要求?」我大叫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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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嘛那麼激動啊?他們沒有馬上答應,是考慮了一陣子才答應。唉呀,畢竟我以前在C大也是優良教師好不好。」她得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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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麼做,是不想讓我找到妳嗎?」其實這才是我想知道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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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其實這些年我真的很矛盾,我希望妳不要找我,但又無法克制的期待著有一天妳會找到我。」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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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找妳的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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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一定會,所以我只能把自己藏好點,讓妳不那麼容易找到。」她頑皮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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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壞耶!居然真的想離開我。」我有點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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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嘛……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她躺回床上窩到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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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啦,我知道了。」對於她帶著耍賴的溫柔,始終是我的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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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好了!」她重重的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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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還有一堆事情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我挑眉。

2 \# Y' V/ ?, Z) W8 q
「好多耶……講起來好累喔……」她耍賴著。

4 m' }( Z5 u  Z+ y7 w; M
「沒辦法,誰叫妳累積這麼久。」我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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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講嘛……」她邊說輕輕咬著我的脖子,雙手不安分的遊走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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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可以用這種方式賴皮……」我想阻止她的手,想好好跟她把事情問清楚,但身體卻誠實的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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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欠我一次耶……」她翻身,把我壓在身下,跨坐在我身上看著我,手指來回滑動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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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妳欠我的還了再說。」我的理智還在努力的和慾望交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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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的身體不是這樣說的喔……」她用手指捏著我的胸部,輕輕吻著我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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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忘記我的敏感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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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感覺到理智正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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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啦……」她說完,不再顧慮我的反應,直接吻上了我,雙手搓揉著我的胸,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從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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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乖。」她含著我的耳垂,我感覺到一陣酥麻的電流在全身流竄,將僅存的理智啃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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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有強力的魔法,我身體被觸碰過的每一吋肌膚,全都臣服在她帶出的慾望之下,我在她的挑逗下,綻放著女人原始的性感,「女人最性感的時候,就是高潮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佔有她之後,她趴在我身上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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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性感的妳,只屬於我。」這幾個字,是砍斷理智的利斧,我脫下了禮教道德的盔甲,赤裸裸的在她面前,任她牽動著與情慾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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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到自己的叫聲,混雜著她在我耳邊的低語,迴盪在耳邊的旋律令我喪失力氣,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任她為所欲為的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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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潮的吶喊後,我趴在床上喘氣,她趴在我身上,吻著我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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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說話有趣多了,不是嗎?」她的吻弄得我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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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說過女人越老越沒有性趣的?根本是騙人。」我微微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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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妳才剛回來,等時間久了,妳求我搞不好我都不理妳。」她不甘示弱的反擊,從我背上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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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我一把把她拉回來,我們倆又跌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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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起床了啦!」她又想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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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妳解釋完這個怎麼來的我們就起床。」我指著從她左肩延伸到右邊胸口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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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嗎?」她皺著眉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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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把她鎖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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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妳三十歲生日的那天……」她嘆了口氣之後,緩緩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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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突然很想妳,想到覺得,自己要被那種思念壓到窒息了……我想逃離那樣的感覺,那種,被寂寞孤單啃噬殆盡的感覺,所以我選擇讓速度感和風聲暫時暫停止我的思考,只能專注於前面的路況。可是我卻忘記,妳那雙深深印在腦海裡,專注的眼神,就算在關閉感情,只有理智運作的狀態下,妳看著我的眼神,仍然緊緊的攫著我,我只有把更多的力量加在右腳,強迫自己專心再專心。」她彷彿陷入深層回憶中的說著,我不由自主的把她抱得更緊,把頭埋入她的髮間,我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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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我終於,把妳短暫的趕出腦海,讓自己逃離寂寞,只感覺到方向盤的震動,和眼前飛逝的景物。然後在反應不過來的那一瞬間,應該在雙黃線那邊的兩個黃色光源,瞬間閃到了我前面,我把方向盤往右打,但已經來不及了。後來只剩痛覺。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出車禍可以痛成這樣,還好Porsche還算堅固,不然後果應該更慘吧。」她說完,看著我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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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我知道她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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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到醫院啦。碰到小杰的女朋友,姓藍吧?藍醫師幫我動外科急救手術縫傷口啊,之後在醫院住了好幾天,等傷口拆線了才回家……唉,人在生病住院時真的比平常都脆弱,這是我這次住院的體會。在脆弱時,倔強的人就會更要自己堅強,是這樣的吧?我想妳也是吧。醫生護士都覺得我好獨立,但其實,我不能讓自己有軟弱的時候,情緒的堤防,只要有一絲絲細小的裂縫,就會無可控制的潰堤。天曉得我多希望那時候妳能在我旁邊,就算妳一直生氣碎碎唸,我也甘願。不過我終究還是一個人撐完了。醫生問我疤痕要不要美容處理時,我拒絕了。這是因為禁止自己想念妳而有的痕跡,還是留著吧,就當提醒自己,想妳的時候就盡情想吧,免得又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我發現,當她講到會讓自己感到孤單或不安的話時,手總會覆上我的臉頰,輕輕的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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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沒有在那時候把我找回來?」我看著她的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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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等妳自己回來找我啊!」她突然俏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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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有把握我會回來找妳?」我挑眉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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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我只好認了……就像我寫給妳的信,我把分開,當成我們之間的考驗。」她嘗試著把我皺起的眉毛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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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妳這樣做真的很自私。還有,我寫給妳的e-mail妳都有收到,對吧?為什麼不回我呢?」我是邊抱怨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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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那時候的妳,真的讓我好不安……真的會有,我綁住妳的感覺,每次看到妳寫來的e-mail,都好難過,更不知道該怎麼回妳…對不起……」她摟著我的頸子,哽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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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要再不安了,也不可以再丟下我走了,知道嗎?」我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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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點頭,吻住了我的唇。我就這樣抱著她,靜靜的享受著彼此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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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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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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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一眼,我起身拿起手機,她轉身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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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3 21:04:57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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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我可以跟妳聊聊嗎?」果然,是Phi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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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你要付我多少鐘點費?」我故意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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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啦,我都快瘋掉了。」他哀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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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但是,親兄弟明算帳,我之前一小時兩百五,算你友情價一百就好。」我繼續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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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無情耶,都見死不救的。」他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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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到死這麼嚴重?你太誇張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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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知道什麼事喔?」他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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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就昨天的事,你媽媽的事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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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拜託妳啦……」他哀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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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了,但不是現在。」我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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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時候?下午?」他很著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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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午。但是請你先組織好自己的想法感覺,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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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啦……我知道了。」我可以想像他邊講邊點頭的沮喪。

5 B; W3 p. s. T
我掛了電話,她靠在房間的門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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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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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我撿起床邊的衣物穿上,進浴室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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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刷牙刷到一半時,她從身後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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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好糟糕。」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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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作停了一下,等著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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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問得很好,我到底有沒有愛過刑先生?我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穿上婚紗,走紅毯,答應嫁給他的?其實我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回想那十多年,關於他的記憶好模糊,我只知道我是快樂的,但我卻無法確定是因為他快樂,還是因為有了兒子……這樣想來,這一切好像是場鬧劇……一場因為太年輕,弄不懂自己的心,所產生的鬧劇。」在她說這些的同時,我迅速的把牙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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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場鬧劇,我相信,如果沒有那段過去,妳就不會是現在的石蘋,對於感情、生命,妳也不會有現在這麼深刻的體悟。那是妳不可抹滅的曾經,也許妳會覺得那是場鬧劇,但少了那些,妳的人生就不完整了。」我邊說邊和她走回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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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錯,也許我真的有那麼一陣子愛過他,可是隨著年紀漸長,我真的發現,相較於愛情,那應該只是習慣、依賴……但妳不覺得,跟一個自己不能確定是否曾經相愛的人共組家庭、生小孩,是一件很諷刺的事嗎?」她看著我問,眼裡有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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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沒有年輕過?每個人的生命歷程都不同,有誰在年輕時就有十成十的把握瞭解什麼是愛?不都是跌跌撞撞過來的嗎?」我讓她坐在我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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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耐不住寂寞,然後誤把他的溫柔體貼當成愛情,所以決定嫁給他的吧。」她望著遠方的眼神,好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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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雖然我很想聽妳的故事,但妳現在先告訴我昨天晚上跟妳兒子說了什麼吧。」我看著那種我摸不透的迷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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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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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我笑著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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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很愛妳的意思。」她笑著,摟住我的脖子。
3 [4 }) K$ |; e! |; u% Y- `
「好啦,乖乖跟我說昨天的事。」我抱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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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是生氣的吧,對於自己的媽媽,居然愛上一個女人……」她嘆口氣,慢慢的開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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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懂她所說的,還有Philip的感覺,果然像我之前想過的,Philip對於這件事的憤怒,和對於雙親感情的質疑。很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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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這樣吧。」她說完,放鬆倒在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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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我下午會跟他說。」我吻著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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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怎麼跟他說?」她帶著疑惑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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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個案不是沒碰過,只能分析給他們聽,要怎麼想,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老實的說。

1 K' J$ B+ v' h+ l& d3 F6 Q5 H4 a
「但願他今天有好些。」她靠在我身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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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問妳現在喜歡的女生是誰嗎?」我突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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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他還吵著說要看……讓我有點招架不住。」她說這句話時,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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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沒有問妳關於初戀情人的事?」那也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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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問,但我只說,那是一個我一生中第一個付出真心去愛的人。我並不想讓他知道得太詳細,我不確定現在的他,是否能受得了……」她邊思考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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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出她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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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妳的初戀,妳也要好好跟我解釋……一個問題,她,是女生,對吧?」我知道現在沒時間聽她說故事,但這件事我想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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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a smart girl you are!(妳真聰明)」她笑著說,在我臉頰用力的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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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妳幾點上課,要準備出門了吧?」我看著牆上時針和分針重疊在數字12的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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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咧?」她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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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處理妳家的小男孩啊,不然咧?」我帶著點無奈說,怎麼到了台灣還是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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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好想跟妳去喔……妳在諮商的時候一定很專業。」她抱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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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專業啊,不然博士白拿的喔?」我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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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們準備出門吧。」她親了我一下,轉身準備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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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夾在情人和兒子之間,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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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的走到她身後,她又回到了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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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是要出門了?」她轉身,我不發一語的把頭靠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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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對不起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低聲的說。

6 M. P  `3 a% c2 i9 ^7 v# ~+ ~
「不會啊,妳要去開導兒子,靠妳了喔!」她邊說又邊揉亂了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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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拖拖拉拉之後,我們終於在她上課前一小時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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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去學校之後,我跟Philip約在附近的咖啡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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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要說什麼?」我坐下,看著坐在我對面,有點憔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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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這件事。」他說,他眼中的神情,滿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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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就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一件再單純不過的事了啊。」我看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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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妳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媽媽有天突然告訴妳,她是同性戀的感覺。」他反問,情緒微微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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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也許很難接受……我們先撇開這不談,我問你,你知道她為什麼和你爸離婚嗎?」我決定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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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因為我爸外遇。」他的回答很直接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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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理解她的決定嗎?」我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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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來,我想我可以。我懂她的倔強,如果是我,發現跟自己在一起十多年的另一半劈腿,就算再愛,我還是會選擇分開吧……那或許是一種,感情上的潔癖。」他說,感覺稍微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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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過她嗎?關於她在你十歲時離婚,然後將你留給爸爸照顧?」我邊問,邊推敲著他可能給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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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那時候無法原諒的應該是爸爸。我覺得都是他,為什麼他要那樣做,為什麼要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然後讓媽咪這麼傷心,如果不是他,媽咪也不會選擇離開……我好幾次問他為什麼,他只是一直跟我說sorry……」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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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媽媽呢?你的感覺是什麼?」我想了幾秒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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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心疼她。她很倔強好強,妳知道,從小她就教我,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靠自己去努力得到,教我各種看事情的方式,怎麼去分析……我的天才是她造就出來的吧。雖然那時我才十歲,但我記得我問過她,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為什麼不努力的爭取我?那時候她跟我說,她還是一樣愛我,只是很多事情我還不懂,等我長大之後就會知道了……是,我長大之後,交了女朋友之後,我開始理解她當初毅然決然離開爸爸的心情,那或許不單是種對感情的堅決,還有更多的,是成全與放手。也許很傻很天真,但當人在感情裡的時候,很多的理智思考都不管用了,是吧?」他說到後來,笑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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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錯,然後呢?」我點頭承認,關於人在感情裡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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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離婚之後,媽咪先飛去東岸唸博士,之後回到了台灣,在我心裡,雖然她不在我身邊,但是她仍然很關心我,常常打電話給我,她從來不問爸爸的事,我偶爾跟她講,她也只是靜靜的聽,我曾問過她,難道都不恨爸爸,或者覺得不甘心、生氣嗎?她都笑著搖頭,告訴我所謂的家人,就是可以包容你一切,不管好的、壞的、錯的、對的,她對爸爸就是這樣……」他說著,彷彿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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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裡有著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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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他微笑,看來他自己推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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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家人跟情人,她從來只把爸爸當家人看,而不是情人……」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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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聰明的嘛,自己講講講,自己就懂了。」我帶著消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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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為什麼……如果她不愛爸爸,當初為什麼要嫁給他?還生下了我?」太聰明的人,總是容易鑽牛角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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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要經過一段時間,才會明白的,我想老師應該有跟你說過她跟你爸在一起的情況吧?」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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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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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生,真的弄得懂什麼是愛情嗎?」我邊問,自己也邊想著當時的她,那個我不認識,充滿無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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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語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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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谷底的時候,往往一絲絲的溫柔體貼,都能輕易的瓦解心防。成年人都容易把寂寞時有的溫暖陪伴錯當成愛情,更何況當時只有十六、七歲的她呢?我們誰都無法瞭解體會她那時的心情。但至少,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是嗎?」我講出我的想法,因為他不是個案,所以我自然也沒有把他當個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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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錯……其實這些年,我很擔心她。」他看著我說,我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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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就算再強,還是會有軟弱、需要人的時候,不只我,還有我爸,其實都很掛念她一個人在台灣怎麼樣。所以其實那時候我爸跟我說,她好像有對象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他說到最後,聲音又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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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聽到她講出自己喜歡的是女生時,一切又不一樣了?」我幫他把話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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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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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4 23:09:14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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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是同性重要,還是戀重要?」我把手撐在桌上,看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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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只是愣愣的,兩隻眼睛彷彿失了焦距,我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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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戀吧。」良久,他給了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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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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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真正相愛的人,不容易,或許,一輩子能找到一個就算是幸運了。」他緩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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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難道不該為她感到高興嗎?至少,現在的她,是幸福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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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認識那個女生嗎?」他突然看著我,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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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沒想到他來這招,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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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認識對不對?」他抓住我遲疑的幾秒,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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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但我不確定老師是不是願意讓你知道就是。」我語帶保留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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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到底是誰?當我這樣問媽咪的時候,她也不想讓我知道,到底為什麼?」他激動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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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見她的目的是?」我不被他的激動影響,單刀直入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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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愣住了。是啊,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被情感牽著走,進而弄不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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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要鑑定她有沒有資格站在老師身邊?還是想要她離開老師?又或是你想示威?你想見她,目的到底是什麼?」我無視他木然的表情,一股腦兒的把問題通通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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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他倒是很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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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你想清楚之後再說,不要像個笨蛋一樣想到什麼做什麼。」我不留情的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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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是這樣對妳的個案喔?」他好像突然恢復理智似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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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你又沒付我錢,我也懶得跟你來諮商那套,那很傷神耶。」我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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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妳的職業耶!妳不是很愛的嗎?」話題怎麼瞬間轉到我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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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麼樣?我在台灣又沒有打算要工作。」我直接了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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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問妳,妳覺得……那個人配得上我媽咪嗎?」他的話題真的跳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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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應該要自己問老師吧?我不做這種評論的。」我直接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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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不讓我見她?」他對這件事還是很懊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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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真的能夠接受這件事,再跟她提出這個請求吧。你現在根本還無法接受啊,讓你們見面只會徒增困擾。」我說,雖然他早就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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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真的一時很難接受……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他苦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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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平常一樣啊!需要刻意怎麼樣嗎?」我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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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我、我、我昨天對她說了很過份的話……」他越說越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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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了什麼?」我有些驚訝,老師怎麼沒跟我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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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回去,我沒找她之前她不要找我……」他的聲音小到我聚精會神才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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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讓人想揍你耶!怎麼會對自己的媽媽說那種話……」我聽完之後其實是很生氣的,一方面是氣他怎麼對老師說那樣的話;另一方面是氣老師怎麼沒跟我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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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出口就後悔了……」他現在的樣子,不折不扣是個作錯事的小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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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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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難過的拿包包離開了……走之前還叮嚀我早點休息……我真是個糟兒子。」他說,我知道他是真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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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挑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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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很後悔,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辦……我昨天幾乎整個晚上都沒睡,擔心她會不會很難過……然後到快天亮才睡著,睡醒就打給妳啊……」他誠實的交代了後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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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真是個笨蛋。讀書的腦袋都不知道用到哪裡去了。」我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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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就忍不住嘛……覺得她怎麼可以這樣,那爸爸等她這十幾年,不是很像笨蛋?」他不甘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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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笨蛋?」這次換我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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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爸爸就傻傻的等她,然後她居然去跟一個女生在一起……」他的話中還是帶著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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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她離婚多久之後才跟那個女生在一起?」我真的快受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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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十年。」他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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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那十年中間令尊在做什麼?如果真的是傻傻的等,那我只能說,他真的是笨到極點了。」也許是牽扯到自己愛的人,所以我也帶著點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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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言,呆呆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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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爸真的是在等著她自己回去,不管為了什麼原因,等她原諒也好,等她回頭也罷,我只能說……他不瞭解老師,也太大男人。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也從來沒有女人應該回去找男人的道理。如果他真的覺得老師值得,真的想跟老師復合什麼的,那不是他該主動嗎?畢竟是他對不起老師在先。」我承認,我說這些的時候,帶著我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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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不是個案,我沒有必要顧慮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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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不想給媽咪壓力……」看來他們父子討論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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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是女強人,這點我們都知道。女強人只會看上兩種人,一種是可以觸碰到她心裡某一個地方的人;另一種是比她還要強的人。顯然你爸兩種都不是,你爸對她的認識,還停留在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吧。」我把我腦中分析的,毫無保留的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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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厲害耶!怎麼一下子可以分析這麼多!而且這些都是我沒想到過的。」他的眼睛裡,一下子寫滿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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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簡單的給了他這個答案,但我知道,是因為牽扯到她,所以我的腦筋轉得特別快,思路也特別清楚,至於客觀,我就不敢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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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現在要怎麼做啊……」他又想到昨天自己做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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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去道歉啊?老師不會在意的啦,你是她兒子耶。」我真的是快被他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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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陪我去好不好……」他說,我聽了差點沒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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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我不要插手管你們的家務事。」我直接了當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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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還想說什麼,但我的手機剛好在這時候響起,我真是太感謝打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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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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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我裝鎮定的接起電話,儘管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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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妳還在跟Philip講話嗎?」她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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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我晚上再去找妳吧。」我先說了,她應該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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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跟妳說一下我下課了……所以是,他會先來找我的意思嗎?」她果然懂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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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吧……反正就晚上妳家見。」我說,然後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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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看到Philip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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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是他啦。」我說,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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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找到他了?」他驚訝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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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但是我什麼都不打算告訴你,所以你也別問了。去跟老師道歉去。我要走了。」我邊說邊收東西,沒有理會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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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閃太快了吧……等我啦。」他看我快速的動作,連忙跟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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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你,現在給我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要怎麼做,我一個下午都耗給你了,你最好把事情處理好,否則休想我再理你。」我制止了他想跟著我離開的動作,迅速的下了指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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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像個小孩一樣,不甘願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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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你就會依賴我幫你想、給你建議,但這件事就像我說的,這是屬於你和她之間兩個人的事,所以不要想我會再跟你說什麼。我能說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你自己加油。這頓算我的,等你事情解決之後,欠我一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帳單離開,留下苦惱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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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車上之後,主動撥了電話給她,大概跟她說了一下我們談話的內容。但我也跳過了Philip那句很過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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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來研究室找我好了,以他的個性,他會先打電話來的。」她說,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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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我到了她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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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辦公室的門沒關,我直接走了進去,裡面有兩個學生正在跟她討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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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我點頭,示意我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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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新的研究室,跟之前相似的擺設,陌生中帶有些許的熟悉。看著她認真的跟學生討論,我從包包拿出看到一半的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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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書看這麼認真?」我抬起頭,正好看到她關上門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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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之前在美國都沒空看閒書,現在要好好看個夠。」我說,她坐到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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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跟他講了什麼?」她親了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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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鎖門吧?」我看了她,又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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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啦。」她笑了,吻上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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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乖乖被她吻的小孩,我不遑多讓的跟她搶著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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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長大就學壞了。」在我終於放開她之後,她喘著氣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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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跟我說他最後跟妳說的話?」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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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輕輕靠在我身上,我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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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生氣話,聽聽就算了。」她的聲音依舊是維護著兒子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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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妳受傷了。」我心疼的吻著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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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要他一下子就接受,的確太難為他了,給他點時間吧。不過我想,他不見到妳是不會罷休的。」她說到後來,帶著笑容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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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我問她,順便也告訴了她關於他想見「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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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厲害,什麼都想到了。」她又揉亂了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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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辛苦了,夾在我們中間。」我又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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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我丟下妳,這一次說什麼也要留住。」她看著我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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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我說,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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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咬著我的嘴唇,接受著我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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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她的手機響了。我們都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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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我身上站起來,走到桌邊接起了電話,我知道Philip找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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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掛電話之後,轉身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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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在家等妳。」我走上前,抱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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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我,一定喔。」她笑著啄了一下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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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一起走到停車場,跟她說我會回小杰那一趟,之後會去她那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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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小心,妳還欠我很多。」我叮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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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了。」她捏了捏我的鼻子,把窗戶升起,車子緩緩消失在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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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回到了小杰的家,看到藍歆睡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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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盡量放輕動作,但還是把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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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進房間睡?」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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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一下就好,晚點還要回去值班。」她睡眼惺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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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呢?」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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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下班,晚點才會回來。」她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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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房間睡吧,不對,那應該是妳的房間啊。去睡一下,我弄晚餐,弄好叫妳。」我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推到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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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人真好,難怪小杰那麼愛妳。」她轉身,抱了我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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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妳不會吃醋喔?」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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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妳有老師了。小杰跟我說了,恭喜妳。」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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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快睡吧,時間有限。」我說完,轉身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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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杰相依為命的日子,或者說,少了媽的日子,轉眼也將要十年了。十年,可以發生多少事?說也說不完,數也數不清,我只知道,我們兩個都沒有選擇的,從小孩變成了大人,然後有了各自的世界,也許再過不久,也會有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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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要人照顧的弟弟,現在也要成為「一家之主」,開始照顧他的人了。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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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想著,邊在廚房準備著東西,就算變賢慧了,我還是不夠熟練的,我又想起老師。是因為結婚,相夫教子的緣故嗎?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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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在笑什麼?」小杰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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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啦?藍歆在我房裡睡覺。」我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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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她晚點還要回醫院,我休息一下也會去陪她。」他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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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打算結婚啊?在一起都三年多了。」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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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吧,只是……我沒把握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他說,他的顧慮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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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有信心點,這種事,只要有心都能做好的。」我邊顧著鍋裡的湯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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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咧?妳跟老師還有她兒子怎麼樣了?」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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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昨天晚上到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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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真的很厲害耶!以後我也要有事沒事找妳聊天。」他聽完了之後,居然是這麼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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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要等蘇醫師有空才行啊。」我回他,我知道他們兩個都是沒日沒夜的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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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別說了。歆最近也是累到不行。」他臉上出現的擔憂,讓我不自覺的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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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擔心老師時,應該也是這種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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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和他閒聊,邊把晚餐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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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醒了藍歆,我們三個一起吃了晚餐。吃完收拾好之後,他們兩個又要準備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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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你真的不用車子嗎?我會一直亂開喔。」我看著正在忙碌的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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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妳吧!反正這陣子會很忙沒空開,妳能幫我開也好。還有,不要樂不思蜀啊!哈哈!」他說,還不忘消遣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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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樂不思蜀啊,你們兩個都那麼忙,我回來誰要陪我?」我沒好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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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知道妳在抱怨。我們橋個時間和你們吃飯吧!我好久沒見到老師了。」他邊穿鞋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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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我也要看老師!」藍歆突然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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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我揮揮手,把他們兩個趕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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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牆壁上的鐘,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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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7 00:09:37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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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正在思索著是否該洗澡出門時,她先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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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妳在哪?」她問我,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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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小杰家,剛送他和藍歆出門,我洗個澡就出門找妳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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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妳吧,我在家都洗好澡了。」她語帶抱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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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啦。」我跟她講了小杰家的位址,她叫我趕快去洗澡之後,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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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好澡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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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就是她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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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香。」她身上的香味讓我不禁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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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了嘛。」她說,我們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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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好嗎?」我先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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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他有跟我道歉了,然後也說妳很厲害,針針見血的指出了他沒想過的事。」我們坐在沙發上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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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跟他講話的時候,還滿不留情的。」我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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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的不留情,讓我處理起來順利多了。」她靠在我的肩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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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算是解決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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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很想見妳。」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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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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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知道是否該讓你們見面……」她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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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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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聽他談起妳,就可以知道他真的很喜歡妳……我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是妳,他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打擊……」她伸手輕撫著我的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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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一定會的,但是……這也是必要的吧。難道妳想瞞他瞞一輩子?這不可能的。」我說,有一點點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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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可能瞞他一輩子,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她也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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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他想好他為什麼想見我的原因再說吧。」我下了結論,決定這個話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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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還是不夠勇敢,我應該要牽著妳的手,站在他面前宣示我們的愛情,可我卻沒有那樣的勇氣,我忍不下心再傷他一次……」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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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別想了。」我說完,吻住她的唇,把她想講的話和思緒一併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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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說完……」她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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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要說了……」我用她早上耍賴的方式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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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她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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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會她的抗議,手滑入了她的衣服,解開了內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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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啦,這裡是客廳……」她輕輕搥著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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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值夜班不會回來。」我依舊不理會她的制止,用手覆上她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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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啦,回房間好不好……」換她哄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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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她站起來,我們邊接吻邊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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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我躺在床上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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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繼續?」她邊說邊脫掉衣服,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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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就有人不要啊。」我把她抱到懷裡,故意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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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眼……」她迎上來吻了我,熱情,但卻沒有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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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趴到我身上,皺著眉頭脫下了我的衣服,我們裸著上半身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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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這樣親近妳,沒有距離的跟妳在一起。」她趴在我身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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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妳的故事。」我摟著她,抓起一旁的被子蓋住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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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妳相信輪迴嗎?」過了一下,她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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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那種上輩子下輩子的東西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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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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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不相信的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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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剛認識妳的時候,有那麼一陣子,我幾乎是要相信了……」她稍微撐起身子,看著我的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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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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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彼此的爸媽可以算是世交,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我們的個性一靜一動,她靜我動,我總愛拉著她到處跑,她靜靜的被我拉著跑,她可以一整個下午坐在草地上看天空,我玩到無聊了,躺在她旁邊睡著了,醒來時發現她仍然看著天空。我問她在看什麼,她說她覺得天空很漂亮,一直看都不會無聊。她的身上總有一種憂鬱的氣質,也許是因為她爸媽總忙碌於工作,她常常自己一個人的緣故吧。也因為她爸媽忙碌,所以我家就成了她第二個家。她爸媽要出門工作時,都會把她寄放到我家,等他們忙完再接她回去。我媽覺得這樣也好,我跟哥哥姊姊差了十多歲,有個玩伴也不錯,就這樣,我們大概可以算是比親姊妹還親的兒時玩伴吧。」她開始說關於她和她的故事,我靜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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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就這樣形影不離的一起上了國小,而且還很lucky的當了六年同班同學,然後也一起上了國中。不過上國中就沒這麼好運了,我們被分在不同班,可是因為家住得近,所以天天都還是一起上下學,只是在學校各自有各自的朋友。或許應該說,我有了一群朋友,但她,始終是一個人。不能說她的人緣不好,其實她的人緣很好,因為她長得很秀氣,用現代的話說,應該可以用冰山美人來形容吧。雖然她不愛說話,總是靜靜的看書,畫畫,但只要有同學找她幫忙,她一定不會拒絕;如果有人找她訴苦,她也都是靜靜的聽著,然後守口如瓶的為每個人保留秘密,我常常都說她是秘密銀行。她有很多朋友,但都是淡如水的好朋友,沒有幾個人真正瞭解她,現在想想,其實我也不曾真正懂她吧。」她的臉上,始終是那個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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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一次,她向我透露了別人的秘密。那是關於她們班的一個男生,一個喜歡我的男生。那是第一次有男生喜歡我,well,也許不是第一次,但是我第一次知道有男生喜歡我。我記得她告訴我的時候,臉上有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她難過的表情。」她看著我,彷彿在看著另一個人,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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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那個男生跟我告白了,我沒有馬上答應,只是收下他的粉紅色的情書,笑笑的跟他說我要想想看。那天放學,她卻沒有等我,自己回家了。我在校門口等了好久,等不到她,我只好自己回家。我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是我忘不了那種失落,那種像是被遺棄的失落。我回到家時,卻看到她在家門口等我。看到我出現,她卻掉頭就走,我追上去拉住她,卻發現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哭過的她,臉上有兩行眼淚爬過的痕跡。」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覆上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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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到了,拉著她回到家,我怎麼問她就是不肯說,我後來急了,威脅她說如果她不告訴我,我就要跟她切八段,但在我話才剛說完,我的嘴就被她封住了。那是她第一次吻我。只有短短的幾秒,之後她看著我,跟我說她喜歡我,那是我第一次,在她憂鬱的眼睛裡看到溫柔。那時的我,對於同性之間的感情一無所知,加上她突如其來的吻,我嚇傻了,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平常聰明的她,卻以為我拒絕她,難過的默默拿起書包,回家去了。」她笑著說,吻了我的臉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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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我問。
「結果啊,等我回過神時,換我跑去她家,她一看到我,又哭了。我像哄小孩般的哄著她,告訴她我沒有拒絕她,只是我嚇到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然後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那是我們國一下學期的事。」她說到這裡,笑得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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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爸媽都不知道?」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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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知道啊,反正我們從小就很要好,女生總是可以用友情偷渡愛情,加上我們又都很女生,所以一切都很安全。不過也或許是我們自以為的安全吧。」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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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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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就這樣一直在一起啊,不過都很單純的牽牽手,親親抱抱而已,我們那時候真的是很純情呢!」她故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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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是在說我太色嗎?」我挑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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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呢?」她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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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所以才問妳啊。」我又把問題丟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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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鬧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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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把她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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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剛有汽車雜誌,有天我們一起逛書店的時候,她被封面的那台Porsche吸引了,二話不說的買了那本,全英文的汽車雜誌。她為了看懂那裡面的內容,廢寢忘食的查著字典,就此愛上英文,我還記得她如數家珍的告訴我那本雜誌裡面每一輛車的性能、馬力、引擎等等,我那時候覺得她好棒好厲害,那麼難的英文她都會,也是在那時候,她跟我說她長大要買一台Porsche,然後要當英文老師,這樣可以讓更多的人看懂英文雜誌,我還跟她說那樣好怪,她說如果我們兩個一起從Porsche上下來,一定很搶眼……那時候的我們,天真傻得可愛。」她說著,我想像那畫面,就跟我第一次看到她開Porsche一樣吧。
7 f0 ^. y" i' e) |% @$ A
「所以,這就是妳開Porsche,當英文老師的原因?」我心疼的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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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因為她走了,所以我無法控制的拼命完成著她的夢想。」她看著我的眼裡,有著深深的憂鬱。
* v* \' B* Z1 k
「最後發生了什麼事?」我終究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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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我們要升高中那個暑假,我們很努力的都考上了第一志願,隔天她跟她爸媽一起去英國玩,我還記得前一天晚上,她在我家待到好晚,我們不停的接吻,探索著彼此的身體,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發生,然後隔天,她和家人一起上了飛機,但飛機沒有到英國,也沒有回台灣……就這樣,我永遠失去了她……」她摟著我,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語帶沈痛的把剩下的故事說完。
1 [7 b& j( w, s0 R& s6 |  n
我想,她失去她的那種痛,是我永遠無法瞭解的,那是比任何死亡都還要徹底的失去,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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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收得更緊了。

9 {0 m6 {8 b9 \  _  ~
「所以這次,我無法再失去妳,對我而言,失去的痛,是無法言喻的,我不認為我還能再用一個二十年來想妳,也不認為還會有第三個能走進我心裡的人出現,我無法承受失去妳的痛……」她噙著淚,看著我說。
6 I/ F+ N9 r. L% |
「那五年前,為什麼做那個決定?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嗎?還是因為那次的爭吵?」我必須承認,我仍然很在意這點。

1 N7 Z2 b# q" o  u9 I
或許對我而言,我還找不到可以諒解那個決定的理由。
( K, V6 [/ N5 w& o8 M
「妳沒有做錯什麼……妳怨我,對嗎?」她皺眉,手指撥開了落在我額上的髮。

: o# v7 N- R* w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在妳剛消失的幾天,我覺得我的世界要毀滅了。我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面對妳丟下我這件事,我一直告訴自己,妳是騙我的,妳過幾天就會出現了,因為妳曾經答應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說這些的時候,眼神失焦的看著天花板。

$ s/ d2 _) S7 ]7 |8 z" [
「對不起,我食言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說。

1 c  G) k; r( d! J# O7 u5 G/ @
「為什麼,妳可以那麼狠心的頭也不回?」我轉頭看著她問。
6 B9 K5 F2 I$ j  f4 z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和我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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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當時的妳、現在的妳,在想什麼。我回來之後,發現自己變得不瞭解妳,對妳感到陌生,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我握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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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十六歲真的是個很恐怖的距離。」她說,停了一下,我等著她繼續說。
5 }: \' b1 F) j/ R0 ]% b
「我害怕有天,我真的會比妳先走,注定要丟下妳一個人……」她說著我聽了差點昏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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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乾脆就自己先丟下我跑掉?妳到底在想什麼啊?」我的音量不知不覺的提高了許多。

& j, r( k" V  }$ w; g* s- r* B
「妳不要生氣,讓我說完。」她對於我的怒氣,依舊平靜。
0 M# K0 `* M& C) s
「我說過,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到了一個極致,會矇住自己的眼睛,以致於看不到對方的心,用絕對自我的想法,自私的去做自己認為是對,是好的事。因為我怕,所以我不願去面對妳那時單純熾烈的情感,想說當我消失久了,妳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就會遇到另一個更好、可以照顧妳更久的人……我知道妳會覺得這一點都沒道理,現在想想,我也覺得很荒謬,但是真的,在妳再次出現以前,雖然很多不捨,很多心痛,我一直覺得,妳會找到更適合妳、可以陪妳更久的人……對不起。」她說這些話時,眼裡複雜的情緒,讓我頓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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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選擇了緊緊抱住她。

& v. {' V4 Y5 z4 y9 s4 z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說著,竟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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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我感受到她的徬徨無助,以及對於我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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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做錯事害怕被處罰的小孩般,她的淚水,流過我的肩膀,濕了枕頭。我很想說些什麼安慰她,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我還需要時間,讓那種「被丟棄」的感覺過去。

' u3 V: o! P7 i
「妳會原諒我嗎?」她用濃濃的鼻音問。

9 N# l4 b) q1 l* X, n
「我當然原諒妳,只是我也必須告訴妳,現在的我,很不安……」我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2 L$ q) Q* O, u0 H& b9 n7 |( U
「因為怕我會再一次丟下妳?」她吻著我的下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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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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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不會,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嗎?」她的眼裡,有前所未有的認真。

3 [. c, }2 I* J$ x  D
「我會,但妳要給我一段時間,消除我的不安全感。」我同樣認真。

% ?9 Z* a5 f& c3 h) S
「我絕對不會再丟下妳一個人,I promise.」她把我的頭靠在她懷裡,吻著我的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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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抱著我,緊到我都痛了。我感覺到她全身顫抖。
( [/ U" q& {0 k% a- S
「妳在害怕?」我抬頭,竟看到她的眼淚。

1 S( r3 S: `3 Y' u
她沒有回答,卻轉身背對我。
( Q: `3 X! l9 a
我從她身後抱住她,吻著她的髮,等她平靜下來。        
( @1 o. k- c8 Z, I8 T' C4 |8 G
「告訴我,妳在怕什麼。」等她的啜泣聲漸漸停止後,我輕聲的說。
4 z: o  k, q; y- D: H
「其實,我一點都不堅強,一點都沒有妳想的堅強。」她說完之後才轉身看我。

5 T: q- S( I; ~. S
「那就告訴我,妳的不堅強,現在妳已經沒有必要一個人堅強了,妳有我。」我拭去她臉上未乾的淚。

5 J1 F. M0 i- S( W6 z
「我從第一眼見到妳,就忘不了妳。也許一開始是因為對泠的思念,妳有著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甚至連小動作、沈思的樣子、專注的眼神都好像,連背影都是。我無法控制自己在上課時不去看妳,不去注意妳。我以為,泠回來了。」她看著我說,口中的「泠」應該就是她的初戀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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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妳一直說我是很特別的學生?」我問她,她點點頭,抱住了我。

2 L5 S( D$ r2 Y  P" V
「我承認,起初我在妳身上瘋狂的找著泠的影子,想接近妳,有更多時間、更多機會跟妳相處。甚至連妳畢業英文檢定的事,都是我主動去關心的。」她說,我確實嚇到。
1 E- s& {4 y! m5 k; E
「真的假的?那學校沒有懷疑妳的動機嗎?」我帶著消遣說。

* G1 U8 }5 v5 l* e4 z- e8 p: w: Q
「我當然連其他大四生都查了啊,我最好有那麼笨喔。」她白了我一眼之後又繼續說。
「是因為我的心,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硬生生的被奪走了一塊。在往後的二十年中,我也未曾正視這件事,所以妳的出現,才造成這麼大的震撼吧。」她自己得出了結論。
2 s0 i8 u8 }/ _$ r
「漸漸的,我發現妳和泠不一樣,其實妳們差很多,相像的,除了容貌和動作,大概就只有都超齡的早熟。雖然妳們兩個都是憂鬱的,但是她的憂鬱、她的世界裡,只有她自己,她的憂鬱是冷的,是需要我去溫暖的;但妳不同,妳的憂鬱、妳的世界裡,全是妳的家人,妳愛他們勝過自己,妳的憂鬱是溫暖的,我想擁抱那樣的憂鬱,甚至想成為妳憂鬱的一部份。當我發現這點之後,我立刻意識到,即便妳和泠有極大的差異,我仍然無法不注意妳,甚至,讓我更想接近妳。想照顧妳、想認識妳、想自私的把妳據為己有。因為我發現,那樣的妳,比她還要吸引人,還要迷人。也是在那時候,我開始注意到妳喜歡我。其實那時我很開心,真的。但隨即,我意識到妳是學生,也意識到這樣的感情是不該存在的……可我真的無法要自己不對妳好,或者疏遠妳。當時我想,我們就這樣好了,我對妳好,就當像是姊姊或媽媽那樣吧,久了之後,等妳慢慢長大,遇到其他人,妳就會漸漸忘記我了。是的,我想用親情偷渡愛情。」她像是說故事般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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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也是當我第一次告白時,妳拒絕我的原因?」我挑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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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時候,我真的只想用這樣的方式愛妳,看妳尋找幸福。所以即便我失控的吻了妳,感覺到了被電到的震撼,我還是強迫自己理智的拒絕了妳。」她說,吻了我的頸子一下。

( @* M0 C4 w5 ?! Q% c7 Y4 E
「其實妳很強勢,妳知道嗎?」我笑著說,知道她懂。
* N1 h% C! P/ Q
「強勢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有人用殺手鐗?」她反擊。

* B  y; S* _: K: b
「我那時候是豁出去耶!」我無辜的說。

! b) A6 e6 a5 M" X' Q# z$ x" F: U
「我知道啊。我知道妳說那些話時的認真,所以知道如果我再不答應妳,我真的就會失去妳……因為不想就這樣讓妳從我的生命裡消失,我只好把那些不安和恐懼全都丟到腦後,先把妳抓緊。但那些情緒,始終都在。」她說著,眼睛垂了下去。

" }8 F3 w' V% n1 M9 V9 Q
「對不起,以前的我太幼稚,從不知道妳有這些情緒,只是一昧在妳的愛裡耍賴,享受被妳寵壞的幸福。我以為是我任性的抓住了妳,但其實是妳回頭牽住了我。」我心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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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我看到妳在美國的優秀時,那樣的不安和恐懼又出現了。即便那時我們已經不是師生關係,但在年齡和現實眼光的壓力下,我又選擇了逃跑……謝謝妳,就算我逃了五年,丟下妳五年,妳還是追了上來。」她把頭埋在我的頸窩。

, B# _. Q  [. u
「因為,妳欠我太多解釋。還有,因為我忘不了妳。更重要的是,我還愛妳,我不想這樣就放棄。至少,要拼了命的試過。」我吻著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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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讓我失去妳,我真的,無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眼睛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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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失去我,I promise.」我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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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相擁著,直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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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4 23:51:09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一

) H2 D  d# X5 ~
隔天我比她先睡醒,看著懷裡的她,以前住在一起的幸福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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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之後,走到廚房弄早餐。
7 Z+ v& E  v8 m3 y! U* A- B
沒過多久,小杰和藍歆就進門了。

9 n+ S+ x  Z) b7 I, w
「姊姊!妳在家耶!」藍歆看到我,興奮的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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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啊,昨天晚上沒出去。」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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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去找老師喔?」小杰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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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睡醒。」我指了指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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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妳在幹嘛?」藍歆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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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早餐啊,你們兩個要不要順便?」我問他們。

" U0 A  _! L* q  z* ^
他們點點頭,我笑著從冰箱裡多拿了兩顆蛋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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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藍歆跑進廚房,我們兩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著,小杰則去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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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兩個拿著早餐從廚房裡出來時,剛好看到老師睡眼惺忪的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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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師睡醒了。」藍歆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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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則是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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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刷牙洗臉來吃早餐了。」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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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回房間梳洗。
6 W% O* C1 l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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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到她了嗎?」她進房間之後,藍歆問我。

# q; K1 }! M' v
「有一點吧。不過她再出來就好了。」我覺得她被嚇到的表情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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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看起來很年輕耶。」我和藍歆邊坐下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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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養有方啊。哈哈!我之前偷溜去聽她上課的時候,有學生還說她只有四十歲出頭呢。」我帶著驕傲說,因為這個女人,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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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小杰講,那個在美國很照顧妳的男生是她兒子……」她湊到我旁邊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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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所以這兩天都在處理這事。」我說,咬著叉子忍住先開動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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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還好嗎?」她關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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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我帶著些遲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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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好還是不好。

3 i( W- L) S% e% [6 F& d; A  O
「早安。」老師從房間走出來,笑著跟我們兩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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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早安。」藍歆先回答了,像個小女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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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醫師,好久不見了。」她笑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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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K( v" K4 f7 H" \5 I
「妳還記得我喔?後來妳的傷口還好嗎?有沒有把它整掉?」我想藍歆對於老師的印象應該也很深刻吧。
" u& o  T( T. B3 n
「傷口復原的很好,不過我沒有把它整掉,現在還是在身上。」她老實的回答。

3 j+ R8 ~" P6 I8 P
「是喔?怎麼不整掉?那應該還滿長一條的耶。」藍歆好奇的問,我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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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反正也沒人看得到,老了,自然也沒那麼愛漂亮了。」她笑著說,原因她已經解釋過了。
6 w* L  b: U) `0 K2 t. ?& I
「好啦,開動,不要等小杰了,我好餓。」我說完,拿起叉子往食物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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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小杰也加入了我們的早餐行列,四個人開心的邊吃邊聊。
$ V7 e5 G3 `- I1 V
話題自然是圍繞在我們兩個身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說,我喜歡聽她說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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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之後,老師要回學校監考,我跟著她一起出門,我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坐著看書,等她忙完再電話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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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坐下沒多久,Philip的電話又來了。

* P6 d4 {2 K# e! E1 F
「怎樣?昨天你沒把事情搞砸吧?」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
% E9 U2 r3 Z7 T. X8 i, x$ X
「才沒有!我有那麼笨嗎?」他大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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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你不笨,但是死腦筋。」我不留情的繼續數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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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啦,我之前的確還滿死腦筋的。」他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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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晚上怎麼樣?」我回到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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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照妳說的,先跟媽咪道歉啊,然後也跟她說了我的想法。」我們開始認真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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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是什麼?」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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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剛開始真的是我反應太激烈了,也沒有仔細去分析整件事情。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其實本來就不能用邏輯或理智去解讀的吧。妳昨天跟我說的其實很對,我真正在意的,只不過是她能不能快樂,有沒有人可以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如此而已。冷靜下來好好想,只要那個人能好好對她,把她放在第一,其他說真的,都不重要了。」他說得很認真。

5 f* G0 {3 l* ^/ m3 m8 n$ f
「嗯,你是真心這麼想,還是因為我提醒了你這些,讓你覺得這麼想是對的、有道理,所以你這麼想?」我繼續追問。

8 y- \8 d% ]; T
「我是真的這樣想啦!她的倔強我從小看到大,她就算有什麼委屈,就算自己再怎麼辛苦,她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什麼都不說,有委屈也是眼淚往肚子裡吞。連跟我爸在一起的時候都一樣,我沒聽她講過一句我爸的不好,就連他們在辦離婚那段時間,我常常跑去找她說爸爸不好,我要跟著她,她還反過來跟我說,爸爸做的事跟他好不好沒有關係,大人的世界等我長大就懂了,爸爸很愛我……好啦,現在我長大了,也懂他們當時到底怎麼回事了,但我並沒有覺得比較好受,反倒是心疼她的好強。她心裡的那一塊,我想她不願讓我去碰吧,總是說她很好,要我別擔心,可是怎麼可能真的很好?我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妳知道,在美國跟妳相處的五年,我真的覺得,女人就是需要被照顧的,再厲害的女強人,也是有軟弱,需要人的時候。所以,我真的只希望能有人好好照顧她。那真的就夠了。」就算是電話,我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真誠。

* c# a+ F$ ]+ n: [9 I% H
「嗯,我相信你是認真為她想了。恭喜你啊,小男孩總算開始長大了。」我消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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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還是不讓我見她的情人啦。」他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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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為什麼想見她?」我仍然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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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想當面跟她說,請她好好照顧我媽咪。那對我而言很重要。」我想這個答案是他思考過後得出來的。

* N* X. F0 P! Q% R2 R
「喔,那你就好好去跟老師說啊。」我說,其實我心裡是希望趕快坦白,趕快把接下來也許還會有的問題處理完,這樣大家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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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會再跟她說的……我問妳,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突然又問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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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說我不會告訴你了,不要再問了,再問我要掛電話了。」我不耐煩的說。
# M+ E- Y9 H7 v) J: V
「比我媽咪大還是小?」他似乎無視於我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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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不要問我了,反正你如果真的想見她,要有很大的心理準備就是。」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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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昨晚那句「沒有勇氣」的話,一直在我腦中繞著揮不去,我們的感情,對她而言從一開始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至今我仍無法想像她當初決定牽住我的手不放,到底用了多麼大的勇氣?在我生病時的第一次擁抱,其實她也是充滿不安的吧?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雖然中途曾經放棄,不過當我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仍然義無反顧的抓住了我,我不禁問自己,如果今天角色互換,我是否有像她那樣的勇氣,去愛上一個小我十多歲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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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沒有勇氣,我想是可以理解的,已經用了那麼多勇氣的她,我怎麼能在這時候催逼她再付出更多的勇氣。我想,是我該給她勇氣的時候了。

/ g/ }9 M& A( E& ?$ R
我拿起手機,發了封簡訊要她下了課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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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覺得才看沒多久的書,手機就響了。
5 `; S, `- Y9 G# ~. H  f4 b
「下課了?」我接起來就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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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研究室等我。鑰匙我已經放在妳口袋了。」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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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一摸,果然多了一支鑰匙。

# R* l0 S: c* r! V
「妳什麼時候放的?」我帶著驚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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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的時候啊。」她很得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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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了。」我說,起身往她的研究室移動。

0 y9 d# S% M6 N. L' }0 ~7 i
不久之後,我站在她的研究室門口,看著門牌上她的名字,我伸出手來輕輕的,一筆一劃的描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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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嘛?」她抱著一堆講義站在離我三步的距離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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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妳的名字。」我說,上前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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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我跟著她進了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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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把東西放下,她就張開手把我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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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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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抬頭吻上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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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這麼好看?」之後她問我。
* t: y, c* E4 H) Z9 o3 ~, A
我點頭。

# U0 W+ o' w/ m5 C
她又怎麼會知道,這兩個字在我生命中的重量,是如此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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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妳。」她話才剛說完,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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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知道,Philip是不是在哪裡偷偷裝了什麼監視器,為什麼每次都可以這麼剛好的抓到時間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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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講電話的時候,我去上了廁所,回來看到她衝著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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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馬上就會打給妳了……」她不懷好意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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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睜大了眼睛看她。

7 l4 p+ w7 [# }1 c# h  P- I9 N
然後手機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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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在哪?」他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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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怎麼樣?」我看著她,她臉上的笑容好奸詐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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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我和媽咪一起吃飯好不好?」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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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問他。
" a% i+ p0 A2 B7 j' S7 p: ?4 G
「媽咪說好啊,反正妳也是她的學生嘛。」他耍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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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喔,所以怎麼約?」我這樣說,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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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媽咪的研究室,她說的。」他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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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我說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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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臉上的笑,是得逞的笑容。

1 R9 q0 G# |' P7 O1 d3 O
「妳真的很奸詐。」我看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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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偷時間跟妳相處的一種方法啊。」她說,又用吻讓我無法繼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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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老師又決定要去逛夜市,我們三個在夜市裡穿梭著,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老師走最前面,Philip因為怕我不見,所以堅持要「押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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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第一次和老師逛夜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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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相信,我們就這樣過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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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之後,我們又來到了那個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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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4 23:52:12 | 顯示全部樓層
「好飽喔!」他坐在草地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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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時看著這個大男孩,同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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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妳說這裡是爸爸跟妳求婚的地方吧?」他看著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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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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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難想像,妳跟爸爸是怎麼在一起那麼久的。」看來,他還在努力消化著這兩天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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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也許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懂了。」她笑著對Philip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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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我還不夠大嗎?阿佩妳懂嗎?」他突然望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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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能懂。」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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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厲害喔!」他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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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讓我懂的,那種彼此間很親的親情。」我看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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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寫滿了疑惑,她臉上則沒有太大的驚訝,她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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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剛開始我抗拒你,因為我不想要花多餘的時間在多餘的情感上,就像我說的,我的目標就是唸完書,回台灣找她。但漸漸的我接受了你,像是家人一樣。雖然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喜歡我,我想我必須說,我雖然無法當你的情人,卻也無法完全不理你,我習慣你在我身邊,那種陪伴的感覺。這樣說也許很自私,但是真的,那五年如果沒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我不能沒有你,就像我不能沒有小杰一樣。可是我同時也知道,我不能繼續有你,一直顧著我的你,是無法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我要放開你,必要時甚至要用推的,你浪費在我身上的時光,讓我變得如此珍貴,但在這同時,我也有種無法忽視,對你的歉疚感,你不是沒有女生喜歡,只是你太專注在我身上,老實說,我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我無法確切形容那種感覺,我想你懂的。而這種感覺,我想也許跟老師對你爸爸的感覺差不多吧。」我看著他們兩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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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有一天妳會把我推開,我跟妳相處五年不是假的,妳對自己的要求,還有妳的倔強,我也是清楚的。妳說我已經學會跟秘密共存,也許妳應該說,我把妳的秘密當成妳的一部份愛著,我也有想過,如果妳的心裡沒有他,或許,或許我也不會這麼喜歡妳,妳知道,男人對於太輕易得到手的東西,總是沒那麼珍惜,反而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這樣也好,至少我心裡的妳,永遠是最好的,我覺得,這也夠了。」他定定的看著我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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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是愣住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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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下,我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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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妳要幸福。」他在我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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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你也要幸福,要很幸福。」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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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我可以感覺,他是真的釋懷了,而且好像瞬間成熟了,剛剛那個在夜市裡穿梭著的男孩,已經是有肩膀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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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兒子這麼深藏不露,我以你為榮啊,兒子。」我想剛剛的對話,老師一定從頭到尾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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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媽咪妳也要幸福。」他轉身,緊緊抱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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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我還有個問題,為什麼妳們兩個這麼熟啊?」他突然一記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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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媽媽過世的那段時間,剛好是老師在幫我準備出國的時候,所以那一段很痛的時間,是老師陪著我的。」我說。

0 c$ w4 w$ x3 L3 I. k
「那……妳的他呢?」他為什麼總在該笨的時候聰明,該聰明的時候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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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啊,還好有他們,不然我應該會很慘吧。」我笑著說。

3 q8 a/ K. C. ?2 O) P7 v
「媽咪,妳看過阿佩的他嗎?」他轉頭去問老師。

1 X0 `' \/ r1 V: ^3 ~, M
「有啊,我看過。」我想我們兩個的演技,應該可以去比賽了。

7 q4 i# S4 ]& z( r( n
「你們兩個都看過對方的情人,我卻一個都沒看過!」他真的是「大聲」的抱怨著。

# g6 z' ]4 a; K9 i& e, V" f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想見她?」老師問。
4 [# _& x% p) z! y
「我希望能當面拜託她好好照顧妳。」Philip的神情無比認真。
5 t1 Q: J( c" I
面對如此認真的他,老師一下子也不知該怎麼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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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妳愛的那個人,能夠替我和爸爸好好照顧妳。」Philip看著愣住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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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跟她討論看看的。」她最後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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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給她的是一個燦爛的笑。Philip真的是一個,單純到迷人的陽光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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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慶幸之後他沒有再來吵著要看我的她,老師在看了錶,覺得時間不早了之後,下達了回家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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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妳的車明天可以借我嗎?」他突然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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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啊?」老師問他。
3 \0 ?& c# T/ A& A* x2 Y
「邢宇騛你小心點開啊,台灣的交通很恐怖耶!而且那台車貴得要死。」我看著他說。
( B3 ]! D# M) f
「我知道啦,我想去找之前在UCLA認識的同學嘛。」他向老師撒嬌。

" z$ e/ I+ Q) U  s6 R: D9 K
我翻了白眼,退到一邊,他一個快190的男孩,在大街上撒嬌的樣子,真的是很讓人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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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疼兒子的老師,又怎麼會說不呢?

* y. W5 j" i& D
「那……我先開車送妳回去,然後我再回家吧。」他看著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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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路嗎?」我在旁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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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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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老師吧,你最好在明天出門以前把地圖弄清楚找好。」我沒好氣的看著只知道一條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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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啦,我知道了。謝啦!」他笑著跟我們揮揮手,開著招搖的911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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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放心把車給他開啊?」我看著老師問。

3 M: R# ^1 u5 B* t8 ^
「還好囉,不過如果再換就不買911了。」她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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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買什麼?」我邊把車倒出車位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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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妳喜歡的車,給妳決定。」她飛快的啄了一下我的臉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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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帶著笑,和她東聊西扯的回到了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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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進了家門,我緊緊的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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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抱這麼緊。」她摟著我的脖子,貼在我耳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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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樣很幸福。」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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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去洗澡。」她把我推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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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的進了浴室,出來時看到她正好在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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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她掛電話後,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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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然後換她拿了衣服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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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等她洗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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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看出她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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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妳。」她突然抱我抱得好緊,緊到我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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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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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當我必須向兒子坦白這一切時,我好像又要再讓他狠狠痛一次……想到這個,我就很難過。」她抱著我說,聲音輕得讓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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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這好像是我唯一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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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我真的無法這樣做……」她看著我的眼,滿是難過。

4 Q; ?2 `# k: C& l1 u- l* x
「那就慢慢來吧。」我說,儘管我並不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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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可能,藏妳一輩子嗎?」她說,我震驚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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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認真的嗎?」我帶著不確定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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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害怕……」她看著我說。

( d! ~% E( v4 S2 S/ Q, h
「唉,妳希望我說什麼?」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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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妳知道,我甚至看到他的時候還會動搖,覺得他對妳那麼好,照顧了妳那麼久,可是最後卻發現,妳愛的,是別人就算了,可是妳愛的人,居然是他的媽媽……只要想到這裡,我對他的虧欠又更深了……如果那幾年沒有他在妳身邊,是不是妳的狀況會更糟?」她突然開始鑽牛角尖了起來。

( T+ f! r$ X# T
「石蘋,不要鑽牛角尖。」換我嚴肅了。

( H4 j7 t9 y/ c/ l
她愣愣的看著我,一下子被我的嚴肅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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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對妳的好,是無法否認,也無法讓我不內疚的啊。」她回過神來,繼續說。
2 `. A) d% d: n! C0 S
「那妳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他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微微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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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6 Q: t2 D5 y) X& F6 x
「為什麼我就該接受他對我的好?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從頭到尾對他都沒有那種感情,可是他完全就是用照顧女朋友的心情在照顧我,有沒有人想過我是多麼不願意接受那種好?人們總覺得只要是對人好,就可以理直氣壯,可是又有誰想過接受者的心情?妳知不知道他對我的好,只是讓我在那些日子裡更加想逃,更加想妳。到最後我只能把自己的心關起來,麻木不仁的強迫自己沒有感覺的接受,因為這樣最省事。我受夠了身邊Alisha等人的開導說教,那種精神壓力,有誰知道?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要他對我好,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妳,沒有別人……但好像所有的人,包括妳,都不瞭解這樣的心情……」我越說越激動,當整段話說完時,我發現自己全身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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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她伸手想抱住我,我躲開了。
4 K. P/ x, f* q7 S. Q
「對不起,我不該逼妳給妳壓力……今天晚上,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我明天再打給妳,沒事的。」我說完,沒有等她反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 U& W8 T/ h2 a. i
她沒有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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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也需要時間消化我剛剛的一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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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該把別人對我們的好視為理所當然,但也不意味著我們可以理所當然的對別人好。我們常常瞭解前者,卻沒有想到後者,而往往壓著對方喘不過氣的,是後者。

' Y! r2 w+ \7 W5 o! Z' a( w8 ~6 v
我回到了家,小杰和藍歆都不在,我直接換了衣服躺回床上。

& i+ F+ X  v; `& M+ i/ }. E
我是不是把話說太重了?但是,這我真的不知該跟誰說,除了她。

" E1 v/ k( m; X" r
我以為她已經沒有猶豫的要緊緊抓好我的手不放了,沒想到,她仍然是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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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高估自己了嗎?這難道,也是種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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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道多久,我終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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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6 23:59:52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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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被她的簡訊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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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就過來我這。」簡短的幾個字,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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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床梳洗,看了牆上的鐘,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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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她怎麼會什麼都沒說的直接要我過去,我以為她會打給我,或者等我清醒後打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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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解,但我還是乖乖的換了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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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自然的拿著她給我的鑰匙和遙控器,直接上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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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進門傳來的,是Philip的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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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時呆住看著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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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我愛的人;我,就是當年丟下她,你心裡的那個負心漢。」她看著我們兩個,平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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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我把包包放下,看著他們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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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吵著要見妳,妳也覺得我們應該趕快把這件事解決,那就快點解決吧。」她不帶任何情緒反應的說。

3 y$ P% L& n5 u2 w" i9 d
「因為是她,所以妳一直不想讓我們見面,是嗎?」Philip看著她問。

4 `) D; i4 n2 L3 y
她點頭。

* j6 R' O$ d0 x3 U( z  P
「也因為是她,所以當我在超市那樣講時,妳會那麼生氣?」他又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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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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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我……這……」此時此刻,他是手足無措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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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你根本沒有準備好。」我走到她旁邊坐下,就只是坐下。

' R0 E. o  j2 M+ j7 c
「那妳又為什麼這麼想讓他知道?妳明知道他還沒準備好。」她看著我問,感覺得出她很努力壓抑自己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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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急著想讓他知道,我只是對於妳昨天晚上那些關於內疚感的事情感到無力心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不讓妳有那種感覺。」我老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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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有錯嗎?對於Phil對妳的照顧,我能不內疚嗎?」她漸漸壓抑不住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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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妳們兩個,我需要靜一靜。」Philip突然出聲,在我們都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自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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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她反應過來後,立刻想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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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住她。她看了我一眼,努力的想把我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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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妳又要丟下我了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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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發一語的看著我。

3 m1 R* u5 V" `. Q! H3 K
「在我和他之間,我是那個最後被妳捨棄的嗎?」我看著她,很難過。
* Y! L, t2 \& u9 z$ F1 b) `
「拜託現在不要跟我講這個……」她哀求著,還是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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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什麼時候講?妳追他的目的是什麼?妳打算怎麼安撫他?說妳會要我跟他在一起?還是什麼?」我把腦袋裡出現的想法一股腦兒的都講了出來。

2 [! z9 E& B. _. e
她無言,手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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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怎麼做?」她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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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靜一靜吧。」我說,拉著她坐回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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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發一語,只是定定的看著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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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拉住我?」良久,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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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要妳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看著她說。

3 M: z' o( g& A6 O" A
「妳生氣了?對於我想去追他?」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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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生氣,但有不舒服。讓我覺得又要被丟下了。」我誠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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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但碰到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靠在我肩膀,我感覺到她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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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會覺得自己搶了他的愛人,但我希望妳也能顧慮到我的感受。像我昨天跟妳說的,這五年來,沒有人想過我是多麼不願意接受他的好,也沒有人願意理解這樣的好對我而言,是一種痛苦。他愛我,可我愛的從來不是他,他也未曾靠近我的心。與其說妳搶了他的愛人,不如說妳讓他看清了我永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事實,只是很不巧的,妳還多了一個身份─他的母親,如此而已。其實這一點也不複雜,只是我們都沒有單純化的勇氣。總是害怕傷到人,因為在保護這個的同時,勢必會傷到另一個,我們兩個都想保護,哪一個都不想傷害,所以始終選擇逃避,讓事情就這麼複雜下去……」我平靜的分析著,沒有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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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一開始就讓他知道,會比較好?」她聽完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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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瞞他一輩子是最蠢的想法。」我老實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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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孩,妳拐彎抹角罵我。」她捶了我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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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我故意摸著手臂被她捶過的地方喊痛,她心疼的靠上來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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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很壞,得了便宜還賣乖。」她碎碎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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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很壞,妳還是愛我,不是嗎?」我說完,不等她反應直接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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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妳不要想這樣跟我裝沒事。」她乖乖的讓我吻了一陣之後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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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兒子喔?他沒有這麼不堪一擊,讓他靜一靜,他想清楚自己就會回來了。」雖然我是這麼說的,但其實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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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她又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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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對他的內疚和虧欠感,但也像我跟妳說過的,愛情,是不能讓的。不管對方是誰,這樣的想法和行為都是在污辱愛情。把愛情讓出去,就好像對人可憐的施捨,也同時輕賤的踩踏了愛情的純粹與不可替代性;接收出讓的愛情,對我而言,是作賤自己的行為,對方是否真的愛你?她的心裡是否還有其他人?還是只是想找個人陪伴?不管怎麼樣,不管你再愛她,那都不是完整的愛情。愛情,有絕對的專一性。」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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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是我,妳會怎麼做?」她突然這麼一問,讓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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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妳……我想,我會咬著牙跟他攤牌,然後……好好跟妳在一起吧。不過我沒有你們那麼深的情感羈絆,所以問我不準。」我說完,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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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想我應該是世上最失職的媽媽了。什麼都不能給孩子,甚至還和兒子愛上了同一個人……好像連兒子的幸福都要搶……」她淒涼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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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覺得我是他的幸福?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那我豈不是跟二十年前答應結婚的妳一樣?不對,是更糟糕。因為這種情況會更複雜,更慘烈。我只能說,如果妳硬是把我丟給他,那我會頭也不回的跑掉,既然妳不要我,當然也不能強迫我跟誰在一起。除了妳,我誰都不要。」我帶著任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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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妳真的是……所以,如果妳這次回來沒找到我,妳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她聽完我的話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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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即便他照顧我五年。其實那五年,我很想逃,逃離他的好,逃離他給我的壓力,和眾人說教的日子。如果我找不到妳,我會回到美國,自己重新開始。」我說得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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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要讓妳幸福快樂的唯一方法,就只有我乖乖待在妳身邊囉?」她說這話的語氣,彷彿下了什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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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就好,所以,我全看妳願不願意給我快樂了。」我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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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她說完,吻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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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年,除了他,都沒有人追妳嗎?」她的問題怎麼一下子變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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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Alisha說,是有的,但沒有一個人來告白之類,所以應該不算有……之後妳兒子出現了,大概因為太優秀,所以其他人知難而退了吧。也幫我趕走了許多蒼蠅。」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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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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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呢?這五年,妳都在做什麼?」換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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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一定會被妳笑,我從傳完簡訊給妳之後就開始哭,哭到上飛機,然後再哭到下飛機。」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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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妳怎麼真的這麼狠心……」我故意這樣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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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台灣之後,我馬上向學校提出辭呈,很強硬的辭職,像一陣風似的離開C大,搬家,然後努力回到跟妳在一起之前一個人的生活。」她總是把事情說得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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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太三言兩語帶過了吧。看來妳適應得很好嘛。」我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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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啦!妳都不知道每次看到妳寄來的e-mail,還有一次,妳莫名其妙打電話來留言,搞得我根本沒辦法平靜生活啊!」她大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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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留言妳也有聽到啊。」我挑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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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那時候妳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哭了?妳又自己一個人哭了,對不對?Alisha或Phil都沒有在妳身邊嗎?」她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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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不會要他們陪……」我說,然後告訴了她那次跟老闆吵架,之後與世隔絕好幾天,被Alisha發現,還有Philip突然告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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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居然在那種情況跟妳告白,真的是受不了……」她也笑了。

2 x. B. I0 v2 k) U4 ~
「對啊,我那時候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笑的耶!之後跟Alisha說,她也笑到不行。這一切都是妳惹出來的。」我趁機又唸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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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不起,不過妳是Phil第一個主動跟我提起的女生,說他追了三年還追不到,讓他很挫折。」她那五味雜陳的眼神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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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喜歡上一個心裡已經有別人的人,這對他不公平。」我理智、不帶感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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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她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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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口氣,告訴她我生病之後,Alisha如何說服多接受Philip的照顧,還有我容忍他牽手、叫我寶貝的事,也一併說了那個「意外的」吻。

" Z- }* V: P( S& D) d
「妳還記得第一次被我吻的感覺?」她帶著些微的驚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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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我無比嚴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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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

6 I( O' |' S  b2 C7 E% c, h, @6 Y
「過來,給妳看個東西。」她站起來,拉著我往衣帽間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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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閉起來。」她說,我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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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到她在找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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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張開了。」聽到她的聲音,我緩緩的張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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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放在我面前的東西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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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不喜歡?」她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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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時候照的?」我看著眼前被她放大的照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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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不知道吧。」她得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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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我躺在草地上,她吻著我額頭的照片,景象是在美國我學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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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是,跟我在一起哪裡都能睡,被偷拍了都不知道。」她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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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來是我跟她躺在草地上看雲聊天,聊到我睡著,她趁機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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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的時候也沒想到這麼好看。」她抱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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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沒看過?」我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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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拿走啦!」她頑皮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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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的看著照片,好久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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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她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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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時候,已經決定要那樣做了嗎?」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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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我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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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距離,真的讓妳這麼不安嗎?」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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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是的吧。」她靠在我懷裡,看著照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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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的能力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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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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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懷疑妳的能力。」她看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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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我疑惑了。

1 x# t& n) z. z
「愛情,總是會遮住人的眼睛,讓人天真的一頭栽進去。」她輕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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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著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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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十六歲讓我不安的,是對於未來的吧。就像我說過的,當妳的未來剛要開始時,我已經五十歲了,現在,不就差不多是這樣嗎?妳剛學成歸國,我已經快可以退休了,妳還可以努力拼事業,但我卻已經感覺累了……妳是學心理的,應該懂我想表達的。」她看著我的眼,有著些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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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心疼的吻著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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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那種心情,就好像兩個永遠無法走在同一層樓的人,當我往上了一層,她也上了一層,生命的階段,彷彿永遠遇不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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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比一般人幸運的,是我們從一開始就不用擔心生活,否則以十六歲的差距,這應該會是很大的問題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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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我抱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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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什麼?」她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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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慢慢可以懂,妳跟我在一起的勇氣了。」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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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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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以為我努力的跟著妳不放,所以我抓到了妳的手,像個小孩子般的,在妳給我的幸福世界快樂的生活,我幾乎不用擔心什麼,因為妳都幫我打點好了,我要做的只是好好愛妳,和單純的被妳愛著,妳真的給了我一個,如同童話故事般幸福快樂的城堡。這是妳故意的吧?」我說到著,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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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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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妳想說我出國之後就沒辦法對我好,所以一次把對我的好全部用出來,呵呵!但我真的必須說,妳堅持要我出國的決定,是對的。離開了妳,才真正開始學獨立。唸碩士那兩年,我體會到妳一個人努力的辛苦,我才瞭解長大原來是這麼回事,也才明白我對愛情的想法,原來是如此的膚淺單純,以為我愛妳,妳愛我就夠了,根本不知道妳替我承擔了多少愛情的責任。撇開物質生活不說,在我還想著出國見不到妳、抱不到妳、吻不到妳的時候,妳卻已經想著我出國要注意什麼、找哪些人,這就好像,絢麗幻想和真實世界的差別。但妳卻縱容著我,活在妳的愛裡。我想,若我沒有出國,我們遲早會分開,在理想與現實之間,人都是有限的,不是嗎?謝謝妳對我出國的堅持。」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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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妳出國,的確是有要妳認識世界的用意,但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關於愛情的事,我只是覺得,出國一趟,妳會更成熟穩重,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妳更好。至於人的有限,我不知道耶,因為我的感情,好像還沒有到我的極限,就結束了。」她說,我知道她是指她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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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妳離開之後的那五年裡,我得出來的結論。我用兩年的時間學會了獨立,用五年的時間累積了能談未來的能力。在美國的七年,我看了很多人,分分合合,結婚離婚,我真的慶幸我出國了,到一個沒有妳的地方認識社會的真實,沒有妳的保護疼愛,所以我沒有選擇的只能接下那些現實,和它們帶來的衝擊,有的時候真的很痛,痛到我覺得自己走不下去了,只能自己躲起來哭,哭完了還是要繼續前進,因為只有繼續前進,我才有走到妳身邊的一天。那段日子讓我真的知道,要有能力,談愛情與未來,才有意義。」我一口氣把剩下的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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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長大了,不只長大了,而且已經足以獨當一面還可以照顧我,謝謝妳,在繞了這麼大一圈之後,仍然願意選擇安定在我身邊。其實我最怕的是,我想要的安定,不是現在的妳想要的。妳懂我在說什麼嗎?」她說的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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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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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可以努力往前,但是身邊一定要有妳。我有能力,在現實社會中生存下來,也許我還是沒有追上妳,但至少,我們比較平等了。我們都能談得起未來,也許我還想試著挑戰些什麼,可是我一定要有妳,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努力之後的成果,只會是孤單與空虛。我想要和妳分享,自私的希望當我累了,我會看到妳笑著讓我撒嬌耍賴,這是為什麼,我執意要回來,而且還要找到妳的原因。就像風箏,如果斷了線,它或許可以飛得很高很遠,但是終究會到一個極限,太高的雲層會讓風箏受傷、墜落,如果拉著線的手,沒有在那個時候把風箏拉回,風箏的下場不是迷失,就是在天空中被摧毀。妳懂我想說的嗎?妳不可以再自私的把線剪斷或者放開,我要妳牢牢的握住,妳是唯一能讓我停歇的地方。」我很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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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妳,在妳累了、倦了的時候,我一定都會在,不會再離開了。我要妳,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P.S. 143,7.」她摟著我的頸子,她在我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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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那個7到底是什麼?」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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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ver.」她笑著,吻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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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靜靜的擁抱著,感覺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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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找他吧。」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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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之後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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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妳就在旁邊看著吧。」她沒有給我任何回答,拉著我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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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要去哪裡找他?」我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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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我是他媽。而且,他在台灣知道的地方也不多。」她對我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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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我直覺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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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聰明,走了。」她催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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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著車,載她到了河堤。果然看到911停在旁邊的停車場,Philip一個人坐在階梯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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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車後,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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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前方,不發一語,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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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得對,愛情,是不能讓的。謝謝妳,不厭其煩的跟我講了這麼多,妳長大了,對於現在的妳,我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妳看我的眼神、吻我的感覺、對我的愛;陌生的是妳專業的分析、判斷的理智、深刻的見解。說實在,我還需要點時間去認識現在的妳,可是我很確定,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放開妳。也請妳,緊緊的抓著我不放,像小時候那樣。」她對我說,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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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七年前的我,真的能用「小孩」和「小時候」來形容吧。4 _1 y* u5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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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抓著妳,但我不會再躲在妳身後要妳保護,現在的我,已經有能站在妳身邊的能力,換我來保護妳,給妳勇氣。」那是我給她的承諾與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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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大,我想念妳~~~ 很好看~~~可以快快發文嗎?  發表於 2016-11-21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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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26 22:26:12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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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悄悄的走到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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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我站在原地,她走向前,在Philip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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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感覺到她的靠近,轉頭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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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怨我嗎?」良久,老師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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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複雜,我承認我還是很喜歡她,我想我有點不甘心加上嫉妒,即便原本我就明白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但知道她心裡的人是妳之後,我又再一次的受到打擊。媽,我真的嫉妒妳……」雖然他們在離我幾步路的距離,但我還是聽得清楚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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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知道會對你造成傷害,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很愛她。不輸給你的愛她,雖然我曾經丟下她。因為我愛她,所以明知道會傷害你,我仍必須親自告訴你,我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愛情,是不能讓的。」她說,我在後面思忖著,她說這些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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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不會要妳讓。我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只是就是死腦筋的不願意真正放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在知道那個人是妳之前,我以為我已經看開釋懷了,不管她心裡的那個人是誰,我都可以坦然接受,可是我好像錯了……」他充滿矛盾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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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那個人不是我,你的反應還會這麼大嗎?」老師突然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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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一方面嫉妒妳,一方面卻又替妳們感到高興。因為我知道,妳們是幸福的。妳懂這種感覺嗎?」他看著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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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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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我來說也是不容易的。對你,我感到虧欠;對你給她的照顧,我感到內疚……」老師看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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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妳內疚。」Philip打斷老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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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看著他,一時之間似乎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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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驚訝,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接受,所以我逃開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但我真的,不希望任何人因為這樣而內疚。」他看著我們兩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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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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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對她的好,是一種自私,對她來說,是殘忍。」他看著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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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知道她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我卻選擇一意孤行的照我的想法對她好,我知道她心裡一直有妳,無時無刻,妳知道,在她回來,跟我說她找到她心裡的那個人之後,整個人都開朗了,以前我熟悉的,常在她眉宇間出現的憂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舒展的輕鬆,我不禁開始想,為什麼我這幾年的付出,細心到無微不至的照顧,最後卻一丁點也比不上那個在她心裡的人,最後我不得不承認,因為我不是那個對的人。人不對,做的事情再對,也會變成不對。就好像,我明明知道這個指令不能寫進這個程式裡,用在這裡是錯的,但就是不願意改,硬是要不停不停不停的試,試著一個錯的、不會跑的程式。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慢慢靠近她,漸漸取代她心裡妳的位子,但我真的發現我錯了。」他停了一下,老師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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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吧,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看著天空,或盯著某一個地方看得出神,然後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溫柔起來,我想那時候應該是她想起了妳吧。甚至很多時候,我們一起開車出去,在路旁一些家庭、情侶的互動,都會讓她露出溫暖的笑。那是她在美國不曾給過任何一個人的,包括我、Alisha。我嫉妒那個在她心裡的人,我嫉妒妳,我不懂,為什麼一個丟下她消失的人,卻還有資格在她心裡佔據那麼大的位子。我開始想取代妳,可我卻沒有意識到,那對她是件多麼殘忍的事。也許就像,要她硬生生把心裡最重要的那塊給丟掉一樣。或許就像有人要逼我忘掉她一樣的痛苦吧。不過至少,我還可以記得她,她仍是用對待弟弟的心情對我,我們沒有因為這樣,變成兩條平行線……這是我該知足的幸福吧。」他看著老師,平靜的說完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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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聽完後,沒有馬上回答,轉頭望向了我。

7 f6 G+ p/ n7 p
他順著老師的視線,看到站在他們兩個身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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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就這樣對望,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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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打破沈默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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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訝異你有這麼多想法,謝謝你花時間思考瞭解我的感受。我想,就像我說過的,我不能沒有你,如同我不能沒有小杰一樣。只是,如果愛情是這麼容易就能被取代的,那應該也就不是愛情了。我愛她,從將近十年前就愛著她,她教了我什麼是愛情,儘管她曾經狠心的丟下我,但那種關於愛情的悸動,卻是任何人都無法給的。我也曾經試過想忘了她,想試著照Alisha他們說的接受你,但我真的沒辦法。越努力的結果,只是讓我更多的思念她。記得那個意外的吻嗎?那個晚上,我腦中想的都是她,想到的都是我們第一次親吻的感覺,在那刻,我放棄了想要忘掉她,或試著接受你的念頭,我知道,我心裡的那個空缺,只有她能填滿。所以就算這讓你很痛,我還是要親口告訴你,我愛的是她,一直都是。我想,這也是我對你,一種尊敬的方式,你是我很重視的人之一,我覺得我應該要勇敢的讓你知道,我和她的感情。」我把從以前就想坦白的想法,一口氣全部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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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妳會替我好好照顧她。」他站起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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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照顧她。I promise.」我向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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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妳有能力讓她幸福;我也確信,只有她才是那個能讓妳幸福的人。」他笑了,但是那笑容的五味雜陳,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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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什麼都無法給你……」她笑著,卻是無比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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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妳,我不會遇見她,不會從她身上看到一個人對於愛情的堅持,也不會對於感情有這麼深刻的體認。雖然我也感到遺憾,但我必須把她還給妳,不只是為了妳的幸福,也是為了她的。我承認我很痛,真的很痛,但就是因為很痛,我不能讓妳們兩個也痛。妳們原本就是一起的,我是突然闖入,然後剛好有點貢獻的第三者,如果妳就這樣放棄,那只是證明了,妳並沒有想像中的愛她,知道嗎?她用了五年,拼命的努力要回來,為了是什麼?」他最後留了這麼一個問題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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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妳,好好照顧她,因為除了妳,她就是我最重視的女人了。」他看著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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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老師也被他這麼一番話給嚇到了。的確,他說得很對,只是這卻不是我能說的話。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她的情人;而他,是她最最親愛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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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之間的「家務事」,只有家人才能解決。
2 Z0 z* S5 y# A( h# q" a5 E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會的。」良久,她看著他說,笑了,是釋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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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妳們來找我之前,我改了回去的機票,我必須承認,我還無法完全接受,理智知道是好的,但卻還是會有怨懟和不甘心。目前我能做的,就這些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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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改到什麼時候走?」老師問,語氣是焦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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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讓我一個人離開,可以嗎?」他回答,同時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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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還想說什麼,但我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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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自己回去小心。」我回答,老師不解的看著我。

3 B& Y- r( `+ d+ L
「媽咪,不用擔心我,這是我該自己面對學習的,請妳記得剛剛答應過我的事。」他對老師說完後,吻了老師的臉頰,然後對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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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拜託妳了,她有時候愛鑽牛角尖,也請妳多忍耐了。」他笑著說,我也笑了,走上前,抱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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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我離開時會停回家,之後妳們再去開吧。還有,要幸福。」他說完之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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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目送他的眼神有著不捨,我走過去牽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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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問題的,妳也該把他當成大人了。這是他必須自己去學的功課。」我摟著她的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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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只是,仍然會擔心。」她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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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妳要學的。學著放手,然後,重新開始我和妳的感情。」我說完,啄了一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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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一起走去開車,回到了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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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我進門,直接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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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現在打算做什麼?還要回美國嗎?」她看著倒在床上的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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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啊……要死賴著妳不走。」我說完,一把拉下她,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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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賴著我一輩子。」她輕咬著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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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從她而來的慾望,滑進後背的手,靈巧的解開了勾著理智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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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著我的耳垂,輕輕的吹氣,雙手熟練的解著我襯衫的扣子,我感覺到理智漸漸迷失在她手指施在我身上的魔法裡。在彼此間的衣物一件件落下的同時,理智也一層層的剝離,我們又回到,沒有距離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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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愛妳。」她說,然後恣意的用她的熱情灼燒著我身體的每一吋,熾熱、溫暖,讓人上癮的,我只能用身體的誠實與她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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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含住我雙腿間濕潤的源頭時,我弓著身子,雙手緊抓著被褥,承受著如同海嘯般襲來的快感,在我覺得要到尖峰的時候,突然停止了。然後在我放鬆的下一秒,我感受到她佔有我的真實。情慾清晰的節奏,明確的撞擊著我,我隨著她奏起的樂章,瘋狂的吶喊著最原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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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從我身上退下時,眼中仍然閃著耀眼的光芒,我懂那個表徵。她催促著我,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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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保留的,我們藉著肢體的交合,傾訴著彼此之間的愛意,我愛她,用盡生命,不悔的愛她。她的名、她的笑、她的樣貌、她的所有,深深的烙印在我的靈魂裡,無法消去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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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老了。」歡愉過後,她趴在我身下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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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我咬著她的肩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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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一次就累了。」她雙頰的紅暈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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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一次一次來。」我故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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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是,是個博士了還這麼不正經。」她翻身看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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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妳面前不要當博士。」我抱著她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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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永遠當我最愛的小朋友。」她寵溺的吻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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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三個的「三角關係」算是結束了,對於Philip的決定,她雖然不捨,但最終還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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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在隔天早上,自己上了飛機,回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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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飛機之前,他打了通電話給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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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會再寫e-mail給我……這打擊對他來說好像真的很大。」她掛電話之後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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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許吧。別想了,好嗎?」我不知該怎麼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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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時間可以帶走沒有妳的痛,後來發現,我的確不痛了,可是我卻慌了,因為當妳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那應該在的熟悉感不見了,當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妳,朝思暮想的人,卻令我感到陌生,我不知道如何靠近妳,也害怕被妳拒絕,甚至當我的手覆上妳臉頰的時候,我還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顫抖……」她嘗試著想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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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摟進懷裡,耐心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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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妳會躲開,會把我的手拍掉,也怕妳會怨我、恨我。分開了五年,朝思暮想的熟悉竟成了陌生,時間帶走了傷痛,也帶走了熟悉。妳看著我的眼神,是陌生的,妳成熟與自信的氣質,是跟我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妳彷彿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不知道妳是否還會接受我,因為現在的妳,擁有自己飛翔的能力,這樣的妳,還需要我嗎?所以剛開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靠近妳。妳沒有躲開我的手、我的擁抱,我好開心,想說我真的會兌現當時寫在信上的話,但馬上,妳和兒子同時出現,我又退縮了。我很糟糕,對嗎?」她停頓,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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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是說想退縮的話,真的挺糟糕的……喔還有,把我一個人丟下美國,也很糟糕。但是請記住我曾經跟妳說過的,我要為了妳優秀。我只不過,是做到我說過的話。」我同樣看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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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知道,就算妳不優秀,只拿了碩士就回來,我還是一樣愛妳,因為那就是妳。妳一點都不需要去證明什麼。」她輕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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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對自己的要求,要讓我們談到未來的時候,是沒有後顧之憂的。」我告訴她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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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在經過了這些之後,仍願意留在我身邊。」她靠在我懷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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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是我們要重新開始的時候了。」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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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始跟妳談戀愛嗎?」她咬著我的嘴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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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重新開始我們的關係;重新認識彼此,石蘋,我們在一起,不要分開,好嗎?」我看著她,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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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她笑了,緊緊的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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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我們看起來是回到了從前,但我們確實花了些時間適應彼此的轉變。她常常抱怨我長大了,開始有主見了;我則是一天到晚要她不要老是替我操心這操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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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們的關係真的還挺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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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還要多久啦?昨天一直嚷嚷要早出門,結果妳看,又是自己在拖。」那天,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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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來了。」我從衣櫃裡拿出外套,順便把她的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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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冬天沒有美國冷,但潮濕的天氣真的讓人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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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不是清明節,還這麼多人要來掃墓?」我看著八成滿的停車場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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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那妳又為什麼要今天來?」她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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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放假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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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又不是只有妳一個人放假。」她用標準的「老師」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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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邊走邊鬥嘴的到了媽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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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她,靜靜的看著媽的照片,仍然是記憶中溫暖燦爛的笑。十年了,彷彿三千多天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可在這轉瞬間,發生的事,卻是用盡心力文字都無法表達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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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漸漸瞭解了「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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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個永遠不受控制元素,照著規律的時序,不著痕跡的帶走生命,同時也無聲無息的留下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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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瓦說的那句,「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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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陪我來。」我摟著她的腰,輕輕吻了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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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說這個?」她笑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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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十年就這麼一瞬間過了,十年前妳陪我站在這裡跟媽說再見,十年後的現在,還是妳陪我站在這裡跟媽說話。雖然中間妳有把我丟掉過,但妳還是替我照顧著媽,對媽來說,妳應該十年都沒有離開過吧。」我看著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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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僅能為妳做的。」她看著墓旁的尚未開花的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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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多了,妳比誰都知道這裡對我的意義。」我把她牽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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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這麼緊,還怕我跑掉啊?」她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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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口袋拿出準備好要給她的東西,她吃驚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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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蘋,妳願意讓我照顧妳一輩子,不管遇到什麼,都讓我跟妳一起面對嗎?」我認真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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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的看著我,然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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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她把戒指套上,剛剛好。她笑了,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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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事我媽都看到了喔,妳賴不掉了。」我看著旁邊,媽的墓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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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蘇韻弦,我一輩子都要妳陪著我。」她帶著笑,把我抱得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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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不可以在這裡吻妳?」我看著她,調皮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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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是,她直接吻上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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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夠了嗎?小鬼。」我想,在她的心裡,我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在英文課上遇到的單純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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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在,單純小孩已經可以成熟的牽著她的手一直走下去;單純小孩有了談未來的資格;單純小孩變成了出門可以成熟穩重的大人;單純小孩懂得怎麼面對將來的困難;單純小孩可以瞭解她心裡的懼怕與不安,不過在她面前,單純小孩永遠都是單純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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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她十六歲,需要她愛著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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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好愛妳。」我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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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一輩子都要叫我老師吧?」她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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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嗎?」我反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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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好啊,我不要一直是老師。」她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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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要是什麼?老婆嗎?」我趁機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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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可以選嗎?」她似乎不太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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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選什麼?」好難得,是我逗她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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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不能叫我Fran或石蘋嗎?幹嘛一定要想這些啊。」她邊打開車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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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不就跟其他人一樣了?」換我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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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難伺候喔。」她拉上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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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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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一直盯著我看?走了啦。」她催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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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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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大我十六歲,但依舊美麗的女人,我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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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26 22:27:41 | 顯示全部樓層
struggledog 發表於 2016-11-26 22:267 f$ j1 D& P) c  v) X% I
十三
6 N# k8 Z. I; ?1 C6 F我們悄悄的走到他身後。
; p( ?- ?4 }) H; H0 U她示意我站在原地,她走向前,在Philip身邊坐下。

% ^* x. y  B3 B+ [/ u5 E《P.S. 143,7》在這裡的連載在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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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W; x' q7 v+ L4 l其實也剩不多……但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我的作品將不會有「完整版」出現在網路上,& l/ L- ^/ T- x% r( X

% S6 N% p. [) }還請大家多多見諒,謝謝各位的支持。4 \( c- |7 i7 [8 r7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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