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道上單人行

女俠

  g0 K$ A. P6 q9 B5 R+ I% D# tS對我說這段故事的時候，臉上還是慣有的差怯，一個種樹的輕熟女，但看起來一副嫩呆樣。
像S這種悶葫蘆個性的人，很難有機會戀愛，她和小少女春玫是三年前在拉子朋友介紹下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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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_* d& A# ^8 F5 b% e5 G: W6 k「她以前好可愛，每次講話就會一直笑，一直笑。」相較於自己的木訥，S希望可以找到一位開朗的伴侶。
「那妳怎麼追她啊？」
「寫信啊，那陣子寫了很多信，雖然字很醜，也沒什麼內容，但還是很有戀愛的感覺。」
& M0 c  H! g" e# e  a# P「她愛妳嗎？」
5 a1 ]7 C2 [" r! e8 m! v& _「她應該也愛我吧，否則我們怎會在一起那麼久。」三年的時間不算短。
, L& P1 T9 u  R% q! [4 b2 t「妳送花嗎？」女孩子喜歡花，但這個種樹的不像是會買花的人。
「送啊，前年情人節，我送木棉花，她還挺感動的呢。」
( z- a: r: _% [2 ^; G; m+ }; j. f/ x+ W「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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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4 \0 d$ G% E2 n  R+ z那年的夏天，春玫不知為何，特別喜歡橘色的木棉花，在視覺上，木棉有著一種不協調但震撼的美感，在大多數的植物裡，總是紅花配綠葉，唯有木棉擺脫了這樣的關係，只有鮮艷的花兀自開著，孤獨而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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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D. z4 a, H; B* s. K. g" z2 i春玫總是不經意地問著：「一顆木棉樹要多少錢呀？」
; P! d. I! ]! ^9 g8 R5 wS也不明就裡，總是一逕傻笑，看著這個為了幾朵花就可以高興幾天的女生，決定要讓她的夢想實現，而且實現得徹徹底底。


- ?. n; c9 O# |. {# [& L! e/ b隔年二月，西洋情人節的清晨，春玫在卡車隆隆聲中驚醒，原以為是有什麼工程要開挖，想不到一開窗，竟是S傻傻的笑臉，和兩台卡車。
「妳在做什麼？」
「送妳樹啊。」S向其中一輛卡車指了指，車上載了兩顆大樹。
- h9 G8 a+ h4 |- ~0 E# E4 g沒多久S的工作夥伴就把洞挖好了，在春玫家的院子把樹種下土去。
S看著想著，以為兩人的感情可以就此成長、開花。
「我愛妳」春玫泛著淚水，帶著鼻音說。
S抱著她，以為時間會就此停住，兩人可以幸福快樂地過下去。


「然後呢？」我很好奇地追問著。
「不要問了…」S的臉上還是笑著，但已經有點僵硬了。
2 w: L; f3 T5 X5 f. ]「那樹呢？」
: ]8 f  k+ }7 z, S' a. @「隔年夏天開的是黃花，不是橘色的，所以她就不那麼喜歡了。分手之後她把樹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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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d3 q& F/ Y木棉，只能獨自美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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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曾刊自由時報副刊，同友合寫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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