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6/2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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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是我準備投稿學校徵文比賽的作品。
不過...寫著寫著就出現了好多種結局，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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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貪心，每一種都想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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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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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6 U# o6 m" B  V3 j( M《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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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k1 s* j, [& J. S我早該知道的。
9 Z  \1 P& N" h& r+ l越是無法獲得的東西，就越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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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漸漸冷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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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 K4 ^. T, e8 v" F滿天繽紛的豔麗，在我只剩天空的視線裡，紛飛、亂舞...
我，宛若置身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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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p" p' v8 n' D/ g這樣不規則的花瓣...是什麼花呢？
* \& Q* Q; K/ ^7 n- e4 D4 V& ]0 ?明明剛剛還一點也不想知道的哪。
求知慾從來都不是很旺盛的我，除了感興趣的東西...然而現在卻異常地渴望著答案...

然後，一個、兩個...人群漸漸圍繞在我身邊，形成了一道不規則的牆。第一個衝到我身邊的，是他。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你們的神色都如此慌張？

「妳不會死的！」聲音失去了意義，那人的臉上，扭曲著我從沒看過的表情。

2 ?' l- ~% t; L. c; K人牆隔開了仙境，落英猶自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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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S8 y) Y) D8 P5 s2 c7 u& }我從細縫間窺探著尚未凋零的紅色，一股溫熱的液體嗆了我的喉嚨。
  O7 E7 P4 o# k! q3 c& ~# a% A% B真好呢，這樣的自由，一直是我嚮往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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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M8 g  d7 Q2 b眼皮漸漸地變重了。
7 a; f7 q0 T0 T: v; G( j好累。
1 T, f* a5 A' G1 Q' @8 w自有記憶以來，這次的疲倦似乎是最累的一次之一呢。讓我睡一下吧，我從來不賴床的，十分鐘就好，我保證...

耳邊依稀聽到了某種鳴笛，牆壁瓦解了，天空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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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伸手觸摸，然而，方才猶舞的滿天春色，已然消逝。
- p1 z9 J3 Z0 @/ q& d9 v$ N  x; Y/ t或許，世界就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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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地板上，我家的，但不是我的，大門鑰匙，正無聲笑著──緊貼在我臉上、妳送給我，最後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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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了。鑰匙旁邊的白色刮痕，還有再遠一點點的霧玻璃的碎片，隨性地觀賞著這齣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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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附贈令人戰慄的沉默。

午夜般深沉的天色，讓人不敢相信現在才下午六點。即便如此，視覺殘留也好，幻覺也罷，我還是看得見，那金屬特有的森冷光芒。

冷光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眼睛。只是，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能比妳離開時的背影更刺眼。

我無能為力，放任心跳在胸腔深處躁動。

空氣中，殘留著妳慣用的香水氣味。我知道，這個在平時早該消失的氣味，之所以還沒有完全消散，是因為那些霧玻璃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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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濃烈得讓人聞到就想吐的氣味，妳的那句「淡了。」也還留在空氣裡，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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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紅燈，我強迫自己把視線集中在前方和平的路上。

要知道，對一個就快要結婚了的人，維持冷靜這件事是多麼的困難。

看著尚未變換的燈號，那艷麗的紅色，就和我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味道一樣…令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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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太太，歡迎光臨。』打開了我家的大門，不意外，是她。

『…還沒嫁之前，我都是林小姐。』一如往常，聲音很冷靜，但臉頰早已比熟透的蘋果還要紅。

「叭叭！」不知何時，燈號換了。

那是前一晚的事。

我止不住快要勾到耳後的嘴角，輕輕踩下油門。

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唐靖平，是個小有名氣的電影導演。

我愛她，愛到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未來，會是多麼的淒涼。

我知道，能娶她當老婆的我，是何其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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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的話，眼前的這男人，大概過了一百年都還是不會發現他眼前的任何異狀…

哪怕我的嘴角已經僵硬到一個不行。

也許。

他看起來都已經快要飛上天了！

我想，一般人應該很難想像，幾個月前的他，是個重度憂鬱症患者。

紅色炸彈上，濃郁的香氣藉著新人的名字在我手中放肆。

真諷刺，我前一晚才剛被甩呢。

故作輕鬆的把玩著那熏人的訊息，我勉強自己擺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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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專業的。

我告訴自己。

喝了口茶，讓自己重新擺出比較有誠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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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要結婚了。」我知道。都聽幾遍了，要記不得絕對是個挑戰。

「恩，恭喜你了。」我輕鬆回應，表情完美，就像第一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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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很難發現，自己的表情究竟有多傻。

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我想，幸福距離現在的我，應該有著些許的遙遠。

雖是這麼想的，但臉上當然一點破綻也沒有。

聽著那些瑣碎的事，大部分都和他即將到來的婚禮有關。通常面對這樣的顧客，提供建議或是分析狀況並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只是需要有一個人，最好是個嘴巴不大的，靜靜的聽他們說，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給個回應就行了。

所以他找上了我。

我是專業的。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

壓抑著想裝病、接電話，甚至尿遁…等等一切可以讓我們其中一人離開這個空間的…慾望。

即使這裡是我的諮商室。

我大可以這麼做的。

因為，這自以為是的、小小的電影導演沒有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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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是專業的。

我是敬業、而且專業的，心理諮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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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讓人大昏，我也不例外。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離開諮商室的了。

站在人行道上，西裝外套還染著淡淡的薰衣草香。

我只記得提醒我該離開的，不是我的心理醫生，而是我早上起床後，只喝了一杯咖啡的肚子。它到現在都還維持著抗議的狀態。

雖然醫生那天要出國參加學術研討，沒能到場祝福是可惜了點，不過，喜帖已經送出去了，今天的任務也算圓滿達成。

手插進口袋，世界瞬間凍結。應該在那的東西，沒待在那個地方…

「真是可惜了一台這麼好的車。」保時捷載著風涼話，配著薰衣草與大衛杜夫混合的味道，懸在我的身後。

我苦笑。回過頭，眼前的臉龐和聲音的主人，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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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說了，不收你諮商費，不過，也可以當成是你執意要給我的好意？當成諮商費收下的話是有點超值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啦。」我看著愛車鑰匙無助的在醫生纖細而蒼白的手指上小角度地懸晃，像《蜘蛛人3》Kirsten Dunst掛在漆黑的夜空中。

明顯的戲弄與輕挑，和著些許未知的成份，在他的眼裡流轉。

我的工作讓我相信，閱人無數的人，必定是個好演員。

語調抑揚頓挫，十足地戲子。

然而，是否也『悅』人無數，就難說了。

「你說，我該不該還你呢？」調侃了我之後，醫生接著說。

沒看錯的話，那份未知，是高純度的認真。

真是開了眼界。眼前事不關己的痞樣，和方才諮商室裡的專業，竟能毫無違和感的壓縮在同一副軀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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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會被消基會告的吧？」我打著馬虎眼。伸出手，試圖接過車鑰匙。

「哦，『法』啊。真要說的話，那我們還是去趟警局吧。把這東西撿去警局的話，我一定可以大撈一筆的哦。」語氣依舊，認真的成份更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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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尷尬啊…誤判對方思緒的我，跟心理醫生比賽洞悉力果然讓人非常狼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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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醫生真孩子氣啊。不然這樣吧，讓我做東，一起吃頓晚餐，如何呢？」我委婉的說。

「啊，你當真了，真有趣。這提議很誘人，不過…下次吧，我的晚上已經被訂走囉，你以為你每次都能那麼幸運，想找就見得到我？」他若有所指地說。語畢，便俐落的把我的鑰匙拋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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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愛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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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有約』不完全是個謊言。

或說，我沒想過，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句實話。

「晚安，我的醫生。」一打開門，是熟悉的套裝和香水味。

看到她厚重的黑眼圈，複雜的情緒一瞬間湧上心頭。

我，也許連自己的都不是了，還能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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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忍笑會得內傷。

但，誰知道，把就要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裡也會？

我輕易地錯失了問問題的最好時機。

剪不斷，理還亂，會不會就是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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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借宿一晚。」形式上的疑問句，實質上的肯定句。

她的眼神有些迷濛，但我沒聞到酒味。

我們都是清醒的。

「…妳該回哪就回哪去吧。」聲帶竭力，只給出這麼一句話。

「那就謝謝囉。」我不確定她嘴角上掛著的是什麼心情。我只知道，我忘了她最會的就是裝傻。在那個瞬間。

心背叛腦子，買單了。

買一抹若有似無微笑的帳。

熟悉的洗髮精味道鑽進我的鼻子，我別無選擇，只能棄械投降。

我側身，讓她進入她早已棄守的堡壘。

我無言。

不只是眼前不知如何處理的狀況，更多的，是苦到無以言喻的無奈。

對，把這個女人寵壞，讓她任意妄為，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對，我活該被蹧蹋。

「我的東西都還在吧？我想你應該沒收那麼快。喔，對了，我要用一下浴室。」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行動，她的舉手投足活像她才是這個空間的女主人，而我只是這個空間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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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當機了。

我無意識的看著她輕快的步伐在橡木地板上舞動，視線沉重的彷彿不是自己的。

「呃…恩。」我像隻缺氧的金魚，嘴巴張開又閉起來，只發出兩個微弱、無意義的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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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茶几上的碗公，我重新把屁股埋回沙發。豪邁的吃著，客廳裡剛起鍋的泡麵香。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幾秒，也許幾分鐘，這段空白對我來說，就像一輩子那麼長、像坐牢一樣那麼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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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用浴室了。」好高的姿態。好像看見她第一天到我家作客，我借出浴室時的畫面。

「哦。」我用筷子拌著麵湯，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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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有無限的話想說，但嘴巴不給面子，只吐了一個音節出來。

她拿起桌上的遙控，漫無目的地切換頻道，然後在最吵的節目停下來。

電視螢幕裡，幾個名嘴唇槍舌戰，我們隔岸觀火。平常根本不看的政論節目，突然變得有趣之極，我們看得目不轉睛。

我的單音節，成功地換取了沉默。

時間觀念和說話能力一起離家出走，我什麼也沒再說。

時間流逝之慢，銳利的程度近乎刻薄的嘲笑，就像外頭的冷空氣一樣刺骨。

「我要結婚了。」大概是受夠了謬論，她不急不徐的插嘴，反正那些人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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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了個話題，而現在輪到我的回合。

我承認我如坐針氈。

腦子重新開機，但卻像卡了顆小石頭的馬達，就算用力也無法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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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看看我記性變的多糟。」她說。霎那間腦子運轉得飛快，小石頭不見了。

我猛然抬起頭，開口想說些什麼，然後，我和她，兩雙眼睛精準交接。

這次的沉默真的沒有很久，但她時機抓得很好，「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對嗎？」她說。眼神定定地抓著我，一絲逃跑的空間都沒有。

形式上的疑問句，實質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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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還來不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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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閒的日子真好。

我有沒有說過，這個貼出來的版本是第五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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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未婚妻的一個祕密。

是人，誰沒有秘密的呢？

我完全可以理解的。

幸好，有秘密的人不只她一個人。

更棒的是，我知道她的秘密，她卻不知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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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不愛我。

她不只不愛我，還從來都沒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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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依然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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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看到只有幾行字的本文

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A)嘖嘖，作者真偷懶耶，這樣也可以算一回？真辜負我每天期待。

(B)這一定有深遠的寓意。

(C)作者大大也是很忙的，每次都凌晨才更新，親愛的作者您鳳體還安康嗎？

欸...這個嘛...關於(C)呢，除了缺女人，本人一切安好...

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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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是整篇中我最喜歡的回數之一。

因為它很婉轉。

哇，廢話比本文還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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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然後走了。

然後，她回來了。

最後，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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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徐志摩，我也不是康橋。

憑什麼，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她不是祝英台，我也不是梁山伯。

憑什麼，我得演這矯情的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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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是美女，我是野獸。

只是，我們沒住在Disney 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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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導演，理論上來說，是不可以討厭任何一種職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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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電影導演討厭一種職業，就像一個畫家討厭某種顏色一樣可笑。

哪怕這職業只是個卑微的乞丐。

在螢幕的世界裡，主角可不一定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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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在一起前，我以工作狂為名馳騁江湖。

跟她在一起後，我仍然是個工作狂，卻僅侷限於她視線外之時。

在她面前，我才不會是天才心理師，只是個凡人。

多麼幸福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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