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章四

惡食貓

前言:其實標題是我隨便打上去的，因為我真的想不到題目，連故事中的主角名都有點怪異，如果有人，入內來看，我必然感激涕零，但先點眼藥水，我怕以自身拙劣的文筆會傷到各位的眼睛。


1 J( K+ n6 L: s1 z& n/ z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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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二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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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某高中的期末考試兼結業式，許多的高中生在結業式結束後，便迫不及待的奔出校門，深深的吸一口美好的自由氣息，連平時幾乎要烤乾人的夏日艷陽，都變得可愛多了，美好的暑假更是令人感動不已，完美的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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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撇開前面還有一個月的暑期輔導，那的確是天堂。」一名揮汗如雨的女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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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我的大小姐啊！妳非要殺風景到這程度嗎？」另名制服溼透的女生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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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殺風景？這是實話，現實是殘酷的，任性鬼。」她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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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幾次，我叫任芯，不要故意唸錯啦！」她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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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我徐梓薰就是很『故意』！」她笑了笑，隨即跑進前面一家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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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名為任芯的女生也跟著進去了，店裡涼爽的冷氣，頓時令人舒涼許多，之後兩碗刨冰上桌，吃上一口，猶如久旱逢甘霖，沁入心脾，她們默默的埋頭享受冰品，享用完畢，付完錢後，便各自分頭回家。

　　「唉！回家也無聊，家中又沒人。」剛才還在開人名字玩笑的女孩，頓時沒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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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習慣性的走入離家不遠的開放性大學中，依照平時她都會去裡面的獨立閱讀室，複習功課準備明天的考試，但她今天就是沒有那份心情，隨意的坐在操場陰涼處的平台上，平台不算太高，不過她的雙腳還是懸空離地一段距離，校園內走動的大學生比平時少了很多，也是啦！大學比高中早考期末考，早放暑假，會留在學校的就是一些暑修或自願留在宿舍的，她無聊的踢著雙腳，一隻腳的皮鞋就很神奇的脫腳，若只是脫腳也還好，可不幸的是它很不可思議的飛出去，那隻皮鞋以相當的高度、速度，劃出美麗的拋物線，硬生生的砸落在操場中央的某人頭上，那人全身一滯，緩緩的將皮鞋自頭上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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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妳還好嗎？」在那被砸到的人身旁的朋友，雖然想笑，但還不想殘廢，於是出聲關心。

　　「親愛的小嬋嬋，妳認為被硬底皮鞋K到的人是能好去哪！」後面的話，可是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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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吼聲之怒意，足以令所有人退避三舍、震退三尺，除了她的青梅竹馬──羅嬋，完全不受影響。

　　「咦？看這鞋，不是高中生的學生皮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羅嬋端詳一陣。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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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這年頭連皮鞋也當暗器在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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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海鳴妳是不知道妳才剛進大學的第一年，引起多大的騷動，樹立了不少敵人，妳忘了上次連鉛球都當暗器了，還好只是擦到手臂而已，這次只是一隻皮鞋，對方算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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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海鳴還想說什麼，卻被別的聲音打岔。

　　「我……我、我……的皮鞋。」聲音細如蚊蚋。

　　在剛剛皮鞋砸到人之後，突然傳遍操場的怒吼聲，她直覺反應：「死定了！」本想去道歉後將皮鞋拿回，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句，看來嚇得不輕，她不是沒有那個錢再買一雙新的，只是都穿了一年多，有感情了嘛！

　　「還真的有位高中生啊！」羅嬋驚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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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鳴則是盯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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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哪位學長派來的？」海鳴吐出很驚人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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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沒、沒人派我啊！」她不知所措。

　　「本名？」海鳴冷冷地瞪她一眼。

　　「徐梓薰。」嚇到魂都不見的她，呆呆的將本名報出。

　　在一旁的羅嬋，相當無言，這位高中生是腦袋進水嗎？虧她身上穿得是某明星高中的制服，是沒聽過「寧願被流彈打死，也不要被海鳴知道本名。」的流言嗎？想死也不要這樣啊！這樣下去，她根本就不用唸大學，直接回去繼承家族事業，順便僱用海鳴，職務內容：「痛扁對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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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我記住了！」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海鳴將皮鞋丟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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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就很瀟灑的走掉了，而皮鞋的主人，在原地楞了一陣，才從驚嚇中回魂，回魂後，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天啊！她徐梓薰問心無愧對任何人，偏偏就偏偏遇上這種事，上天何其不仁，明明只是來消磨時間，沒想到心情更是糟糕，她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這大學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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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以後最好別來了。」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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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以後能去哪裡呢？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家，怕自己承受不了全然的死寂跟強烈的孤獨，胡思亂想太多事情，會突顯她始終是一個人，所謂的「家庭」，從記憶開始清晰起，就不曾存在於她身邊，她無法體會也不能理解所謂的「溫暖親情」，她就是隻身一人活在這世上，然而食、衣、住、行、上學的費用卻從不匱乏，她的父母早已去世，但她覺得根本就沒差，反正他們活著時也像死了，從來都沒看過親生父母長相，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人存在，當聽到雙親意外死亡，一點悲傷的心情都沒有，而他們的遺囑，讓她年僅十三歲便繼承了天文數字般的遺產，真是荒謬至極的人生，她在國二時就在外低調的租了間套房，過著跟普通學生一樣的生活，「家」比高級飯店還更不如，至少在她觀念裡是如此，比起這些，讓她更厭惡的是學校的一切，她在課業上一直保持著超群的優異成績，得到師長的期許，同學的稱羨，種種的一切，總是避免不了四面八方的同情眼光，還要狀似感激大家的關懷，這種「關懷」，創造出一張名為「完美」的面具，去阻斷那同情的眼光，她讓自己到達幾近病態的完美，只有離開學校，她才能脫離這種自虐的病態完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回到位於二樓的出租套房中，將書包隨手一甩，她把自己狠狠丟上床，盯著天花板，什麼也不想，她需要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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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像特別累……，絕對是因為剛才那人的關係。」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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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學生合租樓層套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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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只是位高中生，有必要那麼計較嗎？」羅嬋開始進行道德勸說，順便幫海鳴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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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認真，就像妳說的，沒必要對高中生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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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在看到皮鞋主人是個高中女生後，就沒打算要計較，也沒那麼生氣了，只是這皮鞋主人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道歉，她便興起捉弄皮鞋主人的念頭，才會有那樣的對話，基本上她是不可能會打女生的，除非那女生實在太令人髮指，而且她總要小心一點，雖說那對話捉弄的成分居多，正如羅嬋所說，她從進大學後，倒是多了不少敵人，她本身是很想低調，只是相當有難度，主要是她的的外型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雖然是純正的女兒身，可真是長得俊美帥氣的過份，連青梅竹馬的羅嬋都覺得他帥得過份，加上天生衣架子的身材，僅僅只是簡單的襯衫加牛仔褲，也是有型得很，還有那一頭亂得有個性的短髮，短短三天讓全校女生為之瘋狂，而且還有後援會，完全不受性別影響的瘋狂，甚至也有外校女生跑來偷看，不惹學長們眼紅很難，因為女朋友有被搶走的的危機存在，很多學長直接挑明就是要打架，這時羅嬋都會拿好急救箱，因為她雖然是女生，一打起架來，其兇狠殘暴程度是會令人當場喪失戰意，沒有勇氣挑戰第二次，每每開打，不見血是不可能的，而且一定是對方的血，明白急救箱的用意了吧！若想以多欺少，真的請叫救護車吧！急救箱是不夠用的，偏偏她又成績非凡優異，全學年第一，從國小到高中，整整十二年都是她，到現在大二也還是她，平時也沒看她多用功，體育更不用說，上帝真是讓她投錯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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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突然想逗逗那高中生，不然陪妳暑修挺無聊的。」海鳴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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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嬋很沒好氣，用棉花棒使勁的戳她頭上的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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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海鳴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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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還知道痛嘛！」羅嬋涼涼的說上一句。

　　海鳴沒再應聲，雖然沒有要找那高中生的麻煩，可是那高中生的名字卻牢牢的印在腦海裡了，這倒很詭異，儘管她記憶力超群，但說實在的她很少記人名，被她揍過的，當然不會記，更別說平時阻礙她上課路線的粉絲們，決計不可能記，偏偏就記得一位高中生的名字，而且以後應該都不會再遇到了吧！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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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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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鐘正在床頭櫃上瘋狂吵鬧著，一隻手按下鬧鐘按鈕，一早就穿著好學生制服的她，比鬧鐘調的時間還早三十分鐘起床，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醒來了，她向來不是淺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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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在心裡留下陰影，造成睡眠品質低下吧！」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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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的看了下時間，也才快要六點，學校裡也沒什麼人，她習慣性的咬了下拇指，站起身來，一手拎著書包，便俐落的出門，一出樓下大門，就往平常與去學校路徑相反的早餐店走過去，她老早就想去那家看來極為歐式的早餐店裡坐著吃一次早餐，向櫃台那邊點完餐點，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又習慣性的將左手拇指放在嘴邊輕咬，這不算壞習慣也不算好習慣，這樣讓她看起來像在思考，實際上是在發呆放空至於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並沒有特別注意，據他相當空白且模糊的小時記憶，好像也有一個人有這種習慣，不知道是不是有樣學樣，才有這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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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妳的餐點好了。」一杯冰紅茶與總匯三明治擺在她面前。

　　當他啜飲第一口紅茶時，無意望向店門口，這一望，瞬間被紅茶嗆到，她連忙摀住嘴巴，將咳嗽硬生生的悶在嘴裡。

　　「怎麼會在這裡遇到，衰神上身嗎？」她心中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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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從店門口進來的正是海鳴跟羅嬋，其實她們就住在離這間早餐店不遠的地方，每天很早就來早餐店報到，她將頭壓低吃三明治，完全顧不上所謂的儀態，只想趕快解決早餐，快速閃人，不過海鳴的眼睛不是普通的尖，一眼就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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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嬋，妳看！是昨天的高中生。」她揚起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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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她，妳不會又要捉弄她吧！」羅嬋看到那抹只有在想捉弄人才會出現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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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鳴也沒回話，就自行坐在她旁邊的桌位上，她吃三明治的動作很明顯的頓住，羅嬋無奈的搖搖頭，感覺那高中生都快哭出來了，海鳴還是帶著那抹壞笑，玩味的想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不要以為玩我，我就會屈服！我最痛恨妳這種人，我的人生我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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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徹底暴走，其實本來想直接丟錢閃人，可是心裡又亂委屈一把的，因而暴走，她忿恨的站起身，丟了一張千元鈔在桌上，眼中蓄著委屈的淚水，跑出店裡，頭也不回的跑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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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妳看吧！」羅嬋一手撐在桌上托腮，濃濃的責難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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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海鳴可就尷尬了，怎麼樣也想不到她會暴走。

　　「去道歉。」羅嬋又開口，眼睛微瞇，帶著強烈警告，意味「這是命令，不得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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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鳴很輕微的縮瑟一下，其實羅嬋也有可怕的一面，只是她跟海鳴一樣，想低調過完大學四年，若只有她一人那還沒問題，但她跟海鳴的交情卻是眾所皆知，所以一樣很有難度，其實羅嬋脾氣真的很好，基本上有點好到幾乎沒底限，但如果真有人白目的觸犯到底限，動用到羅嬋背後的家族力量，想到那畫面，海鳴不禁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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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去。嬋，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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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愛惹麻煩的傢伙，我不想靠家裡，還真是很有難度。」羅嬋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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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可以不要管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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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沒那麼簡單，我答應過海伯父、海伯母要顧好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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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海鳴的臉色不太好看，羅嬋才發現自己說溜嘴了，其實海鳴跟家裡早就呈現半斷絕關係，在要去讀大學的前一個月，海鳴相當突然的說出自己只喜歡女生的事實，震驚她的父母，想當然耳，什麼難聽的話都出來了，她並不在乎自己父母的反應，因為這是預料中的事，在說完這事的隔天，她便先行搬到現在住的合租套房中，從此沒再跟家中聯絡，而學費靠她優異的成績領到的獎學金就夠用了，至於房租與生活費就是靠著打工，雖然她父母還是不能接受如此事實，可畢竟是家中獨生女，還是會擔心的，於是曾私下交代羅嬋要顧好她，另一方面，也希望羅嬋能導正她的性向，但她倒沒有打算要導正海鳴的性向，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遺憾或是恨她，再說海鳴是絕對不可能聽進去的。

　　一陣長長的靜默，直到早餐送到她們面前，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默默吃著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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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跑到學校門口時，原本一直強忍住的淚水終於潰堤，怎麼也停不下來，管不了旁邊有沒有人經過，此時她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場，腦中的思緒也隨著視線的模糊一樣糊成一團，唯一還算清楚的印象，就是她剛才的脫序演出，脫序……？她臉色瞬間慘白的嚇人，原本怎麼也停不下來的淚水，也在瞬間神奇的停住，有點洩氣的垂下頭，強烈的疲憊感襲上全身，卻也覺得有種自由解放的心情，當了那麼久的「完美女孩」，無法跳脫的框架，有如勒頸的繩圈，除了窒息就是窒息，既然都脫序演出了，再解放得徹底一點也沒差了，她伸手扯掉領帶，抽去腰間的皮帶，將紮好的制服下襬拉出，沒有一絲猶豫的掉頭走向校門的反方向，嘴角扯出一抹放縱又略帶輕蔑的笑容，「完美」面具在那笑容中出現裂痕，剝落著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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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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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處於解放狀態的女孩從書包拿出手機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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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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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薰，你怎麼會遲到？這不像妳啊！出事了嗎？」好友任芯擔憂的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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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任性鬼，我只是翹課了。」她用平淡的語氣，像在說無關緊要的事。

　　「什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嗎？還是說馬長角了？妳翹課，要世界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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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好友震驚到近乎胡言亂語的一段話，她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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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末日還沒到，也不能今天到，太陽一樣東升，馬也沒長角，但我翹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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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薰，可是翹課不好吧！妳也知道學校方面對翹課是很嚴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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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芯說的不無道理，她所讀的是這學區中最頂尖的明星高中，每一位畢業生都是保持著全勤的紀錄，優異的成績，更是之後的社會菁英，尤其像他這種資優生，學校總是特別重視，翹課這類違規行為，實在有損她本身的操行成績和未來的評價，在這所學校沒人敢拿未來圖一次自由快樂，因為只要有那麼一次，可能就黑到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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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神經是接錯嗎！妳可是資優生，難道要為這一次，而被標上黑牌嗎？」任芯的聲音帶著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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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清楚被標上黑牌的後果，她也承認自己其實不想被標上黑牌，她相當左右為難，表面的完美，逼得她腳步幾乎轉回學校的方向，然而內心的渴望，正瘋狂的鼓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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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順從渴望還是成就完美？如此抉擇使她無法再舉步前進，一陣細微的刺痛傳來，她才發現自己早就咬破左手拇指，滲出一顆又一顆圓潤的血珠，口中有些許的鐵鏽味，讓她陷入混亂的腦袋清醒了點，深呼吸幾口後。

　　「是資優生又如何？翹課跟這沒有關係，我的人生我自己安排。」講完後，掛掉手機，關機拔電池，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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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掛手機的任芯，則是錯愕至極，黑牌的後果有多慘烈，全校皆知，沒想到好友真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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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街上隨意的走走逛逛，其實有很多東西對她很新鮮，誰叫她的世界完全被讀書佔據，根本沒心思去在意其他事，走累了就坐在路旁設置的長椅上，仰望澄澈的天空，她已經記不得上次仰望這樣天空是什麼時候了，覺得在她的記憶哩，天空的顏色都是一律的灰，並不如現在的蔚藍，突然旁邊冒出一群國中生正在嘻笑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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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了？好快。」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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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的看著那群國中生走遠，眼神突然黯淡下來，孤寂與被世界遺棄的心情，就像利爪緊抓住心臟不放，雖然不用身處在痛恨的學校，但這份自由卻觸動到心底的淤泥，將更深更深的負面情緒，全翻出來，先前的刺痛又傳來了，她又不自覺的的咬著左手拇指，並將原來的傷口越咬越大，血液順著拇指的紋路擴散，整隻拇指像包覆著染血的蜘蛛網，口中的鐵鏽味越來越濃，雖然令她噁心想吐，卻停不下來這自虐的舉動，反而更陷入瘋狂的境地，只能持續的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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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做什麼！」一聲暴喝，拉回她迷亂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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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射性的抬頭，看見暴喝聲的主人，下一秒，她快速起身轉頭就跑，再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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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看到我就跑，會不會太沒禮貌？」海鳴不悅的說，抓著她的手半點都沒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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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只是想出來吃個午餐，順便幫還在學校裡煎熬的青梅竹馬外帶一份，卻在對街看到這個時刻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因為這樣就不用等到下午，省事多了，可是怎麼覺得這高中生有點不對勁，看來失神失神的，等到一靠近，她當場想飆髒話，那駭人的拇指是怎麼回事？真是令人不悅，而且看到她的反應就是想跑走時，不悅的情緒加倍。

　　「放手！」她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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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她抓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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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在街上僵持不下，一邊是想離她心中的某凶神惡煞越遠越好，另一邊則是早就忘了要道歉的事，一心只想先搞定那駭人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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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腦袋有洞嗎？是很想死在傷口感染嗎？」她不禁怒吼，同時也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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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一句怒吼，本來上一秒還在掙扎的人，突然身軀一軟，像斷線的木偶一樣，當場倒下，不過頭部卻被一隻手扶著，沒有受到撞擊，不過那隻手的主人，從相當不悅的情緒升級了極度不悅，臉色難看到已經沒有形容詞可用。

　　「妳真是麻煩啊！徐梓薰！」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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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鳴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將昏死的她揹在背上，雖然臉色還是難看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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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昏死的她清醒時，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腦子一片混沌，左手有點異樣感，她猛然從床上彈坐起來，環伺周圍，是她住的套房，再看向左手，受傷的拇指已經被包紮過了，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專業，但也不至於很糟糕，她看向書桌，上面有一張立著的卡片，裡面就只有寫對不起跟署名被皮鞋砸到的人，她看完後就隨手放進抽屜裡，並不打算要回信，畢竟他認為這件事就此打住就好，再說對方並沒有留下地址，回信與否，對方也不在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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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妳已經練到光用聲音就可以殺人於無形了哦！」羅嬋打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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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挖苦我好不好，誰知道她會這樣。」海鳴雖然反駁，不過氣勢有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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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羅嬋還在學校圖書館裡趕暑修的報告時，一串激烈的手機鈴聲響起，不禁引起其他人的白眼，她急急忙忙的將手機拿出去接通，本來羅嬋是很想劈頭就痛罵是哪個白目打電話來，但手機另頭的海鳴直接搶白，語調急促，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呢！好不容易才搞清楚事情，不過也真的太誇張，差點就要動用家族力量來查對方的住址了，幸虧在她的書包裡有一個小本子裡面有著住址，，不然家族力量一動，那後果……，光想就感到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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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也算結束了吧！」海鳴像是鬆了一口氣。

　　僅僅兩次不甚愉快的交集，讓兩條平行線接軌，形成圓〈緣〉，必然的再次相遇，譜出未來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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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食貓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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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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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徐梓薰！回魂啦！」這是某人的竭力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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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性鬼妳很吵！」被呼喊的人不悅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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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我吵，妳才奇怪呢！今天都不知道妳是第幾次失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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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來還想張嘴反駁，可是她根本沒有那多餘的力氣跟任芯拌嘴，索性給了好友一個白眼，她今天一早就被叫去校長室報到，經過一輪師長們口水的洗禮後，她也很幸運的被法外開恩沒成了黑牌，但那番洗禮幾乎快殺光她的腦細胞，加上昨晚她很罕見的失眠了，至於原因，她相當不想承認是因為那位可怕程度堪比惡魔的傢伙，明明就打算讓事情就此打住，然後忘掉那惡魔，可是事實如此，她盯著包紮過的拇指，腦中很突然的浮現一些念頭。

　　「其實她人也不是那麼壞吧！」

　　「至少她沒有把我扔在路邊。」

　　「順便也幫我包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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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誤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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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念頭一口氣快速浮現，她自己猛然驚覺，那惡魔只不過施了點小恩小惠，她居然差一點就要倒戈了！惡魔就是惡魔，邪惡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在她身上極罕見的失眠，還不是這惡魔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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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這樣說，但那些所謂「倒戈」的念頭還是會頑皮的跑出來，她其實很矛盾，心中兩種想法拉拉扯扯，實在令她難以集中精神，心情也比平時浮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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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此同時正有一個身影在電腦前埋頭苦幹，那身影正是海鳴，不過她的臉色不甚好看，望向右手邊一疊嚇人的報告山，其實海鳴心裡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去應付這比阿鼻地獄還可怕的終極報告山Bo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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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夠了！只要碰到那位高中生，準沒好事！完全是災星下凡，專找麻煩。」海鳴在內心無聲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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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她不該打電話給正在與報告奮戰的羅嬋，可是情況緊急呀！要是對方有個三長兩短，就真的跳到黃河洗不清了，這是善行一件，可是她現在很後悔做這善行，先是被挖苦，那也就算了，接下來羅嬋相當無良的將一疊報告山丟給她，她自知理虧在先，但這也太超過了點。

　　「可惡！羅嬋這沒血沒淚沒心肝的，這樣的補償是變相的壓榨勞工吧！」她相當「悲憤」的吐槽。

　　在吐完槽後，手機的鈴聲響起，她粗魯的一把抓過，用力按下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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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再偷偷吐我槽，中午就別想我會帶妳的份。」羅嬋一副悠哉的口氣，卻帶著十足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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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絕、對、不、會、再、吐、了！」海鳴每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很好！呵！」羅嬋更是開心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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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鳴在聽到笑聲後，直接掛斷，繼續她跟報告山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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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放學了！妳還要呆坐多久啊？」任芯的大嗓門在教室的一端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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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先走吧！我等等自己走。明天見，任性鬼。」她露出一個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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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又來了，唸好我的名字很難嗎？我都懶得糾正妳了。」任芯無奈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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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妳考贏我的全國模擬考排名時，我會考慮唸好。」此時她臉上的淺笑帶了點奸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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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好友苦著一張臉，離開教室後，她努力維持的笑容瞬間無力的垮下，她何嘗不想離開這令人厭惡的學校，可是她連放學後唯一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了，早走跟晚走都沒有差別了，她不禁又呆坐了一陣子，之後她隨手將書本、文具胡亂塞進書包，她並不打算回家，她打算在外面遊蕩一陣子，昨天她雖然翹課，可是發生那樣的插曲，根本還沒逛個盡興，乾脆趁現在將昨天沒逛到的補回來一些，反正都無處可去了。

　　不過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蕩也不是辦法，她苦惱的把玩著垂在耳旁的一撮髮絲，雖然現在也才下午四點多，離晚餐時間還早，說要喝下午茶好像又太晚了點，史上頭一遭她覺得原來還有比「理科」更麻煩的問題存在，只是為了一個去向也可以想得那麼心煩意亂。

　　「為什麼自從遇到那個惡魔後，日子就變得很難過！」她有點哀怨的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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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她用力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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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怎麼又想到惡魔，明明決定要徹底忘記的。」

　　正當她內心又糾結矛盾時，一個沒注意，結結實實的撞上了某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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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痛！」呼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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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抱歉！」她下意識的吐出道歉的話語，隱約覺得這人的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沒……，妳是那位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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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問句，瞬間意識不太妙，身體自動的往後退了幾步，準備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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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直接把我歸類為海鳴那類的暴力狂嗎？拜託，我才沒有那麼可怕，我可是很和善的。」

　　羅嬋一手揉著被撞痛的胸口，臉上的表情則是相當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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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她現在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就這時候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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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嬋看著徹底陷入恐慌的高中生，不禁有點被海鳴拖累的無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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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妳別再『我』下去了，另外我再聲明一次我真的很和善，所以你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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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妳沒生氣？」

　　「我看起來像很容易生氣的人？」羅嬋悶悶的問。

　　對方沉默了，這算是默認嗎？羅嬋覺得她可以體會告白被打搶那份心痛的感覺，她苦心經營的形象在此時此刻被一位高中生打槍了啊！當場血量歸零，技術性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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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嬋決定她回去時一定會做個海鳴的草人，然後拿圖釘刺個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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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妳看起來不算很凶，剛才是我失態了。」她的舌頭總算肯聽她的使喚了。

　　咦？原來她沒被打槍，羅嬋瞬間血量回滿，世界突然變得美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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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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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先別走，現在也差不多要晚餐時間了，賞個臉讓我請妳吃飯吧！」羅嬋邊說邊對她伸出右手，作了邀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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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她也就那麼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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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嬋相當自然的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到一家簡餐店內用餐，也相當自動的拿起菜單點了兩份餐點，在等待餐點的時間裡，兩人都相當安靜，氣氛有點凝滯。

　　「那個！」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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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兩人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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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先說！」又是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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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這種詭異的默契只會出現在偶像劇裡吧！羅嬋想到這裡，不禁輕笑出來，不過這聲輕笑倒是在某人的心中盪出了不安的連漪，眼神開始有點不安份的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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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妳別緊張，我沒有甚麼特別意思。」她察覺到她的不安，便止住笑，溫言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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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關係。」她吶吶的回應，其實腦中被不安感塞得滿滿的。

　　羅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其實她對妳沒有惡意，只是她個性有點小小惡劣。」羅嬋開口緩緩說道。

　　「沒有惡意」、「只是小小惡劣」這幾個詞飄進她的耳裡，讓她塞滿不安感的腦袋中出現了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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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她根本是故意的，這種惡劣的程度只是『小小』？根本就是惡魔！」她的口吻夾帶了不少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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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嬋突然對眼前的高中生起了興趣，實在很罕見居然有女生對海鳴的長相免疫，甚至印象差成這樣，真是有趣極了，揚起一絲玩味的笑，難得的機會，說甚麼也不讓高中生和海鳴就此沒有交集，她可很想看看這兩人會發展成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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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相信，我能理解，但在用完餐後，願意陪我去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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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似隨意的問句，卻是那麼不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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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又是那麼鬼使神差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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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中下懷！以後的日子可以好好期待會有甚麼好戲可看了！

By  惡食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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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食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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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章四

另一頭還埋首於報告中，渾然不知被算計的海鳴，沒來由的一陣發寒，讓她因為報告過熱的腦袋稍稍冷卻了些，朝時鐘一看，不禁心上一緊，咖啡廳打工要遲到了！一陣手忙腳亂，說甚麼也不能讓她辛苦維持的全勤紀錄，就在今天毀於一旦，她還等著領全勤獎金的說。

「差五分鐘，全勤就跟妳無緣再見了！」一位綁著俏麗馬尾的女生，看著氣喘吁吁的海鳴說。

「店長！」海鳴吃驚的喊了一聲，店長怎麼會在店門口等她啊！

「你很難得會快要遲到呢！還有再不快進店裡，等等五分鐘一過，還是算妳遲到喔！」店長對著有點呆在原地的海鳴說著。

「我馬上進去。」海鳴立刻衝進店內的員工更衣室。

一進更衣室，看到掛在牆上的日曆，她馬上就明白為什麼店長會在店門口等她了，今天是星期三，慣例是茶會的日子，她無奈的嘆口氣，換上制服，稍稍調整了情緒，當她走出更衣室時，臉上已經掛上了職業微笑，自從她來這上班後，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的心被她那一笑給奪走，營業額高得嚇嚇叫，不過就某些成本上的消耗，也跟營業額一樣嚇嚇叫。

像他們每隔一小時就要補充的餐巾紙，想當然爾，那些被消耗的餐巾紙上一定留著電話號碼，偶爾會附贈幾枚性感唇印在上面，通常海鳴連看都不看的將那些餐巾紙直接餵垃圾桶，不是太過挑剔，只是她沒有要誤人青春的想法，她很清楚自己順應天性所走的這條路有多艱苦，能跟她牽手一輩子的人絕對不在這些人之中。

但是「迷戀」的威力是很強大的，儘管大部份人都知道她是女人，餐巾紙數量不減反增，連文情並茂的情書都出現了，甚至有後援會！

「海鳴，麻煩妳去關照一下窗邊那群人。」一名看來陽光型男的店員對她說道。

聞言，她看向窗邊，這浩大的茶會場面，說真的她很不想過去，若只是普通茶會也就算了，但是茶會的人員幾乎都是那莫名所以後援會的高級幹部，每每此時，半間店就等於是被這後援會包下來了，其實在以前就有如此規模的茶會，只是在被當時新進的海鳴服務過幾次後，原本單純的茶會就變成這樣了，她也很順理成章的成了茶會指定服務生。

她深呼吸了幾次，帶著最完美的職業笑容走向窗邊。

「請問各位需要什麼？」就只是這樣一句職業問語，後援會的人都可以心花怒放。

「妳有什麼要推薦的嗎？」一隻白皙小手壓下了海鳴手中的點餐單。

「那各位是照舊。」海鳴說完，將點餐單從那手裡抽出，臉上笑容未變，轉身走向吧檯後。

那白皙小手的主人倒也沒生氣，似乎是很習慣這樣了。

「海鳴還是一樣呢！」她微微一笑。

她是這場茶會的主辦者──李子衿，同時身兼後援會會長一職，一頭如上好絲綢般的黑色長直髮，面容精緻像做工完美的陶瓷娃娃，在別人穿來太過隨性的服裝，在她身上就能散發出與眾不同的魅力，理所當然她在任何場合上都是眾星拱月的公主，但總有例外，她很清楚這點，倒也不是很執著那些例外。

她右手托腮，看著海鳴在吧檯後方忙碌的身影，對她來說海鳴是個例外，但卻是讓她異常執著的例外，倒也不是什麼征服感作祟，也不是什麼膚淺的新鮮感，但不自覺的就是想去逗海鳴、去挑戰底線，就是不想只看到職業笑容，她想看到其它情緒的海鳴，想更真實的捕捉海鳴的一切，或許是一種莫名的佔有慾吧。

咖啡廳店門口掛的鈴鐺無預警的響起，聽到聲音的海鳴反射性的抬頭看，頓時她的職業笑容幾乎快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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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咖啡廳店門外──

「這裡是？」帶著濃濃困惑的語氣。

「嗯？這裡是咖啡廳啊！裡面氣氛很好喔！」羅嬋的語氣中帶點雀躍。

「帶我來這裡要做什麼？」依然是那困惑的語氣。

「總之先別管那麼多，反正我請客妳就再賞我一次臉吧！」

羅嬋沒有給那困惑語氣的主人拒絕的機會，就直接拉起對方的手推開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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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嬋妳幹嘛來？重點是她怎麼也來了？」海鳴有種「工作不保」的感覺。

「身為妳的好友怎麼能不來捧場一下，對吧？至於這位梓薰小妹，路上遇到就順手帶來了。」羅嬋的語氣無辜得讓海鳴有扁她的衝動。

在羅嬋身後的梓薰真覺得改天應該要去廟裡拜一下，順便祭改，這種巧合她一點都不想要，尤其對象是這隻惡魔。

「我找別人給妳們服務，我很忙。」海鳴像是妥協了，說完便繼續忙她的事。

羅嬋倒也不怎麼在意服務的是誰，反正總會有空檔的，於是便跟著另一位服務生的帶位坐好，而梓薰既尷尬又彆扭的跟著坐好，隨意點了水果茶及紅茶後，羅嬋看了一下店內，當然也注意到那場面浩大的一群人以及在那群人當中穿梭來回的海鳴。

「沒想到後援會的聲勢還挺浩大的，不愧為『嶺櫻女子高級中學』十大校外名人的冠軍。」羅嬋小小的揶揄了句。

這句揶揄當然沒有逃過海鳴的耳朵，她也只是無奈的稍聳下肩，畢竟是在工作中也不好發作什麼。

綁著俏麗馬尾的店長端著托盤將他們剛才點的飲料送上後，又送上了兩盤外型極似淑女小禮帽的草莓慕斯，上面的草莓醬閃著寶石般的光澤。

「妳們是海鳴的朋友吧？抱歉囉！今天剛好是茶會的日子，海鳴是指定服務生，會比較忙，本店招待。」店長俏皮的眨眨眼。

「沒關係的，嗯？梓薰？」羅嬋發現她的目光正盯著某處上，不禁發出疑問。

海鳴突然覺得有道目光看著她，往目光來源一看，是那個災星高中生，她內心小小的嘖了聲，那目光很干擾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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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穿服務生的制服還挺帥的。」這是梓薰在聽到店長說的話後，正視了海鳴的第一個感想。

隨後，我們的梓薰小朋友就立刻狠狠否決了剛剛的感想，她再一次堅定對方是惡魔的想法，並且認為她差那麼一點就要掉入惡魔的誘惑中，但是惡魔認真工作的模樣、臉上那抹完美微笑的模樣，實在是讓她怎樣也移不開目光，她的內心不禁對這樣不受控制的目光感到氣惱。

「其實海這樣認真的樣子很吸引人吧！」羅嬋在發現她的目光定在海鳴身上後，冷不防冒出一句。

「的確是……。」她下意識的回應。

下一秒，她才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居然下意識的倒戈惡魔去了，明明就狠狠告誡過自己了，結果還是意志不堅的倒戈了！

「看來妳似乎比較釋懷之前她對妳惡劣的態度了。」羅嬋臉上帶著笑意。

「我才沒有！」她一點都不想承認，她是真的有點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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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小時後，海鳴總算是有了空檔可以稍事休息，不過那目光還是鎖定在她身上不放，剛剛是在工作，被盯著看她可以忽視，可現在她在休息也盯著看，這就有點超過了。

海鳴終於忍不住，走向羅嬋那桌。

「妳從剛剛就一直看著我，怎樣？看我太帥？」海鳴這句話半是質問，半是玩笑。

但那半玩笑話，正好戳中了對方半個小時前的感想。

「我是在瞪妳，妳這個死自戀狂、惡魔！」高中生的嗆辣回應。

「怎樣？我有這個本錢自戀，妳這個乾瘦兼災星的高中生。」要比嗆，海鳴絕對不會輸。

羅嬋一點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到是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互嗆，深深覺得這兩人真合！

「欺負我很好玩嗎！算什麼男人！」高中生的語出驚人。

羅嬋嘴中的水果茶當場噴到桌上，海鳴白了一眼羅嬋，順手抹乾淨桌上。

「誰跟妳說我是男的？」海鳴極沒好氣的問。

這下誤會可真是很大，羅嬋想都沒有想到原來梓薰小妹根本把海鳴誤認成男的，史上破天荒頭一遭啊！基本上只要海鳴一說話，那完全不似男性低沉雄厚的嗓音，是絕對不會被誤認成男的，再說，雖然不明顯，但還看得出來小小起伏的胸，好像完全被梓薰小妹給忽略過去了。

「懷疑嗎？」

海鳴看向呆掉的梓薰，沒多說什麼，一把抓起梓薰的右手，直接塞了一張身分證進去。

在梓薰愣愣的看過手中的身分證之後，驚叫出一句。

「咦咦！真的是女的！」

日後真的是會有趣到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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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惡食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