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飛落

默默的黑

' w8 c2 M( A. ?8 @  Y% k
/ h' f# E& ?8 @" i/ e& E! u, R$ B

【雨季】桃花飛落

6 L4 A( R6 r! g7 q* H

9 R, p: N$ q; E8 q; b
; o9 t' a" M4 q3 |) R& b+ t
  |5 c8 O" i8 H- I- ?/ l- T8 ^- ]我曉得夏秋之際會有颱風，但我從沒記得過那該是在幾月。

而雨季，是夏天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畢竟每當我意識到雨季時，通常我已經被淋濕了。
" l- |+ v0 n9 u' L6 H- B* K
雖然說是雨季，不過那天的雨根本不大，天上降下來的之於我而言，與其說是雨，還不如說是倒楣。

而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那個雨季，我的遲鈍殺了一顆桃花。


$ }3 l/ y2 P/ n4 t1 Q


. i% T8 @7 O4 i" I
1 X* y, `' e+ [1 S
: p' Z' w* K4 @0 D) W; I
/ g# s; S1 o* t# @0 s3 [0 y


* R# F* k3 C) ]  L/ \. S" K6 v

升上高二以後，每天搭校車通勤的我多了一項樂趣，就是和一位外表有些中性的學妹聊天。
* r& R1 `5 g9 r$ u3 P, V% t8 ?
事情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忘記她的名字了，只記得每次和對話時，她薄薄的雙唇明明脂粉未施，卻總是泛著嬌嫩的橙紅色，讓我移不開眼睛。
3 Z* y. C# g3 }; w( B( ~, Z4 Z; w, b
那天在校車抵達我下車的站點前，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不知為何的心理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我沒把這感覺放在心上，繼續盯著滯留在車窗上的雨點，和新落下得雨滴大玩連連看。

# X+ o- }) f" v/ y9 d. Y8 D, ^7 q/ I校車一如往常的停靠在我平常上車的地方，一下車我就知道老天爺開了什麼玩笑。
; \/ S& y/ f$ i3 M$ W! v
我以為雨季時最倒楣的是騎腳踏車忘了帶雨衣，沒想到老天爺還留了這手，竟然找偷兒幫我處理掉腳踏車了！看來，這下子是不用為雨衣煩惱了…我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回家求救。
/ v! T( s& _5 N- W& F8 t: \* q
不過很不幸的，手機在此時也不負眾望的…壞了。
3 h/ W7 t* V3 D7 {  m' k
5 S& i9 i  u/ r( \1 h; D/ p當用了多年的手機確定急救無效時，我竟然一點都不難過，事實上是想笑，哭笑不得的那種笑，簡直把所有的不幸都配備在身上了我！我在心裡自嘲著。

腳踏車被偷，手機也壞了，在沒有雨衣也沒有雨傘的雨天，除了仰望著飄雨的黯淡天空外，我束手無策。

「學姊，怎麼了嗎？」
! I2 k- n8 o' H
一個熟悉得聲音從背後傳來，我的心跳掉了一拍。
0 H7 H/ }6 `. a5 c6 U1 a' m- E
" Y& N' o: q5 d「阿，妳還在阿？」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頭答道。
) s+ u' q4 s* j$ t2 @' c1 E
「恩，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學妹點點頭又問了一次，我猶豫了一下，這種倒楣的事情說出來好像有點丟臉，但自己確實需要一點幫助，「那個…可以跟妳借一下手機嗎？」

; Y4 J) ^' u, T「唷，好呀。」學妹毫不猶豫的把手機遞給我，接著又問：「所以？」看來她真得不死心的，就是要我說出來就對了。
+ B$ {9 D0 K1 m, r$ h" ?( [1 {
我嘆了一口氣，既然都要跟人家借東西了，總要給點理由吧？這下只好全盤托出，「我的腳踏車被偷了，然後剛才下車才發現，手機也壞了…」真是丟臉得無以附加，我簡直不敢看她了。

我說完時她沒有笑，不過我一抬頭看到她的表情時，就完全明白…她在憋笑！

「不要笑啦！我已經很倒楣了耶！」我窘困的想制止她。

她一手捂著嘴，一手做出投降的動作道：「好、好，我不笑，妳快打電話。」明明都笑到叉腰喘氣了還說不笑，見狀，我在心裡嘟囔道。

我沒再搭理她，拿她的手機撥了家裡的電話，沒人接。

我不死心，又撥了父母的手機，當熟悉的語音說著：「您撥的電話目前無人接聽。」時，我頓時覺得自己身後的背景不是雨落，而是秋天的葉落，外加滿頭的黑線
。
: e4 _% @9 }# Q
「沒人接？」學妹試探性得詢問道。

我沮喪的點點頭，看來得要等到雨停才能走回家了，要不然就算雨不大，走遠了衣服書包還是會濕的。

. \! y* @1 y- i# z" ?" C6 K: X「還是我載妳回家？」學妹忽然提議道，「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去放書包，順便再拿一件雨衣？」

我猶豫了一下，忽然有種鬼使神差的感覺，莫名得就點頭同意了。


5 `, Y; t0 a& N( _2 O學妹漾開了笑容，很快的把自己的車牽了出來，順勢遞了一件輕便雨衣給我。
7 t. W$ J! l0 ]5 B
我反射性的接下雨衣後才想到，「嗯？我穿了妳怎麼辦？」
, {# B2 w. n' n( l1 \
6 D5 E6 A3 q  {4 _  F  O她不甚在意的回答：「放心啦，我家很近的。」接著平常放書包的後座讓給了我，而看起來裝了不少書的書包，她則繼續背在身後。
5 }( u) C" |/ K+ O
雖然覺得對她很不好意思，但婉拒的話卻說不出口，或許我也是有點期待的吧。
# H$ `7 x6 l4 H1 z4 [" ~+ a
6 _- G$ x6 [9 f) o9 p3 {& Q. s


, `2 a6 b! Q. f$ n




在去她家的路上，坐在後座的我看著一絲絲的雨，流彈般打在她白色制服上，心裡泛起了一股不捨，雨花的綻開暈染了制服，水漬的痕跡彷彿是子彈貫穿後，飛濺的血痕。

我心裡暗自祈禱著自己在下一秒瘦個兩公斤，讓她能騎的輕鬆一點、快一點，才能快點抵達她家。
, V6 R6 Z* j" w3 X6 q


) T  f# {% _; N- ~5 U! z& G
7 Z4 m2 [0 A7 V% t( _' @" Y% F


* d2 T% n0 ^2 D  t# `
) w  C. }6 x- g
就如同她所提議的，先到她家放書包然後拿雨衣，就在她回房間放書包的同時，我在腳踏車旁四處張望了起來。

8 K' K$ {' L- @$ }- W雖然是透天，但她家在巷子裡，所以一樓可以充當店面的部份，僅拿來做車庫使用，這個空間和客廳之間隔了一座鑲著玻璃的鋁製拉門，整體而言空間偏狹長，大概是家裡的人都不在，客廳並沒有開燈，加上陰天戶外的光線不足，站在門外的我無法看得更深入，隱約之中只看到沙發、酒櫃等比較大型的傢俱佇立在客廳之中。
- h" O7 V1 \5 l# g3 b5 m, z# D6 K# d
; [; i2 c# Y& o3 [外頭的雨還在下，雨是沒有變大，但打在她家加裝的遮雨棚上時，雨落得音效是加倍的。

過了好一回兒，客廳裡傳來腳步聲，接著鋁門被推開，她不疾不徐的走出來道：「好了，走吧。」
, h+ W9 u, K- [5 L
: t4 a' i" d  N: j, F8 F, R「妳衣服濕了，不換一下衣服嗎？」遞給她雨衣得時候我問道，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 |/ v4 K& ?  q; i
$ A9 P  S- N( t0 Q
: M" l$ `/ w" ?+ T8 E「不用了。」她搖了搖頭，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是覺得麻煩，還是不好意思讓我等太久呢？

4 u4 M8 Z  w; R
# w  e" ^; _1 p6 e& A就這樣，在雨中，她騎著腳踏車我坐在後座，浪漫的場景由兩個女孩構成，但我沒有唯美的側坐，她也沒有厚實的肩膀，刮風之下，透明輕薄的雨衣飄動得聲響，嘈雜得難以忽略，但這一切，都沒能減緩雨點打在她身上時，水珠反彈出她認真背影得輪廓來得吸引我。

腦海裡縹緲得感覺，不知道是眼鏡起霧的關係，或是因為前方有個人願意為自己擋風擋雨…我的腦還在發昏，她忽然說話了，「學姊，妳喜歡逛街嗎？」
4 I3 |& [, F6 \8 }" E
「恩？還好耶…」我掐住她雨衣飄動的部份，那實在太吵了，害我聽不到她說話，「就覺得沒錢去逛街，想買的東西都不能買很難受，所以乾脆待在家裡囉。」

0 t5 ]6 U$ y; x/ S( M0 H+ b「打手機聊天？」

1 ^* R/ |. \; Y% H我搖了搖頭答道：「不常耶，我講電話很少超過十分鐘的。」對於自己講電話速戰速決的習慣我挺自豪的，畢竟這樣電話費比較省。
# O. z% ~, C% Q8 @5 [
/ W! r! I0 K7 C9 s「這樣阿…」她頓了一下又問：「那妳數學好嗎？」

) C/ G# N( y* g7 a「哈哈，不好，應該說是超爛的。」我乾笑，豈止數學，我的英文跟物理化學都不好！成績單上從後面數來，總是名列前矛。

「那…」她沒輒了，但還是繼續問道：「如果有人約妳去跨年什麼的，妳會去嗎？」

「應該不會吧，市區這麼遠…跨年人超多的，又冷！我應該會留在家裡看跨年節目吧。」我根據歷年來的跨年經驗回答道，完全沒想到要留活口。

坐在後座，我看不到她得表情，但如今回想起來，大概那時候她所有可以將我約出去得話題都被我終結了，接下來她沒再說話，奮力騎過一個斜坡後到了我家。

9 s9 P8 ]6 g/ t5 E( {% Q
( F& M' M& g7 t# P



7 }& D; X% [7 e; R看到早上騎著腳踏車出門，下午卻是讓人載回來的我，媽媽感到很驚訝，但當我跟她解釋過後，她馬上熱情的要留學妹下來吃晚餐，當然，她尷尬的婉拒了。
# X, |- M) ^. ~! ?5 p) @
在她臨走前，我向她鞠了一個躬，認真的說道：「謝謝妳今天載我回家。」。

+ i  x3 U5 _6 n# Z& {. r0 T「沒什麼啦。」她跨上腳踏車，擺了擺手笑著說。

6 D+ }& ]& o" a) i: r4 i( z; ^, w「那…路上小心唷。」我也揮了揮手，「掰掰。」

「恩，再見。」就在踩上腳踏車踏板，要騎出去的前一煞那，她忽然又回頭，囁嗕得問道：「學姐，有機會的話，我能不能來妳家玩？」

我一愣，搔了搔頭誠實的答道：「可以是可以啦，不過我家好像沒什麼好玩的耶…」

' t2 N" k0 }" N+ J" Q聞言她苦笑了笑，再次跟我道了一次再見。


2 s: O' e  |; J8 c8 e; ]: F
; ^7 R$ [  R8 ~- Z* E8 F' W7 o# \
+ i7 B+ ^8 E$ E9 }; }5 `4 d; C, Y" |
8 a) Z9 U# s- d$ i, @; d" F" L, q- ~這件事情過沒多久，為了增加唸書的時間，我改為住宿沒再通勤，因此失去了和她的交集，而多年後，我才曉得為什麼自己移不開對她得目光，才明白那些問題的涵義，才知道…在那個純情的雨季裡，我的宅細胞和遲鈍，謀殺了我玫瑰色高中生活的機會。

# L; c, Y( W! g( c% F

' E: R* W6 H! z$ z
5 s' i$ a! \" u( W4 A

--------------------------------------------------------------------------------------------------
) `2 d/ Z2 G6 `: X' T! E1 i" W參加活動的短篇小說,活動主題是雨季,第一次在2G貼小說,請多多指教囉!^^

亞伯拉罕

哇!!  如果是真實故事的話....真的好可惜喔!!  就這樣錯過了....真失落~

默默的黑

回復 亞伯拉罕 的帖子

以前真的真的就是這麼遲鈍,現在想想也覺得挺可惜的(不過換個方式想,也覺得那單純的日子裡,沒有感情的煩惱也不是不好...
+ N. E0 ?: ~" ]' q- s但是終結話題的能力至今還是不變的=u=""

自由調調

好好笑
但也好好看
畫面完全浪漫唯美
可惜對話也完全不解風情
+ _+ d% l& A6 z; `/ W; x尤其最後一段宅細胞笑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