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地平線（完）

a90932

清晨的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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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搖著樹梢，葉掉的稀稀落落，有意無意遮掩了些前頭走過的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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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x) m* ]7 K' i' _2 B透光的薄霧籠罩我們的記憶小道，就這樣一路蔓延，不知迂迴多久；當我回頭時，它們早已化為露水，濕濡了過去。

我以為記憶是會流淚的，它搜尋著片刻的悲傷、搜尋所有的對白，只是逐字逐句的喃喃自語，然後淒涼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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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過去越發清晰，像擦拭過的古鏡，清明的讓人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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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L: q+ t, w4 |* Z$ W6 p/ p十年了，一切就像大雪裡頭渡過的冬眠，冰冷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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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X4 R7 M( p( u還記得我和妳最後一起渡過的夜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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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某副畫作裡的永恆，無語地烙印在我心上。

, k/ z3 o( V; G" g那時妳好似那樣說的――「霧本身會發亮呢？」

' x6 l6 u& d& T1 o* i2 U0 y是不是那樣說呢？
: m/ g+ r, V) ]% c. W
- Q* y8 t; _: z7 T6 Y8 O6 X  |& H沒錯，應是正確無誤的，這是妳的口白。

: d- D$ ~. Q) T4 `/ i! t6 ^在深夜的氛圍下，妳忘記光的存在。

於是那些捕捉不到的，變幻莫測的都因此成真。即使在假想的情況下，妳仍願意相信薄霧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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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u+ ^) W! U/ q, o  [有人說，「相信」的前提是質疑，所以才需要付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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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兩個字，某種程度上，是在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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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7 f: l  y. W小妹，我明白，對於每一個相信，其實妳早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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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7 ~) l8 r8 d只是我們都不忍心，不忍心提早釐清命運，不忍心去知道，愛到了哪裡。

2 y, q) ^  N, x2.

5 A5 o9 S$ F* F5 T  c7 ^- D什麼樣的薄霧最迷人？

1994年．我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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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3 m; w! v就在妳的眼眸，我戀戀不忘的眼眸，那是快要落淚前的提示，而我卻在妳哭泣的前一刻，離妳遠去。

# Z: R+ S4 J! w  F7 w那年我們二十一歲，妳是我們班上最惹人憐愛的小妹，只要稍稍欺負妳，妳的眸裡便輕易起霧，彷彿裡頭駐紮個氣象台似的，從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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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0 N) T2 Z4 \8 @「我不喜歡人家哭。」捏捏妳的臉頰，我警告著妳。

「我沒哭。」難得妳流露出倔強。

「我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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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r9 x" @# p/ g; C其實妳可以不軟弱的，對吧？

我們的戀愛順其自然，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牽起了手；不知何時，我們成為一個小圈圈；不知何時，我們陷進你濃我濃的情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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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總是近乎無條件的順從我，而我當然樂得開心，因為妳從來都不會是我的麻煩。

妳沒什麼脾氣，妳沒什麼心眼，妳沒什麼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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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4 E; j2 m/ D5 ~( L那時室友小羅相當欣羨我，覺得我的愛情走得太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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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不就是如此嗎？小小磨擦，小小不幸，但一帆風順。大多數人都是如此的。我也順理成章過著這樣的生活。

8 Q( }0 ^9 ]6 @% ~我沒什麼野心，妳也沒有野心，我以為這是我們最契合的地方。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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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q, s4 D* T% \. U第一次知道妳家裡清寒，是交往兩年後，因為妳籌不出錢畢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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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真正認識到妳的背景，妳是一個靠著獎學金過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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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7 O. u! K  r" J我卻從沒聽妳有過任何嘆息，好似妳順服著貧窮，而貧窮也順服著妳，你們彼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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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j8 j- A3 w6 Q4 [那我呢？我不明白妳將我擺到哪個位置，我只是和妳談戀愛的陌生人。

1 e; a/ ]) Y0 v& y' Q  D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 |! q# |  W& S/ ~好似過去的兩年甜蜜，一切都是虛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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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鬧了好一陣子的彆扭。

. U+ q! w) c- _7 s8 @( W/ }「小妹，我是不是不瞭解妳？」請原諒我的憤怒。

「別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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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0 V1 {. e* x「不然妳為何要瞞我。」

; L# c( t/ g, U3 M5 C. l& P) V& S「你要相信我。」妳眼中泛起了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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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我不想看見妳難過，我撇過頭，要求妳收拾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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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 W& k' X然後我們又繼續。就像過去那樣。相信。只是相信。

, z# T0 ?4 q+ r, J) f+ z妳發亮的雙眼暫時撫平我的懷疑。

4.

# K! a  a3 B, ?$ ]* F, l1996年．我們的戀情欲振乏力。

我們的甜蜜空虛的維持著，並非有了縫隙，而是產生了一種搖搖欲墜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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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q6 z6 f+ {$ N) x" V0 C. y我覺得妳說謊，滿滿的謊，可是我拆穿不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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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r; n9 E. G1 U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1 E4 L8 P+ ]  ^妳是這麼卑微，這麼順服，這麼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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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4 a1 ~; N) {2 N妳殷勤的唸書，殷勤的和我談戀愛，妳是這麼努力。

妳只是瞞著我某些東西而已。瞞著甚過愛我的東西。

它只是隱隱約約捉弄著我，好似隨時會跑出來毀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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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確切的愛著妳，原諒我，因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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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X: S) C, q0 l: \3 |女人啊！何苦這麼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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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U) H; q# k9 }5 J2 |3 k5 p小妹，妳真的愛我嗎？妳明知道我怕妳流淚，妳卻利用我的弱點維持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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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n' W& D! K第一次，        我發覺到妳的自私，妳用妳的溫柔折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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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妳有點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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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發覺我看妳眼神變得不同，妳只是苦笑著，妳只是沈默。

" S% y8 B) a" e% b* H- i0 n妳說，妳愛我，妳說，妳不能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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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i5 d; a( U我聽著妳說，聽著妳的甜言蜜語，我明白那是妳真誠的聲音，因為每當回想起來，我都還感受得到，妳綿綿細語裡隱藏的顫抖。

; o5 q& J4 m3 n4 E+ C/ R我真的相信妳不能沒有我。真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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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 Q1 o# @) z& N然後，我又有了些自信。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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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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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 }& f1 w/ d% a$ c妳的父親闖進了我們的1997，宣告著我們未來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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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臉色蠟黃、精瘦幹練的男人，讀過些書，脾氣很大，不是一個可以
1 R  c# W. E, ?& ?4 `: c0 o$ E5 ~簡單應付的角色。他跟我不同，他有滿滿的野心，他對妳有滿滿的期望。

認識妳父親之後，我開始懷疑，妳愛上我哪一點？我跟他不同，跟妳不同。

不同的人，怎麼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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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配不上我女兒，你知道她的未來嗎？她需要的是一個大器的男人，有
1 y/ J# G) @: k+ T1 ]前途的男人。」你父親不客氣地拍拍我的胸口。「你擁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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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7 z) K" m; \% E3 O你父親的口氣不是責備，他只是清楚告訴我，他看不上我，連帶也配不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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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妳父親充滿權威的神情，看著妳和妳妹妹躲在妳父親巨大的身後，妳變得好渺小，像是個小小孩子，無知天真。縱然我明白，妳不是那樣的角色。可是妳屈服了。妳順服父親，妳順服著貧窮，如同妳順服著我。

( [" ]1 P- {. s7 Y* k" l# J" j% Z妳忘了明白，妳所順服的對象會有衝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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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作不出選擇。

) w; `3 ~8 H1 Z+ ~! h1 H4 S5 h我無法對妳父親有任何承諾，我不是會發憤圖強的小子。我無欲無求，我沒有大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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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父親很誠實，也一眼望穿我。他真的不是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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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愛妳女兒。」我悶悶地說。

愛，竟是我唯一的條件。妳說，可不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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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V: W- ?- \/ Q: `* f9 K. v「我知道，可是只有愛，沒有辦法維持一輩子。」

% c- s2 t0 j. o6 r" M8 x  p妳父親是個聰明人，是貧窮害慘了他，是貧窮助長了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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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3 f; w/ P2 t他要妳真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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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怎麼相愛？

這是1997年的難題。

0 |5 k/ d4 P+ y6.

, r( u# @4 A8 B- O1 n. |愛的後半段，我們變得折騰，變得好不順遂。

妳的父親並沒有立即拆散我們，因為妳隱瞞得太好，好到我們的愛紮的太深，他還嚇退不了我。

雖然我們愛的很堅持，可是我們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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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早知道的，我們不會快樂，這是妳父親預料得到的結局。

那陣子，我和妳分手的謠言，班上傳得沸沸騰騰。

+ {; p8 h. V2 U/ S小羅像看好戲般，見到妳來找我，風涼地說：「你的麻煩來了。」

2 x& b, O1 j! y( s; @5 a我不爽的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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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 b5 o: ?4 N「麻煩？小妹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我故意說給妳聽。

妳應該明白，麻煩的是妳所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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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l& ^4 u7 n$ h) O「我…對不起你。」妳有點愧疚。

2 J0 E  M& m1 m( L+ e5 j妳一副想坦承的模樣，讓我有點難過。
" L# l) M) _+ @4 d& }
, `' D' M4 _& Q" Q) b: }3 ]! @命運逼我們走到這步田地了嗎？

+ @2 k: n+ a# }; Z0 v% B6 L0 \4 p究竟是妳的不幸，還是我的不幸。

- P2 v+ C, O- @* _% t$ c「既然妳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還要跟我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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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3 d  y: K6 c- N1 s! {我怪妳的狠心，妳拖我下水來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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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回應我，妳只是嘆息。深深的嘆息。彷彿那口氣，是從心靈深處吐出的悲哀。妳的眼又起霧了，好濃的霧。我伸手蓋住妳的眼。我要妳別哭，至少，不要在我眼前哭。

妳知道的，我自小就死了母親。我母親死前正在流淚。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我們的愛，讓我瘋狂了。

- E+ |" U* U% r+ O! I) b- ]% M! x7.
6 x* t; y+ Y) [" c6 g' c為什麼妳要愛我？

; ?8 z$ T) y& @$ @難道這是妳對父親默默的反抗？我只能這樣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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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1 R+ M; p/ [" C# }. s! D妳並不是誠心順服，妳有妳的叛逆，妳也想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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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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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我和妳父親有了私下的交情。

8 D- p0 R3 D4 N( {& Z他常找我「聊聊天」。

) R9 ?6 D  e6 @6 H5 t$ y  g一方面要我瞭解妳的成長背景，一方面打擊我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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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j1 T& e- B& k, B. X" S8 x" P「我唸過一些書，可是我沒有機會成功，我從來沒有讓家人過過好生活。」他一口飲盡一杯酒，不斷責備自己：「如果我有能力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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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6 C% ?) g! c. W  m「小子，這是我的遺憾，你也會這樣的。」他從來沒喊過我的名字，我甚至以為他壓根底不想知道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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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Q3 \3 e, D「你不能這樣斷定我，每個都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一定要大富大貴，也可以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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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7 _; q6 A+ X/ ?. X  T「什麼好日子呢？沒有錢，就只有悲哀，被人看不起，常常想辦法跟別人借錢，別人都當你是個麻煩。」他很有感慨地說：「窮人沒有朋友。」

4 L. I, @% G. h% _突然，我覺得妳的謊，好悲哀，好可憐，我更覺得自己可悲。

妳不要我的同情，妳已經試圖不想成為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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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D) c+ ^5 j妳甚至害怕我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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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S% E2 k; O* J$ t) S為什麼妳要愛我？

是不是，妳希望得到平等的愛。
1 D  D% S% M* ~
妳需要尊嚴，難道這就是妳甚過愛我的東西？
5 D% `9 \5 d. D! n6 M, U
小妹，我不敢直視妳的眼眸，我害怕看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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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股強烈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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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作什麼這麼努力？」我奪走妳正閱讀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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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W! c3 x) ~* z& h' S; O妳搖搖頭，無力地說：「我沒辦法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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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I- ]3 A6 V. s逼迫妳的是命運嗎？是貧窮嗎？還是尊嚴呢？

我們的愛情陷入一種悲哀，我們被算計著，被命運考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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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父親只是提早釐清我們愛情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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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哭的人是我，很抱歉，我居然在妳面前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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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3 `1 }4 q, ?  k3 X「小妹，我真的很愛妳，可是我們沒有未來，我沒辦法爭氣。」富貴不是我渴望的生活，成功不是我追求的價值。小妹，妳知道的，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淚水朦朧裡，我只是看見妳舉起那細嫩的手。妳學習我的肢態，妳學習我的語言，
9 q9 Z  Z& |; E, P/ j. i5 n妳用蒼白的手遮住我的雙眼。

原來，妳也不喜歡看人流淚。

「你要放棄了我嗎？」妳打破了沈默，妳的聲音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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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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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 u. ~: [; m1 i8 d「你要放棄了我嗎？」妳再一次問我，妳用力的看著我。

+ x  T/ W* Q0 A& w( U2 f妳那雙起霧的眼眸，染上淡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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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發不響，我故意忽視妳的難過，我徹底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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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3 s% ^# a  R! G我要妳做出抉擇，我要妳替我說出答案。

5 u$ W, O, |- R' w, X我好想明白，在妳心底甚過愛我的是什麼。

( i) a  ]6 A2 t# s8 l妳真的愛我嗎？
9.

1998年的冬天，我們必須做出抉擇。

) U; [3 Z7 l- y# m. q離開學校後，妳到了一間大公司上班，而我等著接兵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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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父親已經無法忍耐了，他索性揍了我一頓，弄壞我們的私交，他要我馬上離開妳。

8 g; H9 q, t# F) g& i6 l他急了，他怕我毀了妳。就像當年他毀了妳母親那樣。

0 x3 i, g! E" R/ H他總是不斷的自責，我知道，妳父親真的很愛妳，甚過我。

; p* d# G" h9 E& Y如果我們還是情人，恐怕妳會喪失很多好機會。
  M$ N" X" D" U& x- D6 }) X1 ?
/ O' w4 Q5 Y/ X; N妳父親只能勉強通融我們到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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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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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U5 E' n8 k9 s小妹，妳或許會怪我無情，我以為這是解脫我們痛苦的方法。

4 `" o. [% e1 m就怪罪命運吧。
6 l8 U) ?* m8 C# Z0 t
& c- k) V9 z( F- Q/ p8 V我不可能背負著妳的一生，我們只會陷入悲哀，妳父親的頑固一定會傷害往後的
& ]: @* m& |0 s2 [" `0 z# i我們。妳和妳的家庭是絕對分不開的，那天我看著妳躲進父親的背後時，我就明
# d9 N0 [$ W# ~0 b白了，妳的父親是妳的依靠、妳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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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1 u* `7 [7 E/ X: R  O如果我愛妳，受傷的會是我，如果妳愛我，受傷的是妳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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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J% t6 R6 G1 \我們能怎樣選擇？只好假裝不愛，只好讓命運順勢而走。僅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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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敏感察覺到，在妳心底還擁有甚過愛我的東西。

! p% O! @- |+ _, t3 y那一定能維繫著妳的未來，沒有我，妳依然可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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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自私的想法，請原諒我的軟弱。

十二月的某一天，城市起了霧，我和妳相約渡過漫漫長夜。

「霧本身會發亮呢？」妳笑著說，像是賣火柴的女孩。

「妳忘記光的存在，沒有光，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不會發亮。」
: z* m5 k. m$ G. ]7 Q8 x
$ A; c1 Q& u! x7 K" D8 Z我提醒妳面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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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相信，有一天會成真的。」妳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好似在禱告。

! ~) `4 S; M2 t( b  ?" ?: n我已經不了解妳了，只有透過妳的聲音，我才能相信妳的話語。

: _, J; {+ K. X可是我沒有為難你，今晚妳擁有作夢的權利。

; i7 h* O9 L/ @' [: @8 z我們擁抱著，就像回復到學生時代的熱戀般，窒息的愛著對方。

  i8 c6 q6 b5 p# ]剎那間，我以為我們能相愛一輩子。
( z2 D& k6 Q; H7 j. f
* |  V2 e- m- {  m3 s我能愛妳多久呢？十年？還是二十年？

& M% W9 n! {1 O" @8 p* U7 k這麼久的未來，我其實也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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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0 M# o# c+ Z' L* m3 y+ A. {就這樣，直到了清晨，濃霧漸漸退散，街頭上開始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 k6 W1 I1 P9 g$ x: Q1 X. [
突然，我鼓起勇氣，用醞釀了好久好久的情緒說：「小妹，我們來玩個遊戲。」

! @8 W1 M" n) L# Z. i「遊戲？」妳楞楞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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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一分鐘找我，倘若，妳找不到我，我們就分手吧，倘若，妳找到了我
6 g6 W5 G( M: {+ X，那即使再怎樣悲哀，我都會撐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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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z2 E; n( V3 @「這是賭注，你想知道誰會賭贏嗎？」妳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在提分手。
: C3 Y' [; Y! z1 l, w! v% B9 x6 s- u
- T4 O2 J. N( i# L+ q2 Z我點點頭，同意妳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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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沈默好一陣子，久到我以為妳和這個都市一同冬眠。

) v7 \4 B8 k9 z7 C  P  W妳低下頭，發出了奇怪的啜泣聲，細細的，沙沙的，像是嬰兒。

我緊張的左顧右盼，幸好霧色很濃，妳的表情我看不見。
3 V. A; ~2 A! Z/ ^& l5 I- ^( }
' A8 Q; W" B, q% y) b( ?" m( R+ _" b我甚至遮住了我的眼，小妹，別再利用我的弱點了。

這次我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妳說些什麼、作些什麼，我都不再被動搖。
1 Z9 T* h" V$ ^& C2 d
  B- N# k% x" p我放棄等待妳的回應，我自顧地數了起來：「1…2…3…4……」

我慢慢往後退了幾步，離開與妳的親暱，然後以接近踉愴的樣子跑了起來。
+ A: L9 |% N( t. [
7 \" k7 ^1 `  Q, x縱使我感覺到妳在我背後的視線是如此哀傷，我也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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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站在原地，妳在等待我的離去。

等到我聲音離妳遠去時，我已經躲在預先想好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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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j- i) w& y8 f, F3 m, D沒多久，我聽見妳的腳步聲，很急促，彷彿快跌倒似的。我聽見妳在喚我，我摀住耳朵，我不敢聽。倘若我聽見妳的誠實，我會瘋狂的，我會哀傷的。
9 X9 R0 k, e" D& p
9 M6 ^0 E& T+ Z) ?請不要叫我的名字，請妳忘記我。
4 H' [5 \7 H  i
約莫兩個小時，天空下起了細細雨絲，我還感覺到妳的存在。直到轉為滂陀大雨，
妳才不甘心的離去。
, O5 J$ X2 l& G# e3 I; R% w, |
3 a  n8 y" ^" |: ]. w小妹，在妳心底，還擁有甚過愛我的東西，那一定能維繫著妳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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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C2 j. d4 A0 n' ]# M就這樣，在清晨的地平線，我們靜靜地分離。
2 F* v4 \# r% m0 X: H
0 m- D/ T' h" X7 Z& d% u往後無論怎麼走，我們都不會再相遇，這是我們的默契，也為了妳的幸福。

3 q% b- R; r$ z" F. ~0 F10.
, c( w& S8 c" n9 m2 |8 l6 ?9 \1 j十年了，我不敢擁有妳的消息。

小羅曾說：「當不成情人，還可以當朋友。」他無法理解我們的關係。

我和妳都是死心眼的人，都不是能雲淡風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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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的愛，充滿著道德的眼光、充滿著家庭的束縛、充滿著社會的限制，這
7 j% F, F) a- z7 y是我們的軟弱、我們的不快樂、我們的悲哀。

小妹，愛情倘若可以很純粹，我們當然能無憂無慮。

) _0 H$ b1 y% `, b4 W3 ?* |# _可是，沒有辦法，這是命運的捉弄。

5 }7 N, c( h$ r% m8 n. T, l妳父親幾乎是狼狽的求我。我明白，我一輩子也不可能達成妳父親的期望。
" D. B$ o/ D  X  n
我只能選擇分離。

& |# n9 `; Z3 d! L當年的那天清晨，我可以一時的消失，但是往後的一輩子，但我躲不過風聲，躲
不過所有的過去，前年，透過朋友無心的插柳，我仍舊知道妳和一個主管結了婚。
! k8 R: {0 I8 s
9 l' V3 |) q: c/ ^1 M知道妳幸福，我很高興，真心祝福妳。

雖然每當想過去的回憶，我的心還是會微微抽痛。

6 Y2 K9 Q; s! ?2 c5 W$ U我會想著，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妳哭了嗎？

/ W8 h. h3 m5 }& i- f8 r/ t9 p是不是我選擇背叛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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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K7 K! X' I* o. [這十年，我翻來覆去的不斷想著這些，但沒有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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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L/ c% I8 Y. O我依舊平凡，人生沒有大風大浪，當然，也娶了一個很平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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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 v9 {; h$ O' E
" d: V. }* E) X* J聽到敲門聲，我回過頭，是我的妻子。

- v' I9 j& {# P4 |: p) E1 ^9 o# t她笑了笑，遞了手機給我，隨後在我耳邊悄聲地說：「是個老男人。」

& t7 ^& T, J3 o& M( U- y! Y我心裡沒有預防。

# g- z. z2 \9 {% G( W9 M「小子，還記得我嗎？」這是妳父親的聲音，帶著頑固的倔強，我依舊沒有名字。

' ]+ U" }4 s) S! D2 o「記得。」我楞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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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她出了車禍，你可以來看她一下嗎？」似乎怕我忘記妳，他用了我慣用的小名稱呼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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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X1 i2 `# U3 N% \0 E/ q唯有妳父親同意我來看妳，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很想很想妳。
) t4 e1 u6 a) ^" X. F1 O
. U! y( A6 |4 L: W/ v7 [* H7 L我答應了妳的父親，沒有遲疑。

# h5 L" H8 C3 D* g3 t我甚至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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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為只是小意外，因為妳的父親聲音好平靜。

# P& u2 b, |, i來到醫院，匆匆走到妳病房門外，我很緊張，想著久別重逢後，我該用什麼樣的
語言祝福妳。
) R* g" Y7 w  s- D" e! ?5 C
3 k! ?) s2 v3 x2 |. J* J) H只是走進病房後，看著過份誇張的醫療設備，看著昏迷不醒的妳，看著妳丈夫哀
0 }0 `/ h  h7 r$ p; `7 f愁的神色，我心裡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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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2 Q/ g* R6 `' }4 N6 }- J妳父親從門外走進，他暗示妳丈夫先行離開。

/ ]) N+ k4 j1 ^( I「小子，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小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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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  B; y3 z* X! t  ~我點了點頭，就像當年第一次見到妳父親那樣，心情很悶。

我感到深層的難過，淚水快洶湧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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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4 t, e8 `如果知道再次見到妳，是如此情境，我寧可沒有妳的消息。

至少我可以假裝，妳如妳父親期望那樣，過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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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的幸福只有十年。」妳父親似乎和我有默契般，說著我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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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  J+ s0 K- V  s* ?「十年好長，又好短。」勉強湊出一些感慨，小妹，我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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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嚎啕大哭了起來，沒有尊嚴的哭泣著。

4 L, `/ y* G+ a" q- m這是當年我畏懼的他嗎？妳父親其實也很軟弱。

「如果知道她只剩下十年，我會讓妳們在一起的，如果知道她只剩下十年，她想作什麼，我都不會阻止她…我都會順著她的…我…」他之後說了什麼，我都不聽不清了。

小妹，妳見過妳父親傷心嗎？他的眼淚，真的好難看。

小妹，我們的十年，換來了妳父親十分鐘的悔恨，值得嗎？

「她真的很愛你，有一次她想跟你私奔，被我抓回來打。」妳父親坦承了一件我

不敢相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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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5 R  Y4 n, K2 _私奔？這是妳有過的念頭嗎？為什麼妳從來沒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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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8 c& b' b' P% R0 \2 r那就是妳甚過愛我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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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4 P; R; f& t4 r, y走進病床，我撫摸著妳消瘦的雙頰，妳細薄的眼皮上浮著淡淡的綠。

; w+ q) ]- t* j' C我想打開妳的眼睛，我想知道這裡頭積了多少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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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小妹，妳是否依然愛著我？
看見妳父親哭的越來越狼狽，我真的不忍心，我並不想報復妳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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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同樣都是深愛妳的人。

: ^  `  s2 Z) v  i他無須祈求我的原諒。

有人說，「相信」的前提是質疑，所以才需要付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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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兩個字，某種程度上，是在欺騙自己。

/ V5 E3 a# `, V; t小妹，我明白，對於每一個相信，其實妳早已有了答案。

1 q8 M4 n( R: N; ]; P1 m4 l$ V% p) U是我，沒有選擇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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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I6 }  C0 R; {$ |( c5 r; x8 ?透光的薄霧籠罩我們的記憶小道，就這樣一路蔓延，不知迂迴多久；當我回頭時，它們早已化為露水，濕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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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在妳心底，還擁有甚過愛我的東西，那一定能維繫著妳的未來。

我終於知道了謎底，只是來得太遲。

對不起，我愛妳。
END

2 w, D8 h# t  k# N[ 本帖最後由 a90932 於 2008-11-22 04:58 編輯 ]

a90932

寫這篇小說很突然，深夜迸出來的。
然後搞的心情很差。
2 E4 ?  o7 Z: E有點不高興。

阿垣

寫得很好~

2 [% _  c* s! k) ^1 Z真的觸動了我的心...

Mer

"我是死心眼的人，不是能雲淡風輕的人。
/ F* J2 O( \* Q( ~5 m3 |我們之間的愛，充滿著道德的眼光、充滿著家庭的束縛、充滿著社會的限制，這
' }1 f! {/ n- T+ F) d  {, a是我們的軟弱、我們的不快樂、我們的悲哀。
愛情不是那麼純粹，沒辦法這麼無憂無慮。"
; X* T. u$ i  V
我小小改了你以上的句子
8 [* n  `* V( S& S  R8 ^我很喜歡很喜歡
$ n' a. n, |+ G3 O8 G6 `可是讓我用在我的網誌裡嗎？
因為
你就像是替我說出藏在心裡的情緒一樣
& R, C7 k: b$ y( O深切

a90932

可以啊，喜歡就拿去用。
能有共鳴，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