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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紙頁間進行同志運動-北京拉子雜誌《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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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30 02:58:0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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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紙頁間進行同志運動-北京拉子雜誌《les+》
Anonymous — 週四, 2010-11-25 21:48
.文/蔡雨辰
圖/《les+》提供

11月初,在一個討論兩岸同志口述歷史的場子上,我讀到來自北京的拉子雜誌《les+》,初步瞭解下,這本視覺搶眼、風格簡約的雜誌在大陸拉子圈具有強大的影響力。當我苦心思索如何在編務會議上報這條線──「拉子雜誌」在今天為何還是一個有趣的題目(畢竟,我們早在16年前就有了《女朋友》),卻也在詢問視覺設計gogo是否願意受訪時意外碰了軟釘子,她面有難色地告訴我得考慮幾天,因為,「怕受訪後有麻煩。」這個小意外讓我具體感受到兩岸同志處境的差異,也讓我更加好奇《les+》的內容細節與背後組織。
因為怕被官方關切甚而查封,《les+》寧可低調也不願張揚。這個選擇來自現實且沉重的考量,gogo認為《les+》已成為一股穩定的支持力量,「《les+》若突然停了,妳可以想像一個偏遠地區的拉子會多失望、失落嗎?」gogo凝重的神情讓我感受到這本雜誌背負的重量。由此,在所有工作人員皆為無薪志工的狀態下,持續發刊五年無間斷的某一部分動力,我想,便是那份支撐遠方、無名的拉子同伴的使命感。
《les+》創刊於2005年12月,初期只是一大張摺頁,2008年後擴刊,隨後發展為76頁,甚至上百頁的刊物,2009年改版,從雙月刊改為季刊,gogo說:「其實是編輯們希望給自己一個喘息的空間,也緩步下來想想到底要帶給讀者什麼。」《les+》每期2000本的發行量雖不大,但足跡遍達大陸各地,遠至內蒙古、新疆烏魯木齊。除了販售,《les+》經常放在各地的組織空間以供傳閱,所以雜誌的讀者量絕不僅只發行量上的2000人,《les+》的編輯們也曾收到來自偏遠地區、叫不出名字的村落的讀者回函,讓她們驚訝不已。
《les+》的採訪、編輯、攝影、設計、發行全是不支薪的志工,創刊至今的核心編輯群(gogo便是其一)亦是組織工作者,她們往來亞洲各地,參與各種會議、志工培訓營,與他國組織者串連,其視野與經驗便可在雜誌內容上窺得一二。雜誌內容粗分為三部分:一是國內外各地的同志新聞,搜羅詳盡,讓讀者約可織就出各地同志的概略現況;二是專題企畫,題目諸如老年同志、出櫃、形式婚姻(類似台灣脈絡下的假結婚)、婆(認同)、少年拉拉等等,有趣的是,在這些專題討論裡,台灣的經驗與研究經常成為一種參照;三是大陸同志運動的紀錄與報導,也因為她們是運動中的行動者,而不僅是旁觀的報導人,這部分的書寫有較為細膩的運動脈絡鋪陳與分析,頗為紮實地積累了運動的歷史。除了這三塊基本主幹,雜誌內也穿插廣受年輕讀者喜愛的時尚穿搭教學,各種行業、年齡層的拉子口述記錄與性愛專欄。
這本不靠廣告(精確點說是找不到廣告主),每本僅賣12塊人民幣的刊物(因為《les+》無法合法登記成為「商品」,為了避免政府找碴,《les+》採用買徽章送雜誌的方式銷售),其實主要靠美國正義女神女同性戀基金會(Astraea Lesbian Foundation for Justice)資助經費。利用這筆經費,除了辦雜誌,《les+》的編輯群們也不斷發想各種文化活動,2008年,她們和北京幾個同志團體合辦了同志藝術展《別‧性 首屆中國多元性別藝術展》;2009年,他們以白蛇傳為本,玩了齣拉子戲《歡憂塔》。gogo語帶興奮的告訴我,《les+》總是站在前線,發想各種新鮮的可能,其他組織也會起而仿效。在gogo閃閃發亮的眼底下,我看到一個同運工作者積極的動力與熱情。相較之下,台灣的電影、劇場、藝術圈偶爾也出現女同志題材,但《les+》團隊主要從自身需求發想,再對外尋找專業創作者,不僅略去了被消費或者再現得不甚忠實的問題,此種合作方式下的作品也總是贏得好評。此外,在這些活動裡,最讓她們頭痛的經常不是創作本身,而是警察的關切與干擾。以《別‧性 首屆中國多元性別藝術展》為例,佈展期間,警察三番兩次前來「關心」,甚至「建議」取消展覽,但在不斷溝通與協調下,最末,《別‧性》取下了幾件暴露身體的作品,其他照常展出。
他山之石的珍貴提醒
話題漸熱,卸下客套,我也逐漸聽懂gogo的初衷與執著,「這就是一群任性的人的刊物啦!」五年來,《les+》的核心編輯始終是同一群人,她們從工作夥伴進展為人生與運動上的知己;這份刊物也從當初的理想,成為聯繫彼此、檢視自我的媒介。總是這樣,一件事做久了,當初雄心壯志期望散發影響力,回頭檢視,變化最多的其實是自己。對gogo而言,《les+》從探索認同,描摹關係出發,走到現在,逐漸回歸為一個人,女人,女同志,如何自在生活,具現在雜誌內容上,便是她們逐步去探索、解析自我內在。於我而言,這個轉向乍聽之下難以理解,當台灣的同運逐漸走出認同與現身,前進至討論法令、政策甚至準備參政、奪權,這種走回個人「自我內在」的路徑著實令我好奇,在大陸的政治情境下,相對於法令、政策、倡議這些她們無從著手的「問題」,或許探尋「自我」也才能探尋到最貼近她們問題現況的解藥,例如,書寫同志口述歷史在對岸極為重要,大陸幅員遼闊,理解各地同志的生存現況是工作者迫切的課題,是組織的基礎,亦能啟發工作的思路。面對《les+》,與台灣現況相比較在所難免,傾聽的當下我也不斷提醒自己應避免一種誰較為進步、誰作為指標、誰是第一個做了哪一件事的去脈絡邏輯,我從不認為運動的走向具有線性的進程與方法,每一步伐都應是回應當下的需求而生。
作為一位七年級生、為90年代勃發的同志文化滋長的台灣都市女同志,在我對認同政治逐漸冷卻的現下,讀著這本從認同出發的雜誌不免五味雜陳。偶爾我會欣羨裡頭分析細緻、整理清楚的拉子文本/文化,或津津捧讀各種新鮮精彩的口述故事;然而我也會為這種努力召喚「我們」的氣氛感到疏離。訪談gogo的當下,我也經常對這些組織者的動能感到羨慕與疏離。這種矛盾約莫來自一種疑惑:每年熱鬧繽紛的同志大遊行,放眼望去,隨處可見精壯結實、打扮新潮的Gay群,但每年總也會聽到「拉子好少」的抱怨;在諸種大小同志論壇,拉子與Gay的比例也總是傾斜得令人不解;連我親身參與的人民老大「開開團」也都是Gay多拉少,讓人忍不住在開會現場暗自嘀咕。簡言之,面對台灣同運,我經常疑惑拉子的位置在哪,不僅只是工作位置或人力比例的問題,而是需求與動力到底是什麼?身邊的拉子兄弟們,搞社運的不少,但力氣總多花在同志之外;更多則是忙於生計,或者,在親密關係裡迷航。我的疑惑也來自一種講不清楚的困境,除了女同志,我們更是一個擔心家計的女兒、畢不了業的研究生、為22k所苦的社會新鮮人、存不了錢的台北上班族、總被責備不會處理關係的負心漢,綑綁環繞,女同志這三個字經常在每日生活裡變得無足輕重,於是,在我心底顯然粗糙但也誠實的疑惑是,我們到底要怎麼用女同志的身分去集結甚而抵抗什麼?
訪談結束,我和女友、台灣的組織工作者、gogo和她的工作夥伴一起晚餐,酒酣耳熱,聊的依然是感情與八卦(拉子圈的小小世界在對岸仍然適用),笑鬧聲中,我的矛盾情緒也慢慢拋之腦後。回家的路上,女友突然問我:如果讓妳辦一本拉子雜誌,妳要做什麼?我愣了許久,酒醒一半,「我不知道」這個誠實答案意味著的,是我的現階段的課題,也是《les+》帶來的珍貴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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