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很吃力的把楚爸弄上計程車, 直奔楚爸的窩。

小T公關感謝朵朵自告奮勇 ，把楚爸的地址和KEY塞給朵朵。

舊公寓三樓 ， 聽說楚爸一個人住…

渾身酒味的楚爸 ， 雖然人清瘦， 喝醉時， 依然是重到不行的一堆「癱軟爛泥 」！

計程車到時, 朵朵鬆一口氣 ， 還好不是3樓  ， 是舊式連棟透天2層半樓。舊磁磚 ， 磨石子地，  舊家具，80年代鐵窗花 …

異常乾淨成了最大對比。

幸好客廳就在一樓！

 

楚爸是一間老T吧「檯面」上的老闆。

朵朵是社工系的學生。

參加同志運動時 ，認識來現身講座的楚爸

一派老紳士的身段  有魚尾紋的漂亮眼睛

有點壞 欲言又止的笑容…

朵朵覺得第一天見到楚爸  自己就陷進去了

 

楚爸第一次看到朵朵  有三秒鐘的停擺  隨即堆滿笑容

我想  應該不是朵朵有讓人驚艷的外表 那是屬於和”似曾相識”相遇的一種墜落

 

講座之後  生性海派的楚爸  吆喝所有與會志工  到T吧續攤

 

楚爸剛開始唱了幾首英文歌  幾杯黃湯下肚  大夥紛紛散會後

他點了一首老歌 

[後!  又來了!怎麼唱不膩啊!]

[招牌歌喔!]

[成名曲!成名曲!]

小T公關 一直噓他  邊搞笑著  還在旁邊配起艷舞

 

楚爸只是邊笑邊唱  不管他們的揶揄

這是朵朵第一次聽到”天涯芳草”

雖然隱約知道余天是三四十年前的當紅偶像

但是七年級後段班很難想像和爺爺相去不遠的藝人  到底要如何[偶像]?

但是楚爸唱到忘我的表情  低沉的嗓音  倒是點燃幾許懷舊的氣氛

 

好不容易把楚爸放到沙發上

盛夏的夜 把朵朵臉上的妝都融化了

 

朵朵找到洗手間  順便整理一下狼狽的自己

舊磁磚馬賽克拼貼的水泥浴缸  舊鐵窗花  木門

在在都讓朵朵覺得酷斃了

出了浴室  朵朵自行參觀起來

在廚房冰箱倒了杯冰水  她很訝異於一室的窗明几淨

延著原木扶手  她來到二樓

舊式建築挾長幽暗的長廊盡頭 是一個房間的木門

門前掛著長珠簾  珠簾透著光  折射美麗

因為房裡留著床頭燈  所以房裡擺設 掀開簾後一目暸然

 

朵朵呆立在一張人形海報前

海報裡是一個扮著雌雄同體的濃妝艷星

那詭異的氣氛

就是將人 一分為二  黑白各據  一邊是黑色男裝儷人  一邊是白色清純美女

海報邊邊大大的寫著

美豔紅星  嚴麗華小姐 

 

床邊有一小排書櫃  放著書和旅遊買的紀念小物

小物旁 有幾本相簿

朵朵抽出一本 都是比現再年輕許多的楚爸

"小楚爸”  長相俊俏  西裝頭  背心  襯衫…在當時 是囂張跋扈的吧 

沒有中性的年代  T的扮相  直接就是一種出櫃了

出遊的照片裡  幾張淡妝的清麗女子  朵朵仔細一看 

正是海報裡的[美豔紅星]

那眉目間  有一種熟悉感  說不上來

樓下傳來聲響  朵朵趕忙奔跑下樓

原來是楚爸把杯子打翻了

宿醉總是特別口渴

朵朵把自己的杯子就著楚爸的嘴唇 緩緩餵著水

楚爸瞇著眼 突然激動的抓住朵朵的手 語焉不詳 叫著 [蕾華, 蕾華]

接著又睡著了

後來朵朵經由精通台語的同學證實”麗華”的台語發音就是接近[蕾華]

 

夢裡的小楚爸 抓著麗華的手  求她別再繼續吸毒

麗華掙扎著邊說:[你阿不是查埔耶!我是咩安怎跟你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