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噹! 走進一間位於狹小巷弄的咖啡研究室,被門上的搖鈴生嚇一跳。兩隻貓跳入眼簾。café crème, si vou plait. 不是我愛點奶油系列的咖啡,而是我只知道這一個字。
許多人嚷嚷著婆好少,這圈內異女好多。真的,我們親愛的婆都去哪裡了呢?存在在意女與婆之間的,是條無法不去看見的界線。婆是什麼?婆是個美麗又哀愁的生物。在很多方面看來,婆比踢堅強,婆比踢強壯,婆比踢健康,婆比踢天真。...這是玩笑話。
我們生來就注定與女人身體交纏、互相舔拭。我們身邊抱的不盡然是踢,還有不分、婆、同女異女...。是什麼造就婆與踢的不同?是不是,一場大雨降下來,於是世界上就有踢跟婆了?婆,不是異女。婆跟踢,只有一線之隔。然而,沒錯,婆不會往自己上貼標籤,至少不常見。這是有原因的,因為 --- 與''婆''字相關的字串都沒一個好聽的! 八婆?太三八;鐵婆?好像凸顯了兇悍;老太婆?什麼跟什麼啊?! 老婆?那是誰的老婆?這個婆字,追根溯源就有附屬的意味,要我們怎麼給自己貼標籤?這樣的宿命實在是太過美麗! 太過哀愁了! 更可悲的是,我們竟無法抗拒!
婆必須要反擊,為自己反擊。原本敵人是踢,但在打擊犯罪的過程中,她驚訝地發現:婆與踢相像的程度,就像一張衛生紙的兩面! 常常,婆可以唯妙唯肖地演出踢的死樣子,甚至比踢還更有魅力 --- 婆們一致認同的魅力,或許只是各自表述心中所崇拜的踢樣。''踢頭踢腦的'',這是我輩對踢的讚美。於是乎,我們愛敵人竟比愛自己還多?不願承認的婆朋友,拿起扇子對自己猛搧,嘴裡嘟嚷著:''真是笑話!''
有人說,婆,是經由對異性戀女人外表的模擬,進而轉化為自我認同。好同意阿! 同意到不行了! 不同意不行! 不同意的話還玩什麼?身為婆,是件幸福的事。她並非逃避異性戀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因為她打從出生迄今,一直都活在異性戀社會之外,哪來的逃避?偶爾,會有白目的異性戀者跑來打擾,包刮父母、親戚、老師、朋友。其他時間,她與踢沒兩樣,打扮自己,與姊妹乾杯,聊聊工作,聊聊踢頭踢腦的踢,感嘆女人真難搞,感嘆沒有圈內朋友,感嘆沒有(異性戀)朋友,感嘆錢難賺,感嘆社會資源都往異性戀的口袋送了。那麼,還幸福嗎?幸福,真幸福,就像踢一樣,女人試過一個換一個,就算沒一個天長地久卻也百試不厭。
婆看看手上那把劍,她必須要保護自己。然而為了保護自己,她必須要先學會如何保護踢。畢竟,除了自家人,還有誰能體會那股美麗與哀愁?那些在這王國來來去去的人,就像是來怪奇遊樂園一日遊的旅客:歡迎光臨,祝您在不破壞遊樂設施的情況下度過美好的一天。要離開時,請將身邊的垃圾帶走,別造成他人的麻煩。 別造成他人麻煩! 所以請別留下破碎的心。真要留下,好吧,其實我們也無權過問。真是個沒有王法的王國。婆跟踢都知道,那些人來去自如,要來時攔都攔不住,要走時卻一絲責任都不需負。
於是婆改變了戰鬥姿勢:她站得直挺挺的,右手握著劍,指向前方;左手護著身後的踢。踢這時不安地向前移動,要打一起打。好,我們一起披巾向前,同進同退! 你可不要比我先走一步啊。我們自同一個地方來,是什麼造就我們不同的展現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彼此才能了解這王國的美麗與哀愁,這是不為人道的,對不對?我們沒法子斷絕外邦人的誘惑,但我們可以互相保護對方,這就是婆最美麗的負荷,也是最難抗拒的悲哀。因為對一些人來說,踢的嚮往是異女,婆則是踢的最後選擇。
離開咖啡店,將錢壓在杯子底下。Mer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