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歲的生日會

joycer

　　　　應邀前往斑馬的高中同學Juliet的慶生會時，我作了一個決
1 a& q$ Y$ M& }8 ]5 z( I) Z9 c  o　　定，無論如何要推掉另一個早已受邀的爵士樂酒聚，跟斑馬一同
　　前往Juliet的家，因為，對我來說，能「光明正大」和斑馬以情
　　侶身分出現在親朋好友面前，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情，也是我長
; W* o% A  D8 _$ `# h　　久欠缺及渴望彌補的部分。

5 V) Y( m# H/ F% h5 _, @  v4 L　　　　記得一年多前，曾與一大票斑馬昔日同學們聚餐、打麻將，
' S' Q& X2 Q; _  {5 j; J　　雖然嘴上沒有明說，可是大家似乎心照不宣的認同我是斑馬的女
, Q; A( J2 q' K* p. h　　朋友，後來，也很幸運的跟妮小姐及Juliet成為要好的朋友，每
　　當她們找我吃飯或對我「喋喋不休」說著感情或工作上的煩惱時，
) a' Q9 }6 ~# Z( d　　我甚至以為我也是她們的同學。

, L' U+ v3 k7 E6 R/ H　　　　可是當Juliet坐在沙發上感嘆的說：「哎唷∼沒想到我已經
　　27歲了！但是還一事無成呀∼」

　　　　我忽然也想起我的27歲，那一年，我是什麼模樣？我一下子
　　把自己從她們那一夥抽離出來，今晚，若不是因為斑馬，我根本
. I6 r4 G$ r' q　　不會坐在這裡。我轉頭看看斑馬，她笑得很開心，她今年的生日
　　還沒到，比Juliet略小的她，生日當天會不會也發出「一事無成
. n9 H) `6 t% @" Z+ s　　」的感嘆呢？

/ q% X0 y- [: p. Z8 S　　　　坐在Juliet父親家中裝潢復古的客廳裡，牆面及天花板雖然
( e! _$ W$ Y* J+ ]( j* g1 j　　有些陳舊，但是依然讓人佩服當初設計者的巧思與格局，客廳的
　　地毯一角（整體看來是客廳的正中央），有頭雕塑的金錢豹昂立
; ~2 a: l* `3 A0 ]　　著，象徵著男主人的權威地位。Juliet所感嘆的一事無成，應該
　　是還未考取建築師的執照，未能繼承父志吧。而站在一旁拿著數
　　位相機拍照的Juliet男友，也還未考取建築師，於是乎兩人事業
　　未成，婚也還不能太早結，甚至Juliet男友畏懼未來的岳父大人，
3 _* h; q, Q7 q' w8 V: Z& @6 f9 A8 q　　不敢經常前來拜訪。

　　　　喝了二杯紅酒臉酡紅的妮小姐，在桌上示範無線電話上網的
' Q7 Y) U$ t7 \  l8 T  I8 Q# u　　新玩意，只要在notebook上外接一台比一般手機還小的接收器，
& ?+ |, H9 l) J$ i　　就可以立即上網。她有時話多有時話少，顯然不勝酒力。後來她
　　坐在車子後座軟棉棉的說：「李的生日就在下個禮拜。」李是妮
0 M; f% R6 ?, s" }　　小姐的前男友，他們分手後，李本打算與妮小姐復合，可是後來
　　交了個新女友後，就不再鍾情妮小姐，可是她始終對他不能忘懷，
) j# k! a% Y; \3 r　　即便分手是她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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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說：「妳又在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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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z9 k' y/ i! o7 H　　　　「沒有啦！我只是突然想到。」　　　　

　　　　「妳想送禮物給他？」

　　　　「沒有啦！」

; y5 {2 j4 g) W" l　　　　「妳想寫卡片給他？」
; w' b7 C7 h. y) i　　
　　　　「不會啦！」

/ w3 ^8 E( R5 s$ m- M　　　　「妳想去他家看他的父母？」

　　　　「連他家也不能去ㄏ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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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8 o# g# E: u& b0 d9 |$ p　　　　「對！不准寫卡片，不可以寫e-mail，也不要送禮物，妳剛
　　去過他家看過他父母，過一陣子才可以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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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i5 U5 p/ n# W2 T" V9 {  y　　　　斑馬輕輕碰我一下，暗示我不要對妮小姐太嚴厲。我知道妮
% N$ P4 F& g  s7 \8 t　　小姐是見景傷懷，看到Juliet和她的男友、斑馬和我，都是恩恩
" q' Y3 Q" Z  d　　愛愛的，她在情場上總是不如意，一時又想起曾經令她付出多年
　　感情的李，於是又在腦海編織復合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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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S) ]3 F, T' g  `　　　　其實我相信妮小姐明白知道，她和李的個性差異，勉強在一
　　起終究不能幸福，她需要、也值得更好的男人。而我只好對她嚴
+ F* A  G. P" U, }7 p" `　　厲，不希望她再度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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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Q, [$ P4 ]$ E　　　　當Juliet送我們到停車場，星光下，我不忍的想起我的過往，
5 Z; @- D5 i" m. I  s% {" v　　那時，雖然有個令人羨慕的好工作，可是在情感及自我認同上，
( i& x. S, ^% t4 }. p5 M* q　　依舊是心裡解不開的一個心結，老是問自己：「我活著有什麼義
　　意？我的人生目標在那裡？我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一生，特別在感
( d) b2 m  ^! T$ ?/ k* k- e　　情上得隱匿自己過日子嗎？」與女友相處不好時更慘，連個訴苦
　　的人都沒有，有時隨便抱著一本書看到幾句敲進內心的文字就偷
　　偷流淚，天地之大，怎麼我竟是孤單的呢？而最看不開的那一年，
　　就在27歲。

　　　　「別擔心，會過去的！」後來，當遇到悲痛的事情時，我學
　　會這樣告訴自己，都會過去的，而且，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往
　　前看，把快樂與美好的留在記憶裡，那些傷痛，就讓它留在某一
　　個年紀，無需佔據腦子裡太多的記憶體，如此才能好好過你的人
. L2 b3 |- o1 ]5 z0 L! T$ V　　生。如果，我在27歲時就停下來，怎會認識現在的斑馬？怎會認
$ M5 I+ Z: H6 T/ T( y6 o+ O# w　　識更多的朋友？怎能獲得家人支持？又怎會這樣自在坦然的參加
　　生日聚會獲得友誼？現在生活的安定與滿足又豈是27歲時所設想
! A$ |7 h+ e. K6 s. x- c7 W4 V　　得到的？

- D9 A! j5 Y  Z# \& _8 Q7 h　　　　我不禁想像當妮小姐交了更好的男友，當Juliet和她的男友
+ _. s5 S8 H& p  }　　都考上建築師，甚至結婚後，說不定再回想起今晚的聚會，也許
　　Juliet會笑著說：「27歲那年真的好可愛喔，竟然一直感嘆一事
　　無成，哎唷∼又不是已經72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