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歷過嗎?汗毛在月色裡豎起、像遼闊高原上隨風掃蕩的枝草,每個毛細孔睜大著感受,就像數千萬從地底探出的人頭拉長了耳朵、傾聽著呼呼壓過的每吋風速,
手是河床蜿蜒、腹即山丘隆起,
每陣呼嘯而過的陣陣疾風是你的鼻息捲著電扇嗡嗡作響、
但你卻靜止得似乎存在著卻又似不存在著;
即使如此鮮明躍動著的畫面深刻著輪廓、
但你卻似睜開了眼又似沒睜開著;
那一屏息能做的,只得壓著地心的脈動、等待運轉的週期再來臨,
似一瞬間可毀滅塌陷又似恆久不變著。
阿蘇每次都在幾乎斷了幾輩子氣的零點零幾秒間,
好似接上了那剛剪斷臍帶、被冰冷手掌猛拍最幼嫩又敏感地帶突地當口,
是吧?那耳邊迴盪響起的是接回了這凡世塵囂時的淒厲哭喊、
劃破了隔絕此室與彼室、此世與彼世的那片真空。
(渴。)
進廚房倒了杯水,倚靠著床頭朝著左邊牆上望去,斑駁的幾張舊照片還貼在那,從黑白到彩色、從樸素到絢爛,人事景物變換的腳步悄悄,從這望出去那一米五寬一米八高的框框內的景象,從大塊黃整片綠整片橘慢慢的被精細解析到灰白色低泥牆銀綠色磁磚咖啡色磚瓦、爾後半片墨綠色網狀帷幔深黑鏽色鋼筋豎起,下擺點綴以螢光霓虹招牌"汽車旅館由此進"。
唯有左上望去那月光如常地在大地止息的這一刻、將一切色調恢復至陰暗對比的黑灰藍。
(星星是少了嗎?) 阿蘇思索著。
(不,是光害多了。) 深夜時刻最適合或說根本也只能夠自問自答。
那遙距幾十萬甚至幾十億光年之遠的炙熱恆星阿...
聰明的科學家利用光譜射線分析來探討並斷定它的年限,
但當這光線帶著年代、歷史、紀錄、或說自己的光輝榮耀(真是再貼切不過的形容詞)抵達地球這端時,
膚淺的人們到底夠不夠格討論到底它存不存在的事實呢?
或說,就算現在推算回去它確實存在過,但當紀錄傳遞走來的這段時間當中,其實它已經消失了,那它到底算不算存在呢?
唯一不變的永恆是無止盡地改變。(怎麼天還不亮讓我在這胡思亂想著,知道答案又怎樣? 不知道又如何?)
搔著頭,阿蘇仍無法將視線從左側移回。
好像察覺了甚麼抑或是天生反叛、直覺反射動作不讓自己就範,
翻身背對了窗,阿蘇緊閉眼睛想讓自己再度入眠。
(註:因為又做了太像電影情節的怪夢所以乾脆寫成小小說,先試一小篇看看,然後感謝阿蘇自告奮勇的當虛擬奇境要角,我會努力不要把劇情發展到夜市人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