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將這張稿紙再次拉上水面,輕覆住我的整個晚上。】
妳該是喜歡喧鬧的,但這個晚上妳洗過終於打開的馬克杯,
放了茶葉沖了滾燙的熱水,妳拿著妳手上僅有的茶杯,回到了房間。
拉起門來,隔絕了這個夜晚和妳。
妳試圖想看點書但妳沒法,妳的心忙得叫妳看不得,
妳的腦子又或空又或滿的總之放不下任何字句。
妳索性倚在酒紅色沙發上深深的喝了一口茶,
室溫在二十八度,該是暖的,妳覺得冷,
茶水流入了破碎的軀體,經過碎裂時只是一分為二的繼續下墜,
沒有修補,亦或安撫。
妳覺得有些失溫。
妳回到廚房找到儲藏櫃
抓一把滿滿的紅豆
放入毛巾鋪陳好
又找袖珍包,一針一線的將毛巾縫起來,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微波爐裡,
熱它。
妳曾聽人說這樣的效果更甚於暖暖包,或許妳會暖一些。
妳又替馬克杯增添了熱水。
妳向來怕黑,
但這個晚上妳只留了勉強有微弱光源的小燈,
妳什麼多餘的光也不想看見,
妳要徹底些的平靜,妳要夠徹底,
不完全的寧靜只會扯後腿,讓一切更墮落,
讓妳更下墜。
妳將裹著紅豆的毛巾放在頭上,
然後手裡又拿著馬克杯妳試圖維持平衡,
這樣子看來有些蠢又或不知所以,
不過沒人知曉妳也不在意,
妳試圖,
平衡。
在妳回到房間的那一剎那,它還是掉下來了,
妳撿起它坐回妳的沙發,
妳捧著它感受著它的溫度,
妳終於感覺到這整個晚上,唯一的熱,無二的暖。
在這個裹著滿滿紅豆的毛巾裡。
它沒能修補妳的破碎卻還是暖著妳,
妳需要地,在太冷的夜裡。
妳的室溫從二十八變成了三十,
但妳還是感覺不到室內的暖,
妳的茶整個晚上又增添了幾次熱水,
但妳還是喝不出它的熱。
妳就坐在那張妳挺喜歡的酒紅色沙發上,
但沙發是冰冷的,妳也是,只是它都比妳完整些。
日
出了,
妳又像個完人一樣拉開門,面對這個世界。
一顆也沒掉出來,緊緊地被裹著的紅豆。
妳沒再去微波它,
白天時,妳決定就讓它失溫,
妳將它放入了衣櫃的最裡。
它是妳的。
那一顆又一顆的紅豆。
而這個日出前,
最溫最熱最暖的,
就是包裹著毛巾的紅豆,
它靜默。
但它才是這個夜晚的最真實。
「或許哪天為妳煮一鍋溫熱的紅豆湯,滿滿的香氣和甜,
妳別只當它是碗甜湯,妳也飲盡我的思念吧,
讓我的想念在妳的裏面,
蔓
延,
讓它替我暖妳,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