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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雨 https://www.2girl.net/?156440 [收藏] [複製] [分享] [RSS] Talking to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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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回家的路

熱度 4已有 436 次閱讀2017-2-1 01:58 |個人分類:靜語| 回家的路

我的狗狗在大年初二早晨突然消失,平常早晨起床,媽媽會陸續打開家中上鎖的門,一見媽媽,他都會興奮地搖著尾巴迎接並用眼神祈求快點放飯,而當天打開門卻是不見平常奮力搖尾巴的身影。

在家中找了找,依然不見蹤影,媽媽趕緊到我的房間搖醒我說:「狗狗不見了」。

我和弟弟著急地在村子裡繞了三圈仍然沒找到他。

途經土地公廟還特地燒香請求土地爺爺幫忙,這種在地的事務還是要請在地的幫忙,

然而當天依舊一無所獲。

初二當天回娘家的長輩知道狗狗走失了,紛紛對我說:「有一些狗狗知道自己快要死掉了,會自己找地方默默死去」、「可能是其他人把他抓去養了,他長得那麼漂亮」、「也可能是捕狗大隊把他抓去殺掉作成香肉鍋了」諸如此類,不知道是想安慰我還是讓我死心的話。

雖然狗狗有點老了,臉也花白了大半,但我毋寧他是因為春天到了跟著其他年輕狗狗去玩了幾天,即使是被別人抓走了,也希望是遇上好人家可以好好照顧他,甚至是要臨終了,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永遠休息,都好過其他非正常、非人道的方式失去生命,我很擔心,但心裡又有一種感覺,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就像家人即將發生大事的時候,心裡會莫名的不安,但我有的只是找不到他行蹤的焦躁感。

隔日,媽媽和弟弟到市場買菜,卻在鎮上一間檳榔攤前看到我的狗狗,檳榔攤老闆娘說這隻狗狗是一早就出現走到她攤前躺下休息,本來想趕走他,但看到他的項圈直覺是有人養的,就讓他在這休息:「看吧,果然是有主人的。」老闆娘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替狗狗慶幸一般地說。

弟弟喊了狗狗的名字,狗狗立刻站起身跟著媽媽的摩托車跑著回家,半途體力不支速度漸漸慢下了,於是弟弟便下了摩托車陪著狗狗一起走回家。

走失一天後奇蹟似回到家,狗狗喝了兩大盆水就立刻躺下休息,其餘時間卻是懶洋洋的,家人喊他也不太有反應,像是累極了。

我和家人一邊猜測他走失的原因,或許是被人抓走了然後自己逃脫或是被人放生;也或許是跟著其他狗狗去玩,卻到了不熟悉的鎮上迷路了;難道是...是半夜自個兒散步卻找不到路回家了--是阿茲海默症嗎?狗狗會得老人癡呆症嗎?

傍晚,我帶著狗狗到平常散步的路線,卻見他左顧右盼,走到一定點還會停下來看著遠方田間,像是發呆又像是在嗅聞遠處味道,然後再轉頭看著我,眼神有點迷茫困惑,我想起弟弟描述的用詞:「我在檳榔攤前看到他,他的表情卻像是:『嗯?你們怎麼出現會在這裡啊?』一臉不知道自己是走失的樣子。」

我帶著狗狗繼續走,走到有養狗的人家,對方的狗憤怒的大叫,我的狗狗卻是害怕地依偎到我腳邊慢慢隨著我的步伐離開。

雖然我的狗狗在別人眼ˊ中有點大隻(事實上他體型也比一般邊境牧羊犬大了一些),但遇到瘋狂吠叫甚至是追奔出來的狗都會很害怕,但又不能丟下我自己逃跑,就會貼到我的腳邊,試圖尋求保護,或是,保護我。

走著走著即將回到家,以往他都會一狗當先地衝進家門,這次卻是小跑到家門卻猶豫思考了一下才拐彎進入家門,似乎是臨到家門才想起來應該要轉進。

餵過晚飯後,狗狗躺下休息,家裡的半野貓(會到人類家中討食及過夜的野貓,不算被人馴養,但仍比一般野貓親近人類)三花、虎斑、阿橘在他身邊進出,他也不太搭理,只是三花試圖在他身邊趴下睡覺時,他發現了,也吠了一聲表達不滿,但三花只是走到他不遠處,翻肚。

狗狗其實是容忍這些貓在他的領域生活的,這些半野貓已經是在我家繁衍的第四代了,鄉下野貓平均壽命不高,大多也仍然懼怕人類,但不知何時起,幾隻野貓開始到我家討食、在屋簷下過夜、甚至生養起孩子。狗狗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無視,貓媽媽也從一開始的戒心到把孩子叼出來親近狗狗,我想狗狗是有點無奈又寶愛這些野貓的,他不讓其他公貓來欺侮他們搶地盤,卻也容忍這些貓霸佔他的狗窩、偷吃他的食物、挨在他身邊取暖,只是偶爾煩了還是要吠一下威嚇他們。(有點傲嬌)

晚上臨睡前,我偷偷打開門想確認狗狗安好,卻看到一狗一貓被我打開門透出的燈光一照,貓咪靠在狗狗的屁股邊窩著,兩隻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嗯?你有什麼事?」

今日臨上台北前,我靠在狗狗耳邊叮囑要他乖乖的,他一臉漠然,尾巴輕輕拍了兩下,我也不確定他是否記得我,或是記得他自己。

他的眼神依舊純真、清澈溫和,淡褐色的眼睛淡淡地看了看我,不若以往的熱情。

但我還是想起了在他突然失蹤的前一晚,我鬼使神差地對他說:

「謝謝你來到我們家。」

(我事後跟弟弟開玩笑說:「就是因為講了這句話,他就離家出走了啦!」)

另外還要特別感謝土地爺爺,讓我找到狗狗。(雙掌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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