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5 04:50:50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5 07:36 編輯


當我回過頭,嘴巴好像瞬間被塞了黃蓮ㄧ般苦澀的難以開口。她的雙眼投射出猶如金屬般竣冷的目光,不難猜想接下來應該會有篇尖銳的精彩發表。
「應該可以邀我進去坐吧?」古茗真輕輕的將手臂靠在我肩上。突然一句沒問題變得艱澀,費了不少掙扎才緩緩說出口,「當然沒問題。」
我領着她進入客廳,一片黑戚戚,寂靜宛如偷窺者在一旁待蓄。燈還沒亮她一把將我拉近她身上,身高的緣故自然頭就撞上了她的胸口。在我下意識推開她之前,她先開了口,「別動。沈靜不會來了,妳有問題就問我吧。」
早知道天下沒有如此稱心如意的事情,我真傻。「那妳也得先放開我。」我試圖掙扎。
「就這樣問,不然我不回答。」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在顫抖,但因為什麼我不曉得,我只能勉強擠出,「不要鬧了。」這四個字。
「妳不是想打聽關於我和我姐姐的事情嗎?」她的聲音很犀利,「妳想從哪一部份開始呢?」說真的我心裡開始出現害怕的情緒,我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是該故作冷靜與她討論還是假裝不清楚她再說什麼。
「妳也不用假裝不知道妳已經知道這件事,因為我姊姊已經告訴我了。」有種被背叛的感覺鑽進心臟,「什麼時候?剛剛嗎?」
「不需要知道,妳就問妳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回答妳。」多麼單向的命令句,可我不為此而感到憤怒,反倒是上一句話的情緒仍舊波濤在心中。
「你們都這麼愛耍人嗎?這麼愛無視於別人?自以為什麼都能夠瞭解?」失控的開始就是一連串的問句,我清楚着自己即將要到邊緣的極限。
她先是一怔然後咧嘴一笑,「我都忘了還妳那支筆了,這張臉這口吻還是如初。」一說完她放開了我,換成牽著我的手熟捻的帶著我坐上沙發,「今天不開燈,這樣妳可以盡情地問,不需要顧左右而言它。」又接著說,「還有,沈靜不是妳想象中的那種女孩,不要試圖招惹會比較好。」
疲憊感湧上,我往後靠著沙發,「抱歉我反應過度了。」剛剛的那兩句似乎讓我更顯得無地自容但她卻不在意的輕笑幾聲。
「我的確知道了妳和茉晴的事,但我不解的是妳明知道我和茉晴的事情,為什麼還給了我邀約?在我還不知道你們的情況之下。」
「妳的問題好奇怪,我不能跟我姊姊喜歡上同一個女生?」她說得自在我聽的脊椎發冷,只差沒有立刻坐直了身軀。「妳不是—」幸好還沒出口的話經過了腦袋吞了回去。
「妳不是還愛著妳姐姐?妳是想這麼問吧。」幸好現在燈沒有開,不然我尷尬的笑容就被一覽無遺了。她吸進微微的空氣,「不否認還存在着那一麼一點,但我已經能調適成親情的那種愛了。」我沈默沒有搭上話是沒有相同的經驗?還是這時候並不適合發表言論?不過這聽起來算是好事對吧?
見我不語她用手肘推了推我,「別晃神了,精彩的部分都還沒開始。」她的語氣好像小孩子說著故事般興奮卻又藏着一股腥愁。我忽然之間覺得世界暗了下來,當我得知必須非得聽見她即將要說的故事之際,「妳說吧。」
「其實這件事情本來可以是不着痕跡的秘密,姐妹之間的情誼要好在外人看來皆是理所當然,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她似乎偏了頭,「連我媽媽都不曉得。」
「那為什麼—」我的追問被打斷了,「沈靜,一切錯誤的開始都是因為她。」她的聲調微降。我稟氣凝神的等待着她的開口,在一分鐘後那經過鮮活竄進腦海裡,無法抵擋的遍佈所有神經,「我跟我姐差了不算少的歲數,難免在話題上有落差,於是當我知道我姐喜歡女生時,為了要與她擁更多交集所以我也開始交了女朋友。」她停了一下後才繼續說,「忘了中途我換過幾個女朋友了,總之當我遇上沈靜時,我的心態還是一樣,他們都只是我聯繫我姐之間的話題罷了。可殊不知是懲罰還是報應?交往一段時間後我發現沈靜的愛跟一般人不太相似,太過度太極端,漸漸地我逃避着有關於她的一切,電話偶爾才接簡訊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她坐直了腰幹,「有一天我傳簡訊提了分手,她說起碼讓她見一面在談,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我跟她約在學校前的公園,準備結束這一場感情。她來的時候沒有異樣很平常,只是手上握着手機,我們坐在長椅上她在我的右手邊,我不想浪費時間的單刀直入,她卻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我,妳確定嗎?這個問句重覆至少有十次。」說到這裡時古茗真的語氣明顯的無奈,「我也回答了不止十次的我確定,最後我累了,我告訴她就這樣子吧,她低著頭沒有回話,接著我便轉身要走,她卻突然冒出一句,妳愛著妳姊姊對吧?而且不是單單親情的那種!老實說那時候我真的一片空白,世界好像靜止般的停住了。」她自嘲笑了幾下,「也許那時候我聰明一點,大聲且堅定的否定掉她的猜測,事情的走向也就會不同了。可是我沒有,我只是反問了她,妳怎麼知道?這句話著實的扼殺了自己。」她嘆了口氣,「那時沈靜的手機一直都開著錄音,我們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的被拷貝的完整,但我卻不知道。」
聽到這裡我不需要猜測就能肯定知道後續的發展,因為這是從茉晴那裡聽到的開始,「她威脅妳但妳卻不相信,於是錄音的內容就到了茉晴的手上。」她應了聲,「可以簡單的這麼解釋。我為此跟我姐吵了一架,她覺得是她影響了我,可我自己清楚並不是如此,於是我們雙方僵持不下,最後她決定搬出去,她說這樣子對我而言比較好。」
古茗真聲音消失以後,我彎著腰手肘撐在大腿上,用雙手矇着自己的臉,這是我幾分鐘不甚至是幾小時前極力想得知的事情,但為什麼現在卻想捂起耳朵?
「但妳現在為什麼還跟沈靜在一起?」一個納悶從口中飛出。「這要談到在我姐搬走後,我對她的所作所為很無法諒解,於是不再與她有任何瓜葛。可同樣的戲碼又在上演,她傳簡訊來說要把錄音帶給我媽,她知道我媽不喜歡我姐,如果這件事情暴發,一定會對茉晴造成沖擊,於是她的籌碼很穩固。」
「妳為了不延燒到茉晴於是又回去跟她在一起。」喃喃的我說著。
「當時的確是如此。但幾年以後,有一天我去找我姐,她正與那時的女朋友吵架,而我撞的正著。我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裡頭音量足以讓我清晰地聽見每一個字。」有種不自在的感覺慢慢圍繞在胃上,她繼續說,「我還記得她叫萊拉,也是第一次看見我姐為一個人掉下眼淚。」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5 06:56:52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5 06:58 編輯


「她是我姐之前的同事,聽說我姐在搬出去以後就跟她交往了,算起來應該在一起也有幾年的時間。我不是很認識她,聊過幾次只知道她個性很獨立很有想法,一頭俐落短髮和她人一樣說話不拖泥帶水很簡潔。」我想起了那天那件衣服,女人的直覺總是有幾分可靠性。
「那天似乎談到了有關未來的事情,萊拉年紀比我姐大,她希望能塵埃落定。可能是溝通上的問題導致彼此觀感不太良好,她一直認為我姐無法給她一個確定的未來,我指的不單單是感情上的承諾,而是實際面的考量。」我應了她一聲,要她繼續,「但其實我姐也有自己的考量在,她並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還可以在緩緩,但萊拉卻認為自己的年紀無法再等下去。」我吞了吞口水,「所以?」
「他們兩個在節骨眼上太堅持己見,即使愛著對方卻還是傷害了對方。談話從音量偏高到咆哮沒有很久的時間,戰火點燃是在那條我們分手吧上面。」我的腦有點缺氧,不自覺地往後靠著,「是那個人提的?」「對。」她回答。
她感受到我的不對勁即使燈依然靜肅,她摸摸我的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不需要刻意提醒我也清楚,「我知道,我沒事。」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或許兩者都有撇不清。
「那就好,別跟過去過不去。」她悻悻然的說。
這句讓我抿緊了唇,的確不需要。但該死的我還是犯賤的無法忽視,我想起自己的曾經,那些都有過的記憶,都曾銘心刻骨的感情,怎麼可能過去?對自己鬧着拗,感同身受讓我自己過不去我自己。
「我不會跟過去過不去,我過不去的只有我自己。」無預警的還是說了。 她隨著我的話安靜了片刻,「我想我說了太多,這部分不應該是我來提的。」
「不是妳的問題,是我一直沒有意識到。」對,是我沒有意識到人都有過去,尤其當她沒提我也沒問的時候。
「我跳過這部分說重點好了,總之那天我是去找我姐討論關於沈靜的事情,她只淡淡地告訴我,如果有個人毫無保留地愛著妳,何必計較她所做的事情?所做的一切不過都只是出自于太愛妳的關係,不是嗎?到了最後要的還不是陪着的伴?妳應該習慣有她在的日子了,即使妳愛她的成分並不多,但感情還是多少存在的。」
她伸了個懶腰,「不知道那天為什麼忽然心有慼慼焉,也許站在門外的我也被渲染了所以聽起來特別有感觸。」我聽著她說完,不知覺的悲哀氛圍在我內心擴散。
「我沒有辦法認同。」我揉了幾下鼻子,「好消極的心態。」她給了我疑問地聲音,「消極的時候說出來的話正確度並不高,一個人因為習慣所以非得趨於和另一個人生活嗎?」我反問。
「妳說的也沒有錯,可是現實總是有許多的無奈,不是光靠信念貫徹就能夠達到想要的生活。」她沒有等我回話自逕的說下去,「就如同萊拉因為年紀無法等候即使她愛著我姐,就像是許多人無法面對社會觀感所以躲在櫃子裡,就如同許多情侶說得多好聽的情話遇到好的男人還是嫁的跟什麼一樣快的道理是雷同的,這就是現今現實不可抗拒,當然我也不能一竿子打翻全部的人。」她聳着肩說得很是自在。
有一鍋熱水正在體內沸騰的嗡嗡作響,可是我卻被堵得啞口無言,想反駁些什麼卻又無從而起,我討厭自己被踩在腳下的感覺。
她帶著輕快的語調,「我們沒辦法去改變其他人,我們只能尊重他們的選擇,這個道理妳不會不清楚。」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有不斷地借鏡來改變自己。」這話背得滾瓜爛熟,當派上用場的時候卻是如此苦澀。
「不笨嘛。」她迅速地誇獎,我實在說不出謝謝兩個字。「妳還是管好自己比較實在。」我告訴她。
「妳不管好妳自己,我就得被勞煩來關注妳。」我無法瞭解她這句話的意思,「什麼意思?」她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子離開了一會,接著燈光乍入瞳孔內,刺眼的讓我眨了幾下眼,「妳幹嘛忽然開燈?」
「我們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有問題就去問當事人,我走了。」儘管我在後面喊著要她等等卻沒見到她回頭一眼,挫氣的跺了一腳,「搞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自己是風啊。」頓時只剩下我的抱怨聲。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6 21:39:50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6 21:41 編輯


我把脾氣消磨了一整個晚餐時間,儘管那手機閃了在多次的光,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感覺自己在無事生非,把過去與未來攪和的黏膩,無孔不入的鬱悶片片都鑽進思緒裡面,她無端當了炮灰好像又稱不上完全。
晚餐時間我把檯燈上的灰擦了一遍,把魚缸的水換了一池,把衣服重新摺疊一次,牆壁上卻還滯留著一刀未剪故事在洋溢,那剪影怎麼描繪都不成形影,抽象的證據都在倒退着前進,解釋不解釋好像也都不是很所謂了。
「太急速的沸騰還是有降溫的時候。」攤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發呆一陣子後,腦袋不經意的開始幻想起那個叫萊拉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茉晴想要與她互允終生?甚至為了她掉下眼淚。
聽古茗真的敘述,我猜她一定是個完美的女人,只是再完美的女人終究還是有不完美的時候,雖然這句話很矛盾,但我還是始終相信著。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更沒有天造地設的兩個人,所以才需要不停的努力,不是嗎?
只是誰先放棄了誰先喊停了誰先說累了—等等。我忽然間覺得被重重的刺了一刀在胸口上,「該死。」
我爬起身子拉了件外套,房門被我迅速地拉開,腳步緊湊的經過了樓梯到客廳穿上鞋在推開大門,這一連串的動作花了我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在抵達咖啡店前整個路上幾乎都是用跑的,生平第一次為了破不及待想快點見到一個人,如此上氣不接下氣的狂奔着。
氣喘吁吁的我站在店門口前,從口袋拿出了手機,選了來電最多通的那個號碼按下通話鍵,耳邊遲遲還沒有傳來熟悉的聲音令我焦躁了起來,「快接啊快接—」
「您的電話將轉接語音信箱—」客服還沒說完前就被我切斷了。焦躁感不安感的範圍逐漸擴增,握緊著手機卻遲遲沒有回應,心急如焚這四個字我確切的體會到了,若非手機還有聯絡的功用,也許我早就砸了它。
二樓的燈是關着,可三樓還有些微光,照道理而言她應該是在家。或許在洗澡、或許在洗衣服、或許手機剛好轉成震動,我替她找了很多理由來搪塞手機始終沒有應聲的窘境。
幸好剛入秋,二十分鐘的等待並不會造成風寒的發生,可我卻不自覺打了幾個哆嗦,「真蠢,走得太匆忙,應該帶厚一點的外套才是。」數落自己粗心大意的同時,手機螢幕上冒出了一則簡訊。
「回家。」原本小小的字體,卻瞬間在眼眶裡放大了二十倍。
心中演繹過後得知的訊息是,明知道我在樓下,卻還是不願意下來見上一面?還在生氣我的不回應?那早些時候急的熱鍋螞蟻的來電又算什麼?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項提議,甚至可說成是命令。一上前我拉開了沒上鎖的門,兩步併成一步走,摸黑走過蜿蜒的樓梯到二樓,三樓微弱的燈光因為門縫關係洒了一條線的蹤跡吸引了我。
在伸手欲將房門推開之際,裡面冒出了我從未熟悉的聲音,而且是個男的。我立刻縮回手,壓下了推開房門的念頭,擁著心頭的困惑仔細地挨在門邊,像是個竊聽者一樣。
「洗好了,換妳去洗吧。」男人的聲音。「我有事想談談。」書被推上床頭櫃厚重的摩擦聲。「什麼事?」「結婚的事—我想還是取消吧。」什麼結婚?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是想再緩緩嗎?」「我的意思是不結了。」「妳在開玩笑嗎?都訂婚了。」這下更離譜,什麼訂婚?「還沒登記,戒指在化妝鏡前的抽屜裡,你拿回去吧。」「妳是為了我常常不在國內陪妳才耍脾氣嗎?我說過,只要年底一結婚我就不在出國出差,所以—」他話還沒說完,茉晴便先發制人地說,「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突然發現這些不是我要的東西。」
「我被妳搞糊塗了,妳說這不是妳要的?那妳要的是什麼?之前訂婚時妳怎麼沒提過?」他的音量並沒有很大的起伏,反而我的內心波動的厲害。
「我原以為要的東西已經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才斷然地接受你的求婚。只是最近我發現它出現了,而且近在幾呎。」
「琴—老實說,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不止你聽不懂,我更是一團霧在心中,到底你們兩個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茉晴真的和你訂婚了嗎?還是有什麼我誤會的地方?
「凜,你很好非常好,不管是人品、個性、長相、學歷還是經濟,都算得上能被眾多女人包圍住的男人,只是我不是妳想象中的那種女人。妳應該找一個比我更關注你更照顧你更在乎你更愛你的人結婚才是。」茉晴的語重心長更代表着確實有這件事情存在,我覺得臉頰瞬間被狠狠賞了一巴掌。
「聰明如妳,如果愛一個人可以是因為他所附帶擁有的東西而去愛,那這份愛單純嗎?那也不是我要的。在假如,愛能如妳所言那般簡單,那妳就不會對我說不想結婚了這一番話。」他的語氣很溫順,聽著他的這段話不像一般男人腦袋裡面會裝的思考邏輯,讓我對他起了濃厚的好奇心。
「我從不愛男人,這點你應該察覺到了。」茉晴蹦了一句。先是一陣沉默,「我知道,但既然妳從沒有說,我也可以當作沒這回事。」「現在我說了。」我聽見打火機的聲音。「妳知道妳的一句話一個決定會對現在的情況造成多大的沖擊嗎?」「我知道。」「這不是單單是我們之間說了就算的事情。」他開始嚴厲起來。
「同床異夢對你對我,也不會是最好的事情。」茉晴的煙味飄了出來,「反正你父母本來就不怎麼喜歡我,這決定也並非是壞事。何況讓傳統觀念套住的我並不是我,至於那些狼藉的名聲就讓我揹著,我不介意。」
「妳說的輕鬆,你有考慮過我嗎?為妳說服爸媽接受是一回事,我不在乎妳心裡有沒有我,當妳願意點頭的時候,我真的不在乎。因為我總想著,有一天一定會有機會讓妳愛上我,就算妳不可能愛我,但妳還是在我身邊,妳知道嗎?」
面對這個被茉晴稱之為凜的男人所做的告白,我一面是感動一面卻殺了剛剛曾對他有過的看法,好奇心又被澆熄了。其實不屬於的東西自然會留不住,手裡的砂握得再緊還是會從指縫間流出,最後一點都不剩。
又是一陣沉默,「我知道說了很不負責任的話,也知道你對我用心良苦,但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會希望我幸福快樂。」她嘆了一口氣,「都成年人了,不要讓彼此成為彼此的—絆腳石。」後面三格字說出口前停頓了幾秒。
茉晴此刻的態度我沒有看見過,是因為年齡的差距?還是因為我們之間沒有需要用到這種語氣的話題?或者是⋯⋯⋯
最後一點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7 03:15:23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7 03:18 編輯



我沒有聽完所有的對話,因為古茗真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接著拉著我離開了案發現場。她一路上沒有說話,而我沒有抵抗她牽著我,或許隨著她的方向去流浪,就能夠暫時清空所有的負面情緒,可我忘了內心的糾結與震撼並不會因為離開而減少。
她帶我去金礦,幫我點了杯黑咖啡,外面吹過的風微涼。我低著頭摸著杯子兩側,那溫度暖了手卻沒有暖了心。
「抱歉,我晚了一步。」她開頭的第一句話。 「妳沒有必要道歉,事實上妳該道歉的不是這個,而是妳知道事實卻沒有告訴我。」以為自己會咆哮,但說不清為什麼字字句句卻平淡的可以。
「我沒有權利去干涉,就如同下午我提起的萊拉。」她點了煙,「我姐也沒料到他會回來,她好像打了很多通電話給妳,但妳一直沒有接?」她用疑問結尾。
如夢初醒般,原來打給我的原因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自嘲地笑了幾下,「是啊我沒有接,因為我被自己困在無聊的泥沼裡。」眼前的黑咖啡連聞着都能感受到妳就站在面前,活生生的那一幕幕又被喚起。
她喝了一口不知道什麼東西,「她很保護妳,如果往好的方面想。」另一層解釋是,如果往壞處想,可見她並不想讓妳瞭解太多。
「如果是妳呢?妳有什麼感想?」我問她。「關於哪一種感想?」「妳知道嗎?我不太愛聽沒有意義的話,更不愛被當成小孩哄。」我無法理解這種邏輯在感情裡怎麼可以無止境的重覆發生再發生。
「聰明固然好,但有時候笨一點不是幸福一些嗎?」這句話脫口而出後的兩秒,我賞了她一巴掌,響亮的招惹了不少目光,她的煙也瞬間掉落至地上。
「妳聽好,我不是那種需要被捧在手心的公主,我也不是那種可以矇着眼睛當沒事的人,更不是任何人能擅自幫我做決定的對象!」我無法克制的朝她怒吼,「如果妳拉我出來只是想要我假裝不知道這件事,那不必了,我不是這種人。」
遲疑半秒都沒有就憤怒地離開了剛坐下不到十分鐘的椅子。我走在大馬路上,人來人往的景象,人行道旁的枯樹底下有對小戀人正打熱得起勁,似乎忘了那是顆枯樹無法遮蔽。飲料攤販前那女生正撥著那個男生的髮,平凡卻溫暖的不像話。
明明隨手可得的親暱在我身上總是無法延續下去,因為我太過於清醒。縱使我忽略不去注意某部分的不合理,還是有某幾條的神經抽續着提醒自己。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情對我不再簡單不在是能被感官沖暈一切,小小的蛛絲馬跡就能成了一個大網。
怎麼與另外一個個體互相瞭解零界線?在愛情裡面我只知道誰被誰狩獵,誰成了誰晚餐下豐富的饗宴,等到食之無味就可以換成下一場新的追逐。
誰的手撫過我眉頭,誰的擁抱溫熱過我,又是誰的手狠狠甩開了我的另一隻手,這種種層層交疊的關係,透徹後就厭倦了。話是這麼說著,但卻又會在深夜裡期待着,有個誰能找到深處的靈魂之所叫醒還有夢的那個小女孩。
「等一下。」我被從後面沖撞上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我叫妳等一下。」這次我終於看清楚臉孔,「我跟妳沒有話說。」步伐回歸到原本的速度。「妳真的很不受控制。」忽然間我看見了天空整面映在我的眼睛裡面,接下來又是熟悉的胸口觸感,「打了人家耳光,又不聽人家解釋,甩頭就走有比較瀟灑嗎?」她將我轉正後說著。
「妳還想說什麼?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打她耳光又如何?她說的話不需要解釋我就能一清二楚,何必浪費我的時間跟她耗?
忽然唇上一抹熱度覆上,被扯緊的手臂在尖叫,在反應過來以前她就離開了我的上空,「冷靜下來了嗎?」我愣了半响,這次是下意識的呼了她巴掌,而且都在同一邊,「你神經病啊?要人家冷靜是這種行為嗎?」
她哀嚎了一聲,撫着右臉頰邊說,「這已經是短短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第二個巴掌了。我警告妳,不要再有第三次。」意思是我的錯囉?
「無理的傢伙,巴掌再多都嫌少!」她今天根本就是跟我犯沖。「第一點,我的話被妳曲解了意思無端被妳賞了巴掌,第二點,我已經叫妳停下來,妳幾乎聽不進去,我只好採取非人道方式,沒想到又惹來一巴掌,妳覺得誰無理?」我總覺得是在跟牛說話,她完全無法抓到重點,「不要說讓人誤會的話不就沒事了?在且我要走路或停下來是我的事,妳一叫我就得停下來嗎?」賞了她一對白眼。
「夠潑辣,牡羊座的?」「不干妳的事。」
「OK,當我吃飽太閒扯進這爛渾水裡。」她板起臉孔,「承受不住就快點離開我姐,不要一副清高的模樣,口口聲聲想表達自己多成熟,做得還不是逃避的下三流小女孩會幹的事?」她放開擒住我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對我就是下三流的小女孩,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誤闖入不屬於我的愛情。」在我說完轉身的那一刻,累積了一整天的淚水終於崩潰的放肆整個眼眶,順而佈滿整個臉上。
我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要哭不准哭,卻仍是止不住它的蔓延。
———為什麼當我最需要妳的時候妳卻不在我身邊?內心響起這麼一句話,在古茗真從背後擁抱我以後。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18 03:20:10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18 03:21 編輯



房間裡盡是古茗真的氣息,她還沒醒我卻望著早晨。她挨在我腰間上的手被我緩緩拉開,昨夜的一切同夢境一般迷幻,而我卻醒得如同正中午的時分。
手機上沒有半通來自於妳的消息,我發現這一切好像是一場美麗的誤會。我深陷妳卻恣意地妄為,突然間我累了,沒有挾帶多餘的思考,將妳從我手機裡刪除了。
她的側臉有幾分神似妳,尤其是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睛和睫毛,微翹的嘴唇,但她不是妳,無法將妳從我心中代替。昨夜她抱著我一整夜,但卻不如那晚我靠在妳懷裡時的那種安心一覺到天明,反而幾乎淺眠的醒醒睡睡輾轉難眠。
我想起那天答應妳要留下來陪妳一起生活,可是折騰了一夜後,小女孩的夢被撕裂的遍地狼藉。我找了好幾個理由卻發現我全都猜錯,那些妳沒說的我壓抑住的,還有什麼可以讓呼吸不那麼疼痛呢?我找不到,於是我累了。
「唔—」古茗真翻了身囈語著。
我看了她幾眼幫她蓋上被蹭到一邊的棉被。忽然我的手機響起了熟悉的旋律,然後螢幕屏上顯示着熟悉但沒有名稱的號碼。我的手顫抖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終我攔不住那抹依戀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我清了清喉嚨,「喂。」那頭傳來妳的聲音說著,「在睡覺嗎?」
「醒了。」「要不要來吃早餐?」妳的若無其事讓我有股惱火,「妳方便了嗎?」「妳在生氣嗎?」「難道我不需要生氣嗎?」「如果妳願意就來一趟吧,我有事想告訴妳。」 我的談話聲吵醒了古茗真,她呢喃了幾句被茉晴聽見了,「妳在家嗎?」「妳昨晚不是叫我回家嗎?」「妳旁邊是真真嗎?」「不重要吧。」我還是無法克制的拗了起來。
電話那頭寧靜的讓我發冷,於是我只好改口,「我等等就過去。」然後掛掉電話。
看著手機,不知道剛剛刪除的意義在哪?我搔了搔頭我想大叫,可是卻什麼聲音也沒有。她走了過來從我背後抱住我,「我姐?」
「不然呢?」我喪氣地連推開她的力氣也沒有。「她應該有話要找妳談吧?」「我等等要去找她。」「妳調適好了嗎?」「我不知道—」「需要我陪妳嗎?」「不用了,妳繼續睡吧。」我掙脫她的擁抱,走去浴室。
梳洗的過程中不斷地自我催眠等一下該面對的情況。收拾了不安分的小孩子脾氣,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但我不保證不會再度發作。因為當太過於在乎的時候,那些防備那些面具都會被一一瓦解,只剩下透明不堪的脆弱。
手上的指甲油掉了漆忘了補,往常她看到一定又會碎上幾句;臉上的痘痘又冒了幾顆,往常她看到一定會不自覺地笑了幾聲。
「我要瘋了。」當我對鏡子大喊時古茗真開了門進來盯著我看。她的眼神更讓我無法克制的衝進懷抱不斷地當成沙包敲打著,「過分!過分!過分!」她沒有鬆手反而摟我更緊了,「還是我陪妳一起去吧。」
我沒有回應她,任性的只是在討糖果吃,就像雷在身邊一樣。我清楚我明白放棄了簡單的路途走上的崎嶇需要更多的堅強更多的勇氣去面對,我要的我沒辦法割捨,即便是一點點我也不願意。
「對不起,我真的很糟糕。」在她懷裡冷靜以後我告訴她。「人之常情,我不介意。」她恢復一慣的態度。「我可以了,謝謝妳。」
自逕的離開浴室,我脫掉身上的舊衣服,換上新的一件。在我整理好自己以後,準備離開房門時,浴室傳來古茗真的聲音,「我希望我姐幸福,但我也不希望她因為妳而惹上麻煩。」真真切切的一句話印在我心裡,它讓每個步伐每個瞬間我都沒辦法將它遺忘。
秋天的早晨空氣冷冷的,鼻子總是不安分的會打多嗩。店前面停了不少機車,應該是隔隔隔壁的髮廊又來新的員工,亂停車的結果。我拖著沈重的腳步蹣跚,但沒料到她站在二樓的陽台,光洒在酒紅色的髮上美艷的動人,小麥的膚色還是如此吸引目光。
她走進房內,我猜測她正在下樓梯,而我走到門口前她會剛好過來開門。沒多久這項推測就被驗證了,「進來吧。」她幫我拉開門以後說著。
「需要咖啡嗎?」妳問。「不用了。」我說。
從妳臉上憔悴的面容我能得知一二,昨晚妳鐵定也沒有睡好。當然還有那渾身都是煙味的第二特性來看,必定燒掉了不少的菸草。儘管我非常想忽視,但搓瞎眼動作跟不上犯賤的速度,「妳還好嗎?」
「跟妳差不了多少。」我尷尬地笑了幾下。「喝熱白開水。」她遞在我面前,「對熬夜比較好。」我能感受到她的鋪成,只是我不習慣拖拖拉拉,只好開門見山地說,「我不愛拐彎抹角,妳可以說了。」
她先緩緩地坐下來在我的對面,然後拿掉黑眶眼鏡,手指搓揉着山根,「其實我訂婚了。」幸好我昨天就聽過了,不然我沒辦法想象我會咆哮出什麼話來,「所以呢?」
「妳知道了?」她從我的反應自己下了判斷。「我知道不知道很重要嗎?反正妳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告訴過我。」「雖然是如此,但不是妳想的那樣—」我截下她的話,「不是我想得怎樣?難道還有其他版本?還是黃腔濫調的我不想讓妳受傷所以沒說?」話一出口我明白自己又耍聰明了,但自尊不容得道歉。
「因為太在乎所以說不出口了。」她自嘲地笑了,「原本我以為對妳的感覺就如同裘那般,我沒有提起多大的興緻或者覺悟,以至於我沒有想過要對妳坦白我的身份。但之後在我發現不是如此的時候,才驚覺我說不出口。」
「所以愛上妳以後是我自己活該?妳怎麼可以把我攪進這桶混水裡以後才告訴我!才讓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有股熱熱的溫度滑過我左臉,而我卻低著頭不敢看。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20 15:32:27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20 15:33 編輯



靜止的時間內妳沒有說話,我幾乎能想象妳拖著行李箱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裡的景象,或者該說有部電影情節正緩緩流過我的腦海中。那有座橋,妳將離去,然後有個陌生人會在另一邊靠岸的船隻上等著妳。
前一晚我們還幽幽的跳著舞直到破曉時分,妳將我納入懷中說著那些令人渴望不已的語言。我抬起頭刻意遺忘乾枯的水分還在臉上張揚,「為什麼不說話?」
她用無奈的笑容回應我,笑裡藏着難以理解的意思,「我沒什麼值得去解釋。」我丟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什麼叫做沒什麼值得去解釋?」
「我訂婚我隱瞞都是事實,我讓妳愛上我也是事實,既然都是事實妳要我解釋什麼?」怎麼有種佇立在雨中,被雨水不停沖刷的感覺?「夠了,如果妳找我來只是想告訴我妳訂婚了,那我聽到了。」我站起身轉身欲走卻被一隻手給扯住了,「我不是只想告訴妳我訂婚了,我要問妳,妳還願不願意留下來陪我一起生活?」
我愣了好一大下,雙腿瞬間如同樹根般無法動彈。她剛剛說了什麼?她問我要不要留下來陪她一起生活?我有聽錯嗎?「妳說什麼?」我轉過身注視着她。
「一句話,願不願意留下來陪我生活?」炙熱的眼神盯的我無處閃避。那句我願意此刻竟然無法脫口而出,嘴唇微張卻半點話也沒吐。「不願意?」她再次詢問。
我怎麼可能不願意?但我無法不認同古茗真說的那句話。內心強烈翻攪的暴風雨,理智和自私不斷地啃食着我,那拒絕的心痛以及接受的慾望在拉扯。我真希望此時有個俄羅斯輪盤替我找到出路。
「我想但我不能如此自私。」最後勉強擠出這句話。
我的手被用力握疼了,眉頭也皺了起來,她瞇起雙眼,「妳只需要告訴我妳願不願意。」這種慢性中毒的靜默腐蝕着每一吋肌膚,心不停地撲通撲通地跳著。
「我—」突然我身後木門上的玻璃被敲了好幾下,順著方向望去是個男人,有種不安的預感湧上。他看著我,那抹眼神銳利的寒冷,或許是我的錯覺也說不定。
「有東西忘了拿?」茉晴鬆開我的手,對他問著。「她是誰?」他穿著一身鼻挺西裝,右手拿著一只黑色公事包,配上這句話還真讓我有點難以招架。「她是誰跟你沒關係。」茉晴自顧自地替我回答。
那個男人臉色一沉,情緒全寫在那張臉上,「是她嗎?妳不覺得太離譜了嗎?」他迅速地朝我走過來,「女孩,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我猜測他的意思是妳們年紀相差甚大在且她已經有未婚夫了,妳搞清楚狀況了嗎?
我實在受不了被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指控,「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她不愛你,你卻強留她在身邊,到底是誰搞不清楚狀況?」他放下公事包,「我沒有強迫她,妳誤會了。」我轉過頭納悶地看著茉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茉晴越過我走到他面前,「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東西拿一拿就快點離開吧。」隨著她的話出口,我的憂慮像陣微風輕輕的吹過,難道還有什麼事我不知情?這問號佈滿了整個腦袋。
「如果妳執意做下那個決定,希望妳的選擇不會讓妳一無所有。」他重新拿起公事包,離開了這滿是不歡迎他的場所。面對他的離去,還有最後他留下來的話,我只能凝視着茉晴的背影,然後等待着。其實在等待着時間裡,唯一留在心中的大疑問竟然是我到底瞭解她多少?
算一算我們從認識到相處的時間內,提及過的東西都只是當下,而過去與未來卻時常被忽略在一旁。突然莫名心如同被深深挖了一個洞,可是涓涓流出的並不是鮮紅色的血液,而是一陣咻咻風聲的悲淒。
「天豫—」她轉過身屁股靠著桌子邊緣,「我沒有妳想象中那麼好,也或許不是妳生命中那個對的人,可能我給不起妳多完美的生活或者—」鮮少看見那震攝人心的雙眸低垂,「或者只是在浪費妳的青春。」
倘若我未曾瞧見過那自信優雅的她,可能一度會誤以為她正在上演老舊的花系列劇場,當場轟她個一頓飽,但我知道她不是,我知道她開口說這些話的每一字每一句有多困難,那在喉頭口的難受清楚地傳達了過來。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瞭解妳,我不想要一個人傻傻地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為什麼我是妳女人卻什麼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不要在擅自的幫我做決定?」說真的當其他當局者都知道些什麼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搞不清楚狀況時,挫敗的心態會達到極致。
「妳想要知道什麼?關於他還是?」「全部,妳的全部。」我斬釘截鐵地說。
茉晴盯著我看了一會,接著拉著我的手直直的朝二樓的方向走去,我的腳步有點踉蹌的落了幾拍,她沒有因此而停歇,而我也不想打斷她滿懷的情緒,索性我調整了腳步。
她彎下腰,從沙發的最底部拉出一卡木箱子,上面的灰塵滿積,由此可推算被放置得有些時日了。我站在她旁邊,那箱子兩側的皮扣喀拉一聲被開啟,一往上掀裡面的東西就印在眼前。
「過來坐下。」她拍拍旁邊的位置。
我湊近挨在她身邊,「這是?」裡面有一疊一疊的照片和一本一本的小簿子,當然也有些不應景的昂貴奢華飾品。 「我記性不是很好,以前喜歡靠寫日記記錄生活中不想遺忘的事情。這些照片也是從前拍攝留念的物品,那些飾品是曾經交往過的對象留下來的紀念。」她洋洋灑灑的說著那些回憶,而我卻眼尖的瞥見在最角落邊有個黑色小盒子,雖然不起眼,但若重復再看幾眼會發現,它是裡頭最閃耀最不容忽視的東西。
「這是什麼?」我拿起那只小盒子,心裡忐忑地直吞口水。茉晴溫柔的從我手中將它拿了過去,「戒指。」她說著,眼裡漾滿着柔情。

專屬幸運草 發表於 2013-1-20 21:51:07

大大 寫的很棒唷!!很期待下一篇優~~
繼續加油 我會不停的關注滴.....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22 04:38:51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22 04:40 編輯


在她要講述以前我對自己發了誓,務必要心平氣和,不能因為情緒而弄得杯盤狼藉,畢竟這是我的選擇我的決定。當我為在思考如何表現的誠懇又不失於大體的行為上困擾着的同時,她輕緩的打開了盒子,接著轉向我,「漂亮嗎?」
我有點驚訝,應該是說與預期中的不太相同。一直以為那會是個璀璨華麗的樣貌,但它卻很簡單樸實連顆鑲鑽都沒有的款式,純銀的材質上刻著品牌名稱和1837,瞬間不免讓我徹底認同了它的別名,胸口也緊緊揪著無法言喻。
我鬆開咬緊的唇,「永恆摯愛。」經典的無法敷衍而過,發自內心的讚嘆激盪着連眼都眨不了一下。茉晴微微牽著嘴角,「我曾經也是為此而買下,但那似乎只是個銷售語,一點也不見奇效。」她將戒指轉回自己面前。
「萊拉沒有收下嗎?」不知道為什麼,自然的這個名字就脫口而出了。「妳怎麼知道?」她望著我彷彿在思索,「真真告訴妳的?」「她不是特地告訴我,是不小心提到的。」「我猜能講得她都講光了。」像是無奈般妳搖著頭。
如果有個疑問明知道問出口不是懸崖就是柳暗花明時,只要是人似乎都會犯賤的要追到個底,「妳還愛她嗎?」我用沉靜的微笑掩着內心的慌亂。
「手給我—」她將我的手與她的手相疊,「我愛妳,這是充滿着激情承諾親密的愛。只是愛有很多種層次上的不同,我不能說我不愛她,妳能瞭解嗎?」笑容可掬的妳親暱的說著另一種境界的感受,我真的很想要贊同妳的說法,但是請原諒我的任性我的佔有慾不想分享的心情,「對不起,我沒辦法理解。」
僵局的氣氛又瀰漫著,能夠的話我想坐上火車然後遠離這一切,也許隨著流浪到某個地方遇上某些事以後,才能夠回過頭來笑着對妳說,當然我能瞭解。可惜的是現況是捆綁的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恣意移動,下一步怎麼走?會不會被將軍?都步步驚心。
「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分手嗎?」我回憶古茗真說得,「因為她不想再等待了。」妳點點頭,「這個戒指本來已經在她手上了,但她卻選擇了離開。她結婚的那天,在新娘房的時候,只有我和她兩個人。」妳拿起戒指不時反轉的玩弄,「應該是說她特地支開了其他人。」
我附和的應了聲。「她挽着髮上着不適合她的妝容坐在梳妝台前,我佯裝輕鬆地調侃着她,像個小孩天真以為她看不出來我的不自在。誰知她一開口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口氣很平淡卻還是抽了口氣,「她說—我愛妳,替我好好照顧自己,這個妳拿回去,送給值得的人。當時我既惱怒又無法理解,如果愛我為什麼要做出讓彼此都傷心後悔的事情?一度想拉著她離開現場的想法佔據腦海—」茉晴沒察覺出我的異狀繼續說著,「但她的眼神卻早拒絕了我心中的想法。」她將戒指放回去原位。
從頭到尾我一直稟着呼吸,深怕湧進的情感會沖垮努力偽裝的面具,可是在她說出最最最後的那段情節那段對白的時候,眼睛突然模糊起來洗掉了表層,淚珠滑過臉頰化在茉晴的手背上。
「妳只適合活在我的心裡,琴。」這句話是最後茉晴離開前得到的句點。
像隻被馴服的小狗般她抱緊我在胸前,沒有瘋狂地啜泣,但豆大的眼淚就是怎麼也停不下來,一滴兩滴浸濕了她的圓領。忽然我覺得自己輸得一遢糊塗,不管對手是茉晴還是萊拉,比數的拉距竟如此的遙遠。
「我好忌妒她。」我仍然賴在茉晴的懷裡,「她把妳贏得一滴都不願意分享給我。」這種說法暫且能讓我達到分散的效果。
「傻瓜妳在說什麼?」她撫着我的髮絲溫柔地。「那句話換句話說不是變成,妳的心中也只適合有她嗎?」「我說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她不會在我的未來出現,自然也就不存在於心中了。我跟她只剩下親人與友情那般的連結,不是妳想象中的那種關係。」「真的?」「真的。」「那妳們還有聯絡嗎?」「她一年會回來一次,我們會出去吃個飯聊聊天。」「那今年她回來過了嗎?」「回來過了。」「那如果下次她回來時,妳會介紹我們認識嗎?」「如果妳希望,我可以安排。」「一言為定。」
徐徐的風透進窗拂過身上,吹乾濕了一身的霉味,恍若在森林下着大雨的迷途中遇見嶄新的道路,遠處會有清脆的鐘聲指引着方向,我將拉著被泥濘沾染後的小裙擺飛奔過去。凌亂的髮會在那間小木屋裡面找到木製的圓梳,乾涸的喉能飲進清澈的檸檬水,疲憊的身體會有張舒適的小床迎接。
正當沉膩在好不容易建築起的幸福氛圍時,那個男人的臉竟然浮現在眼前,像玻璃碎片從天空中紛亂而下,下意識將茉晴稍稍往一旁推去,「妳跟那個男人—我是指妳老公?要怎麼辦?」
「我們沒有登記不是大問題。」「可是他臨走前的那番話—」不由得我還是憂慮,「妳坦白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總覺得有什麼被遮蓋住透不了光的感覺。
「不是很嚴重的事情,小事。」我露出狐疑的眼光,「不要試圖朦混我。」她先是聳聳肩,但我的視線盯緊著她片刻不離,最後她放棄堅持,「幫我把電話旁的菸拿給我。」 我站起身拿起菸盒將它精準的丟在她面前,「快說吧。」

lilac 發表於 2013-1-22 11:15:09

真的很棒~~感覺像慢性中毒
慢慢上癮!!

beginagain 發表於 2013-1-23 00:36:13

本帖最後由 beginagain 於 2013-1-23 03:36 編輯


她積聚深沉的眼神像一本本櫥窗櫃裡的厚重書籍,「這間咖啡店是他買下來送我的。」茉晴吐了一直直的白煙,「應該是說他替我還完了剩餘的貸款。」
我哭花稚氣的臉向着她露出疑惑。「我喜歡煮咖啡萊拉喜歡喝咖啡,她的夢想是擁有一間小咖啡店,她可以在每個上班前的早晨喝著我為她精煮的咖啡,恣意翻閱油墨味重的報紙。」我憑藉的想象仿佛那時候的甜蜜氣息都還存在那般的真實,「所以妳就買下來了?」
「那時我就有開始在尋找,大約半年後無意間發現這間店,它那時是間複合式蛋糕店正要準備結束營業。」我這下才瞬間想起為什麼我一直對它的存在那麼無感,「難怪我一直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那家店的老闆正巧是屋主,他想退休準備要移居東部,所以才決定要歇業。我說我有意思要買下這間店連同房子,他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我。」茉晴手上的煙灰被風吹落,她捻起灰扔到垃圾桶裡。
如果羨慕的程度可以用百分比來計算一定會衝破極限,「她一定很開心吧。」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拿起了箱子內其中一本筆記簿翻閱着。
「她是個很實際的人,心裡雖然開心口頭上可是得理不饒人。」妳說的方式彷彿昨天才剛發生那般自然,「就像這個戒指—」她指著,「當初她不許我花太多錢在這種東西上面,她說形式的東西價值性不高,能恆久遠的是那份心意。」
口頭上我還是搭着腔,耳朵還是豎着聽,實際上我卻想掐死自己在這個當下。茉晴解釋過她們之間已經結束,那是過去當下的情緒,何必拿來為難自己呢?試圖再次的說服自己,至少讓臉部的表情不那麼生硬,「她真是個成熟又有想法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最後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我停下翻閱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她。可能是我自己壞毛病犯了,我總是想在那眼神中挖掘出什麼秘密,然後一舉將自己扼殺的那種自虐感作祟。
其實我應該導回正題,關於那個男人,而不是關於萊拉。至少那能讓我胸口不那麼難以喘息,不那麼抽緊著思緒。霎時,樓下的門鈴讓風吹響了,我估計應該是裘,推照時間她是該來打卡上班了。
「好像有點離題了。」我很欣慰她終於發現了。「繼續說吧。」「總而言之,如果我真的不嫁了,勢必我得還回他那筆錢,但我手上沒有這麼龐大的金額,於是變成得回去跟我爸談談。可若我回去找我爸商量,真真她媽一定又會擺臉色,到時候也會對我爸過意不去。」我想起她們家實際的掌權狀況不由得嘆了口氣。「就說是小事,妳不用替我擔心。」她硬是要補上這句。
現在多說些什麼或者想多做些什麼應該都會被阻止,只好用另一種方式,「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記得告訴我。」她聽聞後上前擁緊我,「妳只要跟平常一樣就是最大的幫助。」茉晴的味道還是甜而不膩。
當然我一直以為事情如她所言簡單,並沒有為此抱有太大的疑問,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卻不僅僅如此。如果說這是一面蜘蛛網,那麼我們都各自散落在某處,最終獵物都會聚集在同一個地方,然後迎接掠奪者的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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