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種子：母親像什麼？

母親節前夕，夜裡我在街上散步，突然聽到一首熟悉的歌曲，循聲向前走去，原來是一間教會正用擴音器在播放歌曲。很優美的樂聲，我想每個人聽到，都會被感動的，這首歌是王毓騵作詞，丁岐元作曲的《母親妳真偉大》，我放慢腳步邊走邊跟著唱著：

「母親像月亮一樣，照耀我家門窗。聖潔多慈祥，發出愛的光芒。為了我們著想，不怕烏雲阻擋。賜給我溫情，鼓勵我向上。母親啊，我愛你！我愛你，你真偉大！母親像星星一樣，照耀我家門窗。聖潔多慈祥，發出愛的光芒。不辭艱難困苦。給我指引迷茫。賜給我勇氣，此恩何能忘。母親啊，我愛你！我愛你，你真偉大！」唱著唱著，我很高興地發現竟然沒有走音，這首歌從小唱到大，只是母親過世後，十幾年來我不曾再唱起，不敢碰觸母親不在的傷悲。

我去一位朋友的辦公室探望她，她的辦公室在比較高的樓層，一個人擁有一間辦公室。我跟她說這間辦公室視野很好，她招呼我坐在她辦公的位子上，然後指著窗外跟我說：「妳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山腰上有一座塔嗎？我媽媽住在裡面！」她跟我說，她媽媽過世後住在觀音山金寶塔裡，她現在每天上班都和母親相見，每當工作壓力很大時，她就會看看觀音山。我懂朋友說的這段話，我想她的意思是她的母親會帶給她精神上的支持與鼓勵吧！李白的詩句：「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我想我的朋友是：「相看兩不厭，只有觀音山」。

曾經有朋友提問：「家庭中會有母親，那麼國家呢？我們都說『國父』，那麼有『國母』嗎？」我的回答是：「有」。許多國家都有國母，我喜歡一位國母，她是芬蘭第一位女性總統哈洛能，2001年當選芬蘭總統，2006年再度連任總統，哈洛能是一位被芬蘭媒體稱為「國家之母」的總統。她是由單親媽媽扶養長大，而她本身也是單親媽媽，身為芬蘭第一位女性總統，哈洛能非常注意為芬蘭女性做出榜樣，哈洛能說：「我將為我一生奉行的價值觀而奮鬥。」

我的母親「遠行」多年後，現在我已較能釋懷傷悲，雖然我唱歌很難五音具全，但仍會偶爾唱唱歌，思念母親。只是許多描寫母親的歌詞多為犧牲奉獻、付出利他和等待牽掛等，我想母親的形象是多元的，描寫母親的歌詞，也可以有多元的樣貌。如果有人問我：「妳認為母親像什麼？」我的回答會是：「像她自己」。

（高雄市國教輔導團性別平等教育議題專任輔導員、台灣性別平等教育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