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漫步雲端:鴨爸爸的歉意

台灣性別平等教育協會，接受公益彩券回饋金所補助的「尊重多元，揮別暴力—建構社區反性別暴力暨支持網絡」計畫，今年邁向第3年。在中區，一開始就圍繞著親子與社區的主題，展開多元的教育學習。經過多時的蘊釀，終於完成了「奇奇的快樂農場」這部兒童劇，並且從4月初開始，進行巡迴演出。

 

4月8日在彰化南北管戲曲館的演出，250個位置座無虛席，連階梯都坐滿了大人小孩。隨著劇情的進展，孩子們的情緒也隨之高漲，當受盡鴨霸欺負的小牛，向孩子們求助，尋求協助之道時，整個表演廳充滿著孩子們的吶喊聲。跟小牛說「報復，報告老師，跟爸爸媽媽講，跟警察講……」

我喜歡這個故事呈現了鴨霸的心情，他欺負小葉子除了不喜歡他的某些特質，還有很大的因素來自於他沒有辦法處理自己的「生氣」。而孩子對於情緒處理的方法，主要還是來自她／他們最親近的成人們。如果孩子看到大人們生氣時就是打人、罵人、丟東西，那麼在她／他們情緒最高漲時，腦海裡浮現的應該就是那樣的畫面，然後就複製了那樣的方式。大家覺得鴨霸是壞人嗎？但若不是家裡大人對他兇，他也不會情緒這麼惡劣！這是Sujin寫劇本時，非常細膩之處，呈現一個角色多重的面向，而不是極端的好人vs.壞人。

我更喜歡這個故事，充滿了身為家長的反省。擔負一個家庭、孩子的生活，是非常辛苦的工作。在喜悅地迎接孩子到來之後，直直向我們走來的並不是「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而是常在那些尿布、餵奶、吃飯、談判及生活壓力中，疲憊地忘記最初那小小小小的初衷。然後在巨大的累與累積後，成人們成為一座不斷噴發的火山，細微的火花就可以成為導至爆炸的引信。

對小孩罵、吼，還是無以平復自己的情緒，大人們心中也有孩童的記憶。看到「打」的畫面，很想試試看，這樣是否就能解決一切的混亂與問題，然後發現自己真的動手了，「原來是這種感覺」，但也體認到，問題沒能解決。或是只能達到中場休息，但是製造出了更多問題及沒完沒了的哭哭啼啼，以及，當不成完美家長的深深沮喪與罪惡感。

在「奇奇的快樂農場」這個故事裡，後來鴨爸爸意識到，自己的生氣，像個小皮球，在親愛的家人之間，傳來傳去不停休，還造成了快樂農場的情緒風暴，覺得非常抱歉。但是他向鴨霸道歉，並沒有得到孩子的諒解，鴨爸爸非常生氣，手又舉了起來…。道歉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能再以暴力的方式要求對方的原諒，雖然遭到拒絕的確是件很難受的事，但是原諒，或許需要一點考慮與時間。

我相信，許多家長也在這個故事裡，看到了自己，以及家庭中糾結的情感關係。也希望，透過這些小小的反省，提醒做為家長的成人們，在每個憤怒的當下，如何照顧好自己，以及身邊的家人與孩子們，別再傳送生氣的皮球。

（家庭合作事業協會總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