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檢驗 別因為她是女人

白冰冰為馬英九站台時失言，她說，泰國選出一位女總理，就淹了大水，暗示選民千萬別把票投給蔡英文，否則台灣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災難，她這番奇言怪論自然引來不少批評，受她助講的馬總統也覺不妥。此外，就在不久前，一位名嘴轉述他在南部聽到的民眾心聲：「國民黨傾國家之力批鬥宇昌案，分明是在欺侮咱們台灣的女人。」民間也有人發起「我要女總統聯盟」，希望引起各界對女性的重視。不論反對或支持蔡英文，似乎都只把焦點集中在「性別」。

如果我是蔡英文，必然不樂見選民只注意到性別，卻忽略了能力，因為這不僅表示大家對她個人認識不全，不免也隱含對女性的「特殊看待」，同時，絕非成熟的民主素養。我猜她大概會這麼呼籲：「請不要拿我的性別作文章，蔡英文就是蔡英文。」

依筆者陋見，白冰冰所言的底蘊，是將女人視為「禍水」；而南部選民對蔡英文的同情，以及民間團體的擁護，則是基於「女人本是弱者」（所以應該被特別同情或刮目相看）的成見。而不論是「禍水」或「弱者」，無疑都是傳統「男尊女卑」觀念的反映。用這種心態檢視一位總統候選人，不是因同情（認同）弱者而刻意放大她的成就（例如說：「不簡單耶，一個女人可以爬到這等地位。」）便易流於輕蔑而忽視了她的能力（白冰冰的話就是典型）。其結果可能是，「弱者」蔡英文因同情而當選；或者，「禍水」蔡英文因歧視而落敗。

如果我們評估一位候選人，是用這般生理表象的方式，那麼如何選出真正有能力領導全民向上騰升 的主政者？用性別來認定適不適任國家元首，與只憑外表美醜便判斷誰好誰壞，同樣令人不可思議。可惜的是，我們的社會似乎仍揮不去這類表象思考的制約、揮不去傳統低估女性的觀念，至少在潛意識裏是如此。

是不是因為一般人都太容易受制於傳統觀念、太容易被表象所制約，所以我們的選舉才遲遲無法建立在理念的推闡、政策的辯論與政績的檢驗上，而總是習於用醜化對手的「奧步」來吸取選票？也難怪邱毅與陳致中辯論的內容會如此不堪入耳（兩人的辯論同樣少不了拿女性當成糞泥互扔）。

依此看來，似乎選舉文化遲遲無法提升，問題不完全在候選人，普通選民的民主素養也該好好檢討吧？而既然大家都談兩性平權，那麼，不論支持或反對蔡英文，請大家暫時先忘了她是個女人吧！認真看看她的學識、經歷，判斷她是否有能力、有操守帶領台灣向前走──一如大家對馬總統的檢驗般。　（作者為東華大學華文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