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種子：在新藝術烏托邦看見女神莎拉

■黃筱晶

我總是愛在參加冗長的會議或研習活動之後找點樂子，這樂子最好是心靈的SPA，例如：去看畫展。這樣就可以忘卻一天的忙碌，洗去一身的疲憊，聆聽自己的聲音，享受觀賞畫展的靜謐。

 

日前在參加一場性別融入藝術與人文的研習活動之後，和兩位老師一起去觀賞「慕夏大展—新藝術‧烏托邦」，這個展覽是新藝術（Art Nouveau）設計風格代表人物之一的阿爾豐斯‧慕夏150周年冥誕紀念活動之一。而「新藝術」風格中最重要的特性就是使傳統的裝飾充滿活力，表現波浪形和流動的線條，形式也像是從植物生長出來。

 

歷史記載了慕夏瞬間成名的故事。1894年的一個耶誕夜，慕夏臨危受命為法國歌劇女伶莎拉‧貝恩哈德設計新年演出的海報「吉絲夢妲」，讓全巴黎為之驚豔。被譽為「女神莎拉」的莎拉‧貝恩哈德，在當時是家喻戶曉的國際巨星。許多人都認為，慕夏的繪畫為自己和世人締造了精神的烏托邦，他創造的女神夢境，呈現著來自天上的愛與美。慕夏畫筆下的女性總是秀髮如雲，年華如花，閃耀著幸福歡樂的夢幻光彩，吸引世人對永恆絕美的神往與追尋。

如果有人問我，對於一個人是否「美貌」的感受，我總是會回答：「心美，人就美。」因為我在20年前，就讀大學即將畢業時，遇見一位70幾歲的老先生，我們常會一起聊天。有一天，他跟我說：「妳長得很美。」我一聽就笑了出來，因為我知道我的長相稱不上所謂的「美」，我沒有接受他的讚美，但他說：「因為妳的心很美。心美，人就美。」聽他這樣說，我很欣喜的接受他的讚美，並且不得不敬佩他的智慧。稱讚一個人，同時稱讚了一個人的內心與外貌，不只看見一個人的外表，同時也看見了一個人的心靈，聽了都不得不接受了。

我曾閱讀一本書《看的方法》，這是英國評論家Berger寫的，Berger在書中提出男性看女性，女性看著她們自己被看。這不僅決定了男性和女性之間的關係，而且決定了女性和她們自己的關係，女性自身的鑑定者是男性，這樣她就成為了一個對象，主要是一個視覺對象：一道風景。

 

在觀賞慕夏大展的會場，擺放著「兒童學習單」。我和一位老師看了之後，談起如何將慕夏的畫，設計為性別融入藝文的課程，這是一件有意義又有趣的事。國民中小學9年一貫性別平等教育課程綱要中，有一個概念是在談「身體意象」。概念說明中寫道：「身體意象指的是個體對於自己身體的覺知和感受，也就是每個人心中對於自己身體的描繪，自己是如何看自己的身體外型。在成長的過程中身體意象是影響身心發展的重要因素。」

 

對女性而言，女性自身的主體性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所謂的「女神」和「女性氣質」，是反映所處的社會對女性的規範與塑造。一個人在追求與展現自己的同時，也應該具備性別意識，看見自己，也看見差異，不會在社會大眾的壓力與追尋認同之下盲目地追崇。

 

繪畫的美，一直是與靈魂相通的。我們可以透過繪畫，完成感知世界一切性別現象的能力，這是繪畫美學的意義。

（高雄市國教輔導團性別平等教育議題專任輔導員、台灣性別平等教育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