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傳統 酒吧解放中國同志

情慾空間受箝制

    根據《曼谷郵報》報導，上海被視為中國的同志首都，充斥著時髦的酒吧、夜店，甚至有由同志組成的泳隊與排球隊。在工人階級區，一間外表看起來平凡無幾的舞廳裡，數十名男子隨著輕柔音樂起舞。他們在此享受短暫「來自同個世界」的族群陪伴，結束歡愉時光後，得趕回家中照料「妻子」。

    每個週末晚上，上海來來舞廳遍布各年齡層的男子，只要人民幣7元（台幣32元），就能入內忘情享受華爾茲、倫巴，與最重要的：「做自己」。這在中國是個不小的壯舉。

    28歲已婚男子里昂，10年前自安徽省至上海任導遊工作。不過，他現有一名穩定交往的男友。「同志身份若在家鄉曝了光，什麼都完了。但在上海，有很多像我們一樣的人、還有像這樣的地方，我們感到無比安全。」里昂迫於家庭壓力，他娶了同班同學，並生下2個女兒。

    長期以來「同性戀」在中國一直是個極度敏感的議題。直到2001年，官方才將同性戀踢除「精神障礙」污名，專家與同志說，社會已有明顯改善。青島大學從事同性戀研究工作的學者張北川說：「在過去，甚至直到2000年初，一般城市的同志酒吧仍時常遭到警方關切。現在情況改變了，我們能夠更公開做許多事。」

    專家估計，中國約有30萬名男／女同志，約佔總人口的2.3％。不過，觀察家坦言，實際數字可能更高。去年6月，上海市低調舉辦了中國首屆同志大遊行。即便官方取消了某些活動，大部份的既定行程仍照舊進行。其他城市也陸續解禁，去年12月，一間由政府支持的同志酒吧在雲南大里開張。

    專家表示，在許多非政府組織（NGO）與獨力媒體耕耘下，中國民眾逐漸改善對同志族群的態度。而透過網際網路推波助瀾，也塑造一股強大改造力量。不過，仍有許多人無法接受，尤其是居住於小城市與偏村的居民。中國性學專家李銀河表示，最大原因是中國仍相當重視傳宗接代的觀念。

傳宗接代觀 詛咒同志

    李銀河說，一胎化的結果，讓同志處境更加雪上加霜。「若未生育下一代，家族將無以為繼。在中國，『絕後』一詞形容斷了香火，更確切的來說，是個詛咒的字眼。」為此，某些男／女同志嫁娶對方以滿足父母親的期望。

    上海LGBT發言人肯尼士‧唐表示，一間位於上海的同志酒吧甚至舉辦一場配對活動，讓男／女同志「互結連理」。今年1月，北京舉辦首屆「彩虹先生」大賽消息傳出後，吸引中外媒體大幅報導。不過，北京警方以主辦單位未獲核准為由，強行介入中斷比賽。

    中國政府提出警告，同志間愛滋病與HIV的感染速度不斷加快，而像里昂的例子也成社會隱憂。愛滋預防團體香港智行基金會賽門‧唐說：「我們特別關心1970、80年代出生的男同志。當時中國始推行一胎化政策，許多男子被迫與異性戀女子共組家庭。為了擺脫壓力，他們只能尋求外頭的性解放，因此更容易傳播性病給妻子。」專家表示，中國政府在同志社區進行許多愛滋病防治工作；唯仍嚴重缺乏反歧視法。

    回到舞廳內，綠紅的鎢絲閃燈打在舞池，雙雙對對伴侶隨著輕柔的華爾茲起舞。馬群坐著在角落靜靜的看著。他現年75歲，不曾結婚，也不敢交男友。在他成長的那個年代，社會上甚至不認為有同性戀的存在。不過，他拒絕深思艱困的過去，決定向前看。「我老了，但時下的同志能夠大方出櫃，我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