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界好戲《斷背山》內地遭禁回看《東宮西宮》哀同性戀之忌

2006-2-4 20:27| 發佈者: 江小江| 查看: 490| 評論: 0

亞洲時報2006/02/03, 撰文何重立

據消息透露，國家廣電總局認為李安《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涉及同性戀情，可能在觀眾群中引起爭議，管你在外地多受注目，決定禁止該片在內地各地影院公開上映。李安聞悉後顯得有點激動，但並未發表言論，只表示“對此事感到十分震驚”。

其實李安對此也不必介懷，禁映同類題材電影的事件，在內地司空見慣，記憶之中去年初看過一套內地導演張元的作品《東宮西宮》（《East Palace,West Palace》），可以說是中外知名的同性戀電影，不過已被禁映了整整十年。

電影被禁瞬間走紅

《東宮西宮》是張元1996年的作品，翌年《東宮西宮》獲得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攝製等獎項，同年獲義大利托未那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獎，在斯洛維尼亞國際電影節又獲最佳影片獎。

上月在廣州舉行的“先鋒光芒中國青年導演電影展映(柏林篇)”，我錯過了作為開幕電影，同由張元執導，剛解禁的《媽媽》，這是他15年前自籌資金拍攝的的黑白電影。《媽媽》之後，要至到1993年他才再執導演筒，與崔健合作，共同拍攝《北京雜種》。

他的電影我就只看過趙薇與姜文演的《綠茶》、李冰冰演的《回家過年》(未解禁)、崔健與竇唯演的《北京雜種》，以及胡軍與司汗演的《東宮西宮》。《東宮西宮》是由香港舞蹈家曹誠淵任監製。

當西方還只認識張藝謀和陳凱歌的中國陝北農民時，張元讓他們耳目一新，轉移他們視綫到紫禁城裡去，告訴外國人他們也有像《北京雜種》中喜歡聽Rolling Stone和Radio Head的，也有如《東宮西宮》中有同性戀取向的中國年輕人。

《東宮西宮》中兩個演員像演話劇般的，從頭到尾都在一密閉空間拍攝。那時中國還不准拍攝同志電影，但張元就是敢，張元選了這個敏感的議題，成功地在國際影展中塑造了他的“獨立形象”，加上電影被禁映，使他瞬間走紅，更被譽為第五代導演的表表者。

攝影與剪接技巧出色

“東宮”與“西宮”是指北京紫禁城東西面的兩所公廁，是人所皆知，城中男同性戀者的流連與配對的地點。不過電影並沒是以這兩所公廁為主，而是描寫一個美少年同性戀者與一個英偉中年警員之間那倒錯與混亂的關係。

電影中由胡軍飾演警員小史，象徵“權力”，而司汗飾演的同性戀作家阿蘭則代表“性”，上世紀90年代中，同性戀在中國已合法化，但同性戀者仍然遭受岐視。

有責任維護法紀、保障人權的執法人員小史，一直把同性戀者當流氓看待，值夜班無聊寂寞，在公園抓阿蘭回派出所審問以消閑解悶，至最後他卻不知道到底是他逮住了阿蘭，還是給阿蘭及他陳述的身世所迷惑了，當太陽一再在紫禁城升起，半裸的阿蘭望着一一面惘然的小史離開。

經過權力、靈與慾爭戰的一夜，小史搞不清楚他是否要把阿蘭交出去(接受懲處)，或收起來自用。更不解的是先前向他多次拋媚眼、百般挑逗的阿蘭為什麽故意被他拘捕。

撇開電影的政治與文化議題不談，簡單的戲軌，不靠橋段，導演把故事講得相當引人入勝，攝影與剪接技巧出色，燈光與美術指導水準也很高，張元選用崑曲作背景音樂也很有效果，構成一部低成本製作。

趙薇演一個濫交的女學生

演員方面則以司汗至為吸引，在94分鐘裏面，他的讀白佔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時間，他利用肢體(特別他的雙手)與聲線控制，透過寫得精彩的對白，演活了一個同性戀者。最難忘記是他的關目(眼神)，不單迷倒了警員小史，也懾住了觀眾。

年輕時的胡軍已一派性格演員風範，豪邁中帶温柔，而戲份小的趙薇，演一個濫交的女學生，只三兩組戲，足夠表現出她內斂的演技。

電影的氣氛逐步營造，增長至劇終前的一場，小史給阿蘭冲身，傾慕小史的阿蘭情不自禁，先緊握小史手上的水管，再縱身護抱着小史下身，小史把他推開，在他面上輕拍兩下後轉身而去，是全劇的高潮所在。

這電影入選為1997年戛吶(港譯康城)電影節参選影片，但張元却給當局收回護照，使其不能出境，以致無緣隨片出席参加。是否因為他在《東宮西宮》犯了禁，所拍的題材對權力作了批判，實在難以稽考。

還好張元沒有因而消聲匿跡，他還繼續選拍一些敏感的題材，渴望中國電影的尺度日漸開放，有機會看到更多張元的作品，更期待的是他繼《綠茶》之後再與王朔(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原著《動物兇猛》作者及《綠茶》的策劃)合作，已開鏡攝製的王朔原著作品《看上去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