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該有別】政經、照護完善 北歐女性最幸福

策劃、編譯■劉耘

世界經濟論壇25日發表《2013全球性別差距報告》，北歐國家毫不意外的獨占鰲頭，菲律賓表現則驚豔各界，造就北歐國家性別平等的關鍵為何？菲律賓社運者又為什麼不同意這份報告結果？

冰島人是世界上數一數二最快樂又健康的人。他們人均出版書籍數量高於所有國家、擁有許多藝術家、是世上最和平的國家（這裡的警察甚至不配帶槍支）、孩童最佳的成長之地，此外，更選出了全球首位女同性戀總理。

根據世界經濟論壇的委員們，冰島也是女性的最幸福之地。《全球性別差距報告》的排名依據，取決於各國女性是否能平等取得教育和健康照護，以及是否充分參與國家政治及經濟生活。根據2013年的報告，冰島女性在這些權利上可說是樣樣不缺席。

而她們在芬蘭、挪威及瑞典的姊妹也過得相當不錯，這些國家分別占據排名的第2、3、4名。丹麥的表現也不差，排名第7。不過美國淒涼的落在第23名，比去年下降1名。

然而，這些曾被維京人殖民的國家，究竟是怎麼成為性別平等啟蒙的先驅的？其實，這些國家早期的女權發展也並不順遂。

中世紀時，冰島法律禁止女性裸露手臂或留短髮。維京族女性不能擔任領袖或法官，集會時也只能保持沉默。雖說她們可以訴請離婚並繼承遺產，但總體來說，仍不是現今世上最平等國度的理想藍圖。

造成轉變的因素之一是識字率的普及。現在幾乎所有北歐民眾都能閱讀，而這主要是受到宗教改革及早期基督教傳教士的影響，當時他們想教導所有民眾讀懂聖經。

北歐國家在歷經一段相當長的混亂局勢後，於18世紀晚期將讀寫能力視為穩固社會的力量。瑞典自1842年起實施義務教育，男女皆然。

研究人員發現，一個社會的識字能力越普及，就越有可能是平等社會，反之亦然；但由於美國的識字率也相當高，勢必有其他因素造成北歐國家的優勢。

要了解緣由，可從宗教層面觀察。因受不了中世紀天主教會過份作為，北歐路德教派自天主教會分離出來；他們重視平等，尤其是富貧間的不平。

路德教派認為每個個體擁有一些與生俱來的權利，這些權利可不是當權者能輕易賦予的。這可能啟發了他們的女權思想。

自20世紀中葉起，丹麥、瑞典、芬蘭、挪威及冰島的路德教派國家教會都曾選出女性教士，瑞典路德教會甚至選出一位女性擔任樞機主教。

不過讓北歐國家在性別平等遙遙領先的主因或許並非宗教，因為北歐民眾並不特別熱衷於此。

他們傾向從世俗觀點看待道德，不過份狂熱地關注與性有關的議題，對於控制女性的行為和活動也興趣缺缺。

北歐國家的世俗主義將性與罪切割，而且女性也適用這個原則。他們認為女性擁有與男性一樣的權利，能夠享受性事及生育自由。

女孩與男孩在學校學習避孕法，甚至也學習性高潮帶來的愉悅感，大部分城市也設有青年診所，讓年輕人輕易獲得避孕器材。

女性懷胎18週之前可因任何理由選擇人工流產，事後再從國家健康福利委員會取得許可，而人工流產在北歐也並非飽受爭議的政治議題。

北歐的政治經濟發展過程也與美國略有不同。雖說瑞典及挪威都曾有過可觀的帝國主義向外擴張，但這樣的行徑在拿破崙戰爭後便逐漸式微。

這些北歐國家投注在軍事上的資源較少，而軍事正是一個父權思想受到強化和鞏固的領域。冰島軍事花費占GDP的比例就是全球最低。

除此之外，在性別平等進展中也具相當影響力的工業化，則是甚晚才席捲北歐國家。19世紀的冰島社會確實也有既富有又握有權勢的商人階級，但這裡卻從未冒出如美國「鍍金年代」時的工業巨擘、財富分配也未如此極端集中；而在美國，這些往日情景再度上演於現今社會，收入不均及各種歧視似乎也隨之而來。

20世紀時，北歐國家新興城市的農人及工人傾向互助合作、在政治上結盟，而他們也確實形成能與當時商業菁英抗衡的勢力，使這些商人的影響力比美國商人遜色許多。

如同全世界的平凡百姓，北歐民眾也想要一個完善的社會及經濟體制，能讓人人有工作、期待一份體面的薪水並享受強大的社會安全網保護。

這便是他們所獲得的；有點像是羅斯福的新政，卻沒有紐約銀行家和南方保守派加諸的種種限制。北歐發展出強大的工會組織，而工會通常能促進性別平等發展。冰島擁有OECD國家中最高的工會成員數比例。

隨著時間推演，北歐國家成為現代社會民主國家，財富分配更平均，教育基本上到大學都免費，而社會安全網讓女性能安心的工作並扶養家庭。

北歐國家的母親不會因工作與家庭的平衡而焦慮，家長能獲得一年或更長的給薪育兒假。社會期待父親要與伴侶共同養育孩童，而他們似乎也相當樂在其中。

他們並非完美，女權發展仍有些任務尚待完成，像是女性在私營企業的處境，或是在如《龍紋身的女孩》這樣的流行文化中，可察覺到一股潛藏著的陰暗勢力。（譯按：《龍紋身的女孩》的瑞典原文書名為《憎恨女人的男人》）

好消息是，世界上大部分國家女性的處境都正在好轉；只不過世界經濟論壇的報告顯示，女性在另外20％的國家中，處境未有進展、或甚至惡化。（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