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漫步雲端：母職走到西方極樂世界那天

■卡蜜兒

近來我家小兒深受孫悟空故事的吸引，睡前必要求我讀完一本親戚送的漢聲出版的孫悟空故事當作睡前儀式。這一套故事以漫畫方式進行，唸得為母我好生口乾。女兒小時候因為害怕，才講過一集她就因為「驚驚」，再也不碰這套有妖怪的書，等她重啟這套書的封印時，已經能自行閱讀，我也很慶幸不用唸這套漫畫。但是兒子卻愈聽愈有興趣，我從心不甘情不願地口述漫畫，到唱作俱佳、音效動作齊發，慢慢也對這個故事有不同的體會。

《西遊記》這個故事從頭到尾貫穿一個核心議題叫做「信任」。唐三藏始終懷疑孫悟空心懷惡念，不斷殺人，常懲罰悟空甚至趕他走，然後也因此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煩，最終還是要靠悟空來拯救（卻很少看到唐三藏真心向孫悟空道歉，實在不是很好的示範）。毫無法術的唐三藏，卻始終不信任孫悟空的專業與慧眼。雖然這也可以視為是一種對於孫悟空的磨練，但此模式若是放在親密關係來看，真是一種很糟的示範。沒有信任基礎的關係，不要說是西方極樂世界，連巷口都很難一起走到終點！

不過，身為一個肉體凡身的母親，唸到唐三藏唸緊箍咒，孫悟空頭痛難耐跪地求饒時，內心卻油然升起一股「嚮往」，忍不住跟孩子說：「我好羨慕這個師父哦！如果能弄兩頂這種帽子給你們戴，不乖的時候我只要唸咒，就不用自己氣得要命。」雖然嚴格說來，緊箍咒應該也算是體罰的一種。但是如果有人可以發明育兒緊箍咒，應該會成為育兒購物網站銷售冠軍。這幾天小試了一下，我的緊箍咒對兒子頭上的隱形帽子造成點穴的功能，一唸咒就會點中他的笑穴，倒是撫平了不少擔負母職的頭痛。

女兒讀孫悟空時，已經知道要照順序一氣呵成看完故事。3歲的兒子還沒有強烈的時間感，在大略讀過一遍後，往往是隨意抽出一本要求我讀。這一次，又讀到花果山上有一個石頭，經過日月千萬年的照拂，生出了一顆石卵，卵中生出一隻石猴，出生後，石猴跪著感謝天地的養育之恩。我半開玩笑地跟兒子說：「你看，孫悟空這樣感謝生養他的天地，啊你是誰生的？」「馬麻。」「那你怎麼都沒來感謝一下我？」只見3歲的小孩咚一聲，學起孫悟空磕頭，為母的心想：「這就當母親節禮物囉！」

我們這批資淺媽媽，母親節可忙了，自己當了媽媽，更加感謝媽媽當時照顧自己的辛苦，加上資本主義推波助瀾，及某種媽媽們「社交壓力」的顧慮（你的晚輩如何幫你過節呀？），母親節吃頓飯、送禮似乎成了某種不可少的表示。結婚後，母親節也要想到婆婆。於是整個5月，有一半時間都在喬時間給長輩過母親節，加上我們的孩子還小，不惹麻煩已是佛祖保佑，怎可能還幫我們過節。

唐三藏一行人，最終是走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取得經典，修成正果。但願我們這群媽媽，在走到西方極樂世界時，也滿意自己一路走來的過程與結果！

（家庭合作事業協會總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