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CEO們仍藏匿櫃中

愛白網 石橋 編譯 2012-08-02

這20年來，安永公司的高管貝絲·布魯克（Beth Brooke）在辦公室的感覺一直如同身處雷區。因為擔心被問到個人問題而尷尬，她謹慎地躲避著辦公室的閑聊。

她說，同事們會私下議論，說她是「獨行俠」。猜測她或者因為離婚而遍體鱗傷，或者是天性孤僻不合群。但是，布魯克女士越來越討厭隱藏自己。特別是當她被選為公司的「多元性與包容性項目」的負責人後。因此，去年公司為支持「明天會更好」運動製作視頻時，她修改了公開講話的手稿。「我是同志，」她面對著攝像頭說，「為此我已經掙扎了很多年。」

53歲的布魯克女士是公共政策的全球副主席。像她一樣，一些高管在小心翼翼地走出「柜子」。許多人描述，他們的出櫃經歷出奇地順利——大多數人都得到了如潮的支持。他們認為自己的工作績效提高了，因為與同事相處感覺比以前更自在。 「生活確實變得更好了，」布魯克女士說。

但是，如果企業真的越來越願意接納同志的話，為什麼還有那麼多高管隱藏自己的性取向？

同志身份在企業界中仍然遠非「稀鬆平常的事」，人權運動組織（Human Rights Campaign）的企業項目副主管迪娜·維登斯（Deena Fidas）說。人權運動組織是美國企業中最大的LGBT民權組織。根據該組織的調查，目前仍有29個州可以因為同志身份而合法地開除員工。除此之外，工作場所中對同志仍有很多微妙的偏見。另外，根據該組織調查。目前《財富》1000強企業中仍沒有公開同志身份的CEO。而唯一公開的同志CEO是原Urban Outfitters Inc.首席執行官格倫·森克（Glen Senk）。他一月份離開了Urban Outfitters Inc.，現在供職於珠寶零售商大衛·雅曼。

企業多元文化顧問柯克·斯耐德（Kirk Snyder）說，但這並不意味著在高管中沒有同志CEO群體。斯耐德現在為《財富》500強企業服務，他寫過幾本關於工作場所公開同志身份的書籍。根據他的研究和他與商業人士的交流，他說他知道至少有10位未出櫃的同志CEO。他說：「是恐懼因素讓他們選擇藏在櫃中。他們擔心，一旦顧客知道自己的公司是由同志CEO領導的，會對公司進行聯合抵制。」

原英國石油公司總裁約翰·布朗（John Browne），由於在法庭上隱瞞會見前男友的事情被出櫃。他於2007年引咎辭職。他說，在任職英國石油期間，他始終沒有出櫃，因為擔心這會影響到業務。特別是在中東的一些國家，同性戀行為可以被處以死罪。「我當時覺得這會影響到所有方面。」但他又補充，出櫃最終可能會讓他失去一兩個客戶，但隱藏身份的痛苦代價更大。「你要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過一種雙重的生活，」他說，除此之外，讓高管們不敢出櫃的原因還有「恐同的」企業文化和董事會。「企業是非常保守的。特別是業務做得越大，企業就越保守。」

去年，當瑞克·維爾茨（Rick Welts）出櫃時，他還是菲尼克斯太陽隊（NBA球隊）的董事長兼首席運營官。他了解在保守的環境中隱藏真實自己的感受是怎樣的。維爾茨先生今年59歲，是迄今出櫃的最傑出體育界高管。他說，他以前未出櫃是為了保護自己團隊的形象，每當同行拿同性戀開玩笑時，他都默默地隱忍。 「所有身處與我相似職位的高管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給自己全心全意服務的公司帶來負面影響」 維爾茨先生說。他目前任金州勇士隊（NBA球隊）的董事長兼首席運營官。

那可能是為什麼我們會聽說有人「在自己的退休派對上出櫃，」 托德·西爾斯（Todd Sears）說。西爾斯是金融界「走上街頭（Out on the Street）」年度LGBT領導力峰會的創始人。甚至還有更晚的：第一位美國女宇航員薩莉·萊德（Sally Ride）於本周去世時，其訃告中披露，她有一位一起生活了27年的同性伴侶。

「經常性的焦慮會阻礙職業發展，對於管理人員來說尤其如此」康奈爾大學性與性別實驗室的負責人臨床心理學家奇瑞·塞文-威廉姆斯（Ritch Savin-Williams）說，「他們會煩惱一些簡單的問題，如：『你這個周末準備做什麼？』或『你是否一個人去參加公司派對?』而這些問題都會耗費精力，造成工作分心。」

布魯克女士說，最近，知名度較高的領導會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他們要向同事展示「真實的」自己。這意味著，他們要常常暴露自己的弱點，這對未出櫃的人來說，壓力尤其之大。

馬克·史蒂芬茲（Mark Stephanz）今年50歲，是美銀美林的副董事長。他說，他在2007年最終決定出櫃，因為他不想由於需要在學校隱瞞自己的同志身份而給三個孩子帶來負擔。在學校里，他們要與客戶的孩子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他說，對自己工作了數十年的公司出櫃是一個微妙的、充滿情緒化的過程。但是，他現在很放鬆，他發現「大多數人與自己相處的方式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布朗先生今年64歲。他說，他後悔沒有早點兒出櫃。他曾經認為，將工作與私事分開會對兩者都有好處，但他現在否定了這種哲學。

史蒂芬茲先生說，一直以來，他最大的挑戰是如何應對客戶，因為客戶並不總是那麼具有包容性。他現在會將穩定的男友帶到大多數工作場合。但偶爾，當他意識到這可能會使客戶「感覺尷尬」時，也會避免這麼做。

高盛集團公司的CEO勞埃德·布蘭克費恩（Lloyd Blankfein）曾談到過，他們銀行的同志友好政策對留住人才至關重要。他說，在五月份「走上街頭」會議上他丟掉了至少一位客戶，因為他公開聲明了要支持同志婚姻。他說：「雖然出櫃並非毫無代價，但我一點兒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