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18 01:21 中國時報 【吳典蓉】 這個禮拜又有一個年輕的生命自願殞落,他們走得如此堅決,不願(或無法)再給這個世界一點機會,這種時刻你才會恐懼的發現,語言是多麼無用。 「孩子,我也曾經痛苦過,但我走過來了,你一定也走得過來。」即使不是謊言,聽起來也很空洞無力,這是辭窮的時刻;人類痛苦的經驗有沒有可能傳遞,前人的痛苦,後人可不可能從中學到什麼?或者,是我們如此愚昧的,自認懂得別人的痛苦? 也許,我們下次該換個策略,不知前面有什麼等著你,所以,請活下來吧!畢竟,每個人都只能是自己的見證者,見證自己「其後」的人生。 賴香吟的《其後》,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摯友的死亡開始,這是她和死亡對抗的倖存者經驗;很多人對這本書的興趣,可能是為了被指涉為「五月」的早逝作家邱妙津,但我看到的卻是兩個世代間令人心痛的斷裂,某種程度,這是我們這個世代的故事。 同樣身為五年級生,我們的父輩多數從戰亂、飢餓、屈辱的經歷中走來,人生很早就背負著生存的壓力,他們壓抑、放棄自己所愛,人生的目標就是讓親人好好的活下去;然而,做為五年級生的我們,不但衣食無虞,「而且仗著父親們的信任,我們走向何方?踏進他們戒之慎之的區域,跳脫技術,直闖心靈思維,生命的苦汁逼著人要吐出來,我們膽大妄為就是要表達」。 我們的上一代那麼努力要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對我們這一輩來說,卻不見得是確定的答案。年輕時,我們商量的對象,不是自己的父輩,而是跨海、年代久遠的太宰治,摯友五月走了以後,做為見證者的「我」,透過對太宰治之死的叩問,「這回的寫作不是當作遺書來寫,是為了要活下去而寫的」,就像她在叩問,五月的遺書寫作,究是是一場淒厲的死亡表演?還是充滿了求生的努力,對死亡的爬梳何嘗不是為了克服死亡。 就好像死亡是可以討價還價的過程,生與死是可以協商的;一直要等到父親的死亡,「我」才終於看到死亡的具體模樣,「原來這就是死了。根本就不是選項,而是無可選擇」;父親的死,讓賴香吟得到救贖,但我們更多人可能在與死亡論辯的過程中,早就在心中離棄自己的父親,最後,終於無法浪子回頭! 這本書寫的是我們這一代的「其後」人生,要到「父親們」離去才能懂,我不知道,這樣的痛苦感受能不能傳給下一代。 |
小黑屋|手機版|Archiver|信箱|愛女生BBS|隱私權條款|2GIRL女子拉拉學園
GMT+8, 2025-6-23 21:07 , Processed in 0.076027 second(s), 1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