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46:08

天使之舞(21)


一曲完畢,我狂怒的跑下來樓,此時的筠庭坐在鋼琴上與卓琳說著話。

『好悲傷的曲調喔!這不會是楚楚譜的吧?』卓琳疑惑的問著筠庭。

『我也不…』筠庭正要回答,卻被我的狂嘯打斷。

『誰准妳彈這首曲?妳從哪拿出來的?妳怎麼可以亂動我東西?妳究竟知不知道妳對我做了什麼?』我生氣的搖著筠庭的身體,怒吼的對她咆嘯。

『…妳…』筠庭被我從未有過的氣憤嚇到,眼眶竟紅了起來。此時景皓也快步的跑來。我看著筠庭手上的琴稿,急忙的將它搶來。

『妳真以為自己可以取代楚楚在我心裡的地位嗎?我現在可以大聲告訴妳,妳做不到!妳永遠做不到!我不想看到妳,妳走!』我推了筠庭一把,卻讓她不小心撞到桌腳,額頭上立刻流出血來。

卓琳本是驚恐,但此時化為憤怒,連忙的扶起筠庭。

『文緯瑜!妳發什麼瘋?妳知道自己在幹麻嗎?筠庭!我們走!別理這瘋子。』此時的筠庭還仍未清醒,愣愣的摸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卓琳走前不忘對著景皓大聲的說道。

『季景皓!這就是你的好兄弟!』

此時該死的門鈴竟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門外傳來了一個男子的咆嘯。

『文緯瑜!妳死出來!文緯瑜!妳把公司還我…』

卓琳拉著筠庭快步的開門離去,卻撞到了這名正咆嘯的男子,男子的怒罵聲在看到筠庭後突然停止。

『妳…不是…言楚楚?』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言楚楚早死了!』最後一句,卓琳用著人可以聽到聲音的十倍說,說完便帶走了筠庭。我可以清楚的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還有呼嘯一過的車聲。

『周智恆!你這喪家犬還敢來這?楚楚就是被妳害死的!』景皓擋住他的去路。

此時我仍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對筠庭做了什麼?視線…望向掉落的琴譜。

『干我什麼事?是她自己不想活的!文緯瑜!妳滾出來!敢做不敢當呀?先搶我的未婚妻,後又奪走了我的公司!妳快滾出來!』周智恆仍不間斷的叫囂著,此時景皓擋不住他向我這邊奔過來,只能打電話報警,還必須看著一齣戲碼上演。

『文緯瑜!妳把公司還我!妳….』周智恆掐住我的脖子,一字一字的吐著,而力道也一點一點的加深,這樣的威脅,讓我從恍惚中醒了過來,見到眼前的這人,我奮力的給予還擊,而景皓也來幫手,於是,我們三人扭打成一團。

直到,一切動作都停止,我看到自己大腿插著的一把刀被拔了出來,再度的刺入我的胸口後又進入我的肚子。

一切關於楚楚、筠庭和我的記憶,在腦裡盤旋著,就像時空倒流般,一幕幕的映入眼底,直到我眼再也睜不開,無法思考…只是沉沉的睡去。

模糊中…我看到了楚楚的身影,她穿著白色的外衣,留著眼淚的撫摸我額頭。

『楚楚!妳來了!妳來接我嗎?』

而她只是搖搖頭,對我笑笑,又轉身離去!
   
    再次睜開眼,我看到的是筠庭,因為她的額頭上,包著一塊紗布。

   
   『緯瑜!妳醒了嗎?』她堅定的握著我的手。

『對不起!筠庭!妳聽我解釋…』但我卻無法說完,因為…口裡被濃液哽得很難過,只想用盡力氣將它吐出來,吐出之時,鹹腥的味道讓我忍不住又昏厥過去,失去意識前,我聽到筠庭慌亂的呼喊聲。

『緯瑜!醫生….醫生…』

夢裡!楚楚抱著我,躺在一個漫無邊際的空間。

『緯瑜!妳醒了?』楚楚甜甜的對我說。

『楚楚!妳怎會在這?』

『一直以來我都在妳心中不是嗎?可是緯瑜!妳記不記得我跟妳說了什麼?我要妳讓我走啊!但妳這樣我怎麼走得了!』楚楚毫無情緒表情的說。

『我…』

『妳先別說話!聽我說完!我知道妳這一年多來過的是什麼日子,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們都無法追回已逝去的東西,而妳又何苦執著這些記憶呢?』楚楚愁愁的嘆道。

『可我忘不了妳!我…』

『我知道!但是妳忘了我們還有未完成的誓言嗎?我們之間並不會結束!因為!我仍等待妳我的下一輩子!妳一定要好好活著,因為妳受傷我也會跟著痛,妳我的心不會因為肉體而分離。只要妳每年都能在我墳前為我捎來妳的消息,那我會有足夠勇氣等下去!再見…緯瑜!』說完!楚楚身體漸漸的消失。

但我會記住,她消失前給予的表情,那是她跟我在一起三年來從未有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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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46:55

天使之舞(22)


『楚楚…楚楚…』我的視線被刺眼的光線攏蓋住。

『緯瑜!妳醒了嗎?』

『楚楚…不…筠庭!我…對不起!讓…妳擔心!』我沒有多餘的力氣繼續說下去!但看到她清瘦的容顏,我不忍讓她期待落空。

『緯瑜!妳醒了?』筠庭先是驚訝的看著我,然後又狂按床頭的按鈕。

經過醫生的檢查確定我是清醒後,我看到卓琳、景皓還有憔悴的筠庭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

『筠庭、卓琳!妳們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就行了!』景皓催促著其他兩人,而卓琳也幫腔的拉著筠庭回去休息。

『周智恆呢?』我微弱的聲音,讓景皓皺眉的思考我所說的內容!

『他現在正被關照中!我看他這輩子很難走出來了吧!』

『哈哈!頂多判幾年罷了!』

『幾年!那哪叫關照!妳病到聽不懂我意思嗎?』景皓憤恨的說著他如何叫人關照他,還有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

『那建碩的事你處理好了嗎?』我關心的是我們長久以來的心血是不是會因為這一個案子而化為烏有。

『不用擔心!我都弄妥了!只差妳點頭答應了!何況,就算妳我破產,還有人會賺呢!尤其是妳啊!根本不用擔心,筠庭根本是一台賺錢機器,銀票的事哪需要妳煩惱!』

『我…去你的!』我無力的拳頭打向景皓的胸膛,就像以前我們在一起相互揶揄時一樣,只不過這次景皓完全不閃不避。

『真高興妳又活了回來!要不,我看有人絕對不會原諒我,卓琳還說為什麼不是我被捅到,反而是妳!她知道妳受傷後哭的跟見鬼一樣!讓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呢!』

『是嗎?』我能想像這些天景皓怎麼過的,大概又被大刑伺候了吧!

『反到是筠庭!這些天沒見她哭過,只是一直傻傻的守著妳!直到確定妳醒了,才從她眼睛裡看到一些淚水!我倒是頭一遭看到這麼堅強的女子!真有媽媽的味道。』景皓的最後一句有點虧人的意思!

『媽…個頭!對了!你說等我點頭是什麼意思?』我想起剛剛景皓說著公司的事,為何要我點頭?

『等妳出院就知道了!我們等妳都十來天了!現在換妳等了!別那麼心急!未必是壞事啊!哈哈哈哈!』景皓邪惡的笑了幾聲。

『好吧!看你搞什麼名堂!但是…多少透露點吧!』我仍不死心的繼續問。

『唉!這我是趁卓琳和筠庭照顧妳時偷偷跑去辦的大事!怎能隨便透露!』景皓還是賊賊的不肯透露。

而我也不便追問,反正…遲早都會知道!景皓我還信不過嗎?

今天是三月的第一天,在醫院休養了兩個多禮拜,傷口也漸漸癒合,終於到了可以出院的時候。回到家中,一切如同往常般!不同的是…

今天是楚楚的生日。

我央求筠庭他們讓我去看看楚楚,只是卓琳不肯,仍在爭取時,門鈴聲忽然響起。

我不解卓琳開門後驚訝的表情,於是,我推動著仍須依靠的輪椅,轉了視線看向門口!那杵著柺杖的人…讓我當場傻住!

而此人,看到筠庭時也為之一愣!

『楚楚!妳是楚楚?不可能!我女兒已經走了不是嗎?』言振霆激動的走向筠庭。

筠庭對於楚楚她爸激動的語氣感到心疼!但她仍必須誠實的說出這樣的事實。

『伯父!對不起!我不是言楚楚!』

『妳不是楚楚?那為何會如此相像?天啊!都是妳…文緯瑜!是害死我的楚楚!是妳!』說畢!言振霆舉起拐杖打向我身體。

而我不閃不避的讓他打著我的痛處,記憶又回到那天楚楚和他父親別離的情景。

『爹地!是我不孝!你好好保重!』楚楚跪在地上哭泣的說。

『妳出去就別再回來了!從此我和妳斷絕父女關係,在外面要死要活都不干我的事!』

臨走前那幕!我看到楚楚她父親對我的眼神,不是仇恨!而是一種寄託,像是希望我好好照顧他唯一的女兒。

是我沒做到!是我害死楚楚!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我!你打吧!用力打吧!

『言伯伯!別打她了!她的傷口還沒好!妳別再打了!求求妳!』筠庭護住我的身體,而言振霆仍持續的打著,只是筠庭幫我擋掉了!

直到筠庭淚眼婆娑的看著言振霆,他終於停止一切動作,跌坐在一旁!

『言伯伯!』筠庭和景皓跑上去扶住他,而卓琳則是緊張的看著我的傷。

『緯瑜!妳沒事吧?』卓琳一邊問,一邊看著繃帶上是否有流血的情況。

『我沒事!』說完,我來到言振霆的面前!

『言伯伯!對不起!楚楚是我害死的!我沒有好好照顧她!你繼續打吧!』說畢,我起身往地上一跪。

筠庭雖扶著言振霆,但仍擔心我的傷!

『緯瑜!快起來吧!傷口會裂的!』筠庭急忙說。

    言振霆用著一種慧黠的眼神看著我與筠庭,說道。

『妳也喜歡她?她有什麼值得妳喜歡的地方?』他轉身問筠庭。

『我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我知道她值得!因為…她就是值得!』筠庭的這番話,恰恰是之前楚楚她爸問楚楚時所回的字句。

『這就是妳們所選的?罷了!妳起來吧!』於是言振霆扶起跪著的我。

『妳知道我為何而來嗎?』言振霆不等我先問便說明他的來意。

『應該是為了建碩的事吧!』我在他來的那刻,便猜出景皓之前所說的點頭,或許和他的到來脫不了干係。

『那只是一小部分!妳該知道,楚楚是我唯一的女兒!同時,也是我唯一認定的繼承人,我本想讓他和周智恆的建碩結合,只是她不願意。萬沒想到,我的一番美意竟是殺死我女兒的元兇。我這個商場上的老狐狸,竟會看錯一個畜牲!經過這一年的調查,我終於知道我女兒是死在一個我一直以來把他當女婿的人手裡。哈哈哈哈!』從他的笑聲中,我彷彿可以聽到他的遺憾與自責。

『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言振霆定定的看著我。

『楚楚生日!』

『那妳願意帶我去她墳前嗎?我知道她葬在哪!但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看她!是我害死她的!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想,她會希望妳和我一起幫她過生日吧!』言振霆眼眶泛紅的對我說,此時,我也不由自主的模糊了視線。

楚楚!終於等到這天了!只是…妳已經不在了!

楚楚墳前,停了三台黑色轎車。或許此時的她沒有知覺,但若她有知覺,應該會高興這一刻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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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47:52

天使之舞(23)


言振霆著柺杖站在楚楚墳前。

『乖女兒!爹地來了!妳聽得到嗎?』撫摸著楚楚的碑,言振霆再也忍不住悲傷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所有人再也壓不了情緒,筠庭靠在我肩膀和我哭了起來,景皓則安慰在他懷裡的卓琳。

『是爹地的錯!當初生妳時保不住妳媽,如今竟也保不住妳,我算什麼好丈夫、好爹地!爹地糊塗,害妳受了苦、受了痛!而且,竟到現在才敢來看妳!爹地沒用!但是…爹地是來跟妳講個好消息,我認同妳和緯瑜的關係!不只這樣!我還要盡力的保護她,我要將霖翔交給她,妳覺得呢?這是爹地所能送妳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妳應該很高興吧!』言振霆說了這樣的決定讓我備感震驚。

『緯瑜!妳過來!』言振霆喚了我一聲,而筠庭便將坐在輪椅上的我推到他面前。

『今天,我當著楚楚的面前,請妳當我乾女兒!妳認為呢?』此時的他,不似剛剛打我時的言振霆,反而像極了一個慈父對一個女兒的請求。

『好的!言伯伯!不…爸爸!』我握住他向我伸過來的手,原來,這粗糙的雙手,就是撫養我所愛的人的手,是這雙手,讓我和楚楚相遇、相知、相戀。

『好好把握住愛妳的人和妳愛的人,別再錯失她們了!』這個我必須改口叫爸爸的人,牽起筠庭的手,將它和我手交疊。

瞬間,我曾以為破碎的親情,此刻竟一點一滴的拼湊起來,變成一幅完美的圖騰,而圖騰裡似乎少了什麼?或許是楚楚的存在吧!我深知筠庭不能代表楚楚,因為她一直都不是,而過去的我曾一度想將楚楚的靈魂灌入她的身體裡,但如今我已不再堅持那個當初自以為是的我。

筠庭和楚楚之間的不同在於,過去我只把楚楚放置在我為她建的牢籠裡,硬是以填鴨的方式填補我們之間破碎的愛,而她也只是用她所知道的方式回應著我的情感,就像永遠無法逃出籠中自由飛翔的鳥兒般不自然,所以,我和她之間的愛情是∼佔有。

至於筠庭,她的付出到我所能回應的情感,我能為她做的永遠都比她給予我的少,她是用無私的方式愛著我,像極飛翔在大自然的鳥,總是為我聯繫著外面的世界,即使我寧願受困在籠中,她卻為我捎來遠方愛的訊息,讓身在籠裡的我會不時探頭的看看外面世界,我和她之間的愛情是∼寬容。

我看著筠庭,她的眉宇間總比楚楚多了那份堅強,正是這份堅強的情感才能使我將她牽引到這樣的世界。我所愛的楚楚,正如她的名字般是輕靈而脫俗,因她的氣質,才使她無法承受現實的殘酷而選擇面對死亡。如今面前的筠庭固然堅強,但她是否能承受我如川洩卻也懦弱般的愛?這疑問我是那麼的不確定!

三個月後,言振霆兌現對楚楚的承諾,他大動作的向董事會宣布接班事宜,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其實我自己並沒太大把握能掌握住。但他對我就像慈父般的疼愛,用盡一切力量只為讓我會上軌道,而我卻對這樣的安排感到疲憊!

『怎麼了?不開心嗎?怎覺得妳很累?』筠庭剛從香港回到家中便看著我用力按著額頭。此時的我正埋案處理言振霆所交代下來的事物。

『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老是頭疼,以前雖然偶而會偏頭痛,但不見得那麼頻繁!唉∼∼∼我想我是老了。』我起身從背後環抱住她,半開玩笑的說。

『處理言伯父的公司讓妳覺得疲倦或是壓力大嗎?否則怎會這般頭疼呢?』他輕按我兩側的太陽穴,像是要舒緩我的壓力般溫柔的說。

『妳知道的!我並不想讓他失望,因為這本來就是應該做的事,我奪走他唯一的女兒,如今我已經無法還他一個活生生的楚楚,但我能為他做的就是守護他的心血!』說出這話的同時,我眼前感受到的世界從光明瞬間變成黑暗。

是啊!若非我的自私,又怎會讓自己、楚楚和她父親陷入如此不堪!

『我知道!但妳不能總是這樣不眠不休的工作,以前已經這樣了!現在的工作量是以前的兩倍以上,妳承受不了的!』筠庭雖然溫柔的表達出她的想法!但從她言語中我卻感受到她情緒上的激動。

是啊!以前的我,雖然在空虛時會以喝酒來填補,但現在,我幾乎連寂寞的時間都被剝奪,更別說回應筠庭的愛,但雖說如此,我仍會擠出一些剩餘的時間來思念楚楚。

我知道這樣對筠庭不公平!但人總是會思念著逝去的情,而無法把握住現在所能控制的愛,因為,當它們還存在時,妳是不會懂得珍惜的!就想以前楚楚還在時,我總想著如何賺取更多的金錢和得到更多的權力,這就是人性。

『無所謂的,我會撐過去!妳相信我。』我輕撫抵在我下巴她的細髮,輕聲的回應。

『緯瑜,我知道妳對言伯父的歉咎,但妳不需以折磨自己來贖罪,其實妳根本不想接手他的事業對吧!?』筠庭抬頭看著我。

而我則是別過她的臉,不想面對這個如事實的陳述,獨自走進臥房。

接下來的這幾天,筠庭雖然為我準備生活所需,但她不曾和我說過任何一句話,賭氣般的和我冷戰著,我和她的關係,就像窗外一連幾天寒冷卻綿綿的陰雨。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2 04:20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48:54

天使之舞(24)


當我做完眼前的工作,習慣性的拿起煙盒想點煙,但裡面的煙早已被我抽完,所以我離開了書房到樓下拿煙。一下樓梯,我看見筠庭臥躺在沙發椅上,手裡拿著資料夾睡著了!

    這頭一次的冷戰,我和她雖然同睡一張床,但她總是刻意的別過身體,不願面對我,或許因為身心的疲憊,我竟也讓她如此無聲的抗議下去。

『筠庭,別在這睡!會感冒的!』我溫柔的說。

而她只是微微的睜開眼,便繼續沈睡。沈睡中的她很美,但眉宇間卻透露著一絲憂鬱,這些憂鬱是我帶給她的嗎?有多久沒有好好看她?觸摸她的額頭上不足一公分的疤痕,這是上次瘋狂的我所帶給她的傷。

突然地,我感受到她額頭上熨燙的溫度,她正在發燒。

『筠庭,醒醒,妳發燒了!我送妳去醫院。』我慌亂的想抱起她,但她卻用無力的身體把我推開。

『不用了!我剛打完針回來,在醫院躺了兩個小時,好多了!』筠庭沙啞的嗓音似乎正在控訴我對她的漠不關心。

『妳病得這麼嚴重怎不跟我說?』我責怪的問她。

說完這話的瞬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後悔,因為我看到筠庭眼角滴下的淚。

『妳有多餘的時間聽我說嗎?』筠庭冷冷的回答讓我羞愧難當,比起楚楚,我對筠庭似乎總少了那份無微不至的照看,在我心中,總想著筠庭的堅強,但卻遺忘她內心本以存在的軟弱。

『對不起,我……』我無法駁回她強烈的控訴。

『別說了,現在的我很脆弱,我需要妳,妳這兩天能陪我嗎?』面對筠庭軟弱的哀求,我心中充滿不捨,我倦了、累了,她總在我身邊,但何時她病了、需要我了,我卻渾然不知。

『我…對不起,明天我要開會,恐怕不能陪妳,不如過幾天,我再…』明天楚楚她爸正式邀我入董事會,這麼重要的一天,我是無法缺席的。

『文緯瑜…妳…』只見筠庭的臉瞬間從漲紅色變慘白,之後她便暈了。

緊急的送她到醫院,詢問醫生,才知道她發燒到將近40度,而我只能自責的陪她度過在醫院的一夜。次日,我央求卓琳替我照顧她,緊急的到楚楚的父親為我召開的董事會,會中通過我擔任執行董事一職,因為擔心筠庭微恙的身體,沒等會議結束,我便拋下各個仍須解決的議程,急急忙忙的回到醫院,卻在踏入醫院前無意聽到她和卓琳的對話。

『始終楚楚的世界才是她的全部,而我,不過是一個陪伴她度過思念夜裡的知己。』筠庭慘白的臉配著她感冒沙啞的聲音,吭吭的掉入我腦內流竄,心也跟著痛著。

『筠庭,別這麼想,緯瑜她對楚楚的爸爸有著無比沈重的責任,妳是知道的!』卓琳替我說出內心的感受。

是的,正是如此,妳對我相當重要,難道妳不知道嗎?

『其實,我不怪她,因為我和她先前就說好了,而我早已認定她只能把我當成另一個楚楚,但我始終不是她所掛念的那個人,罷了!』筠庭無奈的口氣,讓我心都揪起來了。

我無法繼續聆聽她自怨自艾的言語,從門外快步走入。

『誰說的,不然我怎會不等會議結束前就跑來看妳。妳知道我很在乎妳嗎?』我激動的說。

『是啊!筠庭,緯瑜昨天徹夜照顧妳,我看她至今都未曾闔眼,妳就先別折磨她了,等妳病好,再溝通就好。先好好照顧妳自己的身體比較要緊。』卓琳幫腔的回應著。

此時,景皓也步入病房內,示意要卓琳和他先行離開,讓我可以有機會和筠庭相處。

但當他們離去後,筠庭仍用先前冰冷的態度對著我,一直到回到家裡態度仍不曾轉變過,連休息睡覺,都別過身不願見到我,這使我更加痛苦。

『對不起,妳額頭上的傷痕是我造成的吧!』望著靜躺在我身旁的背影,此時,我突然想起昨晚看到她額頭上的疤痕。

『一直也沒解釋究竟我那天為何如此失控,妳想聽嗎?』筠庭在這三個月裡,不曾詢問過那天為何我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

『…』筠庭仍然沈默以對。

『妳知道嗎?那天妳彈的那首曲,就是楚楚在臨死前替我譜的一首離別曲。而她在彈奏完那首曲後,用刀片使力的劃開她的手腕自殺。』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又像只不住的洪水潰堤般流出。

『妳知道嗎?我有機會救她的,可她不讓我救,她就是不讓我救,她說她有資格離開我,我不懂!她怎忍心離開我,是不是我對她的愛讓她痛苦到不願留在世上,寧願選擇自殺來結束我對她的愛!是不是我這個惡魔根本不能愛人,我所愛的人是不是都會離我而去,這樣我還能愛嗎?我還能愛妳嗎?』我哽咽的說。

此時,筠庭轉過身,環抱住我,眼淚也一點一滴的從她臉龐滑落。

『緯瑜…別說了!我愛妳!我會一直愛妳,對不起,我不知道妳先前面對的痛苦,別說了!』筠庭用手封住我的嘴,但我狂泄的悲傷就像只不住一般。

『妳知道嗎?為何楚楚會選擇死亡,因為我,是我害死她了,如果不是我硬要參加那次併購案,楚楚也不會因為周智恆的憤怒而遭受凌辱,她是那麼純白無瑕,是我害她的!都是我逼死她的。』我痛苦的訴說那件事的前因後果。

而筠庭像是不可置信的瞪大染紅的眼眶,像是問我,是真的嗎?

是真的!楚楚因為強暴一事於次日痛苦的結束生命。

『緯瑜…別說了,別再說了,這樣妳會更痛苦!』筠庭不捨的抱著我的身體,輕拍我的肩膀與背,似乎想軟化我激動的心靈。

『筠庭,我愛妳,但妳會因為我的愛遭遇不測嗎?如果這樣,我不想愛妳,妳也別愛我,好嗎?』我失控的說。

『不…』

筠庭用雙手緊貼我的臉,臨上我的眼睛,堅定的說。

『我會愛妳,因為愛妳,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因為愛妳,我會好好照顧妳千瘡百孔的心,因為愛妳,我會盡一切所能縫補妳被撕裂的愛情。』筠庭定定的看著我,堅毅的眼眸,透露出不願妥協的神情。

『筠庭,妳會永遠照護著我嗎?』我用不確定的語氣問她。

『會,我會的!』

『噁∼∼∼我頭好痛!』此時偏頭痛又再次擾亂我的思考,我只能用力的抱著頭。

『睡一覺,隔天就不痛了,乖!』筠庭用她纖細手指,撫摸我的眉心,試圖讓我身心鬆懈下來,而我,貪婪的吸取她身上如同楚楚一般的百合花香,漸漸的沈睡指尖的溫柔,讓我慢慢的踱入美好的夢中。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2 04:20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49:31

天使之舞(25)

隔天,筠庭仍持續發燒,但似乎不像前晚與昨天那般嚴重,比我早起的她躡手躡腳的走入浴室盥洗,她以為我仍在睡夢中而不願吵醒我,其實,我早已醒來一個多小時,且已把早餐準備好了,就等她下樓用餐,只是我想若我在她醒來的瞬間不在她身邊,她大概會很失望吧!

盥洗後的筠庭,脫下睡袍換上休閒的裝扮,全身散發的氣質讓我深深的迷戀著。她轉頭碎步的走近我身邊,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後就獨自走離臥房,我想她大概要替我準備早餐吧!

而我,偷偷的下床跟隨她的腳步,只見她看到餐桌上早餐的那瞬間,愣愣的站著一動也不動,我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但看著她背影的這一刻,我衝動似的環抱背對我的她。

『這是妳做的?』她驚訝的問。

『為何那麼怪異的問呢?』我笑笑的問她。

『我以為妳不下廚的,但沒想到妳…』

『誰說我不下廚?是妳不給我機會,廚房永遠是妳掌管,我根本踏不進去,所以只好趁妳生病迷糊時偷偷佔據你的地盤阿!』我接著她的話回答。

『妳…』筠庭似乎想說什麼,但我不給她機會,深深的掠奪她的嘴唇。

『緯瑜,別這樣,會傳染的。』她像似使不上力般的輕推著我。

『我才不怕,這樣剛好湊成一對阿。』我回答她後仍想再次覆上她的唇辦,但她早一步推開我,輕輕在我額頭上敲了一下後抱著我。不知怎麼的,我總喜歡她輕敲我額頭的感覺。

『我問妳一件正經事,妳仔細聽好喔!』她突然正經的看著我問道。

『妳問吧!』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嚴肅感到不解。

『這…該不會是外賣吧!?』說完,她笑笑的跑離,而我則追著她跑,像捉迷藏般的追逐。

好不容易終於抓到她,我將她用力的抱入環中,以前所未有的溫柔對她說。

『快吃吧,妳還要吃藥呢!』

就在我們即將動筷的同時,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又是那對該死的情侶,每次都很會選時間來破壞氣奮。

『文緯瑜,妳在幹麻,快出來開門!』遠遠便聽到卓琳用著高八度的聲音,從門外大聲的叫喚著。

開了門後,我對卓琳和景皓作了鬼臉,並作勢揍了景皓一拳,讓他知道他們是如何的煞風景。卓琳並不理會我的白眼,快步的走道廚房,牽起筠庭的胳臂,劈頭就問。

『妳好點嗎?我好擔心妳喔,所以一大早就叫景皓陪我過來,妳也知道,文緯瑜她自己也是半個病人,不…更正,是半個不正常的人,所以我多怕她無法照顧妳啊!』卓琳沒頭沒腦的說著,言語間淨是一些對我的揶揄調侃。

『季景皓,請把這瘋婆子帶走!』我裝作不高興的說。而景皓則是無奈的笑笑,對我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吃飽了嗎?我帶了早餐過來,一起吃吧!咦∼∼∼這是誰煮的,不像筠庭的手藝,因為她不會做出那麼沒創意的早餐,該不會是…文緯瑜吧!』卓琳對著滿桌的食物說著,這一段話著實讓我好氣又好笑,而現在的她更是以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要吃不吃隨便妳們,煩死了,一大早就聽妳嘮嘮叨叨。』我不高興的回她。筠庭則是憋著笑意別過臉去。

『緯瑜,以前也不見妳煮過什麼東西,現在竟然下廚了,什麼事情困擾妳?才讓妳如此想不開。』一旁的景皓倒也虧起我來了!

『是啊!以前楚楚在時也不見妳…,喔!沒事!沒事!』卓琳話講到一半,知道自己或許說錯話了,所以停頓了一下,硬是要把自己講的話再擠回去。

此刻的我,內心震盪了一下,為的不是楚楚,而是筠庭,我怕她會因此而感到不舒服。只見她仍滿懷笑意,像是要解釋什麼一樣的開了口。

『無所謂了!我和緯瑜都講開了,所以以後不需要顧忌,想談論楚楚就談吧!』筠庭寬容的說。

而景皓和卓琳則一副像是聽到外星語言一樣不知所措。

而我則感動的看向筠庭,她投像我的眼眸向我證明了一切。果然,映證了我先前的認知,她對我的愛情是∼寬容。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3 02:11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50:28

天使之舞(26)

筠庭的感冒在三天後就已經痊癒,但偶而會有點小咳嗽,為此,我遍尋漢方來幫她調補,只是一直沒有起色,我也擔心長此以往會落下病根,然而,對她而言,中藥好像毒蟲一般,每次我都要千哄百騙才能讓她將藥粉吞進去,更別說是那種需要用慢火熬煮的中藥湯。

『今天又要吃什麼藥了?』筠庭恐懼似的問,每每看她這副愁雲慘霧的樣子,都讓我忍不住想放聲大笑,有誰會知道,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孩,竟也會怕吃藥,果然,每個人都有其弱點,只是沒被察覺罷了。

『今天不吃藥,今天喝湯!』我笑笑的說。

『可你每次說喝湯,都是苦的!像上次那個怪怪的樹根燉肉,苦到…』筠庭抱怨上次那盅藥,那是公司的秘書大姊介紹的,聽說很有療效,我也感覺到筠庭喝了之後似乎比較不會咳嗽,然而,那藥卻其苦無比,連我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怕苦的筠庭。

『放心!這次是甜的,保證妳會喜歡。先喝喝看再說麻!』於是我端了藥給筠庭,而她還是用烏雲罩頂的表情看著我。

『乖啦!難得我今天可以請假,所以妳一喝完我們就去看電影。』我用誘騙的方式讓她乖乖的把湯喝完。

看著她捏著鼻子喝藥的樣子,那種可愛的表情,都會讓我有股衝過去抱著她的衝動。

『咦!這是什麼藥,怎麼不會苦?還很好喝呢!』筠庭一邊疑惑,一邊喝藥,不等十秒,就已經把藥喝完了。

『這是桑葉燉冰糖!可以治咳嗽的!』我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她的髮絲仍如往常般柔軟,讓我手指忍不住留連。

筠庭用可以讓我滿足一輩子的表情,感動的看著我。

『對不起,這些日子總讓妳為我的病操心,還替我做那麼多,真對不起!』筠庭依在我懷裡說。

『哪會,妳是我老婆,我照顧妳一輩子是應該的!』我溫柔的回應著。

『妳說什麼?』筠庭似乎沒有意會過來。

『我說妳是我老婆,我照顧妳是應該的,聽懂嗎?老婆…老婆…老婆…』此時,我將筠庭抱得更緊,像是任何外力都無法再將我和她分開,既然我已和楚楚約定下個來世,那我決定用一輩子好好對待筠庭,愛她、疼她,將以前所能給予楚楚最好的東西全部給她。

接下來的這一個月,筠庭著手處理他們公司代理品牌的事,而我則繼續接手翔霖集團接班事宜,這些日子,我不但要處理公司大小瑣事,更要面對媒體對我的關注,它們對於我的過去並不了解,因此,總是用著各種奇怪的方式想從我身邊尋找線索。

這天,我在公司開會,景皓也在,因為我要求他在這段時間擔任我的特別助理,並不是翔霖的人才不夠,而是我和景皓的處事模式相近,因此不需要任何磨合期就可以很快上手。

『外面又被包圍了!知不知道最近妳有多紅啊!當紅炸子雞∼文緯瑜執董!頂著未來翔霖集團接班人頭銜,躍升商業和娛樂版頭條。』

『我去你的!你是來幫我還是來損我?收收你的貧嘴,我想把有關併購的這類企劃都交給你,以後就由你死守我們之前的本業吧!然後我在公司內開設一個投資公司,就將以前的部分全部納進來吧!除了擁有一個新名字,其他業務處理部分你不需要向公司負責!』

景皓點點頭表示同意,因為還要通過公司決定事物難免會失去先機,更何況這種行為本來就需要暗地進行,根本也部能扶上台面。

『只是楚楚他爸會同意嗎?』這是景皓唯一擔心的事。

『放心,這是我跟他提過的唯一條件。』乾爹當然不會拒絕,摒除這條件不談外,其實這個部分不但可以賺取財富外,還代表商業實力的象徵,在商言商的角度來看,他根本不會拒絕。

『那…外面那群怎麼解決?』景皓看看窗外後,忍不住再虧我一次。

此時我皺著眉頭,輕按著額頭,另一隻手正搓著我的胃。最近也不知怎搞的,頭痛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偶而也會胃痛。

『緯瑜,妳沒事吧?妳是不是找個時間作檢查?我總覺得妳最近常胃痛,頭也老是疼!』景皓關心的問。

『會的!下禮拜已經和醫生約好檢查時間,我看你陪我一塊去吧,應該有空吧?』這些日子身體上的異狀越來越多,如果是以前,我想我根本也不會去理會,但現在有了筠庭,我似乎會害怕死亡。

『下禮拜當然沒事,除了要陪卓琳那傢伙去選戒指,其餘應該沒甚麼是了!』景皓雖然用近乎平淡的語氣說著,但我看到他眼睛所散發出來的喜悅,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

『你們要結婚了?恭喜!好小子,動作真快,也不跟我說一聲,也好讓我替你敲邊鼓嘛。』看到他們兩人終於有好的結果,我當然也忍不住興奮之情。

『唉呀∼∼∼別提了,如果妳知道我用甚麼方式跟她求婚,就會知道有多丟臉了,我看妳根本也不想認我這朋友。』

景皓倒是一副無奈的樣子,讓我忍不住追問。

『怎麼求的?我也想聽聽看阿!』

『妳真的要聽?好吧!妳知道那天有多糗嗎?我和她一起陪她朋友試禮服,然後我一時性起向她求婚,結果她要我去選一件最漂亮的婚紗出來,我就選阿!之後她向服務小姐說找一件最大號的,我當然想不透為什麼。她卻在下一句說:季景皓!如果你穿上它求婚的話,我考慮嫁給你。不然你永遠沒機會!』景皓一懊惱的樣子讓我根本只不住笑意。

『所以…你穿了?』我邊笑邊問。

『是啊!然後我捧著一束花,在婚紗店門口跪著求婚,根本跪不下去,妳知道那樣子有多矬嗎?』

『這就是要告訴你,女人有多辛苦了吧!』我試想那橋段,如果是我,大概會尷尬的跑掉吧!

『最讓我覺得糗的,是我穿著婚紗,路人走過去都以為我是跟男的求婚咧!不是在笑,就是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我,我這輩子這大概是最糗的一次吧!』景皓說完,自己也笑不止。

『對了!外面那群妳要怎處理?』景皓轉移話題,把對象對準了公司外的記者。

『嗯∼不如我們車子交換,我今天和筠庭有約,時間也快到了!不能耽誤的!』

說完,我們開始動身準備離開。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2 04:19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51:17

天使之舞(27)

果然那群狗仔車跟著我的轎車離去,而我則開著景皓的車去機場接筠庭。一直到機場,筠庭仍沒認出我,他只是疑惑的看著景皓的車。

『上車吧!』我拉下車窗對著滿臉疑惑的筠庭說。

『妳的車呢?怎會開景皓的呢?』筠庭滿臉疑惑的問。

『我怕被狗仔跟蹤阿,所以跟景皓換車了!』聽到這樣的解釋,筠庭似乎才放心。一路上,我不再聽到筠庭的咳嗽,或許是那些偏方將她治好也說不定。

我們到信義區看了場電影後,便在露天餐廳隨便選個位子坐下。就在隔著我們兩個位子上,我看到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小孩子享受天倫。突然間,一陣感動從鼻間一路竄上心頭。

『好幸福喔!』筠庭也看到了,她轉頭看著我,此時我仍忘我的看著那一家子。

『緯瑜,妳和楚楚以前在一起時有想過領養小孩嗎?』筠庭用著溫柔的語調問著我和楚楚的事,最近我和她總能平和的談論著楚楚。

『沒想過,真的!可能我們都是彼此之間的負擔了,怎會想要多一個負擔,可是,我以前曾偷偷想過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那畢竟是空想吧!因為,我是無法和我所喜歡的人生孩子的。』真的,我是從潛意識裡想過這問題,若我有孩子,我會給他所能給予最好的東西,然而,這個夢根本不能實現。

『妳的意思是說,妳會介意那是不是妳所生的?』筠庭接著又問。

『不…我不會介意,但是,如果她是我所出的,那將是最好!可惜!我做不到!』我的語調有滿滿的遺憾,過去,其實我並不喜歡小孩子,更別說擁有一個,因為,如果不能保證給予那小孩幸福,那就不能妄想擁有他,他和愛情一樣,都是一輩子的承諾。

『那如果當初楚楚想生孩子妳會接受嗎?』筠庭似乎對我和楚楚的相處有著無比濃厚的興趣。

『我當然接受,那是我愛的人所生的孩子,我會用一輩子去愛他!』是的,如果當初楚楚想要的話,我會盡全力去配合她,雖然不是最完整的,但我一定會讓她和她孩子擁有最好的愛,可是!所謂的當初…已經回不去了。

筠庭則是笑笑的看著我,或許是看出我的遺憾,她也不再多問了。

『對了!緯瑜,我下禮拜必須回法國三個月,可以嗎?』筠庭的工作似乎開始忙碌了!

『當然可以!妳去忙!我在這裡等妳。等到滿頭白髮還繼續等!』我溫柔的回答她,她會這麼問或許是因為害怕我在沒有她的日子裡又會胡思亂想。

但我不會,因為我擁有她給我最珍貴的愛情,這讓我可以獨自面對任何一個沒有她的夜晚。

於是,牽起她的左手,順著臉頰讓她的手在上面遊移,而我則用右手也輕撫上她的臉。

『記住了嗎?我會等妳!』,我緊緊抱著她。在這一公分不到的距離,我和她心靈連線開始延續,即使到了法國,這樣的聯繫也不會間斷。

突然地,在我倆忘情的擁抱中,我感受到吵雜的喧鬧聲與相機快門聲。一個記者率先跳進我為筠庭所劃的世界中。

『文董事,這是妳什麼人?妳們兩人為何如此親暱?是不是有不尋常關係!』

『文董事,妳是不是同性戀?她是妳的朋友還是…?』

面對這情況,我牽著筠庭快步到停車場取車,一路上就像在演警匪追逐戰般,我用飛快的速度一直行駛回公司,在此同時,筠庭則撥電話給景皓請他來幫忙,後頭的那群記者,和我一樣用不要命的速度追著。

回到公司後我和筠庭全都癱軟在沙發,沒多久景皓就出現了!

『怎會這樣?妳們怎這麼不小心?』景皓劈頭就問情況。而我根本不想多言,只有公關主任和林秘書正交換意見,似乎在想辦法處理這情況。沒多久,我聽到林秘書的聲音。

『文董事!總裁打來的電話!』果然楚楚的爸爸知道了!

『緯瑜…妳怎麼那麼不小心?妳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外頭有多少眼睛盯著妳!我不是要干涉妳私生活,當然筠庭是個好女孩,但是妳們兩個在一起本就和別人不同,所以凡事都要小心為妙!懂嗎?我試著請公關部那邊幫妳緩一下,接下來都要小心!』楚楚他爸並沒有責怪我,反而體諒我和筠庭,我終於覺得有這樣的爸爸是一種幸運,而這幸運是楚楚給我的。

『是的!爸爸!那我把電話轉給林秘書。』

接著就聽到林秘書和楚楚他爸交換意見,然後林秘書和公關主任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臨行前,她請景皓開公務車載我和筠庭回家,雖然我們順利的回家,但回到家門又看到大陣仗等著我和筠庭,所以,景皓提議回她的住所暫住幾天。

此時,我胃痛的毛病又犯了!或許是顛簸的路程,讓我在筠庭肩上睡著。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來後,我聽到卓琳的聲音。

『糟了!筠庭、景皓妳們看這標題,【翔霖集團接班人性向大公開】、【年輕接班人文緯瑜疑似性別錯亂】,還有這個…妳們看,【…孫筠庭為國際知名設計品牌高層人士…近年受公司委託前來亞洲開發市場,大有來頭!】還有看這篇,【…傳聞孫筠庭與翔霖總裁言振霆獨生女,也是過去國內知名音樂家言楚楚長相極為相似,也不禁讓人聯想文緯瑜接手翔霖錯綜複雜的關係,因此…】』

『不要唸了,卓琳!』景皓出聲了!

此時,室內的氣奮異常詭譎,彷彿有什麼不知名的風暴即將蔓延…

『筠庭,妳後天不是要出國?我想是不是請卓琳回去幫妳拿行李!』我步伐緩慢的走進客廳,景皓的房子是約六十坪大小的公寓,雖然不小,但也不至於大到我聽不到他們聲音的程度。

『那這件事怎麼辦?』筠庭始終不放心,如果事情蔓延開來,恐怕會對我接手翔霖投下變數。

『放心!台灣的媒體等到事過境遷後就會息事寧人的!』我只能這樣安慰筠庭,但是其實自己對於事情將會到達什麼程度是那麼不確定。

『卓琳,要麻煩妳和景皓幫筠庭回去準備行李了!』

他倆只是點點頭,其餘的我們也不再繼續講下去。

這幾天,新聞仍將我和筠庭的事吵得沸沸揚揚,而言振霆也盡全力將此事安撫下來,但是,仍是有些媒體不能抽身放過我們,而我也遵照言振霆指示在家裡休息讓時間沖淡這新聞,當然,這幾天公司的董事也閒不住,那些早想扯言振霆後腿的,在此時紛紛跳出來,為此,我對言振霆感到歉疚,但他至今亦不曾責怪過一句。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3 02:25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52:08

天使之舞(28)

『緯瑜,我希望妳出席這次的臨時董事會,好讓大家都回到正軌上。妳應該知道怎麼做吧!』言振霆用電話跟我聯絡,或許此次事情使得許多董事對我繼承公司產生莫大質疑吧!

『我知道!謝謝你了!爸爸。』我掛上電話,看到筠庭拿著行李準備離去,此時,我再也忍不住即將分離的痛苦,衝過去抱住她。

『筠庭,回法國時好好照顧自己,至於這裡的事別擔心,我會處理的。』堅定的看著筠庭,我知道此刻她人掛心是否該讓我獨自面對這危機,然而,為了讓她放心離開,我必須有足夠信心應付這次的事情,讓她回來後不需躲躲藏藏,我一定要讓我們倆的愛情,在有陽光的地方存在,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畏畏縮縮,東躲西藏。

『妳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保證妳生日前,我一定回來!』筠庭仍緊緊抱著我說。

我不害怕分離,真的!但此刻心裏卻是百感交集,像是失去某個重要東西一樣,心也好像缺了一塊,讓人無法呼吸,即將窒息般的痛苦。

無法送她上飛機,於是我請景皓和卓琳代我載她去機場,她離開的那一刻,我看著她的背影,我知道我們一定有辦法面對這次的難關,因為,我倆注定將一輩子相守下去,這是看到她堅強背影的我所確定的事情。

隔天,董事會召開,事情果然正如預期一般,大部分都不贊成我接掌翔霖,但礙於言振霆強勢作風,再加上我做了一個年成長百分之三十的保證,所有的人也不再多說什麼,但我知道,那些想扯我和言振霆後腿的人正伺機而動,而且最近心頭也常有不踏實的感覺,常常抽痛,好似告訴我有事要發生一般。

『怎樣,都好了嗎!那群老怪物沒多說什麼?』景皓直到剛剛都還留在辦公室等待消息,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他當然抓住機會就猛問。

『年成長百分之三十的保證,有誰會跟它過不去呢?』我回答。

『妳…會不會太猛?』景皓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覺得會嗎?你做不到嗎?』我笑笑的反問景皓。

『文緯瑜,別把我拖下水,我可不負這責任。』景皓沉不住氣的說。

『我會弄到這田地,不也是你害的,叫我接什麼公司,當初是你去求楚楚她爸的,才讓我捨身救事業,現在我弄成這樣,你當然要幫忙了阿!』我開玩笑的反駁景皓。

『哎呀∼算了!算了!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認了!我果然是交到壞朋友。』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分機響了,我聽到林秘書說像是筠庭打來的,想必該是到了吧!

『喂!我文緯瑜。』

『緯瑜,我到了!妳那邊都還好吧?』

聽到彼端傳來的電話聲,原本浮躁的心瞬間似乎安定下來了!

『都處理好了,妳呢?』

『我在這把公司的事處理完順便回報進度,到回台灣前我會買個特別的禮物送妳,妳期待嗎?』

『什麼禮物可以透漏嗎?』我用極度溫柔的口氣,問著筠庭口中的禮物。而景皓則是做了一副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動作。

『不行!回去妳就知道了。先這樣囉!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別抽太多煙,對身體很不好。懂嗎?』筠庭掛上電話前仍忍不住叮嚀。

『好,妳也是!掰!』說完,我掛上電話。

景皓等我掛上電話後,用極度淫蕩的眼神看著我,然後重複我剛剛和筠庭說完的最後一次對話,每次他只要裝娘娘腔,都會讓我有股打人的衝動。於是我作勢要揍他。

『好啦,原諒我,現在要去哪?』景皓求饒完後詢問接下來的行程。

『我約好要去體檢,你陪我去吧!』

『那找卓琳一起去吧!如果有時間,我們先去看戒指。』景皓說完便打電話給卓琳,我們約在首飾店會合。

卓琳果然是滿地龜毛,選個戒指都要花上那麼多時間,而我也趁著空檔,買了一組對戒,想等筠庭回來時送給她,順便向她求婚。就這樣,我們一直等到快接近檢查時間,才迅速的去醫院檢查。

在醫院住了兩天,做過大大小小檢查後才出院。出院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吃飯,但是在面對滿桌食物的同時,我突然感到一股噁心的感覺,瞬間,頭也暈了起來,過三秒後,我漸漸失去知覺,只覺得自己躺在一台車上,旁邊似乎是景皓和卓琳呼喚的聲音。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13 02:29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53:11

天使之舞(29)

不知自己睡多久,醒來後,只覺得眼前都是白色,這地方讓我覺得很慌。

『緯瑜,妳醒了,妳剛剛昏倒了。』景皓關心的說,而在旁的卓琳,也緊張的看著我。

『我沒事了。哪時可以出院?』這地方我一秒也呆不下去。

直到醫生走進來,手拿份報告,我看著他臉上的線條,似乎透露著我的病不是那麼單純而已,而我像是上了斷頭台上想狂奔離去。

『文小姐,妳因為長期酗酒所以胃部穿孔嚴重,我想妳必須戒酒,還有你有抽菸習慣嗎?』

我點點頭,於是醫生又補充一句,希望我戒菸。我整個心瞬間輕鬆不少。但當他接續他的報告時,我的腦袋,像是被卡車撞擊般無法思考。

『文小姐,我們在報告中發現妳視神經有近一公分的腫瘤,我們不確定它是否是良性或惡性且會不會長大,所以希望能動手術,但整個手術的危險性很高,可能會導致失明,…如果確定是惡性腫瘤,我想……請妳考慮完盡快給我們消息。』醫生宣布完便走了。

在場的卓琳、景皓全部癱軟在地上。而我,瞪大眼睛,彷彿聽到一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壞消息般,全世界都停止運轉了。

『筠庭…我打電話給她,叫她快點回來!』卓琳一邊衝忙的說,一邊拿著電話。

當我聽到筠庭的名字後,瞬間從迷失的空間再度清醒的回到現實。

『卓琳,不要!別讓她知道。我不想讓她知道!』此刻,我仍傻傻的,連說話都顯得語無倫次。

『那現在怎麼辦?景皓?』終於,卓琳在也克制不住自己倒在景皓懷裡大哭,而景皓的眼框也紅了起來,我看到他眼角滴落的淚,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但此刻的我怎麼也哭不出來,只是想著,若我離開了!筠庭怎麼辦?

接下來的三個月,言振霆為我尋遍各界名醫,只為治好我的病,然而,每個醫師的說法一致,除了立即開刀沒有其他辦法,而我則堅持等到筠庭回來我才要開刀,因為,我必須做一件事∼狠下心來,提出分手。

『為何一定要這麼做?』卓琳對我的作法非常不認同,她一直堅持必須讓筠庭知道,否則對她根本不公平。

『妳知道我一直無法給予她心靈上的安定感,如果再讓她照顧我這個搞不好會死去的人,我會更心痛,妳們如果為我好,就不要告訴她,讓她糊里糊塗的以為我不愛她也罷,真的!這樣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說出這樣的話,我心其實很痛,但為了讓筠庭自由飛翔,我必須這麼做,她本來就該是自由的鳥兒,我不該因為自己的病讓她困在籠中。

『卓琳,我們應該尊重緯瑜的選擇,畢竟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我們不該插手的。』景皓一旁安撫卓琳,一邊對我點頭,我知道他認同我的看法。

在一旁的言振霆則是不發一語。

『爸,對不起,不能替楚楚盡孝道,還要讓你為我操心,我真的對不起!』於是我起身,就地一跪。

而言振霆見狀,立刻把我扶起。

『不是妳的錯,一切照妳意思做。放心,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醫好妳,妳相信爸爸!』言振霆慈祥的對我說,但我從他言語中感受到一些激動。我知道,他像是自責自己沒能好好照顧我。

『我想立刻出院,筠庭明天就回來了,我不希望她看到我這樣子!』明天是我生日,我想正因為如此,所以筠庭趕著從法國回來。

於是,卓琳他們為我辦理出院手續,我再度回到家中,這是三個月以來第一次踏進家門。卓琳怕晚上我又痛起來,所以和景皓留在這過夜,此刻的我,虛弱到根本也無法下床,於是只能靜靜的呆在床上,思考該如何向筠庭提分手。

這一夜,我失眠了!拖著疲憊的身體,我不等卓琳和景皓,獨自開車前往機場等待筠庭。

時間一秒一秒倒數,就像我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我看著飛機從天上飛過,猜想哪台是筠庭所乘坐的,眼淚也不禁往下掉,筠庭!妳能原諒我的殘忍嗎?

就在下一秒,我看到熟悉的身影拖著行李箱向我走近。不等我反應之前,她便死命的抱住我。

『緯瑜,我好想妳!』

三個月後,我訝異筠庭更加成熟動人,久久不見,再見她好像多了一股韻味。但這感覺我說不上來。

『筠庭,別這樣,先上車。』我拉開筠庭的手,牽著她到停車場取車。替她開車門讓她上車,又怕她上車時撞到車門,於是我用手護著她的頭,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對他最後一次溫柔。

今天我生日,因此我早已訂了餐廳想與筠庭過,當然最重要的便是那件事了,我不想在餐廳和她提,於是吃完飯後我載她到上次看夜景的地方。

『緯瑜,工作很累嗎?總覺得妳氣色不好!』筠庭溫柔的撫上我的額頭,而我則是奮力的撥開她的手。

『緯瑜,妳怎麼了?』筠庭不解的問。

她的聲音讓我心痛。

『沒!要應付一大堆人讓我覺得很累。』此刻,我讓欄杆勉強撐住我疲憊的身體。

『緯瑜,妳知道嗎?上次妳說的小孩子那件事,我有想過…』筠庭像是提起上回聊到領養小孩的事,現在我根本不能讓她有多餘的美麗幻想,於是我抱住她。

『筠庭,妳聽我說。其實,我們不適合再在一起,上次的事其實根本沒解決,有妳存在的一天,我就無法接下翔霖,這樣我就會辜負楚楚的爸爸,讓他不快樂,我就對不起楚楚。』

『緯瑜,妳說什麼?』在我懷裡的筠庭全身僵硬。

『這幾個月,我想過很多,一直以來妳都只是楚楚替身,我也謝謝妳陪我渡過這些日子,但是,我最愛的是楚楚,所以我們分手吧!』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感到全世界都被我毀滅,就連身邊這女子,也被我毀去。

然而,筠庭,這是我對妳僅存的溫柔,就是放妳自由!

『文緯瑜?妳說真的?』筠庭眼眶早已染紅,淚水也止不住的一一滑落。

忍著即將潰堤的防線,我點點頭。

『妳不愛我?』筠庭用淒厲的眼神看著我問道,我知道再不結束,我也將崩潰。

『是的,我愛的是楚楚,不是妳,所以妳應該離開,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我現在實現約定,要求妳離開!』我用嚴厲的口氣,對著眼前的人說著,心也像撕烈摧毀般疼痛。

『好!我離開!文緯瑜,這就是妳給我的回報,哈哈,我要妳記住,我恨妳!那是因為我愛妳愛到根本已失去自我。我恨妳!因為妳給我的傷,讓我將靈魂遺落。我恨妳!因為妳殘忍的讓我感受到捧上天,又摔進地獄的痛。』筠庭用清晰的口氣控訴我對她的傷痛。

說完,我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讓我險些失去原有的自制。

『筠庭!別傷害自己!』壓下將她抱入懷裡的衝動,此時的痛苦,就像烈火灼身般。

『我不會,因為我要用剩餘的時間恨妳!』側著臉對我說完話的筠庭快步開車離去,她似乎不再流淚,但我感覺到她無力的崩潰。

此時,我體內的血液就像瞬間冰凍般,瘋狂的顫抖著。

筠庭!放妳走,將是我對妳最後亦是唯一一次的溺愛。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7-6-20 02:09 編輯 ]

ifallison 發表於 2007-6-12 03:55:15

天使之舞(30)

而我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景皓。其實他們早在不遠處等待消息,我怕筠庭做傻事,所以請景皓他們開車跟著她。

此時,我看到另一輛黑色房車駛近我,這輛車是言振霆。

『都處理好了!?』言振霆平淡的問。

我點點頭。

我知道他故意不讓我感受到他的情緒,因為過度關心的口吻,我終將因為無法承受使得情緒一股腦宣洩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過沒多久,我聽到一通電話是景皓打來的,筠庭沒回家,而是直奔機場,將我的車連同當初送她的戒指丟在機場停車場後,訂了最快的班機回法國,從此,筠庭在我生命中消失。

言振霆替我找到一個國際腦科權威,兩天將後替我開刀。其實,今天若沒有言振霆給我繼承的壓力,我根本也不想活著,能就此死去,多好!?

至於欠筠庭的,等我還完楚楚的情意後,再還給筠庭一個完整的我,這是我兩天後進入手術室前,唯一能思考的事。

從手術後一直到觀察病房清醒前的這段時間,我似乎被困在一個無邊際空間,裡面沒有筠庭也沒有楚楚的陪伴,我慌亂的尋找出口,直到,眼前出現那道白光,我才醒來。

經過醫生診斷,確定我是惡性腫瘤。於是我再接受抗癌治療,等全部療程結束後,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

這天,景皓帶著卓琳和她們兩歲大的寶寶來到家中。

『季承宇!別纏著妳乾媽!』景皓兇巴巴的對著兩歲大的兒子說。當初,他們看到人生無常,所以也決定結婚,事實證明選擇是正確的,現在的她們,該是最幸福的了。

『沒關係啦!承宇,哪時候交女朋友?不要學你癡情的老爸!沒種,整天只知道膩在你媽身邊!』我開玩笑的說,此時景皓怒瞪著我,而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卓琳沒聽到我說的話,不然她又會咆哮了。

『緯瑜,妳現在痊癒的!不試著去找筠庭看看嗎?』卓琳像是心血來潮的提問,讓我心裡莫名其妙的震了一下。

當初,我傷她那麼深,讓她帶著恨意離開我,如今又怎會接受我。更何況,現在的我,除了滿頭白髮外,身型也不似以前一般,現在的我,早已失去以前的光彩,而此時的她,我想只會更加亮眼,這樣的我,配不上她了。

『不了,隨緣吧!我只想把翔霖做好!』我回應卓琳的提問。

言振霆將於下個月正式退休,將翔霖整個交給我,他賜予我一個全新生命,我也必須回應我全部心力去經營好他一輩子的心血。

經過這些日子,我不斷用工作來壓抑自己對筠庭的思念,於是兩年後,我將翔霖的業務成功推展到世界各角落,而言振霆也在此時含笑辭世。

生日這天,我來到香港分部開會,距離與筠庭分離也已經五年整了,筠庭的離開,不像楚楚讓我懦弱、逃避,我反而堅強的繼續人生旅程,而身體也不像當初治療前與治療後那段時間脆弱,頭上白頭髮也漸漸消失,旁人看到我康復的情況都覺得是奇蹟。

就在開完會要與下屬到餐館吃飯時,有個小女孩羞澀的拉著我的衣角。仔細看她的眼睛,竟被她的雙眸吸引住,好熟悉的眼眸,還有她的嘴唇、鼻子。除了疑惑,我內心還有一點不可置信,她為何長得那麼像筠庭?

『小妹妹,妳媽媽呢?』或許是她的外表給我無比的親切感,於是我將她抱起問道。

『緯瑜,妳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好像…』一旁的景皓對著我懷裡的小女孩上下打量。

此刻,我看到眼前一道身影,從我面前掠過,迅速抱走小女孩。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她倒是先開口。

『對不起,我沒看好她,若有冒犯之處多見諒。』我看著眼前這女子,裝扮清麗,用廣東話緬腆的說著。

『這是妳的女兒?』景皓率先提問。

『不,這是我們總裁的女兒。你們也在這個辦公大樓嗎?』這女子大概少我和景皓五歲有吧。

『是啊!我們在三十六樓,妳有空可以來坐坐。』景皓笑笑的答。

『三十六樓,你們是翔霖集團?』女子的表情閃過一絲詫異。然後對我們公式化的點點頭,轉身便離去。

他們離去的同時,我聽到一連不大清楚的話,是從小女孩口中說出的。

『張阿姨,那白頭髮阿姨和媽咪…裡的…是同…』

『她不是白頭髮,她是少年白!呵∼∼∼』

雖然沒有聽清楚那段話,但我隱約感覺的這女孩和我似乎有某種關聯。在此同時,我看到女孩口袋中的鑰匙滑落,當我向前撿起鑰匙,那女子和那孩子已經不見了。


我看著那鑰匙上酒店的名字,腦海中盡是無法解的疑問。於是,我請司機開車到那間飯店,而我和景皓也在那訂了兩間房間,因為我們要在這待上一個禮拜。

到飯店時,我先請櫃台將鑰匙轉交給它的主人,便快步離開到客房內換裝。不知自己怎麼了,今天突然不想離開這飯店,所以我、景皓同下屬就近在這家飯店用餐。

『緯瑜…妳還在想那小女孩的事嗎?』景皓看我心不在焉,所以敲敲我的肩膀問。

『沒的事,我只是發呆。』當然這不是事實,因為我確實在想那小女孩。

『妳說她會不會是筠庭的孩子阿!?但是不可能那麼巧吧!』景皓疑惑的說,而我當然表示認同,因為天底下不會有那麼巧的事。

就在此刻,我看到那小女孩再次從我視線中飄過,牽著她的仍是先前那個女孩,然而後面卻跟著一個微捲長髮戴墨鏡,滿懷笑意的女子,從她的笑意我感受到她對小女孩的寵逆,而在我的視線搭上那雙唇辦時,愣住了!

此刻拿著水杯喝水的景皓,看到那女子,也冒失的將口中的水噴灑在我臉上。

『總裁,沒事吧!?』林秘書幫我擦去臉上的水滴,而景皓被水嗆到在一旁咳嗽。

那女子似乎沒看到我們,脫下墨鏡,親暱的逗弄著小女孩。是的!小女孩是筠庭的女兒,而現在跟在她後頭全身散發成熟魅力的女子,正是這幾年常在我夢中出現的∼筠庭。

[ 本帖最後由 ifallison 於 2008-4-18 01: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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