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some feeling
本帖最後由 kang25388898 於 2020-4-3 21:44 編輯擦拭著手裡的咖啡杯，女人眼底溢笑，今天是星期三，是近期裡她突然鍾愛起的日子。
如果天公也作美的話，那她今日的所有便無可挑惕了。
外頭冷風節奏不一的輕敲著門板，晃動起本該是悅耳迎賓的呤噹聲。此刻小而顫的悶響，似是懼怕，抑或是反應著女人正不上不下的心情。
望向窗外那已是積起雲朵的天空，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帶點小脾氣的想著，日常裡最善變的事物絕對不是心情，而是今天沒雨妳帶傘，明日颱風過境你騎摩托上班的萬惡氣象。
耳邊持續聽著收音機廣播裡那向來不怎麼準確的天氣預報，直到關鍵字詞「豪大雨」一語出，女人的眉頭立刻些微皺起，她抬眸看向牆上的時鐘。
遲了呢。
人是習慣依賴的動物，好比知道氣預報不一定準確，偶爾更是淪為參考性質，但仍是會翻閱著報紙，收聽著廣播，或是使用著時下最新科技來求一份心安。
人，也是最狡詐聰慧的靈長類，趨利避害是天性，總是癡心妄想一萬與萬一是機會，魚與熊掌是命運。
收回視線，起手燒著熱水，等待期間，女人啟動磨豆機，看著豆子在旋轉的利刃中緩緩消逝原有的樣態，聽著機器發出的細微磨碎聲，想著若是咖啡待會冷了，便是對方不守時的因所起，與自己的職業道德無關。
秒針依舊繞著圈，時針不斷地向著前，室內漸漸從無味的生氣，轉變為飄散著濃郁迷人的地中海浪漫風情。甘甜中帶點苦澀的香氣，是L小姐偏好的味道。
雨聲落下。
淅瀝淅瀝的敲打聲是急躁且刺耳的，煩悶的情緒終是與擔憂相碰了。女人轉身，伸手將櫃子上正播放著來自加拿大雷鬼樂團：「MAGIC!」一曲《Rude》的收音機關上。
也許是角度不對，也可能是力道沒控制好，此時收音機不慎的被女人摔在了地面上，還發出類似人體骨折的一聲喀滋聲。它不但沒能如願的「收」音，反而還繼續播送著：「Why you gotta be so rude～ Don't you know I'm human too～」
女人：「......」
正待女人想著是要就這麼任由這首歌播送完畢，來調和此刻有點沉悶的氣氛，還是將之拆解報廢用以洩憤時，一個好聽的女音終於從被推開的門縫中調皮傳來：「Why you gotta be so rude～I'm gonna marry her anyway～～」
「昨天的氣象預報說今天會一整日晴天。嗯，突然下雨，我沒帶雨衣，所以搭公車來的。」入座，長髮女子馬上解釋著自己為何遲到。
「老師說明天課堂沒有小考，妳信？」
女人語畢，只見對方一臉「這跟那能一樣的神情？」對著自己後，她擔憂煩悶的心情終於順了點。
「妳怎麼先泡咖啡了？」長髮女子拿起已經冷掉些許的咖啡啜了口後，道：「怕我貓舌？」
「誰知道妳會遲到？」女人理所當然的道，她完全忽視對方給自己的所有寬待。
「好好好。」
人是習慣依賴的動物，依賴著氣象台，依賴著教授給的段考範圍提示，依賴著，對自己最親的人的寵溺。
人抑是最為聰慧狡詐的靈長類，避重就輕的，明知故犯的，助紂為虐的——予取予求著。
「喏，晚點還有事，先走啦。」
接著鈔票，結過賬，女人目送長髮女子到店門外，見著她不甚寬厚的雙肩，還有那看上去根本沒什麼力氣的雙臂，女人沉默了下來，而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對這個背影有著如此複雜的思緒。
L小姐，女人總是這麼稱呼著她。因為她的名姓，是個不被允許的存在。
一個星期一次的來訪，每次一刻鐘的短暫停留，還有臨走前總會買空整櫃根本不曾欣賞、動口過的手工餅乾。
這樣的星期三，竟成為了女人每日最為期待的到來。
「星期三的生意總是特別好呢。」晚上，女人的姐姐翻算著帳目，抱著嬰孩的她，眉目與神情看上去是早已褪去少女模樣的成熟慈母。
「是啊，有個客人很喜歡妳的手工餅乾，基本上已經是店裡的穩定銷售出口。」女人答著話，說話的同時，她別開了視線，將目光重新放回客廳的電視上。
電影播了什麼，女人其實也沒怎麼細看，陷入個人思緒的同時，耳邊也斷斷續續傳來姐姐輕聲細哄姪女入睡的童曲。
姐妹倆彼此心照不宣的靜默著，直到玄關的門再次被打開——
「老婆，我回來了。」
望向聲音來源，女人站起身，點頭示意的同時，看著身旁的姐姐緩緩將孩子抱到姐夫的懷裡。
也許，這一幕便是天倫之樂。高大的身型，能一手抱起妻女的有力臂膀。
有那麼一剎那，女人的腦袋突然躍出今日下著雨的午後，L小姐抱著滿箱餅乾離開的背影。
一個人打著傘，緩緩地走向公車站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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