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gLyon 發表於 2014-4-16 11:31:03

追風箏的人 作者: [美] 卡勒德·胡賽尼 ——對友誼最大的誤...

對友誼最大的誤解,就是認為它是萬能的



我時常幻想自己是來自未來的,這樣,有壹天我面對未來某壹時刻的突然變化,就會更從容,面對陳年往事也會更慷慨。但,我更適合平庸,如尋常人壹樣瑣碎繁雜的生活,對時間的細枝末節斤斤計較。

  既然無法預知未來,那麽人更多的開始依賴回憶,甚至靠那些零星瑣碎的回憶支撐往後的日子,有些回憶很美好,有些回憶很心酸,有些回憶讓人長大,有些回憶讓人顯得很無知,有些回憶慢慢泛黃,有些回憶仿佛就在昨天。有些故事也總是從兒時的回憶展開。

  我對阿富汗以及周邊連年征戰的國家和他們的歷史毫無興趣,對我而言,那裏的人民是可憐的,那裏的政府是可悲的,所以當《追風箏的人》這個故事壹點壹點展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並沒準備好接受壹個平靜的,也曾春暖花開,羊肉串香飄整條街的畫面,更沒想到那裏的孩子也可以無憂無慮的追逐風箏。

  所以當身為少爺的阿米爾和他的仆人哈桑情同手足的畫面壹出現,所有讀者不禁感嘆,少年時的友誼是那麽充滿力量,幹凈而持久的。他們總是並肩而行,每當阿米爾被人欺負的時候,哈桑總是義無反顧的站出來保護,很多人說這是哈桑天生的奴性,這種觀點我不贊同,我看見他們之間分明有壹道友誼的光芒在閃耀。

  當阿米爾問哈桑為什麽確定自己壹定會知道被切斷繩線的風箏的掉落地的時候,哈桑肯定的對阿米爾說,我就是知道,然後反問,我什麽時候騙過妳。阿米爾輕聲說,我怎麽知道有沒有騙過我。哈桑發誓,為了妳,我寧可啃爛泥。阿米爾進壹步確定,妳真的會為我啃爛泥?哈桑堅定的說,我肯定,然後又說,但是妳又怎麽能忍心讓我啃爛泥。所以讀者心中所向往的也就是我們每個人心中那個潮濕的童年印象,總是和自己最親密的夥伴,席地而坐,互相盟誓,發誓為對方,甘願上刀山下火海。就如同哈桑洋溢著笑臉對阿米爾說的那樣:為妳,千千萬萬遍。

  然而事實上卻是這樣的:他是主人,他是仆人;他是普什圖,他是哈紮拉;他是遜尼派,他是什葉派,從他們出生的那壹刻起,他們的命運就被這些他們所不能理解的標簽所分隔開來,盡管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盡管他們事實上擁有同壹位父親。無論是平凡的阿米爾和哈桑,還是高高在上的查希爾國王或者卡爾紮伊,都不得不接受社會為他們預定的座位——阿米爾不再是阿米爾,哈桑也不再是哈桑,他們必須戴上社會分給他們的面具。

  哈桑總是說“為妳,千千萬萬遍”,而生性懦弱的阿米爾卻選擇沈默冷酷的逃避,這樣的悲劇性結果並不單單是個性差異所造成的,在這些年少無知的孩子的潛意識裏早已被灌輸了相應於自身社會地位的“應該”與“不應該”,壹個哈紮拉仆人理應為主人盡忠,而高貴的普什圖少爺不值得為壹個卑賤的哈紮拉仆人冒任何風險。

  “阿米爾和哈桑,喀布爾的統治者”,這樣的誓言只能是石榴樹下的童話,“王子與貧兒”不可能成為兄弟,因為他們命中註定不平等。包括二十年後,阿米爾重返阿富汗的自我救贖行為,也只不過是在獲知自己與哈桑的同父異母兄弟關系之後對身世的無奈認可,也就是說,他仍然沒有證明自己已經找到了“重新成為好人的路”。

  我們少年的時候,總是意氣風發,三五結伴,促膝長談。那是在我們其樂融融的環境中構建的虛擬場景,屬於物理學講究的理想狀態,然而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在微弱的友誼遇到挑戰的時刻,只要有壹方露出破綻,友誼的橋梁必然坍塌。

  於是當阿米爾在看到哈桑被大壹些的孩子欺負甚至猥褻的時候,他選擇沈默和逃避;與此同時,哈桑卻為了阿米爾的風箏堅定不動搖的和對手較量,對手殘忍的揭示阿米爾和哈桑之間的主仆關系,哈桑大聲反駁說兩個人是朋友。躲在角落裏不敢出現的阿米爾聽到這句話不但沒有壹點激勵也沒有絲毫感動,他心底裏的怯懦終於將他的靈魂吞噬,於是悲劇發生。

  這就是我們對友誼最大的誤解,認為它是萬能的。

  即使是存在這樣的問題,《追風箏的人》也還是壹本出色的小說。主和仆、貴族和賤民、朋友和兄弟,歷史和現實,種種轉變都被刻畫得生動而細膩。放在歷史的宏大背景下,更洞見人生和人性的復雜。

  友誼和愛。

  是在困難之中由弱變強的柔韌派還是在權衡利弊之中土崩瓦解的懦弱派。

  誰敢真的站出來舉起右手發誓,我從來沒有辜負過任何壹段純粹的友誼,誰敢真的擡頭挺胸說自己對朋友忠心不二。

  我們總是太自信,對友誼誤解,對自己的愛誤解,對不可能的事信以為真。







專心寫書評和影評

aprilrain 發表於 2014-7-28 21:12:38

hey,friends
it's my note on 2007, shared with you.

看得心很糾結。描述人生的無奈與自在、友親與親情、誓言與背叛、謊言與真像、生命的輕浮與沉重。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本來以為是一部勵志的小說,想像中的畫面是追著風箏奔跑的執著與直前。上手後發現原來是一部充滿伏筆與因果的人生縮影,人被老天爺的大手東撥西弄,輕薄得如一根無法自己的羽毛,在戰爭、種族、政治、經濟能力、社會規範、甚至孩童間的弱肉強食,如種子般無法選擇自我落腳的土地、也無法選擇生存下去的條件。社會帶給人類無奈、因為無奈而帶來了謊言。哈山的身世使父親一輩子帶著羞愧、也讓他失去了對人生應有的正直。夾帶謊言的人生,其實是沒有辦法真正正直的。儘管高貴如父親在面對死亡與道德的那條線時、可以異於常人的保持勇敢。但是對於幼年阿米爾而言,父親分出去的愛所帶來的刺痛,仍因謊言而莫名。王童的「香蕉天堂」裡,每個人因為戰爭帶著不屬於自己的名字與身份一輩子。在沒有出生證與死亡證的時代,失去紙張與證明的世界,很意外的,人變得更為渺小。我記得十多年前,借了「香蕉天堂」給父親的一位朋友,一個經歷過戰爭與遷徙的長輩。聽說他看了淚如雨下,因為家鄉的童養媳與老母,讓他不得不帶著謊言與這方的妻子結婚。人生難免有秘密的。


懲罰永遠無法獲得救贖,寬恕才是唯一的路。父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偷竊」。說謊等於偷了對方知道真相的權力。但是面對自我的錯誤,只有將罪行化為善行,才是贖罪的唯一方法。一生中盡己之力蓋孤兒院、施惠眾人。寬恕他人並不難,難的是原諒自己。常常在夜深夢迴時分想起許多的曾經:曾經不真心的微笑、曾經不誠懇的工作、曾經辜負的人、曾經的不善、曾經的私心、曾經的謊言…在回憶之前,這總總比他人對待我者更形具大。辛苦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心。這一輩子最大的業就是個性,隨之帶來的不安與無名。縱使對於阿米爾,到了美國,父親已完全屬於自己,但是因為童年時的懦弱與妒嫉而造成不可思議的傷口,而不可能完整。記憶的缺口不會因時間而癒合,只有寬恕與原諒。缺口尚未癒合前,所有的記憶都是懲罰。
人生因真實而荒謬因荒謬而真實這兩天看書時,一直想到阿莫多瓦的電影。「悄悄告訴她」的源頭,是來自於一個社會新聞。一個姦屍慣犯的殯儀館工作者,在對一名少女的犯案過程中,受害者因此甦醒了 。 事件的發展過程因此而轉變得令人匪夷所思,公訴案件中替這位作案者打官司的是少女的家人。在他們的想法裡,是他救起了少女。導演在這個看似荒謬的情境中,加入了感情的成份而拍成一部電影。如果愛著一個完全不知外界的人,要如何讓他或她知道:正被某人深深愛著。讓生命發酵的原素就是:愛、癡迷、人與人之間以血緣或時間所建立的關係。失去這些,一切不再有意義。目賭一個事件發生的經過,我們常看到見死不救、充耳不聞的馬路事件,如果在受害者與加害者之間加入了「感情」原素,所有的意義都大不相同。真正的背叛不一定建立在反目成仇;被背叛也不一定是因為欺騙。在哈山不帶批判的價值觀中,阿米爾是一生的摯友,而在阿米爾心中,哈山只是一個說不出口的異種族的僕役。在兩人之間,低賤的哈山反因清澈的思想與本質而尊貴;阿米爾因自我的自私與謊言而低下。在自我的心中背叛了哈山、因背叛而罪惡而骯髒。當父親一生的謊言揭露之後,所有的妒忌都有了答案、一切卻比之前更荒謬與不堪。
生命需要救贖風箏的意像連繫著阿米爾與哈山的一生,毫不起眼又細小的線利至流血、脆弱得隨風飄搖;代表著勝利的驕傲,卻藏著人生中的難堪的秘密。「新天堂樂園」的結尾搭配著一幕幕被禁的畫面流出的,除了動人的音樂還有主角和我們的淚水,一生的朋友與付出、瞭解、諒解與誓言,因被救贖而釋放的眼淚。故事最終,作者令阿米爾以另一種形式為哈山追逐著風箏,在我腦耳中依稀響起的也是「新天堂樂園」流轉的主題曲。人因付出而得到救贖、而解放、而自由。   

WengLyon 發表於 2014-7-30 13:29:40

aprilrain 發表於 2014-7-28 21:12
hey,friends
it's my note on 2007, shared with you.



thank u
我会抽时间看完的
谢谢你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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