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io 9
本帖最後由 eternalglad 於 2014-4-3 00:35 編輯1
安靜明亮的研究室裡，現在是零晨兩點，身旁兩臺電腦嗡嗡作響著跑著數據，我翻閱成堆的科學Paper，
在裡面找尋屬於我的夢想和真理。
「在Paper裡找尋夢想和真理？」
沒錯，我總是這樣介紹自己，在這所頂尖大學裡有各式各樣的怪咖，但不是我炫耀，能比我怪的找不到
一個。
關於我，那是一個曾被認為閃耀新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殞落消失的故事。
大概兩歲的時候，老媽牽著我去鄰居家串門子，那裡國中大姐姐正在客廳寫著他的數學作頁，我指著
其中一個題目，伊伊呀呀的大叫起來，全場不知所以，其實我那個時候只是想說，「你忘了加負號了」
，但那時沒有適當的詞會能夠讓我表達，只能一直阿伊阿達伊呀呀呀呀的鬼吼鬼叫，老媽一臉尷尬的
像鄰居母女道歉，然後一邊大喊要我閉嘴。
我一直到七歲才有辦法完整的說出一個句子，在那之前，我的溝通能力以不可思議的破爛聞名於整個鄉里
比如巷口的林伯總會問我：「阿如，去哪玩啊？」
我會回答：「板。」藉此表示，我要去玩蹺蹺板。
總之在我幼稚園的那段時光，身邊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個智障，老媽老媽還憂心忡忡的探聽有關特殊教育
的消息，四處奔走。在進入國小前的那個夏天，事情卻有了翻天的變化。我被帶到一個小教室，裡面坐了
臉個堆滿笑意的白髮老人，待我就坐後他從包包裡拿很多紙板，紙板上有各種圖樣，大多像是不小心把墨
水潑灑在上面的樣子，白髮老人拿了紙板問我：「你叫如如是嗎？你可以告訴爺爺，這個像什麼？」
「肯德基。」我毫不猶豫。
「什麼？！」白髮老人睜大雙眼。
「肯德基。」果斷，堅持，是我從小的紀律。
「哦...，如如，你是說這個紙板像肯德基嗎？」
「你。」
白髮老人哈哈大笑，要我去形容那些紙版上圖型會讓我想到什麼，我只好鳥啊，蝴蝶啊，用幾個
簡單的詞去拼湊。後來他又拿了一些本子，在旁慢慢的告訴我規則，每說一句就停下來問我懂了
嗎？解說完了後要我完成那些本子。
在那樣炎熱而枯燥的午後，我和白髮老人在狹小的空間哩，渡過了沒有時間感的三個鐘頭。
我把本子寫完時，那白髮老人的臉不可思議的凝重。
「如如啊，本來是要一個星期後才能給你回復的，不過現在...我想，我必須要馬上的和你家長聊
聊。」，我頓了頓，說：「肯德基。」老人微笑摸摸我的頭：「好，你就叫我肯德基吧。」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覺得此生頭次被理解，就這樣乖乖的讓他牽著我的手，去另外一間教室
找我那不耐久候已睡的呼聲大作的雙親。
爸爸看到肯德基爺爺後驚慌的從椅子上爬起
「教授...怎麼了嗎？這孩子...？」
肯德基爺爺拍拍爸爸的肩
「把你的孩子交給我來教育吧...只有我能夠教育這個孩子...」
這時一旁的老媽哀傷的眼淚都要流出
「我們的孩子狀況真的有那麼差嗎？」
「不」肯德基爺爺搔了搔頭髮，「你們完全搞錯我的意思了，你的孩子，是個不可思議的天才。」
就這樣，那句話之後，留在我腦海裡的當天的記憶，只有張大嘴巴的父母，聽著肯德基爺爺解釋我的
狀況，然後開車載我回家的路上一直大笑。
之後的5年，我都到肯德基爺爺的研究室學習，他用特別的方法教我認字和說話，還有所有的專業
科目，我在這五年內，通過考試和檢測拿到國小到高中的文憑，並且藉著肯德基爺爺的推薦進入全
國最強的大學。
前景一片看好，我入學後，系上所有的教授都想著拉我去當研究生，他們認為我有朝一日一定能拿
諾貝爾獎，可是這一切在我看了一部電影以後瞬間破滅了。
「回到未來」
一部講述穿梭時空各式的電影，看完電影後我久久不能自己，那個東西，我的天啊，那個東西就是
我要的！人怎麼能夠忍受一生就是在這單向的時空，這麼枯燥的活著？有了它，我能夠穿越古今，
我能夠讓我的生命不再是單向的。
「宇如，你說你的專題想做什麼？」系上最權威，最資深的榮譽教授笑咪咪的看著我，花了一年半，
我把大學的課程修完了，現在正在尋找能收留我進研究室用他的設備作研究的教授。
「時光機器。」我毫不猶豫。
「...你說什麼！？」教授大吃了一驚。
「時光機器。」果斷，堅持，是我從小的紀律。
「你...你是認真的？」
「對，我要作時光機器」
就這樣，擁有最多資源的教授在這番談話後把我趕了出去。
我不甘心的又找了另外三四個教授，通通被「荒唐！」「胡鬧！」這樣的話語給轟出來。不得已，在肯
德基爺爺的協調下，學校讓我去待在系上一個研究怎麼也作不出來的副教授名下，給我一個小型的研究室，
簡陋的設備，所有造價高昂的器具我必須自己想辦法搞定。
我就這樣埋首於研究10個年頭，這十年來，我的生活吃了吃喝拉撒睡都在讀書，不，應該是無時無刻，我吃喝
時在思考，拉撒時也在學習，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在想著那時光機器的模樣，我把頭髮剃成平頭，方便清潔不必整裡，我的衣櫃只有3套衣服輪流換洗。
而終於，這一切在今天有了曙光，我
「幹，媽的阿如你他媽是在幹嘛？」那個熟悉又令人討厭的聲音總會在我回顧往事準備好好自我浸淫的時刻冒
出，回頭一看，毫不意外。
「大山，你講話沒有辦法更文雅一點嗎？」
「沒有咧，幹，而且我是亞歷山大，不是什麼大山，是要我講他媽的幾百遍？」
亞歷山大，生理男，異性戀，這個大學文學院的傳奇人物，長髮及肩，五官俊美身材高挑，他的散文小說詩集
都曾拿過某個出版社舉辦的比賽的首獎，家裡有錢的不得了，屬於只出現在偶像劇中的超級勝利組，唯一的缺
點就是那張嘴，簡直一個句子沒有說髒話他就會暴斃那般。
和他認識是在去年，學生餐廳，我大口大口嚼著飯然後看著手上的論文，亞歷山大坐我對面，大概盯著我五分
鐘，然後開口詢問：「欸，那個，妳是女的喔？」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繼續讀我的論文。
「幹~~我就想說應該是，欸欸，我是Alxander，你叫什麼名字？」這時我再也忍不住翻了白眼「為什麼要告訴
你？」「交個朋友啊~~~」「...」
我把手上的紙張放下，正色的看著他：「你不會是想要搭訕我吧？抱歉，從各種角度的定義來說，我都會說自己
是個女同志。」想著快點出櫃把這傢伙趕跑也好，別在干擾我追尋夢想的時間了！
亞歷山大愣了兩秒，然後以他娜燦爛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回應：「幹那又沒關係，可以當兄弟啊！」
我被他那像背了顆太陽在身後的熱情、毫不在意性向問題還有那句可以當兄弟給徹底征服，雖然不明白怎麼會找
上我，但後來他也果然成為我的兄弟，閒暇就會把我從研究室裡拉出去打球吃飯唱歌抽菸。
現在他正坐在我的桌上，似笑非笑的問：「這兩天約你都死不出來，說什麼有大進展，到底怎樣？」
「喔，你說這個...」我起身走到一旁像是微波爐的箱子邊，「你還記得上個星期的老鼠嗎？」
「記得啊，怎樣？」「我把牠放到這裡面，盧比歐9號」「你的盧比歐1到8號不知道害了幾隻老鼠往生，
快點停手啊，幹我都想打給動物保護專線了。」亞歷山大戲謔的說。
「我只是把能量調得太強了，這次不一樣」「到底是怎樣不一樣？」「老鼠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亞歷山大笑彎了腰「媽咧你這樣叫作天才喔，幹，老鼠是不會跑逆？消失了咧，哈哈
哈我看牠是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跑掉的啦，要回去回報給總部說你總共害了他幾百隻的鼠兄鼠弟啦哈哈哈哈」亞歷
山大像瘋了那樣劈哩啪啦吐槽個不停。
「不是，你閉嘴，好好看著！」我把身旁的鉛筆放到盧比歐9號裡，用電腦調整數據，按下enter鍵後，盧比歐9號
開始微微震動，接著鉛筆的影像開始變淡，越來越淡像是容話在空氣中那般，逐漸消失。
「你..不是在表演魔術？」亞歷山大額頭滿是汗水。
「不是，我透過找到原子之間震動的頻率，然後加以能量讓」「等等等等等，幹，算我求你，說人話。」「總之，我運用了一些物裡的方法，加上電腦去運算數據設定機器，成功的讓老鼠和剛剛那隻鉛筆作了趟時光旅
行。」
「你讓他們...」
「時光旅行，對，我成功作出時光機了！」
2.
現在是凌晨三點，我和亞歷山大在研究室裡呆滯的對望，無視禁菸的規定，
兩人抽著一根又一根的Dunhill濃菸，那小小的空間開始積滿各式各樣的化學
廢物二氧化碳和有點噁心的氣味。
「我本來，我本來只想來拉你去唱歌，唱到早上然後...」亞歷山大手上的
菸燒到盡頭了，但他根本沒有吸任何一口，現在的他正用最大的努力去組織
一段話，然後想辦法鎮靜的說出來。
「然後....然後要幹嘛我也忘了，你給我看了這個..這個...瘋狂的東西。」他
把菸丟到地上，用腳擰了擰。
我笑了笑：「我作出了不可思議的東西，對吧？這十年，我忍受各種冷嘲熱
諷，我看著一群群愚蠢的人，上課睡覺下了課也在胡鬧，卻寫寫考卷就能從
這裡畢業，他們把熱情奉獻給一點都不值得狂熱的事物，他們只研究能賺錢
的東西，毫無理想性，我撐過這些不甘心了，我在今天成功了...現在，大山
，我需要你的幫忙。」
「不是大山，是..唉，算了，什麼忙？」亞歷山大喪失糾正我的力氣了。
「我要自己去驗證，光是老鼠和一枝鉛筆的消失不代表什麼，我一定要自己
去驗證，當然這也是一直以來我的夢想，所以我必須把盧比歐九號放大，讓
他裝得下我，這需要經費，我需要你提供我經費啊Alxander！」
我看著他沉默了兩秒，又點了根菸，狠狠的大吸一口，「欸我說，你他媽的，
又怎麼敢保證那老鼠跟鉛筆是安全無虞的被傳送呢？也許你只是把他們毀滅掉
而已。」
「所以我非得自己去不可啊！」我有些激動的喊叫了出來，「我已經...到極限
了，我12歲進入這裡，到現在已經要23了...家裡曾經把我視為榮耀，最閃亮的
一顆星，他們等待我太久了，盧比歐九號是我最後一個作品，本來打算這次再
失敗就乖乖的找個題目寫個論文畢業工作，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曙光，你知道，
我這一生願意投入熱情的只有這個東西，若他失敗了並將我帶進死亡，那也無
所謂，因為停止正個夢想的我就等同死亡。」
亞歷山大把尼古丁深深吸到肺裡，緩緩吐出。
他仰頭看著天花板，靜靜的過了一分鐘，回神過來看著我
「好，我答應你，錢的事情交給我，但有個條件。」
「什麼？」
「我也要去。」
「你自己也說根本不曉得他會..」
「對，所以我也要去，幹，失敗和成功反差這麼大的東西，最刺激了！」
他說著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就往外走「晚點估算一下你要的經費，傳帳戶給
我，我唱完歌後會馬上轉給你，至於你現在，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又露出第一次相見時那燦爛無比的笑容，關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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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開始動手組裝放大版的盧比歐九號，跟據史蒂芬霍金的理論，
在微小的原子之間，在那個微小幾乎不可度量的空隙中，能夠找到蟲洞，
透過蟲動物體就能已接近光速的速度前進，我只要作些調整便能夠超越
光速，比時間跑的還快的結果就是穿越未來過去。
想到這我興奮的發汗了，當然也有恐懼，如果失敗，我的毛髮皮膚肌肉
骨頭五臟六腑會分解成數量大到無法估算的小小原子，也許我連痛苦的
一瞬間都感受不到就這樣蒸發於這個世界。但我願意為了這個而死，這幾
年透過幫忙一些科技廠商也存了不少錢，家裡不會有負擔，父母也永遠不
會知道我的死訊，我沒有遺憾了。
我眼眶泛淚的把最後一個零件裝上，突然一個名字在我腦海冒出。
「思妤學姐。」
想到她的瞬間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19歲那年我打了人生最恥辱的一場籃球賽，要不是大學部的那些愚蠢的傢
伙吵著女生人數不夠硬要我去我根本不會去的，困窘的下場時是思妤學姐
第一個來安慰我，說要請我吃飯，聽到我實際上是他們的助教後驚訝的大
叫不過我還是會禮貌的稱呼大我一歲的她為學姐，她總讓我感覺和其他愚
蠢的人不一樣。
後來，她天天都會替埋首於研究的我送來便當，拿著電磁學近代，物理等等
習題來求我幫他解答，甚至幫我挑了很多衣服，到後來連每個月剃一次的平
頭都是她來操刀...。
直到去年，她申請上了國外的研究所，藉著要謝謝我幫了很多她申請文件
的名義要請我吃飯，我拒絕了，這時盧比歐7號剛失敗不久，我沉浸在自己
的懊惱中，她出國時我也沒去送機，簡單來說她對我而言就是個她照顧我
日常所需而我替她解決她索無法解決的課業問題，那樣的關係。
可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本該毫無牽掛踏上我朝思暮想的時光旅程時想
到她呢？而我的心裡難道真的不知不覺得空出一個屬於她的
「幹阿如我行裡整理好了我們走吧！！！」
這種時刻會跑出來的百分之百是亞歷山大，我放下手上組裝的工具回頭看著
拎著大包小包行裡的他。
「你是帶了什麼啊，東西也太多了」
「妳不是說妳不曉得我們會到未來還是過去嗎，當然什麼都要帶啊，你看，
如果我們是去未來，那我這些花瓶啊珠寶啊就她媽是骨董耶，如果是到過去
那這些電器用品簡直就讓我們成為神了啊幹！」
我打開他的包包，隨手撈依樣東西起來
「喔，這又是啥，保險套？」
「拜託古代的衛生條件那麼差我當然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那這個呢，5566的專輯？」
「你那是什麼表情，5566是我最喜歡的團體，當然還有閃亮三姐妹，那是精神
糧食，精神糧食你懂嗎！」
我完全放棄和他對話了，我曾經想過，像我這樣的怪咖能好好活著到現在很不
可思議，但在我遇見亞歷山大後，才發現這根本沒啥了不起。
他的衣著品味非常好，窄管褲牛津鞋合身西裝隨便搭都是人模人樣，有時候想
去夜店把妹就穿騷包一點配點碎花紋襯衫，但除了外表，他內心的各種品味都
令人覺得不可思議，比如他曾經得過各種文學獎，可是他最喜歡的小說類型是
「總裁心秘書情」「純情老師俏學生」之類的情色文學，以他的財力想要餐餐
米其林都不是問題，但他最喜歡的是速食店的炸雞和平價牛排。
「好了嗎？妳好了嗎？我們要走了嗎？」現在身高185的他像個大男孩騷動著。
「等我一下，我想打個電話...。」
我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內心，才能真正的了無遺憾。
本帖最後由 eternalglad 於 2014-4-7 23:32 編輯
3.
把興奮過頭的亞歷山大趕去網咖後，我像發狂似的開始翻找置物箱，
把一本本的原文書往地上甩，把所有的筆記往身後扔，對我來說那
只是裝飾品，看過一遍就能記住的內容以書本的型態存在於書架上，
符合情境的裝飾品。
在我狂風式的把箱子和書櫃的東西一一扔開時，一張信紙緩緩飄落。
「我知道你不會來的，如果之後想連絡我，這是我的SKYPE帳號。妤。」
那時候我甚至看都沒看的一張紙條，現在卻是所有的希冀。
忽然好想哭，她太了解我了，這是他離開的前一天趁我去實驗室時拿來
的吧，我的冷漠即便在她離開後也一刀刀的割著。好，總之我現在必須
去彌補一些，或者說去確認一些，那麼，SKYPE這東西該怎麼用呢？
這幾年，我埋頭研究以致不明很多世事，所有風行的遊戲或是歌曲戲劇
幾乎沒有涉獵，簡單的說，就是個乏味的不可思議的人...。只好乖乖按
部就班看著教學走，隨便取了11235813這個簡單又經典的費波納契數
列當作帳號。
「婀，然後，加為好友嗎？好..輸入他的帳號...婀..自我介紹？」去旁聽
數學系的課時都還沒有題目像這樣的令我難為，不斷的輸入，Back，輸入
，Back.....，一種奇怪的困窘圍繞我，不太習慣這種像是有求於人的感覺。
最後崩潰打上，「我需要跟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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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抽著亞歷山大丟在這裡的菸，剩最後兩根了，抽完我便離開不再等
待，這才發了念頭，她的帳號前浮現綠點，「咳咳咳咳咳咳咳！！」過於
驚訝我被自己嗆了個七葷八素，雙手顫抖的點下通話。
電子待機答鈴持續了幾秒，「Hello」
是她啊，儘管幾年不見，那樣暖烘烘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改變。我大力的吞
了口口水，把臉湊近麥克風口，「哈...哈囉，是我，宇..宇如。」
這幾天習以為常的兩人間的沉默再度壟罩，卻比我和亞歷山大相處時更加
令人窒息。過了大概一世紀這麼久，我聽到她回答了：「真的是妳？」
「恩...，是我啊，好久不見。」第一步踏出去了，我開始安撫自己。
「如果不是帳號很有你的風格，我大概不會搭理吧，為什麼會突然找我呢？」
「我有話想跟妳說。」沒問題，我的思緒已經完全清楚了。
「...你在開玩笑嗎？」思妤變得有點激動的對我說「你知道我到這裡以後，
曾經花了多久的時間去等妳一通電話，又花了多久的時間讓自己不要再等，
讓自己回歸平靜，現在你的一時興起，就又通通打亂了你明白嗎？」
「嘿，嘿，我時間不多，沒有餘裕聽你的抱怨了，我只想快速簡單的確認一件
事，你能不能先讓我說完。」想想，我果然是個混蛋，在這種關頭也無法對她
再溫柔一些。
「哼哼」思妤淡淡笑了一下「妳一點都沒變呢，無可救藥的效率主義，無止盡
的冷漠，妳還沉迷在那個天方夜譚般的研究裡嗎？那個讓你無視我任何哀求的
研究？」
「我再講一次吧，我知道自己是個討人厭的王八蛋，你想要狠狠的罵我這些我
可以理解，但我真的沒有時間了，首先，我沒有『還』沉迷在那個『天方夜譚』
的研究裡，再來，請妳整理一下情緒，要不是我真的非常想知道我也不願意像個
變態那樣唐突的打擾妳，我有問題想要問妳，算我拜託，就幫我這次好嗎？」
她又沉默了一下，喇叭傳來她稍顯緊張的呼吸聲。
「好，我就聽你說。」
「那個天方夜譚的東西，我讓她成真了，我似乎是成功作出來了，沒時間在
這裡解釋，等等我會傳給你整個過程和數據，我和我的朋友稍晚就會親身去
使用那個機器，會去哪哩，甚至會成功或失敗我也不清楚但是」
「等等、等等、等等！妳在說」
「不要打斷我，我準備要出發，但出發前有個問題纏住了我，認真想我什
麼牽掛都沒有，我把所有的錢都轉給我哥，我沒有什麼愛好 ，沒有什麼留戀，
除了非常確定我看到高挑的女模特兒會燃起性慾進而認定自己是個女同志，也
從來沒有瘋狂的愛過誰或是為了誰而輾轉難眠。」我一邊說著一邊檢視自己，
「可是....，可是我卻在最後想到一些畫面，我記起妳替我送來的每一個便當，
我記起妳替我裡頭髮時的每一個情境，想起來那些一封都沒回過的簡訊內容也
想起來你每一次想約我出遊被我拒絕後眼神一瞬間的黯淡，，然後我心裡就變
得很難過，我不懂這是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
她沒有說話，我只聽道她抽抽噎噎的哭聲，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自己的心跳，
用食指稍微測量估算，一分鐘140，有點口乾舌燥，摸摸臉頰也熱熱的，好吧
，從各種客觀科學的角度來看，不能不承認。
「妳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我的手不自覺的又拿起一根菸
「我愛妳。」一貫的理性基調和冷漠聲線。
另外一頭的她開始放聲大哭，我掛上電話，該確認的事已經達成。
「想想，我真的是個王八蛋。」嘴裡喃喃自語，我叼著菸坐在桌子上等待亞歷
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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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妳還好意思說我喔，你自己帶著這兩大包是啥？」亞歷山大接到我電話
後匆匆趕了回來。
「笨蛋，如果我們成功了，你想一輩子待在過去或未來嗎？這是Rubio9號的複
製品，我把微型電腦嵌進去，他可以再把我們送回來。」我在兩個包裹外又鋪上
一層海綿預防可能遭受的碰撞，小心謹慎總是好的。
「欸，妳動作快點，我等不及了啊幹~~~」亞歷山大坐在Rubio 9號裡踢腿催促。
「我說大山，我是無牽無掛啦，但是你這富家子弟幹嘛冒這種險陪我，這個世界
夠你玩了吧？」我用電腦輸入數據作最後的調整。
「不，這世界無聊死了，什麼都太容易，什麼都太沒意思，老實說如果就這樣
死掉我還比較開心咧。」他咧嘴笑了笑，不過沒有藏住眼底的一絲哀傷。
「隨便你吧，耶？」
一個視窗跳出來，是思妤。
「我會等妳，不論結果如何。」
我快速的用手揮過眼角，鼻子酸酸的，這又是什麼啊，可惡。
「我設定好了，我們走吧。」
「恩。」
按下Enter鍵，倒數十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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