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ner_j 發表於 2013-2-22 11:19:43

段落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2-23 14:47 編輯

駱駝

  七點多,床邊的手機響了。頭疼欲裂不曉得自己現在身在何方,反手抓住手機正要接起,手機卻停止震動。拉起棉被想繼續睡,卻發現自己已然清醒。這種清醒的方式有點奇妙,妳知道自己醒了,但某種意義裡,妳卻感覺自己在夢裡。

  情人在三番四次地宣告自己想飛之後,妳同意放手。在這之間斷然有更多的眼淚與哭喊還有哀求,哪又如何?真的想要自由的人,不會眷戀妳的擁抱的。駱駝坐在自己的床上這樣想著。如果駱駝是隻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的那隻,那現在她重新又站起來了。

  拉開冰箱,還剩一罐巧克力牛奶。拿了出來,開了個小洞倒入馬克杯裡。外頭看起來灰灰的,像是還沒被清洗過的世界。駱駝把亂如雜草的長髮往後一攏,她看起來如此灑脫,像是下一秒就能收拾行李,毫不眷戀地到世界的另外一端旅行的那種女人。誰能想到前些日子,她還稀哩嘩啦哭到自己全身無力,兩眼浮腫。

  現在還是秋冬之際,天寒地凍,她準備出門會面好友。穿上黑色套頭毛衣,貼身牛仔褲,還有一件掉了兩顆鈕扣的深藍色大衣,拉長了手伸進衣櫥裡,沒辦法一開衣櫥門就像是土石流一樣,所以只好把手伸進去,像是開驚喜箱似的拉了條米色圍巾。外頭的風撲簌簌與落葉共舞,她嘴角輕輕一勾笑得很美。

  「駱駝!妳遲到了。」正在抱怨的女孩嘟著嘴,剪得利落的短髮看起來很孩子氣,戴著眼鏡看起來的確像是好學生,一手倚著桌子,一手撥弄著桌上的杯墊。
  「怎麼,這次我遲到幾分鐘。」駱駝解下米色圍巾,柔軟的長髮輕輕地散落在兩肩上。
  「大概......,兩個小時又三十七分鐘。」女孩歪著頭看著手上的錶,很認真的計算著。
       「哈,妳亂說。」她輕輕地撥弄著瀏海,翻著菜單。
       「我翹了一堂課耶,不管就是有那麼久。」終於杯墊被摺疊在折疊的外力下,變成一塊一塊的小紙屑了。
       「阿繃,妳手很賤耶,妳看到處都是小紙屑。」駱駝輕聲笑著,敲了阿東的食指一下。
      「嘿,別說繃,我褲子最近有鬆一點。」阿東有點惱羞地抓亂了後腦勺的頭髮。

         兩個人窩在咖啡店的一隅,聊著最近的瑣事。太陽跑出來了,外頭的天氣也變得暖活一點。基本上,阿東和駱駝是在網路上認識的。駱駝買了一堆有關女同的小說,但就算堆在房間最隱密的地方,還是怕被家人翻到。於是,駱駝就上網打算拍賣掉那一堆珍藏,因為懶惰又怕麻煩,所以轉帳郵寄這一類就不行了,最後她決定面交,順便交個朋友也好。偏偏想買書的,就沒那個時間出來面交,還是怕駱駝太驚為天人,怕要收驚。最後輾轉之下,這批書在網路上流浪許久,直到駱駝認識阿東。

  「不是我要說,妳長得乾乾淨淨,也不彎腰駝背的,幹嘛取個綽號叫駱駝。」阿東臉繃著,不解的思考著。她那時候第一次接觸到同志網站,就看到二手書拍賣。那時也沒有太多零用錢,打算買個二手書回來鑽研一下,怎麼跟心儀的女生告白比較妥當。逛著逛著,就看到駱駝的圖像。她小小的腦袋瓜開始想像,這個想面交的女人會不會牙齒很像駱駝,或是背上真的有駝峰。為什麼不取個可愛一點的綽號。因為好奇心,所以挑了幾本書,準備會一會這個叫駱駝的女人。

  「那妳的褲子每到冬天就塞不下你的屁股的時候,妳幹嘛不能改叫阿繃。」駱駝沒好氣的說著。但每次阿東問自己為什麼要叫駱駝的時候,自己總是反唇相譏,因為真相也蠻好笑的。小時候以為駱駝是種很美的生物,又有很堅強的性格能在沙漠中生存。結果第一次看到駱駝的圖片的時候,她竟站在原地愣住了,並且大哭駱駝怎麼不漂亮,被哥哥取笑了好一陣子。駱駝這兩個字從來沒有從她的腦海中淡掉,常常想帳號感覺很麻煩的時候,會不由自主敲上駱駝兩個字。

  「欸,小姐。幹嘛每次都扯到我的肉。是阿東,不是阿繃。」阿東又把後腦勺的頭髮抓得更亂了。阿東也很苦惱,女友特別喜歡下廚,雖然東西不難吃,但常常試吃到最後,褲子也改了好幾個SIZE。偏偏駱駝每次都會發現她褲子又大了一號了。

  「哈哈哈,下午出去走走,出太陽了。」眼神飄到窗外,看著行人的步伐優閒地。她臉上的線條好久沒有那麼放鬆了,眼睛好像也不那麼浮腫了。

  「妳家女人又惹妳生氣啦?」阿東覺得今天好友有點奇怪,特別容易被逗笑,可是一不注意表情就垮下來。

  「我們,沒有了。」鎮定地說完這句話,卻又落下了幾滴淚。還傷心嗎?

   發現自己問錯問題了,手上胡亂地抓了幾張面紙,遞到駱駝面前。「那要不要買紀念品?」

  「妳想要我紀念什麼?」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拿起面紙輕輕吸乾臉上的淚水。

  「紀念.......紀念妳又開始炙手可熱了?」阿東後腦杓的頭髮掉了幾根,她實在不擅長安慰女人。

  「算妳會說話,那我要買束香水百合。」總算心情平穩了不少,出來走走果然還是好多了。

駱駝起身結帳,兩個人一起走出咖啡店。外面風和日麗,陰天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走向花店的路上,阿東耍白痴的問:「妳下一個女朋友要不要找阿拉伯人?」駱駝翻了白眼後,沒好氣的說:「我還不想馱貨耶。」
      



  

corner_j 發表於 2013-2-23 14:27:29

愛妮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2-28 20:45 編輯

回家的路上,習慣看向那棟大樓,燈是亮著的或是暗著的。妳睡了嗎?或是笑著看著電視呢?


  上班的第一天,什麼都好陌生。但沒什麼好怕的,反正什麼事情不是咬著牙去學,盡力就好了。帶領我的輔導員是王姐,應該是要帶我繞繞公司,至少要讓我搞清楚去哪裡吃飯還有上廁所。但可惜,王姐好像很忙。
  「嘿,妮妮,幫我帶這個新人。」王姐朝著遠方大聲呼喊,她現在正要把我丟個另外一個職員。
  「好,馬上來。」看不清楚那個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不過聲音聽起來憨厚渾圓,是個老實人準沒錯的,我站在原地傻愣地想著。
  「那妳就先在這裡做一下,這本冊子你稍微看看,妳可以參考一下,這就是大概地作業模式。」女孩丟了一本白色冊子過來,都還沒看清楚封面,她就像一陣風一樣交代完畢,又回到另一端忙碌了。對了,也沒看清楚她的樣子,只見她手長腳長,動作非常俐落。大概是真的很忙碌,連讓我自我介紹都沒有,就這樣跑掉了。
  這裡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忙碌?或是說這裡的高流動率,讓她們沒什麼興趣,對每個新來的人都採取熱烈歡迎的動作嗎?反正,又不知道七天過後,新人還會不會來上班。
  周圍聲音不多,頂多是開門關門空調的聲音,完全是會讓人不小心會發起呆的無聊氣氛。為了避免睡著,只好傻愣地看著冊子,雖然想搞懂些什麼,不過腦袋裡還是胡思亂想比較多。
  第二天到公司,第一個找王姐報到。
  「王姐,早阿,請問我今天該做什麼?」戰戰兢兢地詢問著,畢竟王姐看起來就不太好惹。
  「妮妮,這個新人早上給妳帶了。」王姐朝著正在把包包塞進櫃子的女人背影說著。
  「喔好,等我一下。」女人的動作開始紊亂。
  開始猜想著自己可能是個小麻煩,然後很希望這位被指派的小姐,能夠溫柔一點讓我融入這個環境。
  「妳好,我是姚愛妮。」愛妮臉上的表情有點呆滯,大概是昨晚沒睡好,有點鬧偏頭痛。
  「恩,我是羅迎。」愛妮,這個名字還真奇妮妮,我喜歡。開始偷偷觀察起新同事。愛妮身高近一百七,手長腳長的,臉白白淨淨,帶副金邊粗框眼鏡,看起來很老實,如同她的聲音。漂亮嗎?如果說一白真的遮三醜,那麼白皙的女人應該能算漂亮了。染著金栗色的長髮看起來好柔順,綁在後腦杓後是一束漂亮的馬尾。沒有太多裝飾,簡簡單單的模樣看起來很舒服。但,沒辦法說這個女人有多美麗。
  「其實這裡就是這樣處理,你了解嗎?」愛妮正費力地講解內容,沒有多餘的閒聊。經過幾輪,你瞭解了嗎?這樣的問句之後,我又待在同一個位子上,看著昨天的冊子。愛妮又跑到別的地方幫忙了。
  偷偷看著愛妮忙碌的身影,猜想她大概是個熱心助人的好女孩。看起來像是長期待在家裡的那種乖乖牌,每天都幫忙做家事的那種類型。沒交過幾個男朋友,如果現在有男朋友,大概是長跑的。沒幾年應該會結婚,然後她會在這家公司待到退休。發現自己的口吻更像是算命師,忍不住笑了出來,又低頭閱讀起手上的功課。
  在翻那本介紹公司的冊子第六遍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開始研究起這家公司的創始人的照片怎麼放得那麼多,然後接著研究目錄。其實也不是研究,應該只算是讓自己看起來保有興趣,但實質上完全只是打發時間。然後開始猜想短髮的王姐是不是踢,她的動作如此豪邁,她的口氣如此大咧咧。
  喔,天哪。不小心就開始亂用自己壞掉的雷達。準嗎?都已經壞掉了,怎麼可能準確。
  第三天第四天,改換了別的人來帶領我。與其說帶領,不如說讓我自己學著去做。這樣也好,我喜歡自己胡搞瞎搞,然後得出答案。一個星期兩個星期過了,總算是上手些了。因為吃飯時間有分批,避免有客戶來的時候,發生沒有人可以接待的窘境。但我是新人,基本上沒太多人在乎我吃那一批。漸漸地,我習慣吃第二批,因為晚一點吃飯就也晚一點回到崗位上阿。
  「有交男朋友嗎?」隔壁座位的姐姐,笑著問。
  「沒有。」看看自己平常不修邊幅的穿著,這樣的女生看起來像有嗎?
  「別騙人了,手機裡有存照片吧,拿來我看一下。」姊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有八卦可以聽嗎?的氣息。
  「沒有啦,我的手機也沒辦法拍照。」天哪,在這個智慧型的世代裡,我的手機還是智障手機,忽然有一瞬間絕得這樣該不會顯得不太智慧。沒辦法,我粗手粗腳的,動不動就把手機摔個老遠。就算有智慧型手機,面板大概總是有裂縫吧。
  話題就這樣嘎然而止,沒辦法,進新環境的三個月內,我總不能好好控制自己臉部表情。懂我的個性的人知道我的臉上寫著:「這裡有個傻蛋,請妳小心輕放」;不懂我的人,則會覺得我的臉上寫著:「天天心情不好,勿擾」。其實,就是沒辦法放鬆而顯得臉很僵硬。不過,被詢問是不是有男朋友這件事情,讓我心喜,原來自己也沒有那麼差。但過半個月之後,我才發現,這裡的姊姊,不是結了婚就是有男朋友,簡單來說這裡根本是非單身的聚集場所。所以,那個問句應該是理所當然是,我該要有男朋友。
  漸漸熟悉工作的內容之後,不能說得心應手,但至少不會帶著緊張的心情來面對每一天的工作。
  「羅迎,妳今天吃第一批。」王姐在我進公司的第二個月,第一次下達指令。
  「喔,好。」吃第一批也好。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固定吃某一批,所以我很少碰到吃第一批的同事。
  吃完飯,回到休息室。才發現一二兩批的人馬採取的休息方式也不相同。第二批的同事,通常都習慣午睡,頂多聽個音樂。而第一批的同事,居然一坐進休息室就開始滑手機,滑著今天得新消息,滑著前幾天出遊的相片。因為新鮮,所以窩到同事身旁聊個天。剛好,旁邊那個女孩是愛妮。




corner_j 發表於 2013-3-1 21:29:16

愛妮02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3-1 21:30 編輯

妳,最近好嗎?怎麼都沒撥電話來呢?開始,有點想妳了。
  工作熟練後,也比較可以觀察周圍的狀況。常常看到愛妮一個人在搬重物或是很忙碌,也懂得跑過去幫個忙。常常會想,為什麼愛妮都不呼喊其他同事幫個小忙呢?可能是習慣自己作業。她的動作雖然熟練,但有些事情兩個人一起合力做總是比較輕鬆,為什麼總要把自己弄得看起來很笨拙勞力?可能是怕麻煩吧。有時候,我也會想說自己弄好就好,不過和愛妮最大的不同,大概是我可能會笨拙到搞砸,但愛妮總是可以好好地把事情做完。通常趁著幫忙的時候,會和愛妮說幾句話,然後心裡還會跑出這些自問自答。愛妮說話溫吞,調皮的我總是鬧得她沒好氣。


  其實,午休時間一直沒遇到,所以也沒機會好好地交談。在公司要聊天,要看個性。有些人大而化之,然後也不怕大頭,總是這邊聊兩句,那邊聊兩句。有些人比較耿直,妳和他聊天,她不會拒絕,但會傳遞一種氣息,妳能明顯感覺到她要工作,不適合被打擾。愛妮就是屬於後者,在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不太會聊八卦,有時候王姐點名到她回答,她總是笑笑地帶過,沒多搭理兩句。就算真的要她聊兩句,也是真的聊個兩句就回到崗位上了。
  說到愛妮的老實,忽然想到有一次的狀況。想想也真的挺好笑的。那時候公司有個女同事心儀,為了貼標籤爬到很高的架子上,貼好之後卻下不來。大聲呼喊著愛妮,要愛妮拉她一把。王姐遠遠看到了,硬是要愛妮不要理她。我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的,擔心心儀會不會就這樣掉下來,但也沒有挺身而出,因為看得出來王姐在鬧心儀。愛妮就站在王姐和心儀的中間,左右為難,要拉心儀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但那狀況很明顯的,是場鬧劇。愛妮還在忙,轉頭喊一句不理妳們了,轉身就走了。王姐才慢吞吞地,把心儀救下來。我則在一旁莞爾一笑地想著,愛妮的老實還真是完全地奉獻給工作了,不是笨,還會聰明分辨當時的狀況並非危及,只是玩笑一場。


  平常也很少聽到愛妮和其他人聊天,不聊八卦也不聊感情。這次午休,居然能坐在愛妮旁邊,剛好多和她聊個兩句。
  「愛妮,我可以看妳男朋友的相片嗎?」混在一個環境久了,有時候妳也會不自覺地被同化。看吧,現在的開頭語不就是。
  其實此時,狀況還有點奇妙。早就從王姐他們聊天的內容裡頭,知道愛妮有男朋友了。前些日子,也慢慢注意到,愛妮每天早上都從一台摩托車下來,載她的人看起來就是一個踢。那麼現在提這個問題,大概只是想知道,這個男朋友到底是男是女。更或許,只想從愛妮口中聽到答案也說不定。但為什麼想知道呢?女生心思很奇妙,妳會想知道對方有沒有伴,通常妳可能對人家有意思。不過通常這時候,自己也還沒有發現好感正在滋生
  「喔,好阿。」正在滑著手機的愛妮相當專心,聽到問句之後,慢了好幾秒才回答,並熟練地滑著螢幕。
  坐在一旁的我,聽見她應好。答案出來了,忽然心裡有點小情緒,但到底是什麼?
  「就這個,看到了嗎?」她滑出了一個非常清秀帥氣的側臉,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他長得好可愛唷。」我由衷地說著。欣賞好看的樣子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大概是因為沒看到合照,所以心底並沒有認定這個人就是愛妮的男朋友。
  「妳這樣說,他會高興死的。」語氣變得有點甜蜜。


  「嘿,旁邊這個女生是誰?」忽然發現有幾張照片,愛妮的男朋友旁邊有個非常秀麗高挑的女孩,白皙的皮膚配上聰穎的雙眼。妝容看起來氣質且自信。然後妖媚地輕輕地勾住愛妮的男朋友。
  「阿,這是我阿。」愛妮用非常傻氣的口吻說著。
  「這......是妳?」誰會相信眼前的女孩和照片裡頭的,是同一個?愛妮現下沒有化妝,看起來單純傻氣又內向,沒有心機。但照片裡的女孩,美麗大方又楚楚可憐。對了,在公司的大伙們清一色都是穿著制服外套搭配牛仔褲。我怎麼可能聯想到愛妮平常看起來老實勤奮,穿短裙的模樣會是那麼俏麗柔弱。


  「幹嘛?妳幹嘛那麼驚訝。」愛妮輕輕地推了眼鏡一下,然後看著我大驚小怪。
  「我的天哪,愛妮,妳不戴眼鏡真得比較好看。」不僅是穿著,和妝容也有關係,放大片真的很強大。但愛妮臉上那副金邊眼鏡,的確讓她變得低調許多,帶出的那種勤奮感也掩蓋了她平常的柔弱感。
  「沒有啦,這是上次朋友們一起揪去眼鏡行配的,想說便宜就配一副起來,戴到現在了。」
  「把妳這副眼鏡丟掉啦。」
  「幹嘛,這也是要錢的耶,她還沒壞掉呀。」
  「丟掉換新的阿。」
  「欸,不要說這個啦。我記得妳那時候剛來,臉好臭唷。」
  「會嗎?」
  自這次午休之後,每次看到愛妮都會習慣性鬧一下她,問她什麼時候要把眼鏡給扔了。當然,言下之意是要愛妮別浪費她的姣好面容,並非討厭他的眼鏡而已。可是,人總是打打鬧鬧之間,情感就放深幾分了。

corner_j 發表於 2013-4-11 08:00:56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4-11 08:02 編輯


  哪女孩是標準的鵝蛋臉,挺直的鼻子看起來很順眼,最完美地是她的微笑,柔和了整個畫面。妳會搞不清楚到底是燈光是溫暖的稻田黃,還是她的微笑足以讓世界和平。她的眼神很溫柔,藏著與小溪一樣緩緩流過的語言。會在妳發起呆的時候,忽然想說一個故事給妳聽。妳喜歡她戴著粗框眼鏡,不施妝粉。妳天真地以為這樣可以掩住她的光芒,只有妳慧眼獨具,能看見她的美麗。但當她畫起淡妝,妳卻心跳地無法抑止,妳會大方地告訴她,妳今天真的好美。下一句卻任性地告訴她,今天不許出門。


  妳喜歡她平日待在家裡,妳常常看著她白色短袖上衣上可愛的圖案,然後隨著她的動作產生些許變化,對妳來說這種日常特別幸福。她認真看書寫字或是正在思索什麼的時候,輕輕地低著頭,而頭髮輕輕地攏在同一邊。妳會失神地,看著她潔白的頸子,然後總覺得自己有吸血鬼般的慾望。妳有衝動,真想買條小巧可愛的項鍊,輕輕地套住這個女孩,永遠的。


  項鍊已經在女孩的脖子上了,不是妳的傑作。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忌妒,但又默默地容許逝去的愛情在她的心底留下痕跡。妳能體會,過去的愛情,怎麼可能過得去。但,妳羨慕永恆多少,你心底的妒忌就有多少。可妳多希望永恆,不是失去兩個字而已。


wajenyu 發表於 2013-5-19 00:34:39

愛妮的那篇是不是還沒結束啊
有一點想看後續

corner_j 發表於 2013-6-19 10:58:25

愛妮-03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6-19 10:59 編輯

想到妳,心底就融化掉一塊了。快樂的音樂就在腦海裡,響了一整天。

  「小迎,妳今天有來唷?」王姐對著爬著樓梯的我,錯愕地說著。

  最近正在學習另一層樓的工作,一早來就先到哪裡報到,所以沒有上來點名。結果才到半小時,就接到組長的電話,樓上人手不足,需要人手上來支援。才匆匆地跑了上來。

  「有阿。怎麼了?」我呆愣地站在一旁,看著王姐臉逐漸扭曲。可是,又感覺有一點好笑。臉繃著繃著,忍著不敢笑出聲。

  「謝心儀,妳還說小迎放假。」王姐大聲地呼喊著正準備要去廁所的心儀。

  「老王,妳平常都叫人家蘿蔔,妳忽然叫小迎,我當然以為你問的是另一個部門的小迎阿。」心儀沒好氣地,走到王姐身邊。
  「謝小姐,我幹嘛問妳另一個部門的小迎阿。」

  「妳很奇怪耶,平常喊人家蘿蔔、蘿蔔的,幹嘛忽然喊她小迎。」


  我站在一旁,看著王姐氣結的樣子。王姐拉不下臉,正在惱羞成怒。與其說,王姐在對心儀發脾氣,不如說她們更像是在逗嘴。只是,是火藥味重了一點的那種。


  「以為妳今天沒來,好想妳唷。」忽然耳邊傳來這樣的一句話。原來是愛妮,她絲毫不受現場環境的干擾,好像很純粹地用自己的方式生活著,連空氣都是呼吸著自己世界的空氣,如此隨意地丟下這麼一句話。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沒有多餘的談話內容,只是很乾脆地就轉頭做自己的事了。聽起來,與其說是想念。好像更接近今天的天氣好熱唷,那種感嘆語。有點失落,但是也只能有那麼多。只是,心裡頭那些不知名的什麼慢慢地翻騰上來了。

  「幹嘛?妳想我唷?」調皮地又問了她那麼一句。

  「喔,對呀。」照慣例地,愛妮聽到問句之後,會停頓個幾秒。可是這次的回答,也像回答今天也吃飯嗎?語氣是那麼乾脆而純淨,不夾帶任何的感情。

  愛妮今天就坐在位子上,雖然忙碌,但不像平常那樣需要到處走動。剛好,位子也坐落在她的對面。坐在愛妮的對面,靜靜地觀察著她。卻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忽然每一分鐘好難熬。好想多了解她一點,好想聽到她的聲音,好想看她笑的樣子。那些渴望就像泡泡,不停地從心底那個不知名地沼澤冒了出來。

  有句話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其實一點都沒錯。雖然想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但無奈今天的位子好像挑得不太對,總是忍不住抬頭看看愛妮皺眉的樣子,嚴肅的樣子。女孩過於認真,包圍在自己的世界裡,讓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變得強烈而張狂。

  「妳今天吃第幾批?」愛妮漫不經心地問了這麼一句。
  「想和我一起吃飯阿?」因為過度渴望而苦悶的感覺,就這樣明亮了起來。
  「好阿,一起吃飯阿。」又是這麼輕巧的答案。
  總是這樣的,越是隨意的問句,卻越多期待。總是這樣隨興,卻輕輕撩撥了我的心。可惜,沒辦法一起吃飯,時間又錯開了。


  「明天我要去另一層樓,妳要不要下來看我。」下班時間忍不住,又丟了問句給她。

  「不要啦,明天會很忙,沒有空下去。」

  也許問句裡藏有別的什麼,可是愛妮只是很單純地聽著問題,然後認真地回答著,絲毫沒有想過對方是不是有言外之意。


corner_j 發表於 2013-8-3 21:03:57

愛妮-03

本帖最後由 corner_j 於 2013-8-3 21:06 編輯

如果妳要離開,到底該用什麼理由,繼續與妳聯繫著?
雖然,一整天都沒看見愛妮,但只是想著她在樓上忙碌奔走的模樣,就足夠了,讓我有好心情,哼一整天的歌。休息時間依然錯開了。

「愛妮!」休息時間一到,興高采烈地爬上樓,看見她的身影,便開心地呼喊著她。「怎麼不去休息?」愛妮一邊忙碌一邊和我搭話,也許是休息時間人比較少,所以她可以和我稍作交談。
「上來和妳聊天阿」我跟著正在忙碌的愛妮來回移動著。
「今天在樓下學習阿,會很難嗎?」
「剛接觸的事情,總是比較困難。」
「是唷。欸,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妳說。」

「什麼事情,大概關於什麼?難道是我褲子破一個洞嗎?還是臉上有髒東西?還是眉毛少一邊嗎?」愛妮忽然轉換語氣,好像想講什麼,心裡一陣心噓。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她的男朋友可能覺得我對她太熱絡了之類的。很想知道,她想說的那件事情,卻又很害怕知道。只好,開始胡亂猜著。

「都不是啦,阿唷。」
「那是妳要約我去吃飯?」
「也對啦,下個星期的聚餐一定要到唷。」
「那妳穿短裙化妝,我才要去。」隨意亂說,還真得猜中了一件事情,但愛妮回答也對,所以大概還有事情未說吧。如果真的要去,還想看她平常私底下的那一面。一半真心一半玩笑的,希望愛妮那天穿著與打扮與平常不同。

這場聚餐,是王姐發起的。每年總有一個時段,喜好熱鬧的王姐會舉辦聚餐,藉此讓部門同事的情感更緊密聯繫。可惜我一向不喜歡和那麼多人一起出去,沒特別喜歡這樣的方式來熱絡彼此,猜也猜得到現在這個半生不熟的狀態,去,也只是陪笑。何況,又約在晚上八點,吃完飯都十一、十二點了。而且,還約在離我家比較遠的地方,回家大概就一兩點了。實在是太懶惰了,所以正打算偷偷推掉。

「幹嘛一定要穿短裙,那天會很冷耶。」愛妮輕輕地皺著眉頭,這已然是他的標準表情之一。可以做成表情圖案的那種。
「哈哈哈,那我就不去摟。」故意鬧著她,喜歡看她一直皺著眉頭想事情的樣子,看起來很煩惱,很可愛。

「欸,去啦,難得大家一起聚餐耶。」
「可是,回家都很晚了。」也許,心裡面有一瞬間想去,大概是因為那天聚會,愛妮有要參加吧。如果真的為了愛妮要參加,真想看看與平常工作時候樣子不同的她。

「其實……我要離職了。」
「什麼?」這個消息來得太快,我想身體裡有個什麼東西正在分崩離析了。因為離別在即,所以才感覺喜歡在崩解嗎?

「所以,才希望大家都能來這次得聚餐呀。妳別跟其他同事說唷,我沒打算跟他們說,想等離職那天,偷偷走就好。」
「好,我去。可是怎麼會這樣?我會很想妳的。」忍不住說了會很想妳,但是,是真的會很想妳。妳會懂嗎?

「妳沒有LINE嗎?我們可以常連絡阿。」
「我沒有,但我給妳電話,記得有空要約我出來走走。」
「好阿,那有什麼問題。」




所有事情在某一個時間點,好像早已定了案,我默默地這樣想著。再怎麼推拒這樣的聚會,如果該去,還是會有事情讓我前往。如果是註定和妳沒有緣份,那麼,才會讓我在這時候遇到妳。妳身邊早有那麼一個人,然後也早就在我還不清楚的時候,就默默地決定離開了。也許,就是真的沒有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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