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的女兒－蕙藍》-新書座談會;前情提要;後記
作者特地開了一場新書座談會，除了談談這個故事之外，大家可以聚一聚、聊一聊，聯絡一下感情。希望這是個溫馨、自在的聚會，讓大家暢所欲言。主持人：林AD（同志作家，遊行主持人）作 者：吳淑姿時 間：2011年10月24日（星期一）晚7:30~9:00（7:00開始集合、聊天）地 點：女書店地 址：台北市新生南路三段56巷7號2樓（捷運淡水線公館站下車，3號台灣大學的出口，過新生南路，往右走，找到56巷即可，走路不到十分鐘）註１：已絕版，只有晶晶書庫還有數本存書。註２：《梁祝的女兒－蕙藍》／集合出版社出版，2011年10月--------------------------------------前情提要梁祝的故事梁祝的故事是個傳說，在華人社會中廣泛流傳，最早的文字記載在東晋末年。它和「西遊記」、「水滸傳」等傳說不同，沒有被文人寫成定本。在中國大陸，有許多地方都有梁祝的墓（或合葬墓）及讀書處，每個民族也都有梁祝的故事，這些故事都包含了主要的元素，如：易裝求學、同窗共讀、投墳、化蝶等，其他細節各自發揮，也呈現了各民族、地區不同的風貌及生活習慣。凌波和樂蒂主演的黃梅調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大概的劇情是這樣的：祝英台想出外求學，其父不准，她假裝生病，用計讓祝父不得不答應讓她去。她和婢女銀心兩人高高興興地上路。途中巧遇梁山伯帶著書僮四九也要去讀書，兩人談得十分投機，結拜為兄弟。在書院中同窗共讀了３年，情同手足，梁山伯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生。祝父來信，說祝母病重，催祝英台回家。祝英台接受銀心的建議，去請師母做媒。師母早看出來她是女生，一口答應要幫她做媒，她留下玉珮為信物離去。梁山伯依依不捨地送她。這段＜十八相送＞，祝英台一再對他暗示她是女生，有許多有趣的對話和巧語，梁山伯還是聽不懂。祝英台回家之後，馬文才家來提親，祝父很高興地答應了，祝英台不答應，但祝父堅持，她也無法。梁山伯聽了師母的話之後，興沖沖趕到祝家提親，已晚了一步，加上門戶不相當，兩人唱了許多讓人聽了揮淚、哀傷的＜樓台會＞詞曲。梁山伯回家之後，一病不起，交待四九將吐血的手巾送給英台。英台出閣那天接到那條血手帕，向祝父提出要求，要在出嫁途中先祭梁山伯的墳，祝父無法，只好答應。英台在山伯墳前哭得肝腸寸斷，＜哭墳＞到最後，天崩地裂，山伯的墳崩壞，英台跳進其中。雷電停止，天晴之後，四九拉扯英台留在墳外的衣角，手一鬆，化為蝴蝶，兩隻蝴蝶一起往空中飛去。我覺得我於２００３年看到這部片子，覺得梁祝兩人年紀輕輕就死去，非常可惜，尤其祝英台，那麼辛苦去讀書，讀完回來之後，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等著嫁人，要嫁的人自己又不喜歡。我看了很多遍，悲哀了許久之後，突然想到，如果他們不死，中年重逢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梁山伯沒死……之後》／吳淑姿著，秀威資訊，２００５年，已絕版故事一開始，從東晋末年已進到南朝的宋，梁山伯和祝英台分手十多年之後，中年重逢。梁山伯和祝英台樓台會之後回家，沒有死，依據一般人的做法，祝英台嫁給馬文文，梁山伯離開家鄉出外做事之後，娶親生子。英台在馬家過得並不如意，馬文才是紈褲子弟，對於精神和身體有潔癖的英台來說很難受，她生了兩個兒子，並去學了醫，想辦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天夜裏在和馬文才的爭執中失手傷了他，害怕中和婢女會如逃了出來。２人扮男裝，靠著帶出來的錢和教書、行醫等想辦法過活。十多年後，來到楊城，在學館教書，兼為人看病，生活較為安定。一天和梁山伯在路上偶遇，山伯想再續前緣，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英台以山伯已婚為由拒絕，只想維持好友的關係。英台重病，自己醫不好，不敢請別的醫人診治。山伯知道後，將她搬回家，恢復女裝，延醫為她治病，並自作主張，另外找人頂替她的教職，將她留在家中，聲稱是自己的表妹，梁母之前就知情了。平靜相處一段時日後，山伯堅持要娶她為二妻，經過許多過程，英台終於答應，轉而等山伯妻子玉鳳點頭。玉鳳覺得十分委屈，不願意，最後不敵各方情勢，只好無奈地答應。婚後，山伯對待她的態度不同，從原本欣賞她的才華、支持她，轉而只想將她養在家中，認為這是照顧她，不要她受苦。英台十分不快樂，生下女兒蕙藍後，抑鬱而死。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梁兄在時偶而有歡笑，大部分不在的日子，英台獨守空閨，自己也曾努力要當個大家都這樣足不出戶的妻子和媳婦，卻說服不了自己的本性，當煩悶、痛苦，對病人的牽掛占滿心時，開始拿它和愛情、梁兄衡量，一再問自己：「人生為什麼不能兩全？為何男人可以，女人就不可以？」思索再三，並不放棄希望，再向梁兄提起一個主意：「嫁了人就一定要留在家裏，不能出去嗎？如果我託父母將馬家事情解決的話，你還會攔我嗎？」「這││」他想了一想，還是那句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在家當夫人，當母親的嗎？」「我出外行醫，並不會怠忽為人妻、為人媳的職責。」「我並非此意，事情有婢僕做，不勞你親自動手。」英台說：「我如果不出外讀書，你我不會相遇，如果不外出行醫，我們也不會重逢，如果女人不出家門種桑、養蠶，大家都無絲綢可穿，不是所有女人都留在家裏。」他接不上話來，她繼續說：「病人看醫人是女的，會覺得有些特別，但並不拒絕讓我看，我也著實醫好了許多病痛，宋醫人可以出外看病，祝小姐也可以，為何成了梁夫人之後就不行了呢？這三人都是同一人，是我祝英台，為何不同身分就有不同的對待？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為我做了很多，但不明白你以前說我聰明，學問好，為何成親之後就不再提呢？你的祝賢弟不見了，你不急於尋他嗎？」她說得快哭出來了。「妳後悔嫁我嗎？」「否，我愛你，我希望嫁給你，所以願意聽你的話，不再出去，可是這種日子違背我本性，過得很苦悶，想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我以為給妻子一個遮風避雨之所，衣食無缺的日子是夫婿的責任，如果你出去，被旁人說閒話的話，我承擔不起。」「我的聰明才智從此埋葬的話，我就承擔得起？」她帶著眼淚提高聲音問。「你言重了。」英台實在很洩氣，心想：「他沒聽懂我說的。」只好喃喃自語的說：「不知你在擔心什麼？只因為我頂了你的姓，所有的言行都算在你帳上？別人會說什麼閒話呢？我是大家閨秀，一向謹言慎行，會有什麼閒話讓人說呢？我不懂。」他終於又找到一個理由：「或許養蠶、種桑之人會出門，但官夫人都不出門。」「別人不出門，不表示我也不能出門，馬家人人品雖不高，也沒人攔著我外出。」山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為何提馬家？」英台覺察到他的不快，忙說：「對不起，我失言了。」不敢再說下去。接下來獨處的日子裏，英台對此事甚為不解：「我不喜歡馬文才，他也對我不好，就能不顧他的想法，我行我素，逕自做我愛做的事；我愛梁兄，梁兄也愛我，他為何反而不願我出去，我也顧著他的感受真的不出去，這是什麼道理？」山伯依照諾言，將蕙藍帶回上虞見祝父母。之後，祝父母為了要常見到蕙藍，搬來隔壁租屋居住。山伯十分思念英台，唸書時看到同為女人的班昭可以修史書，想到同樣讀了很多書的英台，並看了她以前寫的文章、醫案等，才明白他錯待她了，但悔恨已來不及了。看到身形和英台十分相似的馬之先，相談之下知道他是英台的二兒子，新上任的榮陽縣令。馬之先在睡夢中依稀記得聽過「梁山伯」的名字，回家問了奶媽，知道了母親過去的事情，到梁家和山伯相認。之先有空時喜歡到梁家來，並和外公、外婆重溫祖孫情。他要求山伯陪他走一趟當年他母親走過的路，聽山伯和會如、九慶說當年的種種。途中回家，在家人要為他說婚事時，情急之下，拿山伯的長女蕙心來搪塞，並向山伯提親，被山伯拒絕。山伯在快回到家的時候，真的將英台放下，要好好過現在的日子。距離英台的死已經５年了。人物關係表梁山伯 長女蕙心，長子晏文，次子晏良妻：玉鳳書僮：九慶祝英台 大兒子馬之必，二兒子馬之先夫：馬文才 婢女：會如祝英台離開馬家，嫁給梁山伯為二夫人，生梁蕙藍。接著馬之先娶梁蕙心，因為戰亂，家人要他自己在外成親，蕙心還未回過馬家。《梁祝的女兒－蕙藍》本書一開始，梁山伯病重，擔心日後晏文對蕙藍不好，主張１５歲的蕙藍隨著同父姊蕙心和同母兄之先一起過日子。-----------------------------------後記本書是接續我第一本小說《梁山伯沒死……之後》，寫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生的女兒「蕙藍」，是在第一本快寫完時（２００３年）自動從腦中生出故事梗概來的。這是一個獨立的故事，也為了不影響氣氛，「梁山伯」和「祝英台」這兩個名字沒有出現，只以「梁老爺」、「二夫人」、「二娘」代替。我從小就對於女扮男裝去從事某些事情的故事充滿了好奇和疑惑，她要怎麼生活？怎麼上廁所、洗澡等？月經來了怎麼辦？如何瞞過別人的眼光和懷疑？最想不透的是，一旦恢復女裝，原來視她為「兄弟」的男主角怎麼馬上要娶她，一點都沒有心理轉變的困難和過程呢？當然，故事就是故事，戲就是戲，不一定符合實際的狀況。這樣的結局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完全是一種異性戀的思惟和期待：女主角女扮男裝，和男主角巧遇，最後真象大白，兩人結為連理，大團圓，大歡喜，滿足了大家美滿結局的心理期待，這樣的故事和戲人人都愛看。這樣的故事以「祝英台」和「花木蘭」做為代表。祝英台和梁山伯一起殉情，不能生同衾，就求死同穴，雖然沒有大團圓的結局，但成就了一個十分淒美、華人地區最受歡迎的故事；原來的《木蘭詞》裏並沒有提到她和昔日同袍有怎樣特殊的感情，只是大家來探望她而已，後代的故事和戲劇都加入了她和將軍結為連理的結局，想來也十分好玩。我試著寫出蕙藍在以男子身分出現的日子裏會遇到哪些事情？她如何解決？她的同性戀情因為這麼誤打誤撞，反而得以舒展開來，只是特殊的境遇不只是特殊而已，也充滿了危機和挑戰。還有她並沒有因為這些奇遇結識某位男性，而產生男女主角結合的圓滿結局。書中的女主角們都勇於追求自己所愛，像公主、射香和莫石，蕙藍在不清楚自己愛的是什麼人時，還有在清楚之後（從氐地回來後），一直堅持己見不願意屈就於女人一定要出嫁的傳統。我為了找一個和南朝宋交手的小國家，翻了許多歷史書，發現了這個氐人建立的仇池國，它在《十六國春秋》裏被北魏崔鴻所忽略，不包含在「五胡十六國」裏面，所以容易被忽略，我以前讀歷史時對它一點印象也沒有。氐人楊氏建立的政權長達三百多年，只是漢化甚深，時至今日已經不存在了。我儘可能查尋他們當年的風俗習慣，但資料甚少，有的只能以時常被並稱的「羌」，或現代中國所研究的從氏羌演變而來的西南少數民族代替，希望能好好說出這個故事來，並呈現古代一個「改變性別者」的經歷和心理轉折。當愛情和現實（如生子的壓力）無法兩全時，該怎麼辦？兩個人都深受煎熬，還有深怕女身暴露，生活習慣不同等種種困難要克服，他要怎麼去面對？我花了許多精神和文字去表達他和公主的愛情，不知道看的人有沒感受到？還有後面和射香的相處比較自在，兩個人自己決定要怎麼過日子的勇氣是不是會鼓舞一些人呢？希望她們日後不要遇到太多的困難才是。我在書寫時最大的困難是，每當蕙藍以蓋雲的身分和面貌出現時，我要稱做「他」還是「她」，在作者心裏，要將他（她）當男人，還是當女人？我時時為此攪盡腦汁，想破了頭。在我們性別二分法，非男即女的文化裏，還找不出適當的字詞和心態去應對，這也是寫他（她）時的有趣之處。 註１指的是上一本書：《梁山伯沒死……之後》／吳淑姿著，秀威資訊，２００５年，已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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