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雨,我要去公司,妳要一起嗎?」隔天早上翊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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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回來想放鬆度假,三個月之後再去就好。」我繼續翻著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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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小雨妳要回來了嗎?」婆婆興奮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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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台灣待久了,有點膩了,想換個工作環境。」 . m/ N. s$ C0 Q2 x' w3 u6 F
「啊,那太好了!這樣我們兩個終於可以好好疼媳婦了,看妳在台灣,都不好好照顧自己,越來越瘦,真的是……」老人家開始嘮叨了。 ' t: d z3 Q# w. _8 t
「有嗎?媽您眼花了吧?」我努力的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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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難得回來,老太婆妳別煩她了,兒子都受不了妳的嘮叨,別搞得媳婦也煩了。」公公在一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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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妳這次回來多久?」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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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想好好度個假,去找幾個學生時代的朋友。」我說,我注意到翊霖聽到我說要待兩個禮拜時,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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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別老是忙著工作,禹朔那邊,妳就算不做,翊霖也是有辦法的吧?」婆婆看著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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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老婆大人想退休回美國,這當然我都可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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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才幾歲?太早退休什麼都不做,是要我得老人癡呆症嗎?」我沒好氣的說。 3 G' H4 ^' q; }, z8 E& |' a; M
「是是是,妳說得都對,好好享受妳的假期,禹朔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他說完,喝掉桌上的牛奶,站起來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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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還故意親了一下我的額頭。真會演戲。 7 t/ }$ l q1 d( |" |! H" J7 m
吃完早餐,我也出門了。我需要一個人好好把事情想清楚。 " m; L) W6 \6 m# L# b2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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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到之前唸書的校園。從結婚回台灣之後就沒再來過這了。 D- O. |) K* _8 R
我逃避著那些過去,怕一旦回憶了,太多沈重的情緒會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提醒我不該這麼輕易放棄那些美好的過往。 - F8 g! d" c8 y) B6 `! k
現在我選擇回來,好好整理那時候被我胡亂塞進腦袋就不管的種種,把一切整理好,重新出發。 ; K1 o4 ~/ _8 z; w) D
下次再來時,我會帶著孟晴一起,告訴她,就如同她跟我說過的,不是回不去,而是沒有勇氣回去;帶著她,我就有勇氣面對任何事,去任何地方,我的世界只要有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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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 ! k8 @8 L6 b3 W
我甩甩頭,把關於她的事暫時丟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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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的排好了事情的先後順序,把她找回來,是在這一團混亂收拾好之後的事。眼前有太多需要處理的事,還有要對付的敵人。 % [) _( H, O& m) ~0 b% C! t" s
「現在什麼都不做,不代表我都不會做。」我自言自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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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到現在發生的事其實有點多有點快,有太多需要我好好釐清的地方。 6 a1 y8 U, E, Q/ T- J2 i9 ~
我坐在路邊的長凳上,從包包裡拿出筆記本,把所想到的事情一一寫下。 8 {1 s$ g9 `, M1 r# q
翊霖怎麼知道我跟孟晴的事?孟晴去哪裡了?我該怎麼做?現在有誰是我可以相信的?翊霖說要三個月,三個月他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 r' p. Y, k) q( z
有誰在幕後幫他嗎?是公司裡的人?還是公司外的人?又或是最近跟他往來密切的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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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我又該在台灣完成哪些事?有誰可以幫我,並且不會將我要做的事透露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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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是妳嗎?」我的思緒被一個人的叫喚聲打斷,是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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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 # ] _* D+ e' c5 |$ A; F7 i# j
「Olivia?」 % S8 e$ H' @$ o3 }" k
「Cynthia!真的是妳。」她興奮的在我身邊坐下。 " [) f% n) c( p9 R3 B
「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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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會在這裡?」她先發問了。 r# H/ k* _$ m% U
「Olivia,我……」不知怎的,看到她突然讓我好想哭。 3 \; m: Z% h( }& a) E1 ~
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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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妳不要一見面就哭啊……」她手忙腳亂的從背包裡拿出衛生紙,猶豫著是不是該幫我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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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來啦!」我一把搶過衛生紙。 ! v% e" |! y- r$ r) s
「妳這樣……唉,妳要我怎麼辦啊?」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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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哭得更兇了,當年我們分開時,她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R. u" S! M5 A: T+ k: L- v, p
她動作僵硬的把手放上我的肩,我直接靠在她肩膀上哭個夠。她靜靜的讓我哭完,沒有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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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這樣……要是我老婆看到,我還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在我哭聲慢慢停止,開始抽咽時,她說。 , F8 P- l+ D& X3 Q. |; D
「妳結婚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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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去年的事。」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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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好了!恭喜妳!」我破涕為笑,終於,有件能讓我開心的事了 ! F& d5 d: l( ]7 z, U: E2 q( g% f
「謝謝。既然妳哭完了,要不要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她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 o3 i2 R1 K' U+ f8 l
「我……唉……」我嘆口氣,開始把事情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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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講的很混亂,因為一看到她,腦袋就一片混亂了。 ! g1 t9 ^$ l6 f$ D3 Y
「我整理一下重點,首先,妳結婚之後過了一段還不錯的日子,然後懷孕、流產,Martin跟前女友搞上了,妳知道但沒說什麼,反正你們本來就不相愛……半年前妳愛上了妳的助理,是很認真的愛上,同時也知道Martin開始對白岩動手腳,妳開始想要處理這些事,但沒想到Martin知道了妳跟……另一個Olivia的事,沒跟妳說就去找妳的小情人攤牌,小情人為了讓妳沒有後顧之憂的做妳想做的事,所以失蹤了……是這樣的吧?」她很努力的做重點整理。 & D. S" A4 ^! Y+ d( f) V' K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我點頭。 b1 `8 L: r; K- `) o8 Z
大哭過之後,好像腦袋也比較清楚了。 ' U1 d5 r# h e( h6 ~
「Cynthia,妳有想過Martin是怎麼知道妳們的事嗎?」她若有所思的說。 ; }, Z6 l8 j8 M& {; ^4 \4 I
「我想不出來,我唯一跟她有比較親密的交談,只有手機的通訊軟體……」 ) j C( W% ?' H4 T: g; ~
「手機給我。」她向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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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交給她。 ) `1 J* B5 T X8 J
「這支手機,妳用多久了?」她仔細的打量了了一陣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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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左右吧……怎麼了?」 # E$ v' X" M, \( N# ]
「是Martin送的嗎?」 7 E$ m/ ~6 S5 ~1 {: l6 C1 u
「嗯,生日禮物。」 . G& y2 H- i- c0 X% C, s
「我打個電話給我老婆,跟她說我遇到妳。」她邊說邊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稍微走了幾步講電話。 : P+ K" u/ T. \9 n
我看著她的背影,十年前相處的情境,突然跳進腦中。她跟孟晴很不一樣,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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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妳……可以跟我回家嗎?」她走回來之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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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我被這問題嚇了一跳。 9 D, X5 W" U7 K4 y: b
「Sharon想認識妳,我也想研究一下妳的手機……」她把玩著我交給她的電話。 2 ~' g" A# G! g$ i1 U8 @$ d* `
「喔,好啊,如果不會打擾到妳們,當然沒問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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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妳開車嗎?今天是Sharon送我來的。」 2 ?. d) r! h c/ F* V8 a. m4 R5 ?
「是啊,我開車。」我們邊聊邊往我的車走去,「妳在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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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管一個電腦中心,教教學生,做做研究什麼的。」 . ^$ {) d9 u- r* S5 |4 X
「聽說妳去MIT拿了博士?」我問。 * n) I, S9 G; x/ B8 M4 X' N. [
「是啊。所以在這找到了份還不錯的工作。」 - _$ w$ k& ?* N5 O
「恭喜妳。」我替她感到開心。 - {/ ?' G+ I- U
「Cynthia,這些年,妳到底快不快樂?」她嚴肅的問我。 # B1 y, K/ |8 E" ?/ v' }
我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當時我決定離開妳結婚……我承認我後悔,可是後悔也不能讓時間倒流,我只能自己承擔這一切……不快樂,就當作是代價吧!狠心傷害妳的代價。」 $ q. A: f: z; } D1 V$ f" z
「唉,我當時,真的很愛妳耶……」 a! B" n3 B+ }# y; {
「我知道,我也是,只是……」 / ~) B: N' ]2 D
「我懂,雖然那時我好生氣,甚至想要恨妳,可是卻沒辦法拒絕妳結婚前一晚跑來找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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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天啊……我都不知道我哪裡來的膽子,居然大半夜跑去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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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而且一見面就說要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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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想最後一次感受跟自己愛的人上床有多幸福吧。」我說。 % @4 S$ b! \2 v, `* F, c
她笑著搖搖頭,「我們都長大了呢!居然可以若無其事的談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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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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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被時間推著的時候,只能沒有選擇的前進。就算再怎麼想留在原地,也只能留住那些終將成為過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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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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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太太,Sharon。」她摟著一個美麗的金髮女子說。 $ {& V1 R! p; \
「妳好,我是Cynthia。」 9 J0 t; i( D+ \$ o) a1 @! z
「我聽Olivia講妳講了好多次,先進來吧。」她親切的招呼我。 * F5 N2 k; D. V4 S' U
「希望不是講我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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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on是景觀設計師,我們家門口的小庭院是她自己弄的喔!」Olivia驕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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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好漂亮耶!」我不禁走到窗戶前,好好的把那「乍看之下」就美的不得了的花園看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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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回來,我幫妳設計一個。」Sharon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水。 9 v/ F# P/ r, Q8 e- [# G3 U
「妳們聊,我看一下妳的手機。」Olivia說完,逕自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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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樣,對於手機、電腦什麼的,一有興趣就停不下來了。」Sharon笑著說,眼裡有著濃濃的依戀。 ; K! @2 K- A0 C( v' d+ C* k
我羨慕她們這樣的關係,我跟孟晴,也可以這樣嗎? $ O2 ~4 s7 \5 j, R
「她很快的跟我說了妳的事,但說得很模糊……妳願意自己再跟我說一次嗎?」Sharon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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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啊……」我把事情又說了一次,這次腦袋清楚許多了。 , B4 \9 @- `" M5 G
「嗯……Cynthia,妳有多想把妳的Olivia找回來?」她聽完之後,問了這個問題。 , M* f: t) X6 [% w* I
我雖然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用意,但我還是回答了,「付上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只要她能回到我身邊。」 . i3 J; O: X2 b4 \$ m1 _# n
「我第一次見到Olivia的時候,她還在因為妳的離去而悲傷,那時候我問她,如果給她一個願望,她會許什麼願?她告訴我,她希望下次再見到妳的時候,妳們都是幸福的。她要幸福,那樣妳才不會內疚太久;妳要幸福,因為妳為身邊的人犧牲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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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 / z" K3 V; X8 f: r T' _, v
「很傻,對不對?可是她就是這樣吸引人……」Sharon跟我說話時,臉上始終帶著幸福的笑。 , n2 M* S- B, U$ x) u* W V1 R, p
「我很高興她現在很幸福,謝謝妳給了她幸福。」我說。 # j1 v; j1 \: q' g6 M% Q
「那時候我也問了她有多想幸福,她的回答跟妳很像,她說:『我願意不計代價的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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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Olivia說那句話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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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跟她說,我很喜歡《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這本書裡的一句話,也相信這句話是真的:當妳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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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句話震撼到了。 ) f4 k% S* s) h
「Cynthia,」Sharon握住我的手,「我也想這樣跟妳說,當妳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妳完成。或許跟Olivia的重逢,是宇宙幫妳的起點。」 ( ~6 H+ o; W7 b( @4 ^, Y
我盯著我的手,思考著Sharon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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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Olivia從房間裡走出來,「妳們過來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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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Sharon一起走進她書房,與其說書房,應該說「電腦房」比較恰當。 ! x- `3 d: @+ w8 b* N4 Z
「Martin在送妳這支手機的時候在上面裝了監控程式,所以妳的每通電話撥給誰、訊息收件者和內容、電子郵件,他全都看得到。」Olivia的螢幕上顯示了一堆我看不懂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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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所以這些密密麻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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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式碼,妳看這個……」她用滑鼠游標將一串數字反白。 5 ^. T% i* L7 }: u7 K4 Z, n
「這是他在美國用的電話號碼。」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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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 % H& [! u3 ?5 P5 f. r
「所以他從一年多前就在監視我了。」我說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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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嫁了什麼人啊?」Sharon看著我問。 % r3 I0 ?- \0 L* ^5 d5 b1 r
「我也很想知道。」我說。 ! X1 O/ B% l' o+ p* y* h8 y/ Q
瞬間,我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Olivia,我的電話,也被監聽了嗎?」 " z$ X) ^0 I% A) q
「我看看……」她對著螢幕輸入了一連串指令。 & T2 i$ w, M4 C9 M) ?7 n8 o' U
我的心跳得好快,如果真的是那最壞的情況,那他會不會知道萬阿姨他們已經發現他在動手腳,也開始準備對付我了? ; Q* ^1 e# m4 ]3 L! u4 f8 N7 s( j
「看起來是,不過如果妳手機響的時候他剛好錯過,那就錯過了……怎麼了?妳想到了什麼事?」 # A$ i3 E0 Y$ l. ~$ q( Q
「很多事……」我開始頭痛,此時此刻的感覺夾雜了緊張、慌亂、不安,但最大一部分,是憤怒。 : \+ _4 o* O3 m# n+ T& S
我努力回想那通電話打來的時間……其實不難,因為接了電話之後沒幾個小時,我就到Tim那喝了個爛醉,所以應該是舊金山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依照我對翊霖瞭解,那時候他應該在吃晚餐,而以他不喜歡一個人的吃飯的個性,身邊應該有人……身邊有人時不太用手機也是他的習慣,他說那是對人基本的尊重。 : \) C. j1 D2 o( j
好吧,希望一切如我所想的,那通電話,他沒有接到。 % z$ t: H8 {8 m7 \- j3 n$ R$ a4 m5 N
「糟糕,有人生氣了。」Olivia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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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Sharon看著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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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氣的時候……」她走到我旁邊,「會不自覺的用力皺眉頭。」她指了指我的額頭。 . l9 F0 \7 k e/ ~. Y' q( H$ a- m1 I
「真的耶!」Sharon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訝。 ) [# f' d$ X' v8 |4 V2 @' m" [$ N
「呃……很好,連我自己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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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不要說一下妳想到了什麼?」Olivia開口。 7 d( X) ]% ~; X! }- m9 ]/ I0 c% A
我把剛想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 q8 a+ `' v& e- S' U! A `
「噢,這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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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假設最糟的情況不會有幫助,妳就當他不知道吧!繼續照妳原先計畫的進行,有事再臨機應變,這比我們在這想東想西實際多了。」Sharon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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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又一件事閃進腦海,「Olivia,妳有可能從這裡駭入他的手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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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他給我看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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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可以,既然手機的東西會回傳,那我也可以動點手腳進入他的手機……」她邊說,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 % _7 J; K& t/ E; d! C9 k
房間裡只剩下打字的聲音,和螢幕上不斷跑出,我和Sharon看來是無字天書的程式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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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過了一下,她說,螢幕上出現許多資料夾,「妳想找什麼?」她轉頭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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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影片檔……最近兩天拍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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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 / a3 E" t+ l- l7 e5 m9 X
沒多久滑鼠點開了一個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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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 0 v" J/ ]+ C# K# e0 w6 }
我的辦公室又出現在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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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妳可以翻譯給我們聽嗎?」Sharon問。 ! o, e% ^6 Q% O; M+ U
「等等……」我專注的看著。 , T0 W/ k" Z5 \4 k
「喔天啊!」Olivia驚叫出聲。 4 g% H0 v+ T k8 o# n8 b) U
我知道被翊霖剪掉的內容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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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翊霖一把拉過孟晴,用力的讓她靠在他身上,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我看到他的腳伸入孟晴的胯下,用力讓孟晴更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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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幾句之後,他居然強吻孟晴。 5 x% \1 V& y/ r! }; O2 O
「媽的,妳居然咬我。」我看到他吃痛的放開孟晴,孟晴藉機離開他的掌控,驚魂未定但逼自己鎮靜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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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畜生……」我不自覺的握緊拳頭,眼淚就這麼順著臉頰流下。 2 z2 {# y% d' \
心愛的女人被一個男人輕薄,我卻無能為力……甚至過了這麼久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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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沒事了。」Sharon摟住我的肩膀。 / E2 w$ K/ X% e+ @2 E. G9 P
我控制不住的又哭了起來。 * Q3 M I" X) ~5 d8 n: J8 D3 Z
我無法想像孟晴當下有多害怕?有多難過?而她會這樣,全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我哭倒在Sharon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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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至少她離開了,Martin沒辦法再傷害她了。」她順著我的背,安慰著我。 3 ]- @. K4 U1 M6 C; z0 K
「對,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她。」我說,擦乾眼淚。 + e* Z, r" F9 y7 r1 Y3 r( x
「沒想到Martin原來是這種人……」Olivia說。 4 b+ ?, u ?0 ?3 H
「妳怎麼知道有這段影片?」Sharon問。 - o+ ?4 V% R) R% Y$ a
「他昨天給我看了,但是經過剪接的,他動手的那段被剪掉了。」我說。 . e. n# w$ F6 ^9 C* C
然後大概跟她們說了影片裡的對話內容。 . W4 B# K7 P- ^
「那個混帳。」Olivia咬著牙說,「他居然……太可惡了!」 . Z5 W% M" V p( c: K/ u2 r# L
「認清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對他手下留情了。這筆帳,我會加倍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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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所以,妳打算怎麼辦?」Olivia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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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再買一支新手機,這支丟掉。」我說。 ) r3 {" |. R, j8 K4 [; ]; B
「Cynthia,妳變了,妳以前不會這麼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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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讓我學了很多,怎麼保護自己,在商場上生存……我以為我夠強了,卻發現還是不夠,我還是保護不了我愛的人。」我看著她們說。 " w' p9 ]: P9 X- P0 f# m
「走吧!」Olivia突然走到客廳拿起包包,Sharon在下一秒跟了出去,好似知道她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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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3 e7 @5 p5 @7 @! W/ D( H$ A$ k
「買一支新手機,幫妳裝上反監控的安全程式。」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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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剛跟妳說的那句話!走了!」Sharon從鞋櫃裡拿出鞋子。 " S4 v' q/ J. ] O, ]1 a! d6 q
當妳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妳完成。 : u8 J6 d; D1 u. p) e0 Q* `1 C
如果是真的,那請幫助我吧!幫助我找回孟晴,此生我再無所求。我在心裡默默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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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了一支新手機,當天晚上吃飯時,我刻意把手機擺在桌上,為的就是要看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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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雨,妳換手機了?」意料中的,他注意到了。 4 \2 u% |; Q) @/ t8 p3 |/ u- F- J
「嗯,今天逛街看到喜歡就買了。」我若無其事的說。 ) }! _' M C/ P; i7 x/ q
「這樣啊……怎麼不是粉紅色?我記得妳喜歡粉紅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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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喜好是會改變的……而且,還是自己選的東西比較順手。」我說。 8 i7 v6 A! W8 Y1 S# z" W" }% m( {/ b
他沒繼續接話,但我注意到他的視線不時的往我的新手機飄去。 ) o6 v9 E& a( f% E' Y, o& L
我突然慶幸,那些我準備要做的事、那些我交代給孟晴的事,都因為我貪圖在公司裡能多跟她單獨相處幾分鐘,而選擇把她叫到辦公室裡當面說。而她交給我的成果,都是一份份整齊、有條理的書面報告,沒有經過網路、沒有經過電子信箱,自然也逃過了翊霖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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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晴,妳知道妳幫了我多大的忙嗎?妳甚至替我保住了我可能會失去的白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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